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辞望她,在她脸上停留,女孩的目光澄澈,一脸的跃跃欲试,欲望都写在了脸上。
要真想立刻顶掉陈泽越,大概只有一种办法。
他停顿两秒,悠悠地说:“比如你的美貌优势。”
时衾一愣,没明白,眨了眨眼睛看他。
车在红绿灯前停定。
傅晏辞倾身凑近她,手指在她薄薄的唇瓣上轻蹭。
男人突然的碰触,让时衾怔在那里,眼睫轻颤。
空气里有沉稳的檀香气息,她垂下的手不自觉拢起,呼吸也轻了。
半晌,傅晏辞松开手,看见指腹沾了浅浅的玫瑰色,显然小姑娘是阴奉阳违,没听他的话,今天依然化了妆。
他缓缓开腔:“晚上去我那里?”
跟他吹吹枕边风,要什么位置都给她。
时衾:“……”
第18章 、月光
前一天傅晏辞还一本正经教育她不准用美貌优势,今天倒是自己不正经。
时衾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没答应,要求他送自己回学校。
上班第一天,时衾什么事也没有,第二天倒是来了活。
陈泽越给她分配了几个开发任务,然后就又把部门里的其他人叫去开会了。
时衾对着满屏的代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面试的时候临时抱佛脚还行,但到了真正上手的时候,就露了怯。
时衾原本想等其他人开会回来,随便找人问一问。
但没想到,这个会从上午开到下午,五六点钟才结束,也不知道开些什么。
时衾偷偷观察从会议室回来的人,一个个都是满脸疲惫,拿上工卡,三三两两去食堂吃饭了。
她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吃饭,偏偏陈泽越这个时候像是想起她来了,走到她这边来。
“工作得怎么样?有不懂的吗?”
“……”时衾不懂的多了去,但不想找他教。
陈泽越见她没吭声,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笑笑:“没事,不懂就直接来问我。”
“我看看你做到哪里了?”
他俯身过来,又凑得时衾极近,手碰上了她的手,示意她让出鼠标,食指有意无意在她手指肚上蹭了蹭。
时衾浑身发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涉世未深的实习生,大概很容易被这样地位高于她,又年轻有为的上司吸引吧。
不知道他当初是不是就是这么对苏锦的。
漂亮的,内向的,胆怯的学生,最好控制。
时衾的手僵硬在那里,仿佛被蛇舔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陈泽越余光瞥见她的手,唇角笑意加深:“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的声音低低柔柔,毫不吝啬地散发自己的荷尔蒙。
时衾觉得窒息,下一秒就要推开他。
这时,一道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陈泽越站起来,他从口袋摸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眸色变了变。
“你先自己弄,我去接个电话。”说完,他便匆匆离开。
陈泽越一走,时衾起身,直接冲到卫生间,把手洗了三遍。
回来的时候,又撞上他。
陈泽越手里拿着一瓶草莓牛奶,包装粉粉嫩嫩,一看就是女孩子喜欢喝的那种饮料。
他将牛奶放在时衾桌上:“我今天有事要先走,有问题可以微信找我。”
时衾盯着那瓶牛奶,想起有一段时间,姐姐很常喝这个牌子。
她垂下眼帘,怕自己眼神里的厌恶表露出来,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泽越看她,时衾越是这样怯怯懦懦,连看他也不敢的样子,越是勾得他心痒。
等到陈泽越一走,时衾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污染了,她走到窗边,开了窗户透气。
七八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但因为白天被拉着开了一天会,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时衾又没机会去问工作的事情,再等到九十点,大家陆陆续续下班,她也不好耽误人下班时间。
最后整个部门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时衾趴在桌子上,脸滚键盘,痛苦不堪,深刻觉察到自己真不是干这行的料。
“你在这干什么?”安静之中,一道沉稳男声冷不丁响起。
时衾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时,对上了男人清朗的眸子。
傅晏辞高高站着,双手插在西裤口袋,衬衫干净整洁,西服外套被他搭在胳膊上,领带被扯得松散,随意地挂在脖颈上,矜贵里又散发出慵懒。
时衾愣了一愣,注意到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细边的眼镜,衬得他五官深邃清冷。
这是她第一次见傅晏辞戴眼镜,比起平时,显得更加的斯文了。
“你怎么戴眼镜了?”时衾问。
傅晏辞从旁边的工位拖来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他淡淡“嗯”了一声:“有时候工作会戴。”
时衾见他坐过来,皱皱眉,抬起头向外看:“哎呀,你别坐我这里。”
被人看到她说不清了要。
傅晏辞没理,懒懒散散地靠进椅子里,敲了敲手表表盘:“几点了都,人早走光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走?”他问。
“……”
时衾有些尴尬,小声嘟囔:“写不来。”
女孩的声音太小,傅晏辞没听清:“什么?”
时衾得面颊泛红,提高了音调:“我不会写代码。”
她推走面前的键盘,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太难了!根本看不懂。”
要她在傅晏辞面前承认自己不会,自尊心实在太受挫了。
闻言,傅晏辞轻笑,伸手把电脑显示屏转到他这边,看了眼项目管理工具上分配给她的工作内容,都是一些简单的开发需求和两个BUG修复。
“这里面还剩下多少没做?”
“……”
时衾沉默不语,半晌,答道:“一个也没有。”
傅晏辞抬起眼,对上女孩的目光,干净清透,像是初生的一朵栀子,歪着脑袋看他,露出小巧耳垂上缀着的一颗圆润青色珠子,和田玉的材质,衬得栀子更加出尘。
“……”
他实在忍不住心想,陈泽越怎么招了那么一个花瓶。
偏偏这个花瓶,还是他家的。
要换了别人,傅晏辞早给开了。
时衾被他看得越来越心虚,讷讷地给自己找补:“我才大二……”
意思是,你别对我要求那么高。
傅晏辞抬起手,拧了拧眉。
所以他才不爱招低年级的大学生。
他脚踩在时衾靠椅的滑轮上,把她推开,腾出空,自己则移到了电脑显示屏面前,把时衾推远了的键盘拉回来。
时衾眨了眨眼睛,由着他霸占自己的位置,盯住他看。
傅晏辞薄薄的眼皮低垂,右手搭在鼠标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呼出一个又一个代码界面,一目十行地读起来。
他薄唇轻抿,眉心不自觉微蹙,工作起来的样子,漫不经心里透着认真。
傅晏辞看了大概十来分钟的代码,开始动手改代码。
男人的十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在键盘上来回敲击,节奏很快,没有一点犹豫。
“别光盯着我看。”傅晏辞视线依然落在电脑屏幕上,但好像侧边长眼睛里似的,悠悠地说。
他敲了下一行空格,“注意看我代码怎么写的。”
“……”时衾面色一滞,乖乖地把视线移到屏幕上。
傅晏辞改完代码,跑了一遍,程序报错。
他皱皱眉,找到报错的那行代码,轻啧一声:“怎么有人这么写。”
时衾看着那行代码,觉得分外熟悉,讪讪道:“那是我写的……”
傅晏辞扭头,看她一眼,忍不住手掌握拳,她脑袋上压了一下。
没办法。
自家花瓶改坏的东西,他还得帮忙改回去。
傅晏辞重新翻到更底层的代码去看,看着看着,他的眉心拧得更深,脸上的表情亦严肃起来。
有一部分的代码被上了锁,需要权限,以傅晏辞的职级,什么权限都限制不了他,但他现在懒得找人要权限,操作了两下,直接绕过权限进去。
时衾撑着脑袋,等了许久,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发觉他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的代码。
她百无聊赖,索性翻出本子和铅笔,趴在旁边的工位上画起了画。
傅晏辞用了两个小时,看完了项目里关于机器视觉系统的全部代码,沉思了片刻。
最后花了十分钟,把时衾的工作做完。
他推开键盘,视线移到旁边,发现时衾就一个黑黑的脑袋对着他,埋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衿衿。”
听见他唤,时衾终于抬起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好了?”
桌前的白纸上画满了各种小花小草。
“……”
傅晏辞本来还想教育教育小姑娘,现在却是突然觉得她可能真不是块料,连说都懒得说了。
他关上电脑:“走吧。”
起身时,傅晏辞看见架子上摆了瓶草莓牛奶的饮料。
“喜欢喝这个?”他随口问。
时衾抿了抿唇,摇摇头说:“陈泽越买的。”
闻言,傅晏辞盯住她看了两秒。
时衾被看得心虚起来。
半晌,傅晏辞收回视线,淡淡轻呵:“他倒是会体贴下属。”
下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时衾宿舍回不去,只能去傅晏辞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私人物品已经侵占了他的地方。
时衾一进门,就往主卧走,她习惯到家就洗澡换上干净衣服。
傅晏辞拉住她胳膊:“今天别穿我衣服了,换睡衣。”
时衾想起那些从来没被穿过的睡衣,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脸红瞪他一眼。
“不要。”
时衾甩开他的手仓皇而逃,浴室门被“砰”得关上。
傅晏辞望着她的背影,半晌,踱步到客厅落地窗边,给徐启拨了一通电话。
这一则电话时间打得格外长。
听见浴室的水流声停止,傅晏辞冷淡地“嗯”了一声:“就这样吧,调查的时候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挂了电话,他回头,看见时衾穿着卫衣休闲裤出来,裹得严严实实。
傅晏辞放下手机,朝她走过去。
“……”
时衾下意识向后退一步,扯了扯唇角,讷讷地说:“我今天不太方便。”
傅晏辞故作不知:“不方便什么?”
时衾别过脸,没吭声了。
傅晏辞揽过她的腰。
“衿衿,说谎可不行。”男人的声音温柔而清冷。
“才没有。”时衾小声解释,“我说不方便意思是我累了。”
傅晏辞垂眸看她,抬手将她额前湿漉的碎发别至耳后,“怎么能累呢。”
他的指尖划过,触碰上了她的耳垂,轻轻揉捏。
“白天工作没做好,晚上得加加班吧。”
两头总得补他一样。
男人的嗓音低缓带磁,耳朵眼里一阵酥麻。
时衾眼睫颤了颤,倏地,她被人拦腰抱起,最后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她陷入柔软的被子里,身上的卫衣松散,露出白皙肌肤,和半边圆润的肩膀。
时衾挣扎起身,很快被按了回去,双手被缚住,置于头顶。
“乖。”
傅晏辞的指腹摩挲她的侧脸,温柔得像是对待一个瓷娃娃。
“我帮你换睡衣。”
夜极深。
女人肩头的黑色蕾丝细带摇摇欲坠,背后的蝴蝶骨抵在床头,上下摇曳。
时衾没想到,傅晏辞说的加班,是真的计工时的。
白天工作八小时,她一样活也没做好,晚上加班也要她按八小时来。
没到一半,她就已经受不住,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浓密的睫毛湿润,缠结在一起。
男人终于放过她,吻了吻时衾右眼下的那颗小痣,“还有一半先欠着。”
时衾软在他怀里,哑着嗓子,没有力气,只能喃喃反抗:“这不一样……”
白天的工作强度和晚上的工作强度也差太多了……
第19章 、月光
之后上班,时衾算是长教训了。
每天提前两个小时到公司,先自己读一遍代码,然后趁着陆续上班的同事来早,还比较有空,请教请教她不懂的地方,勉勉强强能完成工作任务。
她情愿在公司加班,也不想回去跟傅晏辞再加班了。
时衾其实挺喜欢淮宇的工作氛围,同事们之间保持着客气的距离,但都不吝啬于互相帮助。
如果没有陈泽越的话,她可能会更喜欢。
她坐的位置偏僻,陈泽越像是例行公事,一天至少要来她这里两趟。
不是送些女孩子爱吃爱喝的零食饮料,就是借着指导工作的名义,肢体上若有若无的碰触,每次都是碰一下又很快撤离,试探着对方的边界。
时衾从一开始想要进淮宇,就是为了陈泽越,但当自己真正进来了,却发现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能通过什么方式搞垮对方,只能用很笨的办法先接近他。
在他做那些碰触时,强忍着厌恶,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关系。
周二上班,时衾如往常一样,比公司十点上班的工作时间早两小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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