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之间情意绵绵,昨日与他共宿一榻没觉着有什么,今日反倒心中慌乱乱的,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可她知道,父皇说了那些话,她就算留在这里,谢晚亭也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可还是心中慌慌的,心跳都变得快了许多。
她怔怔的出着神,白苏紫芍早就出了内室,她伸出手轻搭在嘴边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向净室处瞧去,正巧,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直直瞧着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男人何时跟她这般不见外了,中衣也不系好,胸膛微微袒露着,她从贵妃榻上起身,行至他身前,抬眸瞧了他一眼,伸出葱白的指给他扯了扯衣服。
这种动作看似是给他提衣服,却太过亲密,满是暧昧情愫。
她故意的。
“怎么不上榻,在窗边会凉的。”男人似是不在意她适才的动作,神色依旧稳重,瞧着她身上只一件绯色中衣,这屋内炭火烧的再旺,窗边总有冷风窜入的。
“我在等你,上了榻会困的。”她嗓音清丽的说着,目光还向他身上瞧了瞧。
从前,他从净室出来,她也会这么瞧他。
谢晚亭冲她挑眉轻笑,拉住她的手按在他腰腹上,乌黑的眸子瞧着她,低声道:“抱紧。”
楚楚黛眉微抬,不解他是何意,乌黑的眼睫垂落着,问他:“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想这样抱着?”从前她只能瞧着,睡着后会去抱着,像此时这样清醒着去触他仅着一件中衣的腰腹。
还是第一次。
“何时想这样抱着了,没有。”
她不承认。
可柔软的手却依旧紧紧抱着他,问他:“谢晚亭,你为何不让我饮酒,难不成还怕我轻薄了你不成?”
她眼眸灵动的望着他,嗓音软糯糯的问着这个与自己相拥的男人。
谢晚亭俯身,凑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我被你轻薄了太多次了,我是怕……你醉酒后再轻薄我,我会对你不客气。”
对她不客气。
男人嗓音低沉,沁入她耳中丝丝缕缕的醉人,她本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可他说‘不客气’三字时瞧她的目光明显似是一头猛兽要吃了她的模样。
她懂了。
却没接他的话,反问着他,“我什么时候轻薄你太多次了?才不会呢。”
男人在她耳垂轻啄了下,不满的说着,“你每次都忘得一干二净,楚楚,轻薄了我是要还的。”
任他怎么说,她都是不怕的,她知道,他疼爱她。
她似是挑衅的冲他耸了耸鼻尖,“首辅大人,你要楚楚怎么还?”
“你——能对我做什么?”
她着实太过分了些,当着那么想要她的男人说出这些话,纵使是谢晚亭,也抗不住。
况且,她故意挑衅他的模样太勾他了,男人一颗心抑制不住的砰砰作响。
谢晚亭松开她,抬步至八仙桌处,添了两杯酒,回身递给她。
她问:“谢晚亭,你——添酒做什么?”
问完后她才明白过来,去岁他们大婚之日她因着心情郁郁,二人饮合卺酒时,其实——她没饮。
原来,他知道。
所以,他是在弥补那时的遗憾。
她轻声喃着:“合卺酒。”
同饮一卺,连为一体。
酒液香醇,泛着甜意,他与她,共饮。
谢晚亭将她拥入怀中,与她额头相抵,他们离的那么近,他却依然觉得看不清她。
所以,他微凉的指腹在她脸颊轻触,他吻了她的额,吻了她那双为他流泪的眸。
他们吻在一起,温柔、温和、炙烈——
漫长的亲吻里,含了太多的情愫,恍若数年的两月光阴终是让他们之间的情意变得不同了。
更加深厚,更加浓烈。
他们太渴望彼此了,试图用亲密来舒缓两月以来的所有思念与悲痛,怎么——都不够。
她觉着就要无法呼吸,在他怀里轻轻颤动,男人不再吻她。
将她紧紧抱着,俯身将下颚埋在她颈窝,滚烫的气息灼的她耳根发烫,暗哑的嗓音回着她适才挑衅他的话,谢晚亭,你,能对我做什么?
他不愿再克制。
“楚楚,我要你。”
他要她,与她共度。
首辅大人起初是有意让她回宫的,既然武帝让她回宫,便不急在这一时,他与她——来日方长。
可此时,他改了主意,他想对她做什么。
这实在也不能全怪他,他心里的人在他怀中眸光氤氲的看着他,他扛不住。
‘我要你’他说的霸道且强势,可随之而来的是温柔的询问,“楚楚,可以吗?”
从他与她饮合卺酒,她就知问错了话,男人与她离得很近,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血脉贲张与他的深沉渴望。
她笑他:“谢晚亭,你不是能忍,不碰我——”
作者有话说:
下章圆房~
第70章 共度
她体会着将这个心志坚毅冷情的男人拿捏的乐趣。
他不让她饮酒,是有忍着不碰她的心思在的,而现在,她知道,他太渴望她了。
她早就是他的妻子,自是愿意的。
可她还是动了坏心思:“谢晚亭,我怕——”
她怕,就是在告诉他,不可以。
谢晚亭闭了闭眼。
却是与她所想不同,男人攥着她的腰,丝毫没有不再与她亲昵的心思,在她侧颈处落下一吻,随之而来的是灼人的滚烫。
他在吻她。
炙烈而强势,不容得她有丝毫反抗。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楚楚,晚了,怕——也晚了。”
楚楚叹息,这男人——太坏了。
她本想逗逗他的,却被他强势的占有。
他定是早就看出了她的坏心思。
她被他的气息灼烫的身上软绵绵的,整个人伏在他怀中,在他胸膛轻轻磨蹭了下,软糯的嗓音同他说着:“谢晚亭,我们圆房吧。”
圆房。
谢晚亭笑了,他想起从前在云渺院那次她醉了酒非要去沐浴,说要与他圆房,他瞧着她莹白的脸颊泛着桃红,惹人的紧,故意逗她,说不跟醉鬼圆房,她非要闹着要去用醒酒汤,被他拦住后她吻了他,没一会躺在榻上就睡着了。
“谢晚亭,你笑什么?”她以为男人在笑她刚才的话。
可她话刚说出口,突然脚底一轻,整个人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抱起,她下意识勾着他的颈,被他放在软绵熏好香的被褥上,他眸中含笑对她说:“楚楚,我没笑你。”
她不信:“嗯?唔——”
男人吻上她的唇,温和的探入,感受着她的绵软,嗅着她的气息,没有别的香气,只是她的气息,他与她舌尖的缠绵,是隔了两月有余深沉想念。
男人喷薄的气息将小公主灼烫的厉害,她回应着他的吻,这股旖旎情愫弥漫在床帐内,让她被感染,不受控制,整个人似被屋内的碳又似是被他灼烫的难-耐,她觉着浑身酥软,没了气力,任他吻着,被他带动着。
绵软的指腹触着他宽阔的脊背,顺着肌肉纹路一点点下滑,这男人平日里瞧着身躯颀长极为匀称,让人很想探究内里,此时,她触着他的肌肤,原来外在引人入胜的,内里也这般诱-人。
诱着她。
她的指腹落在男人发间,来回摩挲着,紧致坚实的肌肉极为有力,亦很有触感,她感受着他的体-魄,被他炙烈的吻着。
只是这个吻已让她身体酥软,她有些紧张,心里有丝丝怕,却又享受着男人带给她的这种感觉,她觉着,她似是将要融化的霜花,由不得自己,只能渐渐化去。
男人炙热的唇吻着,他摸索着,极为生疏,任由自己被心中情愫驱使。
吻她的间隙男人低哑的嗓音唤她的名字,“楚楚。”
他喜欢唤她的小名,很喜欢很喜欢。
从前她不让,可他就是要唤她楚楚,他想要做与她亲近之人,“楚楚。”
她被灼烫的轻喘着应他,“谢晚亭——谢——晚亭。”
他也同样喜欢她唤他的名字。
她唤着他,“谢晚亭,你——”
男人猩红的眸子睨着她,她在等待,被体内的炙热灼烧的像濒死的蝶,无力绵软的唤着他,让他不可自持。
而不会去随着她。
窗外雪似是下的愈发密集了,雪花一片一片落下,虽无声响却敲击在大地上,冷风呼呼的吹着,将院中树上、花草上的雪吹散了又落下。
吹散了又落下。
银丝碳烧的很旺,屋外冻人的紧,屋内却闷的人喘不上气来,男人额头上、身间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触上去湿湿的,相对于她的体温,那细汗有一丝凉。
从前,她只是偶尔瞧话本子看到过,心里既恐慌又充满期待,原来,床笫之欢是这般的。
两个月以来的思念全渗在了这场欢-愉里。
她反应过来后羞的阖上了眸子,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她脸颊上,唤着她的名字。
许久后,她眼眸半阖,染满水雾,她唤着他,“谢晚亭——”
可他还是顾念她。
男人把她整个揽进怀中,在她额头轻吻,又在她发间磨蹭了许久,暗哑的嗓音唤着她,“楚楚。”
她过了片刻才回应着他,“谢晚亭。”
她唤着他的名字将他紧紧抱着,脑袋埋在他胸膛处,又唤他:“谢晚亭。”
许是被他的体温拥着,她脑中满是这两个月以来对他的想念,以及无尽的委屈。
回到上京落下的雪,皇姐的大婚,热闹的除夕,灯火璀璨的上元节,所有所有,都是她一个人孤独的度过。
她想他。
可又没有他。
脑海中满是这段时日的记忆,太过痛苦。
这般想着,她的眼泪落下来,嗓音暗哑带着丝哭泣唤他的名字,男人感觉到胸膛处湿热,随即是她的啜泣声,声音越来越大,哭的越来越很,似是满腹委屈。
一向心如磐石的男人慌了神,垂眸去看她,却瞧不见她的神色,他嗓音自责的问着:“楚楚——”
他唤她:“楚楚。”
她在他胸膛处晃了晃脑袋,低沉的哭音答着他,“没有,谢晚亭,没有——”
他宠溺的问她:“哭什么?”
“我不敢信你真的回来了,这两月时间里我怕极了,怕真如他们说的,你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说着,哭的更厉害了,满是委屈。
谢晚亭蹙眉,他常做的梦,他的楚楚在梦里哭个不停,哭的他心都绞痛着,他想要去哄她,让她不要再哭了,可他无论说什么,她都哭个不停。
原来是真的。
都是真的,他的楚楚在很委屈的哭着。
他给她擦着泪液,嗓音暗的似是坠入深窟:“楚楚,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可你,不要哭,好不好。”
不要哭了。
男人眸子泛红,眼圈热了又热,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哄着她:“楚楚,不哭。”
他哄她也没用,她止不住,直到哭的累了,才在男人身上又捶又打又咬,解了气后,才从他胸膛处探出脑袋来,愠恼的睨着他,娇怜的模样唬着他:“谢晚亭,你若再让我这么难过,我就不原谅你,不等你了——你听见了没?”
她愠恼的抬起葱白的指又捏了他的脸。
捏的很轻。
谢晚亭只是看着她,整颗心早已被揪着,他温柔的说着:“楚楚,是我的不对——不让你难过,再不让了。”
她将他抱紧,“说话要作数的。”
他顺着她:“作数。”
他能在睡梦中醒来,皆是因着楚楚。
楚楚在等他,他要回来,不能让她一直等着。
昨晚和今日白天她都乐吟吟的,他一直没敢问,原来她所有的委屈都被压在了心里,不想让他担心,他的楚楚不需要这么懂事,她只要做自己就好。
楚楚窝在他怀里,本就疲累的不行,又哭了一场,微阖着眼似要睡去,男人轻声说着,“楚楚,我抱你去沐浴。”
她应了声。
床榻上已无法再歇息。
沐浴后,她的困意也不见了,适才哭红的眸子泛着笑意,扑在男人怀里跟他怪,抓他的痒。
还用娇润的嗓音怨他:“谢晚亭——都怪你。
她怪他的很多,于是她说怪他时语气加重了些,真让她说些什么,她也只能说出适才的事怨他来抒发这许久的委屈。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也着实是真的。
谢晚亭轻叹,闭了闭眼。
不用她说,适才抱她去沐浴时他也是都瞧见了的,她——明明他已经在极力顾着她了。
他还能怎样,一边给轻轻揉着,一边把怀中的人儿哄着,直到人家不再怨他。
她跟他闹着闹着两个人就又拥吻在一起了,适才沐浴时首辅大人眸子便暗沉的不像话,忍过去了。
她说——她有些疼。
此时,就算再想要她,也还是止住了。
她闹他,可他不能不顾及她。
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翌日一早,她睁开惺忪的眸子,翻了翻身,才注意到谢晚亭不在,心中下意识的空了一片,眉眼间满是慌乱之色,这个男人怎这么讨厌,昨日她醒来时他就不在,今日又不在。
不知道她会怕吗。
她唤了白苏紫芍来,虽是昨晚这两个小丫头早早给备了水,可她还是没让她们瞧出她身上疲累的不行。
她本想继续在榻上歇着的,睡上几个时辰,总能歇过来,可她想到谢晚亭进了宫,昨夜她没回宫,父皇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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