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药的后劲儿上来,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书黎退出微信,关了灯。
也准备躺下睡觉。
狗子的事情,等周日去他家看一看不就揭开谜底了吗?
***
第二天周六。
书黎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她如往常般起床吃早餐,然后坐在桌子前打开电脑,托着下巴,一边翻书一边慢悠悠地做下周上课要用的课件。
做到了中午,她累了。
伸了个懒腰,换身衣服,出门跟住隔壁的同事一起去吃午饭。
同事也是这个学校教初二的老师,教的是英语,她们教的还是同一个班。
两人找了一家烤肉店坐下。
点完单,程灵清忍不住八卦道:“你昨天不是结婚领证去了吗?怎么不发朋友圈啊?还想看看你老公长什么样呢!快给我看看,我好奇!”
“有什么好发的?”
书黎是一个对朋友圈不感兴趣的人。
她的朋友圈一直都很无趣,因为她去年做过一年的初一班主任,微信上被迫加了很多学生家长,还有各种领导、老师,她不太想让自己的私事被这么多陌生人围观,所以很少在朋友圈发各种日常。
更别说,晒结婚证了。
程灵清拿她没办法,“那你单独给我看看总行了吧?我就是好奇,长得帅吗?能让你看上的,应该挺帅的吧?”
“还行吧。”
书黎不喜欢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吹嘘赵景川有多帅,因为她觉得吹嘘自己的老公,比吹嘘自己还要自恋和不要脸。
即便在她看来,赵景川确实是她认识的所有男人中长得最帅的那一个。
程灵清一听只是还行,便觉得要在她的话上多打一个折扣,才是她老公的真实颜值。
她见过了太多美女配胖子的案例,十个美女八个夸自己男朋友或老公帅得人神共愤,然而现实一看,却只是普男中的中上水准的诈骗事例简直不要太多。
她能理解,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所以,一听到书黎说还行,她瞬间萎了下去,期待值直线降低,暗自猜测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十有八九是普男中吊车尾的存在。
书黎翻了好久,把跟梅韵清的微信聊天框打开,点开其中的两张图片,递给程灵清看:“喏,长这样。”
程灵清一看,惊得拿筷子的手都险些抓不稳,当即撂下筷子,停止了吃前菜的动作,揪着书黎的胳膊当众啊啊啊啊啊啊了好几声:“说,你是怎么做到不声不响认识了这么一个大帅比的!?这他妈叫还行!?我真是怀疑你眼瞎!!”
作者有话说:
提前先发一更,本来是凌晨更的,下一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完就发,可能是晚上也可能是明天白天。
第19章 幻想
书黎点开给程灵清看的,是昨天正好拍完发给梅韵清交差的照片。
一共两张。
一张是结婚证的内页照,另一张是她和赵景川在民政局托那里的服务人员帮忙拍的全身纪念照,背后是全国统一的鲜红背景板。
纪念照里的赵景川光是随意站着就比书黎高出了个脑袋,他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衬衫西裤,衬衫领口解开了一粒扣子,微微敞开着,能隐约瞧见内里白皙的锁骨。
没化妆,也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跟平常一样的打扮,站在她的左侧,看向镜头,像随手拍下来似的。
程灵清看着照片嗷嗷叫,叫了两声意识到对着别人的老公犯花痴很不妥,又迅速收敛起了她那副看见帅哥就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嘴脸。
偷偷看了书黎两眼,发现她也正盯着照片看得出神。
老实说,比起坐在椅子上正式拍的贴在证件里的双人照,书黎更喜欢那张用手机随手拍的纪念照。
看上去更自然、真实,也更能显示出他的气质与好看。
她特别嫌弃这张证件照,主要是因为修这张照片的修图师技术有点太差了。
现实中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被她千篇一律的PS手法修完之后,一些有辨识度的特点都快被她修没了,让书黎特别郁闷。
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把赵景川鼻梁上的那一颗浅棕色的痣给P掉了。
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烤肉店里的服务员把所有鲜肉和各种蘸料端上来,又把烤炉点燃,给她们调整到合适的火候和温度。
程灵清拿着夹子,一边烤肉一边问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是做什么的呀?”
书黎喝了口茶,淡淡道:“他是省中医院的神外医生。”
“哇塞!”程灵清惊叹道,“那可是前几年新开的一家大医院,进去的都是一些能人,竟然还是神外的,照片看上去很年轻啊,现在已经是主治了吗?”
书黎不是很清楚医院里的职称区别,但她去过赵景川的办公室,顺带瞟过两眼:“对啊,是主治。他比我大一岁,其实也不到一岁,就比我大半年左右。”
“什么?”陈灵清不敢相信地问,“才比你大半年?这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
她总觉得书黎在撒谎,像一些美女吹嘘自己的普男男朋友一样,各种瞎编硬造。
二十七岁就评上了主治,这怎么可能?得人生开多大的挂才能做到?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程灵清正想说,让我也学学呗。
书黎小声说道:“高中同学啊。”
“好吧。”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原来在起点已经输了。”
“好了,肉都要烤焦了,吃东西了。”
书黎不太想跟交情尚浅的同事说太多关于赵景川的事情。
他厉不厉害,她知道就行了。
况且,她跟他再见面也没几天,作为妻子,甚至不清楚他工作上的很多事情。
说多了,要是露馅让别人知道他们是闪婚的,然后私下不停地歪曲议论、看笑话就得不偿失了。
结束午饭,回到公寓休息了会儿。
书黎不停地看手机,在思考要不要发消息找赵景川,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没找过她,哪怕在微信上简单地说一两句话都没有,估计一直在忙工作。
可是,找他要说什么呢?
问他吃午饭了没有?
书黎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下午两点,他大概已经吃完午饭继续工作了。
最后,她还是没有去打扰他,放下手机,上床睡了个午觉。
睡醒后,书黎无聊地继续做课件打发时间。
到了晚上,天彻底暗下,万家灯火通明时,才收到了赵景川主动发来的信息。
jc:我下班了。
书黎立马抬头看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二十三分,已经到了深夜,夜生活最丰富的时候。
她问道:你吃饭了吗?
jc:吃了。
jc:傍晚六点多的时候,蹭着别人的外卖凑合了一下。
书黎盯着他发来的聊天内容,颇显心酸地笑了。
一只雪梨:好可怜哦。
一只雪梨:那你还不快去再吃点东西?
他没回答她的话,反而起了另一个话题。
jc:你今天干什么了?
jc:怎么一天都不来找我。
书黎被他的最后一句话弄得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他呢?
其实,她也不懂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跟别的夫妻不一样,他们有着最亲密的合法关系,却在灵魂上没有达成过契合和深入的了解,一直有一层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屏障横亘在了他们的中间,将他们隔得远远的。
她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上班被打扰了会不会不开心或烦躁,都不清楚,也因此凡事小心翼翼,生怕不注意就越了界。
一只雪梨:做了一天课件。
jc:做完了吗?
一只雪梨:还没,差一点点。
赵景川似乎在犹豫着再说些什么,书黎看见聊天框上面一直出现一行小字:对方正在输入……
却迟迟不见他发消息过来。
书黎不蠢,联系前面的几句聊天内容,她大概能猜到赵景川想说什么。
于是,她也开始输入。
两秒后,出现了两条消息同时发送出去的情况。
jc:早点做完,早点休息。
一只雪梨:我陪你再去吃点东西吧?
书黎顿觉有点尴尬,心想是不是过于主动了?
幸好,赵景川很快就回复她,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jc:可以。
jc:不做课件了吗?
一只雪梨:没剩多少了,明天再做也行。
一只雪梨:所以去吗?
书黎豁出去又问了一遍,一天没看见他了,也没怎么说过话,怪想的,现在正好有个由头。
他住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远,只有1.2公里的步行距离,过来一点儿都不麻烦。
jc:行。
jc:你等我一下,我回去牵只狗出来,你不介意吧?
一只雪梨:是阿拉斯加吗?
一只雪梨:你头像那一只?
jc:对。
一只雪梨:我不介意。
果然,他头像里的阿拉斯加幼犬真的是他养的狗。
他居然会养狗,这有点打破书黎的认知。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秦桑桑说过,赵景川是一个有重度洁癖症的人,一般洁癖很严重的人都不会养宠物,尤其是这种活泼好动、专爱拆家的大型犬。
书黎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养狗,打算等会儿问问他。
***
赵景川直接开车过来,到了学校大门前停下就给书黎发消息,阿拉斯加被他安排在了后座乖乖地坐着,来到学校时正好是晚上十点钟。
书黎洗好了澡,换了身衣服,慢悠悠地从公寓走下去。
南城的秋天昼夜温差很大,晚上寒凉四溢。
这一次她学乖了,换了一条淡色长裙,外加一件羊绒开衫挂在肩上,没有化妆,柔软的长发落在肩头,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温柔又安静。
就这么从学校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赵景川鲜少看见她这么打扮,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她穿裙子,之前相亲碰到她的时候都没穿成这样过。
不算惊艳,却很入人眼。
书黎走过来,刚伸手摸上车把手。
阿拉斯加就从后座开了个小缝的车窗里挤了半个脑袋出来“汪汪”叫了两声,仿佛在问她是谁?
书黎如受惊的小鹿般定在原地看了它两眼。
这狗竟然这么大了。
赵景川坐在车内,透过后视镜看到它正两只腿踩在后座椅上,撅着屁股颠啊颠,趴在窗口不停地吼书黎。
他冷声道:“芒果,别吓着人家。”
被叫芒果的狗闻言立马听话地安静了下来。
书黎拉开车门坐进来的同时,它也一边委屈地呜呜叫着一边把脑袋缩回来,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赵景川,好似在寻求夸奖。
然而后者连个正眼都没给它,把视线落在了书黎身上。
见她露了半截小腿在外面,关心地问:“不冷吗?”
书黎乖巧地冲他笑了笑,摇头说:“不冷,今晚好像还好,风不算特别大。”
“对了。”她扭头看了眼后面的阿拉斯加,满眼好奇地问,“它叫什么名字啊?是你一直养着它吗?”
“它叫芒果。”
“好可爱的名字。”书黎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养狗,都喜欢叫一些酷一点的名字,没想到竟如此接地气,“它多大了呀?”
看着像是还在尴尬期,应该没有多大的样子。
赵景川说,“七个月。”
“果然还是个小朋友。”
书黎想揉揉它毛绒绒的脑袋,刚把手伸过去,它冲她吼了一声,眼神透露着它的不欢迎,吓得书黎把手缩了回来。
赵景川眼神里带着点薄怒,脸色微沉道:“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
书黎不知道他对它说过什么,但不过几秒,狗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可怜巴巴地呜呜了两声,当真温顺了下来,能让她放肆地揉它脑袋了。
小动物毛发特别柔软顺滑,摸起来手感很好。
摸了一会儿,书黎满足地掀起了唇角,好奇地问赵景川:“你跟它说了什么?”
问完之后,她立马就后悔了。
因为她大概能猜到赵景川说的是什么,要么是“等下有个小姐姐要来,你要乖一点”,或是介绍自己的妻子给自家的狗狗,告诉它这是女主人,你以后要慢慢适应,不能欺负她之类的话。
她真要他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吗?
那会尴尬到无地自处吧!
赵景川似乎也觉得这话题有些奇怪。
他说不出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
书黎从他漆黑明亮的眼睛里读懂了他的意思,哪怕他不说,好像她也能明白。
书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双手无意识地揪了揪裙边,聪明地转移了个话题问:“我们等下要去哪儿啊?”
赵景川轻笑了一声,告诉她:“昨晚去的地方,榆江陂。”
怎么又是那里?
书黎不解地看向他。
他解释说:“那边有个河堤,去逛逛。”
榆江陂并不远,开着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没有去昨晚的闹市长街,而是牵着阿拉斯加走去了人较少的河边长廊闲逛,顺便吃点东西。
夜晚凉凉的秋风,吹动树叶,抚在她的脸上。
书黎却感受不到半点儿凉意,想起以前她好像也幻想过这么一幕,跟自己的喜欢的人,牵着一只小狗,夜晚下班的时候在马路上消磨时间。
现在,她真的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书黎沉浸在回忆里,完全没留意前方有一辆自行车被一个小皮孩骑着正快速地驶过来,待她意识到危险后,自行车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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