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不是,“贵人是说——除?”
折腾折腾就罢了,咋还想要人命呢。虽然这事她也是驾轻就熟,只是这玩的是不是有些个大呀?
见马道婆一脸震惊的问过来,茗妩立即摆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出来,“伤人性命确实不太妥当。只是不除掉王氏这对姑侄,又有什么办法能叫她们不会坏了咱们的事呢?”
茗妩心里鄙夷了一回马道婆,装什么善男信女,若不是那对僧道及时出现,宝玉和凤姐儿就让她玩死了。不过...她也有点怕那对僧道。
想想海潮无缘无故昏迷的那些天,茗妩就对那些神鬼手段打怵。说真的,她也是真的担心自己动作太大,会被那俩人盯上。
若非如此,还用得着请马道婆帮忙‘除’人?
此时,马道婆被问住了,于是摸着银票开始飞快的想办法。不过一瞬间便想到了一个好说词,于是一脸真诚的跟茗妩说道,“若是道婆没记错,那位琏二奶奶的生辰八字着实有些硬,今年又犯命宫……若是能去庙里吃斋念佛小住几日,说不定就能消了自身孽债。”
“人家是管家奶奶,又自来不信这些因果报应,怕是不会如了道婆的意吧?”
马道婆一听这话,脸上就扬起了一抹自信,“这个贵人无须担心,道婆自有办法。”
不说这操作她熟着呢,就说那府里的老太太最是个好忽悠的,而二太太王夫人更是个面慈心狠的。只要她跟这二人说凤姐儿的命宫星偏移,会妨克到府里的凤凰蛋,就不相信这二人不会压着那位凤辣子去庙里。
太有可能了。
至于会不会得罪这位心狠手辣的琏二.奶奶...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再扫一眼心情明显有些起伏飞扬的甄家来客,马道婆还真的再不将凤姐儿当号人物了。
搭上甄家,荣国府算个屁。
说不定这一笔干的好,将来她都能进宫给甄贵妃娘娘讲个道法无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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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妩闻言似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只是垂下去的眼眸中却带着几分冷芒。
因为此时此刻,茗妩已经分出一部分心思去想如何卸磨杀驴了。
让这么个败类活下去,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受害呢。
事毕料理了马道婆,一来绝了后患,二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小王氏便拜托给道婆了,只是不知道那位大王氏,道婆可还有什么谋划?”
总不能姑侄两个都一个理由吧。
“这,”一时间马道婆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一并帮茗妩拉下这位二太太。
茗妩见此,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五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手指在那银票上点了点,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
与此同时,就在茗妩磨刀霍霍向贾家的时候,凤姐儿也带着秦可卿坐着马车往家走呢。
一路上,凤姐儿的脸色黑得都能染布了。一旁的秦可卿却多少回过点味来了。
时不时的打量一眼凤姐儿,完事再收回目光将视线转到马车窗户外,心里多少升起了一些防备之心。
都闹成这样了,还非得叫林家的大肚婆去她家赏梅听戏?
重点不是他们闹成什么样,也不是林家的那位姑太太的这一胎有没有问题,真正的重点应该是他们宁国府吧。
一个弄不好,宁国府可就成了战场了。
想到这里,秦可卿的视线就时不时的转到凤姐儿身上,打量的时间也越发长了些。
凤姐儿又不是死人,哪里就感觉不到秦可卿打量。不过以她的傲气和她与秦可卿的关系,便以为秦可卿见她生气了,只是在观察她消气与否。
脑补了一回后,凤姐儿心里微微有些受用,看向秦可卿时脸上也多了三分笑意。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拿着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房,我呸,也不怕闪了她娘的老腰。”
秦可卿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似是对林家的不满,又仿佛是不习惯于凤姐儿的粗鲁。
这会儿坐在马车上,秦可卿不由又觉得自己之前的念头有些个一厢情愿。
外面冰雪未消,便叫一个孕妇出门陪她们说笑,期间还要应付两府所有人的轻视和怜悯,甚至是奚落...秦可卿不由想到了自己身上。
若当年她老子没冲动,那她的人生是不是就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婶子快消消气,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不来,咱们正好受用呢。不然有个什么的,岂不是折腾。知道的是她自己个儿福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揣了什么心思。”
这话看似在劝凤姐儿,但秦可卿却在暗中观察着凤姐儿神情。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事有不巧,凤姐儿听了秦可卿这话,不由就想到了她的好姑妈。姑妈对贾敏的厌恶是刻在骨子里的,若叫她逮着机会...想到这里,凤姐儿的神色就变了。
再然后这一丝因猜测而起的变脸就成功被秦可卿捕捉到了。
误会骤然升起的瞬间,秦可卿看向凤姐儿的眼神都在这一刻冷了下来。
亏自己跟她好了一场,不想竟是个黑心肝的。
恨恨的咬了咬后槽牙,秦可卿压下心中愤怒,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
掀开车窗,朝外看了一眼。因不常出门,也不知道走到哪了,沉声问了一回跟车的婆子,那婆子连忙回了个街道名,又顺势告诉秦可卿还有多久能到宁荣街。
放下帘子,秦可卿坐直身子的同时也将自己那双可能暴露情绪的眼睛闭上了。
凤姐儿全部心思都在刚刚那个想法里,也没发现身侧秦可卿瞬间冷淡下来的态度。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家姑妈是不是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
若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哎呀嘛呀,那可真是太忒好了
被贾敏和黛玉气得血压飙升的凤姐儿刚刚扬了扬嘴角,转瞬间又落了下来。
可惜那娘俩没上套~
╮(╯╰)╭
茗妩给黛玉准备了生辰礼,黛玉自然也给茗妩准备了一份。不光如此,黛玉还巴巴的提醒贾敏和林如海,茗妩跟她同一日的生辰,别只给自己准备礼物,不给茗妩准备。
不说亲闺女的话就是圣旨,只说茗妩有功于林家这一点,林如海和贾敏就不会薄待了她。
尤其是这种彰显‘一视同仁’的时候。
贾敏准备了两间相挨着铺子,一间是给黛玉的,另一间的地契则落在了茗妩的名下。
像林家这样的人家,女儿一出生就开始准备嫁妆。一张嫁妆里的床都要打上好几年,更何况是其他的嫁妆了。
那都是从小一点一点攒起来的,等到出嫁时才能十里红妆,扬扬洒洒的出阁。
早前贾敏也给黛玉置办了不少东西,今年来了京城,正好又赶上生辰,便将嫁妆里的两间铺面拿出来给了黛玉和茗妩。
这会儿给出去,还显得亲近又大方。
贾敏这边的礼给的就不轻了,一家之主的林如海听说了贾敏送了啥后,便从林家的珍藏里找了两把古琴出来。
上品古琴的价值可不是一个京城的铺子能比的,毕竟铺子好买,好琴却难寻。
黛玉很认真的检查了一回她老子娘给茗妩的礼,满意的弯了弯唇角。
不错,很重视,没亏待了她的心尖尖上的那块猪头肉。
.
“你怎么来了?”一下马车就在马车外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茗妩眨了眨眼睛,满脸惊喜的问道。
第七十三章
“来办点事。”海潮见茗妩脸上的惊喜直白又真实, 心情又好了几分。迎了两步与茗妩一道往院里走。一边走还一边打量这间茗家小院。
小院不大,但很干净。遇到的下人,眼神清正, 看起来都是那种老实的心性。视线转回来, 海潮又在茗妩身上转了一圈, 不禁多了几分疑惑。
气色很好,穿戴也奢华贵气。想到之前通信时茗妩找他帮的忙,海潮便决定一会儿好好打听一回。
“什么时候入京的,怎么信里都没提一笔?”茗妩没想那么多, 见到海潮来京城了,久别重逢心里欢喜,很自然的带着海潮进了内院, 然后一路朝着正房走去。
刚刚在马车里,茗妩就将那些沉重华丽的首饰去了。重新收拾了头发,又从空间里拿了两三样轻巧首饰固定头发。
不过首饰能去了, 但身上的衣服却不好在马车里换下来。这会儿带着海潮往里走时, 便一直提着有些过长的裙摆。
对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跟着茗妩出去行骗的也是另外安排的人,那些人将茗妩送回来, 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吴嬷嬷听见茗妩回来了,开门迎了出去。不想一出来就见到了正经有一年没见着的海潮。当即笑着问道:“有日子没见少东家了,您何时上京的?”
“我也正问他呢。”茗妩提着裙摆走上台阶,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跟吴嬷嬷说道,“嬷嬷将那套宅子的房契找出来,再派人过去收拾收拾。我记得家里有备用的被褥也给他们拿几套过去。”说完又喊沉香去通知灶上,准备席面。
海潮朝吴嬷嬷行了个晚辈礼, 问了声好,便跟着茗妩进了正房。
沉香送了热茶过来,茗妩只叫海潮随意,她自己则进了里间将身上的这身衣服换了下来
换上家常衣裙后茗妩才从里间出来。“……这次进京城带了几个人,路上安全吗?”
“还好。”
海潮是带着五福和六子出门的。昨日傍晚入城后,因时间不早了,海潮仨人就直接找了家客栈落脚。
茗妩听了,又随口问了一回海潮这次来京城要办什么事,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给一位世叔拜寿,顺便过来看看你。”海潮摇头,随口扯了个谎,见茗妩可有可无的点了两下头,又见吴嬷嬷带着人去收拾那边的院子去了,房中只他二人时,便问起了茗妩上次写信从他借人的事。
茗妩想要做套,她自己还没办法入局,京城里的情况她又不是很熟悉,这中情况下,茗妩首先想到的就是找海潮伸手。
推荐个靠谱的人给她。
海潮一接到信,就担心起茗妩来了。只是当时他手头那件事还没处理完,没办法立时赶过来。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回信给茗妩,仔细的问了茗妩一回她需要哪方面的人手和帮助。
等听到是想要找江湖骗子的时候,海潮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不过到底还是通过道上的方式帮茗妩做了一回中人……
“这话,怎么说呢。”茗妩摸了摸鼻子,脸上多了三分小尴尬。海潮是知道自己是甄家人,也知道自己是荣国府的外孙女,林家的表姑娘的。
可以说,被她联合外人骗了银子的是她此身的亲舅舅;被她重金礼聘请人往死里坑的王氏姑侄是她的亲舅母和亲表嫂。而宝玉,按照血缘关系,那也是她的亲表哥。
说自己看外家的人都不顺眼,所以先找江湖骗子骗钱,再用骗来的钱雇人往死里踩他们?
这话,还真有些难以启齿。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知道为什么,海潮突然就不想知道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若是不方便说与人知晓,便不要为难了。”
“这还不都怨你。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跟个测谎机似的。”茗妩闻言斜了海潮一眼,“说谎骗你吧,既瞒不过你,我又张不开口骗你。真是烦死啦。”
虽然不知道测谎机是什么,但从字面猜,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不过叫海潮心里微甜的是茗妩最后那半句。
她说她张不开口骗自己。
为什么呢?
如果一个人在明知道骗不了你时还对你说谎,那是不在意的敷衍。而茗妩...她开始在意自己的情绪了。
“既如此我便不问了。若你的那件事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知会我一声便是。”
“就冲你这句话,便是以后你想要造反,我都帮你。”
海潮闻言,不禁摇头轻笑。
.
海潮这次来京城,还给茗妩带了不少大兴府那边的土仪。二人在屋里说话的时候,六子和五福便已经将那些土仪给了小院的下人。
茗妩听到海潮说给她带了杮饼,一脸惊喜的叫人端些过来。“京城这边也有,也不知道是从哪运来的。不过我独爱大兴府的杮饼,吃起来软糯香甜,还特别的有嚼头。”
美滋滋的吃了个杮饼,茗妩又吩咐人收拾一些送到林家给黛玉尝尝。
“你如今长住林府,与林家姑娘相处的可还融洽?林家人带你可好?”
“她带我极好。”提起黛玉,茗妩眼睛都亮了,亲近和欢喜毫不掩饰。“林家夫妇,嗯,也挺好的。”
茗妩知道自己能在林家过得如此惬意舒心,皆因黛玉的态度。有黛玉的态度,又有她手上的那点真功夫,不管林家夫妇是爱屋及乌,还是对待有用之人,都叫她在林家的日子如鱼得水。
至于感情,养只小猫小狗,时间长了都会产生感情。但这中感情,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也不必遗憾。
毕竟这样的感情,在遇到生死攸关甚至是泼天利益时,最是不堪一击。
海潮知道茗妩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见她这般说,便知道她在林家的日子是顺她心意的。
“荣国府那边,我记得你外祖母还,”
“那是我娘的嫡母。”喝了口热茶冲了冲嘴里的杮子甜香,茗妩毫不避讳嫡庶这中话题,“对于男人来说,嫡庶都是他的骨血。可对女人来说,嫡庶从来都势不两立。不说那老太太对我娘是个什么心思,只说那老太太对待她亲闺女,就是林家那位太太的态度就叫人觉得亲近不起来。我如今的日过得挺好,没想着再去投奔谁。”
说到这里,茗妩纠结的看了一眼果盘里的杮饼,在吃与不吃间犹豫了几息,便没经住诱惑的又拿了个杮饼吃了起来,“我若真的走投无路去投奔那老太太,你信不信那老太太能将我直接卖了?”
“…你说的,我自是信的。”轻轻叹了一声,海潮继续与茗妩闲话家常,“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过了这个生辰你就八岁了。正好我在京城,有什么想要的,我送你。”
这个时候来京城,也是因为海潮想要陪茗妩过个生辰。
“没什么想要的。”见海潮记得自己的生日,茗妩心里就很高兴了。见海潮问自己想要什么,茗妩一时间也没什么想要的,便嘴甜的回了句,“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生辰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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