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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和神色间还是带出了些关怀，与往常形象极具反差，小丑也不笑，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甜心，你状态不太对，”他取下一只手上的皮手套，弯腰蹲身抚上她的脸，小丑的手是有温度的，甚至比吉娅肤表的温度高些。
吉娅浅金色的眼眸看着他，顿了一下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小丑就摆出索然不耐烦的表情，眼里的疯癫难得褪去一点，他仍然是不正经口吻，但是低沉语气里含着认真：“知道吗？我很担心你。”这一句话是他死死看住她的眼睛说的。
当套着童男壳子的吉娅露出茫然神色的时候，小丑就知道她的状态不是不太对，而是真的不对、相当不对。
“F**k！”小丑的心情徒然暴躁，直接低声骂了出来，然而他也不知道怎么开解，就很没办法。他对于吉娅的心思没什么复杂的，就类似父亲对着女儿，她还懵懂无知着，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和已经完全陷入疯癫扭曲中的小丑不一样，然而他们的本质太过相同，可她实在是……
没人能知道真正的吉娅是什么样，她的伪装太成功，而只有小丑看到了，从【塞德拉】的黑暗里，一眼就看到了她，所以他才勉强分给她一些注意力，但他不知道这就是个大麻烦，棘手得连能下手去改动的地方都没有。
吉娅目前的状态大概是虽然看似有条理有理智，但那都不过是表象，她的精神濒临崩溃、极度危险，小丑不知道她以往是怎么调节的，但现在他实在是没法。
脸色十分阴郁的小丑沉着脸想了一会儿，最后拥抱了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低声安抚说道，“好的，没事，我的甜心――放松心情，”他还真不会哄人，再艰难想了想，“等会儿为你准备一场好戏？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蝙蝠侠不蝙蝠侠的不重要，精彩好戏这种东西，能给小蝙蝠也能给甜心，都一样。
而吉娅却是从昨晚起就陷在了波动极大的负面情绪里，那一场噩梦几乎带来巨大的恐怖感，就像是回顾起过往的一些事情。
‘黑暗’究竟是什么？
无尽的黑暗里翻涌着恶意，一切负面都叫嚣着，无数个它们都看着她，它们还想要杀死、吞噬掉她，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涌来的疯狂意志，像是要拖着她到无底的深渊里去，而黑暗和恐怖的背后是深深的绝望，逃不掉的那种绝望。
噩梦里的每一只猫都是她，可是有的她死去，有的她被寄生，她走在祭奠自己的路上，也同样看到了不同的她，没有尽头的黑暗袭来，最后她们都融入了黑暗、化为一体，再也辨不清谁是谁。
只要一回想到那种感受，她都几乎要受到蛊惑，不可遏制地冒出念头想杀死自己……这是曾经吉娅最深的恐惧。
但她想活。
想要活得像‘自己’。
系统养大了没有感情的小怪物，她逐渐有了自我，于是想要一直活下去，这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第一武器的‘塞德拉’没有彻底杀死她，那么即便是【塞德拉】的意志，那也不能阻拦、妨碍她活下去。
吉娅最后的求生意识，选择的求救对象不是蝙蝠侠/布鲁斯，而是小丑。
小怪物披着皮跌跌撞撞出了韦恩庄园，找到小丑，然后，得到了一句话：“知道吗？我很担心你。”她露出了迷茫无措的神情，浅金色眼眸里映着暗沉天空和面前这个人，里面明明什么情绪也没有，却像是有着泪意、快要哭了一样。
然后，她还得到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拥抱，和一个落在额头温柔内敛的吻。
再然后……就是才从【塞德拉】那里回来、恰好撞上这一情况的系统在她脑海里疯狂刷乱码，系统气得程序都要自闭了，最后慢慢打出了一个问号，系统问吉娅：【你就说说，你是个小可怜儿吗】
已经恢复过来的吉娅：？咋地啦，谁小可怜啊？
她在脑海里叉叉腰理直又气壮，【我！我最可怜！】
第24章 一句话就能调节好情绪的……
一句话就能调节好情绪的励志大佬吉娅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张牙舞爪起来，小丑认真瞥她一眼，确认状态已经恢复转好，之后就不管了。
远处的直升机已经逼近，小丑重新站起身，两手往上扯了下西装的领子，确认自己的衣装整洁，然后拿起麦克风耳麦寡然无味地说道一句：“这些小玩具在阿卡姆可是不会受到欢迎的，谁敢靠近打扰了咱们，就都打下来。”
那边回复了一句‘完美！没有问题’，楼下巨大的空地上迅速集结起戴小丑面具的人，他们准备了不知道哪里‘友好’‘借来’的火箭筒，在几栋楼上还有数架重机枪，都已经准备就绪。
蝙蝠侠看到监控还来不及通知过去，二十多架直升机就在逼近阿卡姆的时候，其中五六架被飞射而出的炮弹打落，然后队伍很快散乱，转而往后退了不少距离，盘旋在四周，根本不敢再靠近。
电话那边的戈登都没忍住骂出声，不知道小丑是怎么得来的那些重武器，蝙蝠侠沉下脸色，启动了蝙蝠战机的加速项，战机猛然一震，以极快的速度赶去，旁边的夜翼还处于噤声状态中，心里想着，蝙蝠侠的爆点还真是被戳了一个遍，真是太凶残的大佬了。
虽然夜翼知道那些重武器的由来和暴力袭击计划，吉娅肯定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吧，只要和小丑混在一处，不论是谁，老蝙蝠都会相当迁怒，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是数次经历当中得出的经验之谈……就算蝙蝠侠和吉娅之间有点什么苗头，看来也很难好。
蝙蝠战机穿梭在小巷街道中间，最后停在了一个没人居住通常也不会有人经过的死巷，蝙蝠侠快速下了战机，对着站在另一边的夜翼嘶哑说道：“你去找谜语人，我怀疑他们还有别的计划。”
夜翼被支开去危险不大的地方，蝙蝠侠则是躲避监控和小丑的手下、疯人院里的病人，一路也解决了不少撞见的敌人，凭借道具和身手攀上了小丑所在的那栋高楼的顶上。
顶楼的风大，这时候快要到正午，然而哥谭的天上常年不见太阳，只有厚重压抑的云层在上，遮蔽了阳光，显得阴森而晦暗，像是重重阴霾没有散去的一天。
他站在边缘往前几步，看见对面的小丑和吉娅站在一起，他的老对手仍然是那副模样，疯癫的、张狂的，还有漫不经心，只有吉娅浑身都透着不对劲，他用极佳的视力看到，她的瞳孔微微涣散，像是整个人都十分呆滞和麻木的模样。
其实吉娅在很艰难对抗脑子里系统放的魔性BGM，她：……她实在承受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巨大压力，为什么对面的蝙蝠侠还是那个奇异投来的不赞同的眼神儿？究竟什么个意思？
但这个时候，两相对峙的最主要人员，还是蝙蝠侠和小丑。
小丑看到蝙蝠侠来了，扯开嘴角露出了十分愉悦的笑容，黑色眼圈中绿色的眼眸里除了凌杂的疯狂，余下都是欢欣满足，他张开手像是要给老朋友一个拥抱，完全不设防的姿态，然而让蝙蝠侠不敢轻举妄动。
“奥，小蝙蝠，你怎么总是这么戒备呢？”小丑一手按上自己嘴角，扯着往上拉，目光死死落在他身上，发出了疑问，“你如果这时候就来打倒我，会拯救多少人呢？”
蝙蝠侠从来都沉默冷酷，他不会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因为小丑就是哥谭最大的变数，他的思维从来不能以常理看待，而如果轻信了他，这才是灾难和疯狂。
看到蝙蝠侠不为所动，小丑也不以为意，他弯腰拍了拍自己身边小朋友的头顶，对上那双带着疑问也重回鲜活的眼眸，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然后向蝙蝠侠介绍，“看，这是我的小甜心，她可爱不可爱？”
可爱，吉娅最可爱，她在脑子里蹦蹦跳跳几乎就叫系统绝望，系统怎么知道不过一天功夫，她就和小丑这人勾搭上，还成为了最有默契最牢固队友关系。
看看那个绿头发紫西装夸张妆容的奇葩审美，系统就沉默了……这还真是完美戳中了吉娅的点，少年时期的吉娅最喜欢小丑。
蝙蝠侠：？遇上了吉娅吹？
就很沉默对视一眼，小丑的笑容越裂越大，挑眉的动作细微但极其令人在意，一下就从尚有理智变换到疯癫的状态，眼里的阴冷沉得骇人，然而也不妨碍他一脸轻松和索然，“你可真没有意思，小蝙蝠，我的甜心都比你讨喜些。”
“原本想拖住你三分钟，但谁叫我就是不喜欢计划呢？”
小丑随心所欲，从来不按照写好的剧本来，他所在的就是巨大的舞台，当然一切剧情都应当由他来主导谱写，这才是正常的。
喉间发出闷沉的笑声，小丑露出了带有攻击性的神色，眼眸看住蝙蝠侠，他拿起麦克风耳麦凑在嘴边，弯腰偏头，像是野狼和花豹面对猎物进攻前最常见的姿态，他饶有兴趣试探了起来，想要知道蝙蝠侠会不会现在就冲过来。
而果不其然，蝙蝠侠几乎在他做出口型的那一刻就冲了过来，顺便抬手丢出一只蝙蝠镖，在他之前就打落了耳麦，蝙蝠侠和小丑缠斗在一起，小丑有些没经意，一点也不上心，被一拳重击打在嘴角跌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蝙蝠侠，动了动嘴唇又像是要说什么。
可是小丑撑着地的手在背后摸出了一个小巧控制器，几乎是同时他再次被蝙蝠侠揍趴下，来不及按下按钮，控制器就被打飞出去。
但是时间已经到了，一分半钟。
小丑说：“――砰，看，烟花炸开了。”
数道巨大的爆炸声响由远及近，掀起了巨大的气体和热浪冲击，这真是极其盛大的烟花礼，而蝙蝠侠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也同样在这栋楼下装了炸弹，这是一个疯子，也从来不会对自己留手，下一秒爆炸声在脚下响起，大楼猛然震动一下，之后开始塌陷，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正好在坍塌的这一边，楼体在一层层缓慢而坚定地下塌。
幸好阿尔弗雷德与蝙蝠侠默契十足，老管家对自己的老爷也足够关注和上心，外貌狰狞的蝙蝠战机被控制着到了他们上方，蝙蝠侠来不及想夜翼那边的情况如何，在这边顶层将坠下的时候射出抓钩枪连接了战机的降落支架上，而看见烟尘里小丑带着怪异笑容下坠的身影，他也同样利用抓钩绑住了他。
这栋楼快要全部坍塌了，一边的坠毁牵动了仅存半栋的大楼开始偏斜，而吉娅还在那里！
蝙蝠战机上挂着蝙蝠侠和底下的小丑，往吉娅那边移去，小丑只是被缠住了腰和一只手，不妨碍另一只手的动作，他仗着比蝙蝠侠位置低、动作快，用力捞起了吉娅的瘦小的身子，冲怀里的甜心额头上亲吻一下，在第二波接连响起的爆炸声中问道：“准备好了吗？”
蝙蝠侠以为小丑既然对待吉娅有几分温和，那么应该会保护好她，然而在蝙蝠侠往下看的极致恐怖的目光里，大楼坍塌掀起巨大的烟尘，一阵阵气浪往四周冲开。
――而小丑松开了手。
如同幼年小精灵去试探飞行，最后意外跌落，一抹亮蓝色坠落进灰色的烟尘里，很快被掩盖，就再也辨不清身影了。
惊险之至的时刻过去，蝙蝠侠陷入在愤怒和悲痛之中，被蝙蝠战机带着落在地上时，差点就想要打死小丑，然而他还是停手放下了拳头，把被捆绑起来、即便挨了不少拳脚，却还是大笑不止的小丑交给快速赶来的戈登手里，他赶去那栋大楼，想要寻找吉娅。
但是没有，任何一点痕迹都没有，周遭都是坍塌大楼的残骸伫立着，却看不到一丝亮蓝色，蝙蝠侠不知道她是逃出去了，还是被掩埋在废墟下。
然而这个时候他只能放弃寻找，因为还有更要紧的事物，他还要拦下那些想要越狱的疯子病人，要将小丑的阴谋计划全部问出，他要阻拦一切对哥谭不利的行动和计划。
……哥谭的黑暗骑士相当尽职，可是当他的蔷薇花干枯在花田里，拥有无数planB的蝙蝠侠却没有任何一点挽救她的方法。
蝙蝠侠重新站到了小丑面前，他想要逼问小丑的阴谋，可是毫无顾忌的小丑怎么会告诉他，扯着嘴角笑得肆无忌惮，他阴沉而兴味地看着蝙蝠侠的头盔，问道：“愤恨吗？想要杀人吗？”
又是如同重击不带丝毫留手的一拳砸在了小腹上，小丑痛到不禁蜷缩身体躬下腰去，可是小丑仍然不死心撩拨他，望着蝙蝠侠的绿色眼眸里全都是疯癫意味，一声声低哑又带有引/诱地发出质问，“你能杀我吗？敢杀我吗？你能救我的小甜心吗？”
认清楚现实吧小蝙蝠，只有无力才是你的现状，你面对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看看你啊，哥谭的黑暗骑士多么可笑，拯救不了哥谭，也拯救不了任何一个无辜可怜的人。
――这就是小丑想要告诉蝙蝠侠的。蝙蝠侠的意义只能是在黑暗里不断挣扎，他不能有任何一丝的救赎，一旦他妄图抓住些什么，而小丑都会摧毁给他看，但蝙蝠侠始终、也只能无能为力。
戈登的到来意味着大批警员的集结，他们已经包围了整个阿卡姆，并且在尽力往里收缩包围圈，还有一队警员直接就跟着戈登找到了蝙蝠侠，现在他们站在一起。
然而阿卡姆粉丝团作为主力军也在四面突围起来，有三十多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注意到了这里，渐渐持枪走过来，两方持续对峙状态，谁也不敢率先开枪，而阿卡姆那边大部分人警惕的都是蝙蝠侠。
在戈登注意到形势变化，配合做出手势的蝙蝠侠，即将指挥身后警员开枪的时候，不远处又是一阵骚乱，没想到是夜翼被谜语人手里的笑气放倒，现在谜语人带着小丑的人，劫持了夜翼已经过来了。
谜语人一身干练的精英气质，他戴着眼镜，套了剪裁合身的深绿色风衣，他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比企鹅人的笑真诚一些，极其容易迷惑人，然而他却是最狡猾的那一类敌人。
只不过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他，谜语人有些遗憾不能对上蝙蝠侠，他指了指小丑，再让人把陷入昏迷的夜翼拖到自己身边来，“一人换一人，这个交易做吗？”
蝙蝠侠是愤怒着的，而小丑对于目前状况早有心理准备，或者说这就是他的计划。
小丑一点也不担心在乎，因为蝙蝠侠必然是会答应的，或许是认为迟早能够再抓住小丑，或许是夜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当然，他不是说吉娅就不重要，甚至蝙蝠侠就能毫无顾虑放了他这个可能杀死吉娅的人。
但小丑的神情和眼神里都带出了这一点，他在嘲笑蝙蝠侠，看啊，你的抉择、你的心思，是有多么卑劣呢？
蝙蝠侠当然是会想二者都要，可是谜语人在他刚想要动作时，手中就多出了一管药剂，他弹了弹注射器的针头，轻易一按压就挤出了一部分深色透明的液体，而现在针尖就正对在夜翼的脖颈上，蝙蝠侠一下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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