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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度关山——舞清影【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31 16:30:32  作者:舞清影【完结+番外】
  什么?
  宋老蔫!
  他被人挂在树上!
  明月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个矮胖子被绑成粽子挂在树上的画面。
  关键这只粽子是剥过皮的……
  “扑哧――”明月笑出声。
  她的眸子里光芒闪亮,上前一步,急切地追问道:“真的吗?真的是他吗?他被人绑了?是谁把他挂上去的?”
  郭校长摇摇头,“不知道。宋老蔫被村民救下来,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问他是谁,他直摇头,说啥也不知道。”
  明月暗暗攥了一下拳头,恶人自有恶报。
  可她又觉惋惜,该去哪里寻找这位无名英雄呢?
  郭校长犹豫了片刻,才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明月,“你看看这个,是我从挂着宋老蔫的树杈上找到的。”
  明月低下头,看向郭校长手掌的物件。
  一看之下,不由得惊诧挑眉,她微张着嘴,和郭校长视线交汇了一下,不禁同时轻声,缓慢地念出一个人名。
  “关山!”
  没错。
  郭校长手里的东西是一块不规则的迷彩布,细长的一条,一看就是被某种尖利的东西挂掉的。
  这种布,只有军人才穿。
  可这方圆十里的高岗村,只有关山和董晓东两位军人。
  董晓东,他那小身板,背着宋老蔫爬树,还是算了吧。直接否决掉。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
  这个人不仅有惩罚宋老蔫的动机,而且还真的有能力……
 
 
第50章 可疑的关山
  仔细一想,关山的确最可疑。
  董晓东说他下午不在转信台,回来就洗澡,而且,他的迷彩服被挂烂了,他的脊背也不舒服……
  是他用他的方式惩罚了宋老蔫。
  一定是他!
  明月从郭校长手里拿过那根布条,“您找过了吗?树上还有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郭校长摇头,很肯定地说:“找过了,就这一块布,没别的。”
  “嗯。布条我收着了,郭校长,这事就我们知道,你谁也别说。”明月说。
  “我跟你说宋老蔫受苦是想让你高兴,关山的事,我谁也不会说。哦,宋华也不知道。”郭校长保证道。
  明月笑了笑,刚想回屋,“明老师,你明天下山吗?”
  “不了。我后天去镇上。”明月说。
  “好。”郭校长冲她摆摆手,“睡吧,早点歇着。”
  明月回到宿舍,把那根布条摆在书桌上,盯着看了许久。
  到最后,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快意的笑声回荡在四周,之前眼角眉梢盘桓不去的晦涩怨气,都随着阵阵笑声一扫而空。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明月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里乱哄哄的人声。
  “明老师起了吗?”
  居然是宋华。
  明月赶紧坐起来,去拉被子上盖着的毛衣。
  “还没呢,你来的太早了。”是郭校长。
  宋华似乎笑了笑,然后低声对同来的人说:“你们把东西放下就走吧,回头去我商店拿烟。”
  有人和她讨价还价,有人笑着说好,很快,院子里的嘈杂声就小了。
  “你……跟明老师说昨天的事了?”宋华问郭校长。
  郭校长嗯了一声。
  “那明老师高兴不?她肯定激动得睡不着觉。”
  郭校长笑了声,说:“高兴着呢,半夜还能听见她的笑声。”
  宋华哈哈大笑,察觉不合适,又赶紧捂住嘴,她瞅了瞅紧闭的屋门,低声对郭校长说:“这丫头心强着呢,别看她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她一早就准备着报仇呢。”
  “她跟你说要报仇了?”郭校长诧异道。
  宋华嗯,“可不咋的,昨天来学校的时候撞上宋老蔫,她直接撂了块砖头送人家当‘礼物’。还说,一定要把受的委屈加倍给讨回来!”
  郭校长沉默半晌,说:“我早看出来,她和别的寻常女子不一样。她是能成大事的人。”
  宋华默认。
  过了一会儿,宋华又问:“那,那昨天的事,你看是谁做的?”
  不知道宋华是不是凑的太近了,郭校长先是轻叱了一句让她别动,然后语气严肃地说:“你咋也学村里女人一样爱翻闲话呢。管他是谁做的,只要那畜生得到报应就行了。”
  “我……我好奇呢。刚才出门,我见不少人围在宋老蔫家门口指指点点,都在说昨天的稀罕事。”宋华委屈解释道,
  “你就别管了。”
  “哦。”
  又是一阵沉默,“柱子给你来电话了吗?”郭校长的声音。
  “来了。打到镇上红姐那里,说他一切都好,让我别惦记。哦,对了,他给你买了一个氧气包,说是这个月底能寄到县里。”宋华说。
  郭校长似乎不满,埋怨说:“这娃,买啥东西!他哪儿有钱!”
  宋华解释说:“娃娃有出息,上学有奖学金,还能出去打工,他用自己赚的钱给你买的,你就收下,娃娃的一片心意。”
  “叫他退了去,我不需要那玩意。浪费钱。”郭校长坚持。
  “你就不要犟了嘛,这些年你资助他还少?他如今大了,就让他尽尽心。”宋华说。
  郭校长还要再说,明月却拉开门走了出来。
  她冲着宋华叫了声婶儿,然后看着郭校长说:“您就别固执了,就算柱子不给你买,我也要给你买个氧气包。”
  郭校长愕然怔住,宋华笑了笑,眼眶却红了。
  明月怕他们再说什么,就指着院子里堆放的家具问:“婶儿,你真给我搬来了!”
  可不是吗。
  除了一张结实的木板床,床头,还有两个半新的木质箱子。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呈现出一种深褐色。
  “我就是怕你嫌弃。这些家具,在家闲置好些年,能派上用场就是它们的功劳。”宋华挽起袖子,就要去搬东西。
  明月赶紧拦住她,“我还没洗漱,洗漱完了,我帮你。”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
  宋华瞅着她笑,“不洗脸也跟戏文里的仙女一样,粉嫩水滑的,让人想摸一把。”
  明月大窘,“婶儿,你学坏了,净逗我!”
  宋华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大步迈进院子,“这么高兴,有啥喜事?”
  一看来人,三人的脸上都露出笑容。
  “你来得真早!”
  “你来的真巧!”
  明月刚漱了口嘴,听到这两声,噗一下把水都喷了出来。
  三双眼睛都看她。
  她脸红摆手,“sorry,sorry,失误,失误。”
  宋华伸出食指点点明月,转头对关山说:“不管来得早还是来得巧,都得干活。来,关山,搭把手,把这俩箱子抬明月屋里去。”
  关山脱掉迷彩外套,卸下军帽,放在水窖的盖板上。
  他指着地上的箱子,“就这两个是吧。”
  宋华点头,想帮忙,却被他阻止,“我自己就行了。”
  只见他扎了个马步,略微弯腰,从底下托起箱底,右手扶着箱盖,试了试重量,然后低吼一声,“起!”
  还别说,沉重的箱子真就被他抬起来了。
  “慢点,关山,你慢点,这又不是比赛。”宋华跟在关山屁股后面嚷嚷。
  关山扛着呈45度角倾斜的木箱经过明月身边的时候,明月噙着一口洁白的牙膏沫子,冲他竖起大拇指。
  关山嘴唇一咧,露出一排大白牙。
  他的笑容爽朗热情,像天际冉冉升起的太阳,灿烂夺目。
  不愧是军人,行动力惊人,等明月洗漱完毕,关山已经把床褥晾在院子里的绳上。
  明月怕他翻到私密的东西,赶紧小跑着进屋收拾。
  关山进来拆床板,看到上面用废纸填充的孔洞,手下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一顿。
  这些天,她就睡在这样简陋的床上?
  她从来没提过,哪怕最委屈的时候……
  关山正走神凝思,“宋老蔫那事,是你做的?”明月忽然问他。
 
 
第51章 值得
  关山目光深深地看了明月一眼,没回答。
  他弯下腰,像刚才抬箱一样,轻松扛起床板,走了出去。
  明月盯着床下的几双鞋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乱乱的,不知道是该追出去继续追问,还是等他进来再说。
  她找了个纸盒子把几双鞋摞着放进去,搁在一边。
  新搬进来的箱子是实打实的木材做的,虽然旧,但是看起来非常结实。
  明月打开箱盖朝里面瞅了瞅,发现里面空间很大,她比了比胳膊和腿,感觉自己能钻进去藏着。
  关山肩上挂着两个床头走了进来。
  郭校长和宋华合力抬着床板,紧随其后。
  “我来,我来!”明月赶紧去接宋华,却被宋华一甩肩膀阻止道:“这床板是杉木的,沉,你别沾手。”
  关山比了比以前床的位置,放下床头,把书桌朝边上扯了扯。
  他把床头塞进去,靠墙根固定住,然后把另一个床头比对着放好。
  他接过宋华这边的床板,“郭校长,咱俩一起放。”
  “好。”
  随着咕咚一声响,床板稳稳地落在床头上。
  关山调整了一下床板的位置,坐在中央,用力压了压,“真结实!”
  宋华笑道,“那可不咋的。别看这床旧一点,木料都是上好的,当初打家具的木匠说,这床能睡到人老喽!(人老就是去世)”
  郭校长上前压了压床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下小明老师就不会睡不着觉了。”
  明月笑了笑,冲宋华说:“谢谢婶儿。”
  “谢啥哩,我要不是穷,还想给你们盖间新学校哩!”宋华说。
  郭校长睨她一眼,小声嘟哝道:“能嘞不行!”
  宋华没听清,“老郭,你说我啥?”
  “我啥也没说。”郭校长朝外走。
  宋华拧着眉头追上去,“肯定说我坏话呢,你别走,给我……”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
  屋里就剩下明月和关山。
  关山挠挠头,看着在书桌前整理东西的明月,说:“今天是秋收节,你去瞧瞧热闹吧。”
  明月回头看他,“你也去吗?”
  “嗯,我代表转信台参加秋收节。顺道过来叫上郭校长,他要在秋收节上点火把。噢,今天就不用做饭了,大场上会有杂烩菜,不过都是素的。”关山说。
  明月眨眨眼,“听你一说,倒是很有趣。”
  “走吧,一起去。”关山发出邀请。
  明月却指着他的上身,伸手说:“把你的迷彩服拿来。”
  关山愕然一愣,明月蹙眉催他,“快拿进来呀!”
  他出去把迷彩服和军帽都拿了进来。
  进屋却看到明月正在她那个硕大的行李箱里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她低声嘟哝了一句,拿着一个圆形的小盒子走了过来。
  关山朝盒子上瞅了一眼。
  针线盒。
  还没等疑惑,关山手里的衣服已经被明月抢了过去。
  明月把针线盒放在桌上,抻着迷彩军装的领口,用力一甩,衣服就抖得展生生的。
  她对着亮处,用细长的指尖仔细摩挲着衣服。
  一处,两处,四处,五处。
  五处缝补过的痕迹凹凸不平,尤其是最后一处,细长的一条,缝补的人也不找块内衬布垫着,就直接把裂开的部分缝在一起。
  这道痕迹,不禁让明月联想到手术后的疤痕,肌肉外翻,怵目惊心。
  关山走前两步,想抢回衣服,“军装有什么好看的。”
  明月背身一转,避开他的手,径自走到书桌前,打开针线盒。
  她取出剪子和针,坐在床板上开始拆衣服上蹩脚的针线。
  关山想拦她,却被她的眼神给盯回去。
  关山只好一边呆着,看明月干活儿。
  看得出来,她经常做针线活,手底动作娴熟而又麻利,针和剪刀在她手里变戏法,勾挑剪抹之间,那些口子逐渐露出本来面目。
  “这是你缝的?还是小董缝的?”她抽空还能用鄙视的眼神瞅他一眼。
  关山眨眨眼,差点没掉冷汗。
  他用很小的声音,回答说:“是我。”
  明月抬头瞥他,那眼神,除了鄙视还传递着就知道是你的意思。
  约莫不到十分钟,明月就拆完了。
  她吁了口气,笑道:“幸亏你技术不精,针脚大,不然的话,光拆完就得半宿。”
  关山再次汗颜。
  明月朝书桌坐过去一点,拿起一本书开口向下抖了抖。
  有个东西从里面掉了下来,落在桌上。
  关山两眼裸视5.0,以前在特种部队时,不用瞄准镜也能射出比别人好的成绩。
  所以,那东西一露面,他的脸色就跟着变了。
  他昨天差点把小树林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的布条,居然,在她手里!
  她怎么找到的?
  心情复杂的关山抬起头,恰好撞上明月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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