为着参参的事,青璇特意跑了一趟玉虚宫,找元始师兄帮忙卜算参参的下落。可卜算出来的结果,却被一团迷雾盖住了,正如当日,她失踪之后,占卜所得的结果。
“看来,师尊口中的大劫,尚未过去。”元始天尊沉声道。
“无妨,我就等着它来。”千年前,她就已经无所畏惧,千年之后,更不会因此担忧神伤。只是,希望参参能够平安。
虽然那个小胖墩嘴碎还喜欢算计人。可是百年的相处,她早已把他当做朋友。
又在玉虚宫闲坐了一会,突然,天空中一道惊雷炸起。空中一卷金色卷轴凭空出现,吸引了一众目光。
“那是什么?”青璇开口问。
只见元始天尊右手一抓,那远在天际的金蛇卷轴便出现在他手中,一股来自上古的蛮荒气息弥漫开来,昭示着此卷的不凡。
元始天尊将卷轴打开,卷轴之上,只有三个大字。“封神榜!”
元始天尊浑身一震,良久才将卷轴重新卷好,眉眼间却多了无限的疲惫:“这天......要变了。”
青璇抬头看天,此刻的天空乌云滚滚,黑压压地仿佛随时能砸下来一般。“这天......大约真的要变了。”
封神榜横空出世,震惊了整个仙界,而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人、妖两族都无比气愤。凡间帝王辛在女娲像前提了一首艳词。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一时间,天上地下议论纷纷,娲皇宫更是被一掌毁了三座殿,女娲之怒,可见一斑。
“大姐,你说那帝辛莫不是失心疯了,竟敢如此冒犯女娲娘娘。”碧霄放下手中的灵果,做到云霄身侧。见青璇的杯子空了,也没忘给她续上一杯。
“可不是,我听雀儿们说,女娲娘娘气的一掌毁了三座殿,我看这事没完。”碧霄附和道。
他们三姐妹一贯不理俗事,若非此次动静太大。前有封神榜,后有帝星亵渎女娲娘娘,总觉得这只是个开始,往后还不知道要出些什么事。
“商汤如今气运正盛,女娲娘娘便是心中有气,也无可奈何吧?”碧霄从果盘中摸出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她与女娲娘娘并没有什么交情,是以并不如何愤怒,只是女娲娘娘到底是鸿钧老祖的记名弟子,更是妖族至尊,圣人之位。
那帝辛如此辱她,着实令人气愤。
“怕只怕女娲娘娘气性大,做出什么事来。”云霄眼中满是担忧。
一掌毁了三座殿,女娲娘娘这口气,怕是忍不下。
那商朝气运再盛又如何,破了便是。封神榜既出,许多从前不可为之事,如今也变得可为了。
云霄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女娲娘娘找了三个妖精,命他们去祸乱商朝气数。
这消息入耳,便是任性如碧霄也忍不住瞪大了眼。
喃喃道:“女娲娘娘这是气狠了啊。”
祸乱一朝气数,这是多大的事,非万计生民不能成事。商朝的那些凡人们,是要遭殃了。
青璇闻言,眉头皱地死紧,风雨将至。
长夜......
一只脚踏上莹白的石阶,整个蓬莱岛上的生灵的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震了一震,此时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碧游宫的长阶之上,一步步向前走去。
此处荒废千年有余,唯这石阶,还如当年一般洁净如新,那是青璇曾经设下的法阵,只要她不死,这法阵就会一直清洁这条长阶。
长阶的尽头是曾经名震一时的碧游宫,曾经辉煌的殿宇已经衰败成一方断壁残垣,若非那人千年前留下的气息,这样灵气充裕的地方,只怕早被外头的飞禽走兽占据了。
青璇垂眸,开始动手清理修复这个地方,可她刚抬起手就蓦地停住了。随即掌心一团淡金色的火焰向身后打去。
火焰的速度很快,瞬息间就沾到那人身上就猛地窜了起来,将他整个覆盖住,熊熊燃烧着。
“唉。”随着一身叹息,那人周身的火焰迅速褪去,现出一个欣长的身影。他的右手托着一团淡金色火焰,淡金色的火焰散发着恐怖的威压,正是青璇方才打出的那一朵。
“都晋了圣人位,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你用莲火也不怕把碧游宫给烧了。”那人语重心长地教育着。
是谁?
青璇猛地睁开眼睛,方才,是梦?
第18章
因为一个奇怪的梦境,青璇有些心绪不宁,只是还没得及找人说这件事,就看到护山结界外有人来访。
“师姐,你怎么来了?”青璇有些惊讶,忙将人请进洞府,拿出上好的琼浆招待。
“你这洞府倒是布置的不错。”女娲打量了一下此处的风景布置,倒是绿意怡人。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惯会享福的。
只是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女娲就正了神色,凝重地开口:“此次我来时有件事想托你去办。此事事关重大,旁人我不敢轻易相信。”
青璇正为她倒酒,闻言忙放下酒壶。“师姐有什么事只管开口,若能帮忙,我自不敢推脱。”
这话也是留了几分余地,女娲是通天的大能,连她都这样重视的事,绝不可能是小事。青璇自己势孤力弱,身份上她是鸿钧老祖的亲传弟子,是三教的小师叔,自然无人敢得罪她。可实际上她也不过孤身一人,无门无派,最亲密的也不过是杨戬这么个徒弟。
千年来她虽顶着杨戬师父的名号,却不曾给他任何庇护,即便是为了杨戬,对于女娲的嘱托,她也得多几分慎重才是。
“师妹可知,造化玉牒失窃了。”
“造化玉牒?”一石激起千层浪,青璇没想到女娲口中的事竟与造化玉牒有关。“造化玉牒是师父的宝物,元神相连,怎么会失窃呢?”
以师父的修为,还有何人能盗走他的宝物?
女娲叹了口气,摇头道:“师父跟造化玉牒的联系,早就消失了。”这些原本是紫霄宫的隐秘,若非此次造化玉牒失窃,她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三百年前,师父忽然失去了对造化玉牒的感知,他用占星术掐算,可前路茫茫,什么也看不出,只有一朵金色莲花的虚影隐约浮现。这次造化玉牒失窃,师父再次卜算,依旧是那金色莲花虚影,只是这一次,还多了你。”
青璇有些难以置信:“我?”
女娲肯定点头,高贵明艳的脸上满是郑重。“这一次,是师父让我来找你的,他有事要你去办。”
青璇沉默了一会儿,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杯壁。师父要寻她,从来只要传音便可,为何这次竟会让女娲师姐亲自前来传信?若当真是隐秘,亲自告诉她不是更好吗?
还有这造化玉牒,师父有通天之能,即便跟造化玉牒失去了联系,以他的修为要护住一样宝物轻而易举,何以会轻易失窃?
青璇飞快思索着,忽然,一丝异香飘入鼻中,她微微蹙眉,有些惊讶,“师姐平日只爱淡雅花香,今日怎么如此异香扑鼻?”
女娲怔了怔,随即笑道:“该是杨莲那丫头送我的宁神香,平日娲皇宫里点着,便沾了些在身上。”
青璇闻言并没有多想,刚要再多问几句关于造化玉牒的事,只觉一阵寒意自后颈升起,身形下意识往后退去,却见女娲忽然起身,周身真元澎湃,神色变得十分陌生。
青璇心中顷刻涌起几分危机感,青莲剑刚出现手中,她便觉身后传来被窥伺之感,忙挥剑格挡,只见一条极为细小的黑蛇被拍飞,撞在洞府石壁上。落地之后又转了一圈,仰头吐信,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青璇看着面前的黑蛇,又看看身后目光阴冷的“女娲”,寒声道:“你不是女娲师姐。”
“当然不是。”假女娲声音不复之前的温柔,多了几分娇媚。“都说鸿钧老祖的小徒弟是个废物,你倒是敏锐,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青璇没说话,冷冷的看她,同时也没忘记分出一分心神注意身后的那条黑蛇。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没有恶意。”假女娲把黑蛇召回,像一条手链一样蜿蜒在左手上。只是蛇信吞吐发出嘶嘶声,叫人不敢轻视。同时,一条赤红长鞭出现被她紧紧抓在手中,妖异非常。“只是还请道友跟我走一趟!”
“趟”字刚落,长鞭猛地挥出,青璇旋身避开鞭势,足下虚迷步轻点,手中青莲剑泛起青芒,向假女娲刺去。她的剑法是通天亲自传授,虽说鲜少与人相争,却也绝不容小觑。
那假女娲见这她剑势汹汹,不敢大意,用最快的速度躲开青璇这一剑,右手长鞭再度挥出,凤鸣清越,一道火凤虚影向青璇飞速掠去,虚影过去,火势滔滔。
好强的气势。
青璇左手掐诀,真元尽放,提剑向凤凰虚影斩去。两边法力相击,霎时响起一阵轰鸣之声。洞府内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就连洞府石壁上也留下一道道剑痕与焦黑的鞭痕
假女娲冷哼一声,手中长鞭甩出,霎时间,鞭尾冒出无数闪着寒芒的毒刺,原本赤红的长鞭,此刻也带出几分森然之意。
青璇左手成诀,一道护身法罩随即生成。
假女娲见状,双眼微眯,运起十成真元挥出长鞭。登时,无数道虚影凭空生出,从四面八方向青璇攻去。
那鞭子只怕有毒。
青璇心中一凛,法宝虚空鼎祭出,金光四射,将她整个人罩住。就在那鞭影触及虚空鼎形成的金光时,青璇忽然觉得那鞭影中有什么东西十分熟悉。
电光火石间,她终于想起在这熟悉感是什么,那是蛮熊族爪上的罡气!
蛮熊族的爪上的罡气能破一切结界,这虚空鼎的护身罩自然也不例外。
可她现在知道也已太迟了,无数道鞭影轻易穿过虚空鼎狠狠击在青璇身上。她只觉周身剧痛,整个人狠狠砸在洞府石壁上,无法抑制地喷出一口鲜血。
“蛮熊族,是你灭的。”这一击,打散了她的护身真元。青璇此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十分艰难地靠在石壁上。
假女娲又恢复了那娇媚的笑意,掌中祭出一道金光将青璇捆了起来。
“缚灵索,你倒是宝物众多。”青璇咳出一口血,忍痛道。
她周身真元被打散,本就身受重伤,此时缚灵索更是将她所有的灵力压制。此刻她的身体几乎与凡人无异,若非强撑,只怕现在早已昏死过去。
“你虽法力不济,眼力倒是不错。只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话毕,青璇只见她左臂一挥,便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假女娲正要把人带走,却听洞口忽然传来几声琴音,清朗悠闲,伴随着一个清和稳重的男声:“请人做客哪有这样强行动手的,道友还是把人放下的好。”
第19章
青璇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天是红的,草是蓝的,水是绿的,还有这土地,为什么是银色的?。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这么疑惑着,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这样的问题。
她曾经问过阿爹阿娘,只换来二人十分讶异的目光,“这天不是红的还能是什么色?这草自长出来就是蓝的,你这丫头整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着闲工夫,,还不如跟你阿娘多学学针线,以后嫁人才不会被公婆嫌弃。”
嫁人?青璇对这个词感到陌生,为什么要嫁人?直觉中她好像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天也不是这个样子,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唉,你看青家的丫头又在河边发呆啦?”抱着木盆洗衣服的几个妇人小声议论。“这天天在河边儿待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真是奇怪的丫头。”
这青家丫头从小就喜欢发呆,要不是平日里说话做事还算有条理,大家伙儿真要以为这是个傻姑娘了。
村里的福婶儿接过话:“可不是,你说青家也真是可怜,儿子失踪这么多年了,唯一的女儿还这幅样子。这眼看就十五了吧?可怎么说人家哦。”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丫头,福婶儿平日里虽然也会说几句闲话,可真要看着丫头日子过不好,还是不免同情几分。
“你儿子不是还没说媳妇儿,不如就跟青家说说,也省得你这好心没处放。”旁边一同洗衣服的妇人挤兑道。她就看不惯福婶这样儿,明明打心底瞧不上这青丫头,偏偏面上做出一副善人模样。真要是良善人,她家男人把青家两块地抢了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说半句话?
这话一出,福婶急了。“长生家的,你可别乱说话,我家大小子可是要取村长家丫头的,你这么喜欢青丫头,你怎么不把人娶了家去。”
真吵。青璇眉头微皱,起身离开,身后传来那长生家的讥讽的声音。
“我倒是想娶,可我家小子才五岁,也亏得您说得出口。”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青璇寻了片草地躺下,看着红色的天空,只觉得心里一片烦躁,她不喜欢。
不喜欢天,不喜欢树,不喜欢河水,也不喜欢人。
走吧。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这么跟她说,可是,走去哪儿?
她随手摘了根蓝色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长到这么大,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子上,听说县城很远,县城之外还有都城,可那里太遥远了,她没机会去。
突然,一个铃声吸引了青璇的注意,她坐起身,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道人背负拂尘,手持铜铃随意走着,时不时还晃动几下手中的铜铃,看起来颇为潇洒。
“这位小善人,贫道观你印堂红亮,周身瑞气环绕,近日该有好事临门。”那道人走上前,捋着长须笑道。“不如贫道就赠小善人一卦,如何?”
好事临门?算卦?
青璇皱眉,没搭理那道人迈步离开,这年头骗子太多,前些日子村里的福婶家就被一个游方道骗了好些钱财去,也不知道跟眼前这个道人有没有关系。
“小善人别急着走啊,贫道不要你的银钱。”道人见青璇直接走了,忙快走两步追上她,一边走一边劝说。“贫道就赠你一个卦,你算家宅也好,姻缘也行,再不然你算算运势也是好的。”
上回那个骗人的游方道也这么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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