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那个低哑的声音说:“安佳怎么能知道。我最厉害的地方,只有你知道。”
“……”
忽如其来的暗示,让苏青杳愣了半秒,然后绯色瞬间飘上脸颊耳畔。
她推开楼祁,轻咳一声:“点菜了,饿死了。”
“好,先把你喂饱。”楼祁似笑非笑的,话里有话。
后来安佳从时澜的生日会离开,在周旭阳车上又和苏青杳吐槽了半小时。说时澜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礼物。
她和周旭阳挑了一个四叶草手链,两三万。价格对他们俩来说不高,但时澜和他们关系一般,安佳不乐意给太昂贵的礼物。
没想到时澜拆开礼物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笑着开玩笑道:“佳佳,这条项链我有好几条了,要不我改天在微博上转发抽奖给粉丝,可以吗?”
安佳在电话里咬牙切齿:“我管你转送给谁呢!爱要不要!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苏青杳哭笑不得:“你说你凑这热闹做什么呢。”
“哼,杳杳等你生日了,我送给你全球限量款的,我发朋友圈,气死她!”安佳孩子气地说道,顿了顿,她疑惑道,“诶,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是平安夜生日吧,快到了诶!”
“啊……”苏青杳应了一声,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遗憾地说道,“可是我后天就要回煌城了。等下年吧,下年,我应该能回北京了。”
安佳长长“啊”了一声,这不到一个月的团聚,几乎每天都能见面,让安佳高兴地差点忘了,苏青杳的工作在煌城。
挂了电话,楼祁看了眼苏青杳的侧脸,想起前天去和总部主管技术的副总,他的分管领导打报告,请求调离尼几亚项目组。
他的分管领导暴跳如雷,指着他骂道:“滚出首电和去尼几亚,二选一!滚!”
他还没找到两全的方法,既不放弃自己的工作,也能留在煌城陪着苏青杳。
可是,楼威似乎铁了心,逼他离开首电。
车内许久没有人说话,苏青杳看楼祁有些出神,问:“怎么了?”
楼祁摇摇头,故作轻松笑道:“在想回煌城后,要怎么给你过生日。”
以前苏青杳还是林蝉的时候,楼祁以为她的生日在夏天。
她离开后者八年里,每年第一场雷雨,楼祁都会准备好给她的生日礼物,想着,哪一天找到她了,在他们重逢的第一个生日,全都送给她。
只是没想到,她连生日都不是自己的。在盛夏不过是她被拐到永南时候的日子。
苏青杳真正的生日是平安夜。
回煌城前的这段时间,苏青杳总感觉楼祁心事重重。
就连在他家的时候,他的动作都一次比一次用力,更加投入,汗水滴在她的背上,他缠绵的吻和歇斯底里的动作割裂开来。
既深情,又绝望。
每一次都像最后一次似的。
到家下车前,苏青杳问他:“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事了?”
楼祁摇摇头:“先不跟你说,我再试试。之后会告诉你的。”
等真的无法解决了,他再找她商量。
苏青杳听懂了他的意思,一下就猜到了:“你是不是要去中东了?”
楼祁表情僵住,眉眼可怜地弯下来,苦笑道:“小知了,真是瞒不住你啊。”
手背一热,楼祁低头看见苏青杳的手盖在他手背上,耳边响起她温柔但坚定的声音:“你去吧。能出国参与重点工程建设,为国争光,多么光荣啊。你外公肯定也以你为荣。”
“可能一年,也可能遥遥无期。我不想离开你。”楼祁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尼几亚是一个保守的□□国家,苏青杳一个女生独自前往尼几亚看他是不现实的。可他能回国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他们八年才重逢,又要天各一方,甚至比永南和煌城的距离更远更远。
楼祁怎么愿意。
谈话并没有结果,楼祁坚定自己要再努力一下。
一晃,苏青杳到了回煌城的日子。苏世安因为有课,只能在早上和苏青杳告了别,依依不舍去了学校。
楼祁送苏青杳到机场,两人在硕大的航站楼相拥道别。
“我过几天就来。”楼祁亲吻她的鼻尖,安慰她。
苏青杳鼻尖上的小痣微微泛红,她点点头,进入安检口,回头和他道别。
三个小时的飞机行程,抵达煌城后,刘博士亲自开车来接,他在煌城有一辆二手皮卡,平时用来装运货物。
离开煌城的时候匆匆忙忙,没有行李,回来后,却被苏世安塞了满满当当的一箱行李。
刘博士帮忙将沉甸甸的行李搬上车,关上车门,第一遍,老旧的车门卡扣没扣上,他重新开门用力关上。
“砰”一声,车门震动带出一片灰尘。这回关好门了。
苏青杳站在一旁被灰尘呛到,挥着手抖开眼前的尘土,笑着问道:“刘老师,你这车是不是刚从基地回来啊,一车灰。”
刘博士看着比一个月前憔悴许多,大概最近事情太忙,他一人连轴转,见到苏青杳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最近在改造第二期实验田,基地里大部分人都靠不住,还得是你啊,苏老师!你可算回来了!”
苏青杳哭笑不得,坐上车,扣上安全带:“我带了北京烤鸭,回头给你们分。”
“……不用了。不爱吃那玩意儿。”刘博士脸色一变,立刻回绝。
速食的北京烤鸭那能吃吗?
老旧的二手皮卡虽然破旧,但动力十足,一路上发动机声音响得如同拖拉机,风能从门窗的缝隙呼啸进来,杂音响得两人得大声才能听见对方说话。
飞机降落的时候是傍晚,等他们在国道上行驶到半路,天已经黑了。
冬至越来越近,日长越来越短。
视线内已经能依稀看见灯光楼房,煌城快到了。
兜里手机响起,苏青杳接起电话,电话里,楼祁的声音清冽:“小蝉,到了?”
“嗯,刘老师给我接机的。”
刘博士依稀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在一旁大剌剌地问:“苏老师,男朋友啊?”
苏青杳轻轻笑了,大方承认:“是啊,男朋友。”话音落下,她听见电话那头,楼祁愉悦地笑了一声。
“哟,这一个月不见就找了男朋友了,啧啧啧,这我可得批评你哦,见色忘工作。”刘博士开玩笑似的说道。
楼祁在电话里说:“小蝉,开外放,我有话要问刘博士。”
苏青杳照做,提醒刘博士:“刘老师,他说有话问你。”
“你男朋友还认识我?”刘博士疑惑,高声喊,“歪,你好。”
车子已经驶入了煌城,在煌城的主干道减速,平缓行驶。
手机里,楼祁极富存在感的声音划破杂音,直直钻入耳膜:“刘博士,是我,楼祁。”
车速忽的变慢,刘博士扯了扯嘴角,斜眼瞪苏青杳。几个意思?你们在一起都不发朋友圈告知一下的?
苏青杳耸耸肩,尴尬地笑了笑。
楼祁的声音,平淡,古波不惊,在手机里传出:“我想问问,你们基地,收不收电力学博士。”
车子方向打滑,刘博士一晃神,赶紧握稳方向盘,车内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刘博士还没来得及开口,苏青杳率先质问:“楼祁,你什么意思?你要来我们基地?”
他低低笑了一声,叹道:“如果你们要我,我随时可以过来。”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啦!新的一年里要事事顺遂!
今天就这些,明天可能字数比较多,剧透一下,可能会很虐。但不影响男女主。
第62章 月亮【重写】
楼祁的话很认真, 不似玩笑。皮卡车内静默了好几秒。
末了,苏青杳轻啧一声,声音柔和但语气不虞:“你的专业我们用不到。你做到光热电世界顶尖的技术,就要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大展宏图。”
电话那头, 安静了半晌, 刘博士在一旁不敢说话。
许久以后, 手机扬声器里响起他的笑声,低沉的, 释然的, 并且愉悦的:“行,我懂了。”
当初走得匆忙,在风沙大的煌城, 离人时没有盖上毯子防尘。一月没回煌城,宿舍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陈黎上楼帮苏青杳一起打扫卫生。
陈黎腿伤好得七七八八, 但走起路来依旧有些跛。
她伤的是左腿,而苏青杳是右腿,陈黎擦桌子的时候,还笑着自嘲:“咱们两个人能凑出一双好腿。
苏青杳听乐了, 把抹布拍在地板上, 不咸不淡地说道:“也不是好腿, 你比我高, 凑起来是长短腿。”
在北京生活太安逸, 苏青杳回归基地后,花了两天才适应基地的生活。
十二月, 西北的冬天不好过。
气温都在零下, 十月底下了一场大雪后, 道路常有结冰的情况。
从煌城去往沙漠的路况更加糟糕, 沙漠里也下过两次雪,漫天过去,仿佛在高耸的雪山,而不是曾经炎热的沙漠。
冬天,基地里的植被也基本枯萎,没有什么适合这时候生长,都在静静蛰伏,等待来年开春,惊艳世界。
基地之前没有改造好的地块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动工,土壤化材料从四川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在基地进行预处理后,和划分好区块的沙子拌在一起。
这些是力学研究员的工作,苏青杳和陈黎这批农学研究员则开始进行对来年春季将要种下的沙枣种子进行冬藏处理。
按照规划,新地块都种根系更加发达的耐寒抗风沙的乔木科植物。
忙完一阵,众人在休息区席地而坐,出了一身的汗,寒风一吹,顿时瑟瑟发抖,又纷纷将厚重的大衣裹上。
刘博士双手环胸抱着大衣,坐在地上叹了声气,一股白雾呼出,他的脸在白雾中略显惆怅。
陈黎打开保温杯,倒出一杯盖热茶,递给苏青杳,苏青杳摇摇头,示意她自己喝。陈黎喝了口,笑着问:“刘博,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唉,首电和狗大户的合同签了,都上新闻联播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资格上新闻联播。”刘博士酸溜溜地说道。
苏青杳接过陈丽递过来的保温杯,笑道:“刘老师,我们项目还在实验论证阶段,要真正论证沙漠土壤化可行性,真正改变土质,不人工浇灌形成自循环小气候,最少也需要六七年的时间,现在才三年不到,别着急啊。”
陈黎点点头,附和道:“就是,你看看他们光热电,全世界都在搞,两三年搞完一期工程就可以投入产能开始回本,咱们呢,七八年都是往里面砸钱。每年卖点土豆瓜子枸杞干的……才补贴几块钱啊。”
话刚说完,她就被苏青杳摇头示意别说了。她急忙闭上嘴,再看刘博士,已经被她打击得如丧考妣,双眼无神,半条魂都飞天了。
陈黎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不……不好意思啊……会有好事发生的。”
她的嘴巴像开了光似的,当天下午,刘博士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北京来的,陈教授的电话。
他一个人站在空地里,一百来米的沙地,来来回回踱步,和陈教授不知聊着什么,足足半小时后,他快步赶回休息区,激动地通知所有人:“陈教授说,他现在正在和上次来的那帮狗大户谈,狗大户对我们项目感兴趣!”
苏青杳心头一跳,很快冷静了下来。
中东石油大亨们不是傻子,中东的次生沙漠少,淡水更是稀缺如同黄金。沙漠土壤化虽然能改造土壤,但如果没有地下水浇灌形成循环系统,改造后的土壤也根本支撑不住。
除非他们足够有钱,肯淡化海水后不要钱地浇水。
苏青杳想想就觉得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最后应该谈不成。
楼祁回煌城那天,苏青杳去他的宿舍所在小区接他。
下了车,见到苏青杳,楼祁表面古波不惊,将行李从车上取下,挥手让司机离开:“去公司吧,别待在这。”
车子远远而去,楼祁牵着苏青杳的手带他上楼。这还是苏青杳第一次来他的宿舍参观。
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门锁都是指纹和密码锁,这对煌城这地块来说算是高级公寓了。
门开后,苏青杳进门看了一眼室内的装潢摆设,简单干净,正低头寻找拖鞋,身后一个极大的力气,忽的将她肩膀往后带,苏青杳心里一惊,身体靠在了门上。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道黑影压下,楼祁低头将她抵在防盗门上,热烈亲吻。
他的唇舌长驱直入,她无力抵抗,炽热的温度一触即燃。
苏青杳气喘吁吁,声音断断续续:“等……等会儿……”
楼祁不由分说地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声音急切:“等不起。不想等。”
低头亲吻她修长白净的脖颈,顺着她漂亮秀气的颈侧线条,一点一点地往下亲吻,舔舐。
“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抵押难耐,苏青杳颤声说:“才三天……”
“三天于我就是三年。我不等。”三天都受不了,更何况好几年。他会难受死。
两人紧紧相拥,在推开卧室门的最后一秒,苏青杳还做了最后挣扎:“你还没吃饭……”
“乖,小知了,哥正在吃呢。”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金属质感,在她耳侧厮磨。
苏青杳闭上眼,扬颈长叹,放弃挣扎。
然后,被扯入,一同沉沦。
楼祁回煌城后,苏青杳的宿舍几乎闲置下来。她几乎每晚都住首电的宿舍楼里,早上楼祁提前出门,先送她到基地,再调头回首电上班。
到了下午,他再来接苏青杳。
基地里同事对他们的情况心知肚明,时不时调侃。苏青杳一开始还害羞,要他们不要再讲。
时间一久,她也习惯了。就连陈黎都说:“杳杳你宿舍钥匙空着不用,我可不可以把我那儿闲置占位置的电器和衣服存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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