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以林照樱和何西晚为中心,围了一圈的同学,夏婷婷咽了咽唾沫,这叫她怎么说???
她是想告诉何西晚,下节课下课去一楼楼梯间那里,学姐找她。
想着黄菲学姐特意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夏婷婷看着周围人虎视眈眈地目光,只能无力地解释:“我不是要骂何西晚......”
“嗯嗯,我相信夏同学不是想骂晚晚,你快说叭,大家还等着呢!”林照樱微笑应和。
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夏婷婷此时被十几双眼睛盯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有同学被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整烦了,直接催促道:“你到底说不说,你不会真的骂完林照樱又想骂何西晚吧?”
“看她那心虚的样子,绝对是!结果被林照樱猜中了,又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说不出来了哈哈......”
“你倒是说啊,只要不是啥大事,我们也就听听就过了。”
林照樱也添了把火,“夏同学,我知道你一直对之前骂我和辜负何西晚这个朋友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你一定是想找晚晚道歉的吧?你可以勇敢点,说出来,就像主席台上念检讨的黄菲学姐一样,加油,你可以的!”
夏婷婷听到林照樱提上周的事又羞又气,在林照樱提到黄菲学姐的时候更是愤怒。
她突然想到黄菲学姐被教导主任逮到抽烟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林照樱告的密,毕竟那天她明明想加入她们,却被拒绝了。
周围的同学看着夏婷婷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对林照樱劝说道:“照樱你就是太单纯了,你看夏婷婷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可能给你和何西晚道歉呢,我看就是来骂你们的!”
“真服了,明明之前是她做错了,结果还要来骂照樱和何西晚,什么人啊......”
“就是,夏婷婷到底还说不说了,磨磨唧唧想骂人又不敢,还私下找人家骂,真不嫌丢人。”
在周围同学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声中,上次被误解的委屈和这次的冤枉,让夏婷婷一下子憋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她哭着跑回自己的座位,趴在课桌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徒留剩下的同学面面相觑。
“我也没说什么啊?她倒还委屈上了,她要不是骂何西晚来的,她就说呗,也没人不让她说......”
“一天到晚除了欺负人没事干,这次没欺负上,她倒还哭了。”
林照樱眼中虽然也已经凝出了美丽的泪花,但她坚强地表示:“我是不会哭的,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我要是哭了多让夏同学为难啊!”
“啧,就是欺负照樱不会哭呗?!”
“照樱你就是喜欢为他人着想,你看看夏婷婷,她哭的时候都没想到会让你为难!”
正在痛苦的夏婷婷哭声一噎:谁特么哭的时候还要想会不会让对方为难啊!!!
而林照樱像是被安慰到了,她犹豫道:“可是这次又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没事没事,不浪费,要不是你叫我们过来,我们没准就被夏婷婷的眼泪骗到了!”
“对,虽然夏婷婷哭了,但我们可都知道,理还是在你这边的。”
何西晚也心疼地安抚林照樱,“姐姐,你别哭,这件事明明就不是你的错......”
看着连何西晚都被她骗过去了,林照樱赶紧做出已经被大家安慰好了的样子,“那真的太谢谢大家了,我下午请大家吃雪糕。”
事情结束适时表示出感谢,才能让大家的心里更偏向她们。
林照樱微微勾唇,露出一个清丽又阳光的微笑。
众人心里纷纷感慨:多么美好、善良、阳光的转学生啊,都被夏婷婷欺负成什么样了!!
而来上课却发现夏婷婷又开始莫名其妙摔东西的语文老师,默默在心里念起了莫生气口诀。
等这次月考结束的家长会,是时候跟夏婷婷的父母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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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在学校的时候林照樱没能如她们的意,所以放学后林照樱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口会遇见黄菲和夏婷婷等人,毫不意外。
为首的黄菲双臂环胸,身边的两个跟班也都高抬着下巴,一脸鄙夷轻蔑的表情,嘴里却不停歇地叫骂喊话林照樱和何西晚。
黄菲的头发是绿色挑染,虽然学校明令禁止染发,但显然她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林照樱听说她是学校初三级部部长的女儿,所以才能这么嚣张,上次在厕所抽烟只回家反省了五天。
她骑着自行车路过小巷口的时候,直接被其中一个跟班拦住了。
何西晚坐在林照樱的后座,她在看到黄菲她们的时候,扶着林照樱衣服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
“姐姐......”
林照樱轻轻笑了一声,“晚晚,今天姐姐教你两句话,第一句话是:自行车越粉,碾人越狠。”
“啊?”在何西晚还在思考这句话含义的时候,林照樱直接朝着拦她车的跟班的脚碾了过去。
何西晚只感觉到两下颠簸,伴随着跟班女生凄厉地惨叫,在狭长的小巷口显得格外地刺耳。
其实林照樱和何西晚都不算重,但被飞快地车子碾过的恐惧还是占据了跟班的大脑,在没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她就条件反射地叫出声来。
自行车没有停下,反而调转方向向巷子里的黄菲冲去,黄菲见势不妙,赶紧往旁边躲去,林照樱载着何西晚冲出小巷,没有停留。
等四人反应过来,只能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看着粉色的单车尾巴变得越来越小。
何西晚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她全程紧紧抓着林照樱,直到她们的单车冲出小巷,冲向开阔的大路和熙攘的街道。
等她回过神来,立刻眼睛亮晶晶地夸林照樱:“姐姐好酷噢!”
林照樱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晚晚也贡献了一份力,用体重压倒对方~”
“嘿嘿嘿...”何西晚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接下来,就是第二句话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最重要的是,要善于利用工具。”
何西晚捧场:“善于利用碾人超狠的粉色单车!”
林照樱点了点头,在心里加上一句:还有隐形摄像机。
第32章
何西晚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一种惊魂未定的兴奋。
可当兴奋的情绪渐渐退去,却忽然迎来了一股难言的悲伤难过,
这种情绪突如其来、不讲道理,上涌到胸口沉甸甸地压着她,等何西晚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抱着林照樱的腰吧嗒吧嗒掉下泪珠来。
林照樱发现何西晚突然不说话了,还在疑惑就感觉到后背有了一点湿意,何西晚已经满脸泪水了。
她无声地掉着金豆豆,肩膀颤抖。
林照樱停下车子,抱住了何西晚,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哄她。
何西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可在林照樱温柔地哄声中,她放声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在明明是战胜欺凌者后的几分钟,何西晚却感受到了对自身莫大的悲哀。
何西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林照樱却知道。
刚刚的胜利太轻易和滑稽,像是轻而易举地移开了一直压在何西晚心头的大山,让何西晚开心放松的同时,却也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自己太弱了,所以才会被这么容易解决的事情搞得坐立难安?
是不是自己之前所受的那么多折磨其实都怪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她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她、会不会、很活该?
当把别人的恶意解决以后,自己对自己的恶意却开始无休止地上涌,受害者终于在他人的帮助下得到身体上的救赎,可心灵的创伤却不会轻易磨平,还会带来间歇性的阵痛。
林照樱将何西晚搂在怀里,看着何西晚从无声哭泣变成失声痛哭,再变成小声的抽泣,一直轻轻地和她说着话,哪怕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一直到何西晚终于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应她。
林照樱慢慢诱导着何西晚把以前被黄菲等人欺负地事情说出来,何西晚虽然一开始有些抵抗,但秋天的风和小樱的话都太温柔,她还是说了出来。
“......姐姐,我、是不是很傻很懦弱?”说完了她和黄菲小团体之间的事,何西晚明显好受了一点,但她问话的时候眼底还是带着对自己浓重的怀疑和微弱的希冀。
林照樱很慢但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晚晚能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告诉我,就已经很勇敢了。”
何西晚眼底希冀的光芒闪了闪。
她看着林照樱,林照樱继续道:“晚晚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晚晚想不想做得更好,做一个英雄?”
“我可、可以做英雄吗?”
“当然,晚晚已经是自己的英雄了,在收到伤害的时候不埋怨世界,还能好好学习保持善良,又勇敢又聪明又可爱......”
林照樱对此予以充分的肯定和夸奖,然后问:“那晚晚想不想再做一下大家的英雄?”
何西晚被夸的红了脸,迟疑地点了点头。
林照樱一直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她希望晚晚长大以后,在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不是作为受害者,或痛苦、或自责、或埋怨,将这段灰暗的记忆永远当成自己童年的阴影。
而是作为一名拯救者,光是想想就能为自己骄傲的英雄。
虽然今天这件事挫了挫黄菲等人的威风,但林照樱和何西晚都知道这群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照樱:“晚晚还记不记得上次你怎么说的?受到伤害要怎么办?”
“告诉老师,告诉警察叔叔,把证据拍下来......”何西晚一条条列出来。
林照樱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没错,咱们可以把证据拍下来。”
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微型摄像头,递给何西晚,“晚晚要是遇见黄菲她们,就把这个别在胸口知道吗?”
这个摄像头周围是一圈线头编成的花瓣,看起来像是一个可爱的胸针,是林照樱照着视频编的。
摄像头是无线的,连接着林照樱的手机。
虽然林照樱大部分时间都和何西晚在一起,但是也怕有顾不到的时候,所以让她戴着这个,也好时刻关注何西晚的安全。
何西晚接过花朵胸针,“戴上它就可以当英雄了吗?”
林照樱点点头:“对呀,黄菲她们这么嚣张,肯定也欺负了除咱们以外的人,晚晚只要用这个将证据录下来,就可以拯救许许多多像咱们一样被黄菲迫害的人,这样算不算英雄?”
“算!”
听了林照樱的解释,何西晚跃跃欲试,林照樱赶紧叮嘱何西晚,“做英雄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刚刚我怎么教你的?第二句话......”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善于利用工具。”何西晚展示了手上的花朵胸针。
“对,如果晚晚实在想做好事,也可以照一些学校里除了黄菲她们以外的事情,那些你觉得不对的。”
林照樱相信何西晚,而且这些录像出来的内容,只会呈现在她的手机上,还需要她后期剪辑,所以在隐私安全方面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何西晚:“好,那我录像前先问问姐姐。”
林照樱本来以为何西晚会适应几天才会开始录像,但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林照樱就被何西晚趁着没人摇了摇手臂。
何西晚偷偷指了指坐在过道外边的一个男生,问:“姐姐我可以拍他吗?”
林照樱看过去,那个男同学叫“杜空”,她和杜空的接触几乎为零,在林照樱在学校不到两周的印象里,只能知道对方似乎是个不太爱管闲事的人。
至少林照樱两次整夏婷婷的时候,对方明明在教室,却从来没有看热闹的意思。
这个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很不起眼,林照樱也是记忆力好才能回想起来这些,其他的她也不了解。
“晚晚为什么拍他?”
“他好像喜欢绊同学。”何西晚悄悄给林照樱讲了她上周迟到,进班里被绊到的事情,本来何西晚还不确定是过道左边的关月盈还是右边的杜空,但也忍不住注意这两个人的动作。
结果何西晚就发现,这个杜空很奇怪,他靠近过道,但上课或者没人的时候从来不把脚伸出桌子底下,却总是会在同学们路过特别是急速奔跑的时候伸出脚,何西晚看了好几次,总感觉杜空似乎是在故意绊人似的。
因为有了何西晚的话,林照樱在接下来的两天,也注意观察了一下这个杜空。
越观察,越能发现一些以前没注意到的事情。
杜空属于大恶不敢、小恶不断的纯小人。林照樱看见过不止一次,他偷偷将同桌的橡皮从桌面上扒拉下去。
如果橡皮落地的地方比较隐秘,杜空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如果橡皮落到了比较明显的他这边的地上,他就会把它踢的远远的。
除了丢橡皮和偷偷伸脚绊人,杜空还往前桌的水杯里吐过口水,还好那天前桌的水杯被自己胖胖的身体挤掉地上摔成了两半。
吐口水这件事还是林照樱在那天复盘何西晚照到的东西时,无意间照到的,看完以后心底竟生出了一些寒意。
似乎杜空每干完一件坏事,都会相应的产生一些有成就感,他像是对这样的事情上瘾,在成功愚弄伤害了同学以后,脸上总会浮现类似满足的神情。
林照樱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杜空做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开始她以为是同学之间的矛盾,但渐渐地她发现杜空和周围的人并没有什么矛盾,反而关系还算不错。
但她知道一件事,这种事情如果不加以管束,那么现在吐的是口水,那以后就可能投入尿或者更加可怕的东西,现在他沉迷于绊人的快感,以后就有可能将同学从十几米高的楼梯上轻轻推下去。
恶的种子已经种下,所有的姑息放任都会如肥料般滋养它长成参天大树。
林照樱教何西晚调整角度,将杜空的所作所为录入镜头之中。
她教不会坏人从良,却能让他们止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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