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他还冷冰冰地告诫林腾:“你要敢把我的住址告诉你爸妈,你知道结果的。”
林腾并没有露怯,反而冷笑一声:“就你有俩臭钱啊?”
苏青杳无奈地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一颗心焦灼不安。
这是她第一次去楼祁家。他不跟楼威他们住在一起,自己购置了一套200平的豪宅,装修风格冷硬,极简工业风。客厅极大,空旷,整面墙的投影,还装了一个壁炉。
一进屋,满目的冷色调,白色灰色搭配,苏青杳打了个寒噤,室内明明开着暖气,她却莫名觉得更冷了。
苏青杳让林腾坐沙发上,她仔细检查林腾的伤口。楼祁下手阴狠,脸上看着只是有些红肿,嘴角破了皮,但是撩开衣服,手臂和腰上都是淤青。
楼祁在厨房打开冰箱,冰箱内除了啤酒,空空如也,他轻咳一声,开始烧开水。
从厨房出来,看见苏青杳低头检查林腾腰上的伤,楼祁脸色登时变得难看,重重咳了一声,轻啧道:“你小子,跟踪女孩子做什么?”
林腾放下衣服,斜睨他一眼,少年有的就是那股天真的勇敢:“我在超市偶遇姐姐,感觉很眼熟,又不确定,就想跟上去看看。”
“你把我吓坏了。”苏青杳不赞同地看他,眼神里依旧有着愧疚和闪避,她扭头问楼祁,“你家有药箱吗,我给小腾处理一下伤口。”
“我家没那玩意儿,有事直接叫家庭医生上门的。要吗?”楼祁挑眉问。
他话说得狂妄,苏青杳还能不了解他,眉心一拧,语气严肃道:“还不快去拿?”
“……哦。”楼祁顿了半秒,摸摸鼻子转身往健身房走去,应急的药箱平时都放在健身房柜子里。
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苏青杳和林腾两人。
八年没见,苏青杳又是将林腾父母送进监狱的人,见到林腾她心里仍带着愧疚,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茶几上摆着一盘红美人,苏青杳没话找话,拿起一只红美人:“吃个橘子吧……”拿起来一翻面,橘子底部已经烂了。
楼祁这家伙,这盘橘子不知道放在这儿多久了。他真的有住在这里吗?
“那个男的……我认识。”林腾忽然小声说道。
苏青杳喉咙一紧,把橘子扔进垃圾桶里,点头:“抱歉,小腾,我没权力替他说抱歉的话。”
林腾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很像刘宁,不大,但很有神,但和刘宁不同的是,他的双眼干净纯粹,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姐姐,我觉得他打得好。我没法恨我爸妈,他们生我养我,对我很好。但他们那样伤害你……”
苏青杳摇摇头:“我理解的,小腾,父母双全是好事,他们虽然不是好人,但至少对你好。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
林腾握住苏青杳的手腕,用力摇头,一双眼赤诚干净,像极了小时候叫自己姐姐时候的模样:“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当年爸爸妈妈忽然被抓走,我才知道你过得这么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都没察觉到姐姐你背负着什么。我对不起你。”
说着,他的眼眶红了,苏青杳笑了笑,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林腾到小学毕业都是她带大的,幸好,她离开后,这孩子没有长歪,依旧是个好少年。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都没有做错。小腾,不要愧疚。”苏青杳小声劝道。
厨房里传来开水沸腾的声音,苏青杳起身去关火。
林腾不知何时跟到了厨房,小声问:“那男的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苏青杳手里正拿着电热水壶,闻言一怔,耳根子缓缓红透:“不……不是。是……朋友。”
“他一定喜欢你,姐,你别答应这种暴力狂,他可能会家暴的。”林腾认真劝说。
苏青杳抽了抽嘴角,滚烫的开水在水壶里,热气从水壶里蒸腾出来,苏青杳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热。
“说这个做什么。喝茶。”苏青杳从杯架上拿下两只漂亮的玻璃杯,倒了开水。
楼祁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林腾接过水杯,深吸口气,和苏青杳一开始的树立隔阂感逐渐被冲淡,他也有了勇气:“姐,这些年资助我读书的匿名者,是你吧?”
苏青杳心头一跳,手指碰到杯子,被烫得收回手,她没应声。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赚钱报答你的。”林腾眼里笃定坚韧,眼里的光和苏青杳如出一辙。
林腾小时候成绩不好,苏青杳费了很大力气,他始终徘徊在中等。后来离开用难后,她偷偷关注林腾的情况,最艰难的那两年,苏青杳拖永南的未成年救助中心给林腾捐款,让他顺利中考。
不知是不是变故让人成长,他一夜之间长大,那之后成绩蒸蒸日上。去年考上了北京的一所理工科大学,读书很用功。
这些年,苏青杳也一直匿名资助林腾读书。
苏青杳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走廊深处传来开门声,脚步声渐近,紧接着,客厅传来楼祁的声音:“小蝉,你来帮我找一下药箱。”
“啊?”苏青杳一头雾水,他自己都找不到,她去就能找到了?
和林腾小声嘱咐几句,苏青杳快步往客厅走去。
跟在楼祁身后进入健身房,苏青杳还嘀咕:“我都没来过你家,怎么会知道……”
话音还未落下,楼祁忽的转身,伸手将门合上。
门在苏青杳身后被重重关上,眼前,楼祁高大的身体投下一片阴影,她被用力抵在门上。楼祁的腿往前挤进苏青杳的两腿之间,将人固定在门板上,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
突如其来,不容置喙的一个吻。
用力,滚烫,攻城略地。
“唔!”苏青杳瞪大双眼,急切地想推开他,但面前的人如同一块巨石似的,巍然不动,甚至更近了一步。
滚烫坚硬的胸口紧贴着她的。
他心跳好快。
她也是。
炽热的气息喷吐在鼻尖,苏青杳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体温和呼吸声。
宽大的手掌从腰间撩开衣角,一点一点上移。
手心的温度比唇瓣更滚烫,所到之处像带着电流,酥酥麻麻的。
苏青杳一阵阵颤栗,直到电流在胸口流窜,她咬着下唇,别开脸,声音颤抖:“小腾还在……”
“客厅和厨房都有监控。”楼祁忽的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苏青杳一怔。
楼祁低头,轻舔苏青杳的下巴和颈侧,苏青杳呼吸都在颤抖。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我是你的什么朋友?”
苏青杳大脑浑浑噩噩,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发什么疯了:“可是……我还没……”
“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家暴。”楼祁唇瓣下移,手指在皮肤上弹琴似的轻触,“那小子就会挑拨离间。”
门后传来脚步声,苏青杳整个人汗毛直立。
她瞪大双眼,双手抵在楼祁的肩上想要推拒。
苏青杳感觉自己后背抵着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传来林腾疑惑的声音:“姐姐,你在里面吗?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苏青杳生怕他和楼祁在这里干这种事被林腾撞见。不想楼祁却偏偏在这时候用力掐住她的身体,舌尖抵开唇瓣,肆意缠绵。
苏青杳浑身酥麻,想要咬紧舌尖不让自己出声,却被楼祁的唇舌占据。她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泄露声音。
门后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强烈的背德感让她仰起头,眼角沁出紧张导致的泪水,被楼祁轻轻舔去。
半分钟后,苏青杳才出声:“没事,我们……找到了。”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喘息。
而罪魁祸首,正一脸不满地给她整理衣领。
苏青杳提着药箱回客厅给林腾清理伤口。林腾抬脸仍由苏青杳处置,却眼尖地看见苏青杳颈侧可以地一抹红。
年少不更事的他还在疑惑,就听见楼祁忽的说道:“要不我来吧?”
“不了不了。”林腾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急忙拒绝。
他还想多活两天呢。
两个大男生都明显对对方充满敌意。
林腾伤口刚处理好,手机就急促的响起,是刘宁打来的电话,声音尖锐地问他:“小腾,你在哪儿呢?怎么不在学校啊?”
叹了声气,林腾找借口应付了他们,挂了电话,他抱歉地说:“姐姐,我要走了。”
楼祁立刻挂上了笑容:“好啊,我给你叫车。”
林腾:“……”想送他走的意图不要这么明显吧。
苏青杳有些不舍,两人加了微信好友以后,将人送至楼下,依依不舍告别。
因为去超市买的食材还在楼祁加,苏青杳上楼,想起袋子里还有一盒巧克力蛋糕,找出来和楼祁分着吃。
她切了一小块,小口品尝,巧克力味道浓郁,不是很甜,苏青杳满意地点点头,一扭头,却发现楼祁一双炽热的眼正紧紧盯着她的唇角。
苏青杳摸了摸嘴角,没有奶油,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想吃蛋糕。”楼祁俯身逼过来。
苏青杳节节败退:“你盘子里有啊……”
“不。”楼祁不由分说地将苏青杳抵在沙发上,眸色幽暗,“你嘴里的比较甜。”
他的声音低哑地可怕,像有羽毛在苏青杳的耳畔摩挲,苏青杳浑身颤栗,像一艘船在湖面,随波逐流。
期间,苏世安打来电话,被楼祁摁灭。
他贴着她的耳畔,声音沙哑,低低地笑,带着浓浓的性吸引力,似是嘲讽,又想挑逗。
“我给过你机会离开的,是你自己要回来。”
苏青杳浓密的长睫上,掬着一滴泪,被他亲亲吻去:“跟你爸爸说,今晚不回家了,好吗?”
那一声“好吗”,像在祈求,可是苏青杳明白,这是一句祈使句。
不由她拒绝。
因为她已经无力拒绝。
像一头待宰的羔羊,瘫在地上无力反抗。
他的手,像要揉碎她全身骨骼,一点点地吞噬,融为一体。
他的体温滚烫,烫化了她的皮肤,让她只能闭上眼,颤抖着接受。
她任人摆布,但仍能在激荡间体会到楼祁留给她的,只属于她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咳咳。
等我赶完这个榜,好好精修一下。
晚安晚安!
第58章 月亮【补全】
清晨, 八点三十分,床头柜上,白色的方形闹钟准时响起。
极简风的冷硬卧室内,一张悬浮式双人床, 乳白色的被子蓬松柔软。
被子里, 一人动了动, 翻转身体,被子窸窸窣窣。
精壮有力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 肌肉线条分明, 在闹钟上轻轻一拍,闹铃声瞬间停止。
之后,他翻转身子, 将被窝里睡得蜷缩成一团的人,温柔地轻轻拥入怀里, 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安睡。
他餍足地长长叹了声气,修长的手指在怀里女孩儿的腰间轻轻摩挲,在她耳边细密地落下几个轻吻。
肌肤相贴,柔软温暖。
亲昵贴服得让他感慨, 早该如此了。
厚重的遮光窗帘漏开一道缝, 有热烈阳光投射进来, 在床上划下一道柔和的光束。
光影浮动, 屋内温暖如春。
今天是个好天气。
再次睁眼, 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手往右手边摸去,却是空空荡荡。
楼祁倏地睁眼, 瞌睡全惊没了。
屋内地暖整个冬天都不停歇。
他从床上坐起, 上身裸着, 线条漂亮的腹肌腰线窄小, 在臀部线条却翘起,带着十足的雄性荷尔蒙。
随手抓了一件上衣,他身上只着一条宽松的灰色居家裤,打开卧室门,光脚快步往客厅走去。
宽敞的客厅,厨房角落传来炒菜声,炒蛋香气四溢。
楼祁心头一松,走到厨房门口。她背对着他,认真地做着早餐。
苏青杳穿着他羊绒衫,于他是刚好合身的衣服,到她身上去巨大宽松,衣摆到了大腿下方。她不知从哪里摸到了他的另一条居家裤,裤脚卷了两层,才将将不踩裤脚,抽绳打了结以后,还垂坠在衣摆底下露了出来。
楼祁感觉小腹一阵发紧,喉结不住滑动。
男人嘛,早上总是比较敏感冲动。
苏青杳在闹铃响起来没多久就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意识到自己睡在楼祁的床上时,整个脑袋都懵懵的。羞恼都是后知后觉的情绪。
昨晚到底是怎么开始的,苏青杳已经没有清晰的记忆了。
她只知道,自己最后整个人都如同干涸的鱼,四肢用力地攀附着楼祁,祈求他给予自己生的希望。
一想到这,苏青杳就抓起抱枕,想要砸他。
可是楼祁这时候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睡得香甜,表情天真无辜,和清醒时候那副可恶狂妄的模样判若两人。
算了,他爱睡多久睡多久。
苏青杳饿了,起身去烧饭。
昨天自己的衣服是不能穿了,要么被揉烂了,要么一团污糟。
在衣柜里翻出楼祁的衣服套上,苏青杳到厨房打开冰箱,在空荡荡的冰箱前沉默了半分钟。
这套房子真的是楼祁的吗?
她又陷入深深的怀疑。
幸好昨晚她去超市采购了食材,苏青杳将一堆食材分门别类收纳进冰箱里,给楼祁留着。回家前再采购新的带回家就行。
灶台另一边煮着海鲜粥,苏青杳怕楼祁不爱吃,又打算炒个鸡蛋,再蒸两个速食的包子。
她正盘算着等会儿拿肉包还是菌菇包,身后突然有脚步声靠近。
苏青杳还没反应过来,热度已经贴上了她的后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绕在她的腰间,紧紧箍住。强势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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