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徐娴懒怠得很,话是听清楚了,但反应整整慢了一拍半!
“你再说一遍见着谁了?”漂亮的凤眼难得被惊诧填满。
温宛忽然有点想笑,“商栩,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卧槽!”徐娴抑不住惊呼出声,御姐范儿一秒碎成细渣,“他那种眼睛长在头顶心的拽哥竟然会跟人交换联系方式?”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温宛花了些时间详说了那晚的事儿,她和陈娴之间没有秘密,她着重商栩跟着他的脚步踏入娱乐圈......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是知晓的。
结束时,陈娴已经冷静下来。
她握住她的一只手,微凉,“宛宛,我为你感到高兴,真的......若是未来有机会,一定要告诉他你的心意。就算不成功,也能卸下执念,轻松往前走。”
认真计较起来,陈娴是感谢商栩的。
虽说他当年出面相助只是随心而动不含一丝其他意思,更甚者,他或许早已忘记。但是他的出现他的举动切切实实地给了温宛破局的勇气,孤勇坚定地走到今天,成为光芒万丈的存在,不再为父母偏心强势所苦。
然而暗恋极甜,也极苦。能早一日将温宛从里面拖出来,她便竭尽全力早一日。
“告诉他?”只是这些,温宛从未想过,一朝被亲近的人提起,她不得不思考,也因此心生慌乱,“我没想过,也不敢。”
陈娴睨着她,以一种轻松而嚣张的语气说,“这有什么不敢的?商栩确实是好,但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的人。”
“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演员这事儿多难啊,你都做到了,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向他表白虏获他,怎么就做不到?”
“从现在开始,把征服商栩放进下一个五年目标。”
“推倒商栩耶,你没想过??刺激不刺激?”
成效斐然,温宛笑了,生生给她气笑的。
只是这般,灯光下的她仍美得清澈温柔,随便截取一帧,都似童话书中的插画。
“我才不!”她似在开玩笑,“若是未来要在一起,一定是商栩先说喜欢。”
暗恋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可爱情不是,它需要各自努力双向奔赴......
这话意外地取悦了陈娴,呵气笑了声,毫不吝惜地夸赞道,“半个月没见长进不少。继续保持,好日子在后头!”
温宛弯着眉眼,小模样甚是乖软:“承娴美人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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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霞彩有了映衬,越发的靡丽惊艳。
负责商家安保多年的孟跃按响了商栩住处的门铃,独自一人。他一身简单、质地精良的青衫,身型颀长瘦削五官深邃,垂落在身侧的手臂纤长,肌肉线条紧实流畅,一眼便知是长期习武之人。
他年幼就被商老太太领回商家,和商栩一起上学习武。在商栩进娱乐圈之前,他一直都似一道影子,永远在他身后一米之内的地方。
许是因为这段过往,商栩透过猫眼看到是他,当即开了门。但也仅限于此,开了门,便冷声直叩重点:“他叫你来的?”
话落,又是一句,“今晚我要是不去,你准备和我动手?”
孟跃面色未见波动,“是。”原话他没说:今天商栩愿意配合更好,不配合,打折他的腿都要将人带来。
商栩也无需他说,自家老爷子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
他决定的事儿从来容不下劝阻与忤逆,强势了一辈子也被人惯了一辈子。如今还长了辈分,更是任性独断,近乎专横跋扈。他应付都费力,更别说孟跃这些个长年守在他身边的人了。
今天他要是不去,遭罪的就是孟跃了......
当这些念头如泡沫浮出,商栩禁不住勾了勾唇,隐隐溢出自嘲的意味。这老东西,当真是看死了他不会给孟跃难看。
几息沉默,商栩的目光凝实、趋冷,“你的面子我只卖一次。”说罢,当着孟跃的面儿甩上门。
五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在孟跃面前......
上车,坐定,商栩透过后视镜冷寂地打量了孟跃片刻,有些话,到底是没压住,“阿跃,没必要为了点恩情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一笔笔计算,你早还完了。”
“想想未来想做什么,然后去做。有需要帮手的地方,告诉我。”
商栩的话从小就不多,一旦多起来,肯定有人要遭殃。眼下的认真和温情,饶是孟跃和他一起长大,也没瞧见过几次,不由怔了怔。回过神,心间骤暖,从来没有人同他说过这些。不管是商家人,还是因为商家知道孟跃这个名字的人,无不认为他是幸运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生活在商家,吃得好有书读,长大后还被赋予重任,薪资不菲。唯有商栩......
“我知道了。”只是须臾,孟跃敛下了心中波动,轻声开口。
商栩若有似无颔首,随后阖上了眼。
孟跃抑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细微上翘,心想:栩哥这一上车就睡觉的习惯,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大半个小时的车程后,孟跃把车停在了商家老宅门口。这座宅邸,隐于市郊,有近百年历史了,名副其实的老宅子,每年光是修缮维护费都得花上不少钱。青色的复古围墙高耸,一缕缕绿植点缀于上,稍稍破开了冷寂厚重,添了几分沁人心脾的幽凉雅致。
许是因为商栩要来,平日里总是紧闭的双扇木门大开。当他跨过门槛,恰逢有风拂过,他嗅到了馥郁也繁杂的香气,不快地拧起眉。
没多时,家里的老管家老苗便迎了上来,身材矮圆脸儿也圆,眉目柔和,看着颇为柔和喜气。
“阿栩,你可回来了,想死老苗了。”离商栩还有不短的距离,老苗忽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高亢,语调夸张,一副随时有可能扑上来抱住商栩痛哭的架势。
商栩:“......”
直接抬手,手掌心朝着老苗,将人狙停。
老苗还真停了,几息归于冷静,细心叮嘱,“就是吃个饭,别耍性子,别和你爷爷闹。”
“你妈妈刚还给我打电话了,叫我看好你,怕你们又闹到见血知道吧。”
“你一年也来不了几回,忍忍......”
话未完,他就看到商栩嘴角有笑意溢出,紧接着,有声响起,“行阿!”
老苗:“......?”鬼见愁今天这么好说话?
正晃神思忖着,商栩的重点来了,“你先把这院子里的花都给我铲了,特别臭水沟里面那些莲花。”
“好好一个住的地方,搞得跟个婚庆公园。”
说罢,径自往前。
眨个眼的功夫,越过老苗,又是一句,冷淡到让老苗无法说服自己他是在开玩笑,“动作要快,慢了,没准又要见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商栩进了主楼大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正倚在圆桌旁喝茶闲聊。时不时有笑音传出,氛围正好。
他目不斜视走近,不经意间,温清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停留,转向商老爷子,柔而得体的笑着。
“商爷爷,商栩到了。”
商庭钧定了定神,望向门口。同时,桌旁众人也都望了过去。
“阿栩真的是越长大越俊。”一瞥过后,即便用最苛刻的标准,温修永都不得不承认商栩若是能做他的孙女婿是极好的。
商庭钧闻言,睇着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光俊有什么用?一点没少操心。”
说穿了,还是没能对商栩入娱乐圈那事儿完全释怀。
北城三代大都入主家族企业顺利接班,唯有他,在娱乐圈这种脏乱的地方胡混,成日被人指指点点,也不嫌羞耻。
商庭均没细说怎么个操心法,但温修永不知怎么地,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那个小孙女。曾经他也愁过,想阻止,但碍于妻子蔡苁华的劝阻,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意外的共情令他不由轻叹,既而劝道,“算了,就由着他们造吧。我们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商庭均:“我现在就盼着他成家,有个人管束着,总能好些。”
温修永:“这倒是。”
长辈闲聊时,温清很安静,嘴角一直噙着笑。偏生她的模样生得极艳,两种截然不同却美好的特质碰撞,迷人又讨喜。她再未看商栩,但心间荡出的涟漪全蕴着他的名字。其实她很早就知道商栩这个人了,只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只停留在“知道”阶段。帅哥她见多了,同他一般有钱有势的也不是没有,她没有理由高看他一线。直到一年前......
她参与了一场泛娱乐产业的并购案,成交金额高达10亿美金,被并购方电影院连锁集团【华泰】背后最大股东竟是商栩。这是否是商栩唯一的产业,无人知晓。也就是说,短短几年,商栩不仅站到了娱乐圈最顶端,他还在不声不响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
靠着自己,独立于商家之外。
放眼国内,多少公子哥富二代一生都要看家中脸色。说是有钱,其实生活处处受掣肘,商栩和他们不同。从那时起,约莫是开始带了滤镜看商栩,怎么看怎么好。前些时日,爷爷同她说起两家联姻的事儿,她第一次尝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
一桌人,各怀心思。
商栩越走越近,善辨微表情的他对众人想法了然于胸,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淡淡讥讽的味道。
庸人就爱自欺,是谁给他们脸和自信,认为其他人都会按照他们的想法选择、生活?
“坐小清边上儿!”
商栩终是停在了桌旁,冷淡杵着的样儿就和伫立于帕米尔高原的一株雪松无异,抖拨两下,雪渣子能落一地。
商庭钧见他有异,冷眼扫向他。
他似未察觉,追上来的老苗却急了,慌忙打圆场。
“这位是温......”
“我来,没打算坐。”商栩打断了商庭钧的话,不含一丝情绪的目光一直锁着他。“爷爷,是不是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还是您从来没搞懂我的态度?”
玄色的装束也压不住他一身冷白,以及冷白催生而出的艳色。
高大,矜冷,不容人置喙的强势......
厅内的氛围因这突发陷落冰点,有人在看商栩有人在看商庭钧,目光各异,但总归都裹挟着些许惊诧。来之前,谁都没想到都过了这些年,商家爷孙俩的关系竟一点都未改善,似被按下了中止键,停在了商栩执意要进娱乐圈那年。
“在那圈子里呆久了,连教养都丢光了?”稍许沉寂过后,商庭钧找回了声音,拢着商栩的目光冷然,下颚线绷得死紧,额间挤出的褶子都蕴着不高兴。
纵横商场多年,能让他这般不高兴的人和事儿都不多了,商栩这不肖孙就是其中一个。小时候还会缠着他“骑马打仗”玩泡泡枪,大了,不仅话少了性子也冷淡了,做事儿我行我素,场合和别人怎么想在他眼里响屁都算不上。
“不准备坐,你来干什么?”随着商庭钧开口,爷孙俩时隔几年又一次对上了。
商栩只是笑,笑得很淡,余韵都到不了他的眼底,“为什么来,您心里不清楚?硬要我当着这么多人再说一遍?”
“您想听,我还不想说,嫌臊得慌!”可不是吗?一城大佬,全国商圈排得上号的大佬竟拿旧时情谊逼晚辈就范,没有一点长辈样儿。他虽未挨家细问其他人家的长辈是怎么样,但从外公对待自己的方式和父亲每次回老宅冷清寂寥的眼神,他清楚知晓他家老爷子这一套自私背理,从头到尾,舒坦的只有他一人。
“若是有一天我要结婚,商太太必定是我爱的女人,轮不到任何人置喙,包括......”
话到此处,他忽然停了停。再开口,一字一顿,语气亦重了几分,“爷爷您。”
直白挑破了一切,商栩不欲再多呆,笑着,不紧不慢道别,“各位慢慢吃,我先走了。”
话落的下一秒,他当真转身就走,脚步不显一丝犹疑。看了全程的老苗都急伤着了,眼神在爷孙俩掠来掠去,末了,提步去追商栩。
而商庭钧再未开口,神色平静。
与坐之人不是近亲就是老友,他们明白,这只是伪装出的表象,在众人无法触及的暗处,商庭钧的怒气必定是呈燎原之势,越烧越旺。也正因为如此,温修永就算丢了些面子,也未迁怒于商庭钧,反而出声劝道,“孩子大了,同我们又隔了几十年,偶有冲撞是正常的。我们都多大岁数了,难不成还要和小的计较生气?”
“来来来,我们哥俩喝一杯!”
温清见状也举起了酒杯,盈盈一笑,“没关系的爷爷。在家,我哥也时常把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像这样.......”
伴着话音,还模仿了一把温修永生气的样儿,美到一定程度,做什么都是好看的,轻易将桌面沉闷抹了去。
众人先后举起了酒杯,须臾,玻璃碰撞的声音裹挟着笑音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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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老苗终于追到了商栩,将人扯停,气喘吁吁说道,“不是说好了不要吵架?怎么又吵了?吵成这样我要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商栩垂眸睨了他一眼,那一眼是相当的冷淡,“院子里的花您清理了吗?”言下之意,花没清理,之前谈的都不成立,那何来“说好了”之说?
老苗:“......”
不禁在心里暗忖:这小鬼,真的越长大越不讨喜。当年小小的一只,大人走哪儿他跟哪儿,粉雕玉琢人见人爱。这院里有两颗桂花树还是他自己亲手种的,一草一木皆有同他有关的记忆,谁舍得清理?
商栩看他沉默,嘴角若有似无上翘,“那我就先走了?”
话落时,人已转身,又有声音以他为轴心铺开,“妈妈那里我会去说,管家伯伯只管该干什么干什么!”
片刻后,老苗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眸底泛起清亮水光,因喜悦而生的,嘴里还在咕哝着,“熊孩子,没白疼!”
出了商宅,商栩径自上了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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