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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瞥到孤零零站在大厅的姜蔻，她低下头，发丝垂落在脸颊，看起来颇为落寞。
赵预下巴一抬，骄傲地走过去。
“我破了药剂系百年以来的记录！”
他只是为了炫耀，根本没想等姜蔻回答，便自言自语轻蔑地接道：“呵呵，你们这种荒星出身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哦。”姜蔻没注意听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敷衍道。
哦？？就哦？
装模作样，强撑罢了！
赵预盯着她淡然的样子，嘴角一撇道：“你分数多少？”
巧了，姜蔻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她早就刷上头了，根本没看过测试手环。
治一个人有五十分，算上杂七杂八的，那么她起码得有上千分？
姜蔻语气犹豫：“不太确定。”
太多了，实在算不过来。
这副模样在赵预眼里就是在遮遮掩掩，羞于说出口。
赵预满足了自己的优越感，比赛时被耍的心情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打开光脑，点进实时数据论坛，准备狠狠羞辱一番姜蔻。
“……”
“？”
姜蔻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聊着聊着忽然沉默了，不明所以地在他脸前挥了挥手。
对方嘴巴微张僵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完了，傻了。”姜蔻摇摇头，越过他离开。
两位新生在药剂系师生的热烈欢迎下回到教室。
药剂系学生很少，但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四年级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个人，一个教室都站不满。
李老师作为辅导员看了全程的比赛，她站在讲台忍着笑意清清嗓。
“今年我们药剂系两位新生的表现都十分优秀！”
师哥师姐们闻言顿时热烈鼓掌，目光在姜蔻和赵预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姜蔻。
眼神灼热到恨不得上前抱着亲她两口。
师哥们碍于性别不方便这么干，师姐们就毫无顾忌了。
姜蔻骤然被师姐搂在怀里，狠狠揉了揉毛茸茸的短发，把本就没仔细打理的脑袋毛揉的乱糟糟的。
纪律很乱，但李老师眼含笑意并未阻止。
“姜蔻同学是我们所有学生的榜样，赵预同学的表现也同样优秀，先请赵同学发表一下比赛感想吧。”
以往心气高傲的赵预突然失去活力，明明他是被夸了，但总觉得自己在热闹氛围中格格不入。
想到姜蔻的惊人分数，内心就忍不住疯狂好奇。
余光瞥向倒在师姐怀里贴贴的姜蔻，赵预张了张嘴，脸都憋红了也没问出口。
他抿了抿嘴，面无表情：“我没有什么想法。”
师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把赵预拍的向前一个踉跄。
“矜持什么！你都破纪录了不得好好赞美一下自己？”
破纪录了？
姜蔻惊讶：“厉害啊。”
不夸还好，一夸赵预就开始委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姜蔻产生委屈，也许是从小到大都没被身份地位完全不同的人超越过，或者是自从遇见她后就一直在互怼，一时半会不太习惯受到姜蔻的夸赞。
赵预小声道：“装模作样……我明明早就给你说过。”
语气非常抱怨，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听到，但嘴角却扬了起来。
“赵预同学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预盯了盯姜蔻，别扭道：“还行吧，姜蔻也厉害。”
姜蔻压根不谦虚：“那我肯定是更强的。”
她被这人的说话语气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大少爷转性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第9章
话题转到姜蔻身上，李老师先是三百六十度花式夸赞了一番，随后也让她发表一下比赛感想。
姜蔻沉思一会：“我的感想是……单兵还挺弱的？”
这应该只对你弱吧！
老生们被追着打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无法想象单兵是怎么个弱法。
姜蔻：“咱们药师的职业特性比他们厉害点。”
“哪里厉害？”师哥非常好奇，因为他学了四年也没觉得有多强，难道这就是A级和S级的认知区别？
他只是A级，如果放在别的系里也算是个小天才，但在药剂系除了S级以外几乎没用。
“连疗伤药剂都会有副作用，我连人都治不好。”
姜蔻否定：“谁说药师就一定要治人。”
她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哦不，炼药炉摆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敲了敲。
“反正都有副作用，那为什么不把副作用发挥到极致，变成攻击手段呢？”
这句话过后除了李老师外的其余人都陷入沉默。
李老师暗暗点头，看向姜蔻的目光像是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
老生们对姜蔻的话很心动，其实她们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只是平日总是别的系打击，逐渐就失去对自己的信心，也根本不会往攻击方向转变。
“这样可以吗……本来药师就被人嫌弃。”师姐犹豫。
“当然可以。”
陌生的女声忽然响起。
门外走进一个身材颀长的女人，她穿着宽大的衣服，高马尾松松垮垮扎在脑后，也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
她一进来，全体师生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只有两位一年级新生一头雾水。
这是？
李老师站直身体：“总教官。”
段书随便点下头回应，视线紧紧盯着姜蔻：“她说得没错。”
“药师发展方向是多样的，副作用仅仅是针对治疗药剂来评判，但它就无法被利用吗？”
副作用基于怪物的污染雾，但同样也可以二次加工，利用污染雾反攻击怪物本身。
用“副作用”攻击的说法一直写在教科书里，也同样流传在药剂系每个学生心里，只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去做。
帆鸿军校的前校长元鸿瑞就是一名S级药师，攻击理念就是从她口中提出。
她在战场陨灭后，隐约有些后继无人的尴尬状况，大家都忍不住怀疑这种理念到底是只有她能做到，还是所有药师都可以。
药师无用论让药师们被四处排挤，地位愈来愈低。
段书有心研究，可怎么也触碰不到其中精髓。
……没想到被一个新生做到了。
老生们窃窃私语起来，大脑内被下意识隐藏掉的知识重新浮现。
谁也不知道段书在直播时发现姜蔻这一幕后有多激动，她的指尖都捏到泛白，连看着隔壁死对头盘商云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小孩的想象力不容易被禁锢住，要比她们这群教官灵活太多。
“你叫姜蔻？”
姜蔻被这位总教官灼热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是的。”
段书若有所思：“知道自己成绩吗？”
方才查资料时候发现这位学生出身于荒星，那颗星球被怪物入侵严重，能在那里定居的基本都是穷苦人家。
姜蔻摇头：“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有人知道，赵预早就按捺不住兴奋心情，立刻抢先道：“一共5741分，破了历年来全系的记录！”
“那我还挺厉害？”姜蔻的声音毫无激情，好像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活生生把刚松弛热闹起来的气氛弄冷了。
段书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她们对天才学生一向很包容，笑呵呵道：“以往第一名都可以免四年的学费，同时我会以个人名义给你发放三千万奖金。”
三千万奖金！
学费还全免？
赚钱快花钱也快的姜蔻深吸一口气，声音瞬间干劲满满，洪亮至极。
“感谢学校！感谢总教官！”
旁边的赵预虽然不缺钱，但他对第一名的身份很眼馋。
他和姜蔻的差距在考核中清晰可见，不禁有些羞耻之前对她的态度。心态和之前浑然不同，比起嫉妒更多的是佩服。
原来父亲的话也不一定都对，荒星和主星出身的人明明没有差别，反而还是姜蔻更胜一筹。
总教官段书借姜蔻的表现在班里临时加了节小课，不过因为观念新颖，学生都没有不耐烦。
以前的例子只出现在课本，而如今的例子出现在大家眼前。
姜蔻的存在给了每一位学生信心。
药师发展方向是多样的，她们要把思路拓宽！
**
临时加课终于结束，姜蔻和赵预两人拿到了大一学期的课程表。
姜蔻低头看了眼，表上安排的满满当当，没有半点空闲时间。
植物学、药材清洁、精神力控制、剂量分配、格斗……
也就周日下午课不那么满。
感觉在学校坐牢，姜蔻光是看到课程表就已经带上痛苦面具。
她发誓，自己真的很喜欢炼药，但她也真的不喜欢上课。
“炼药室在教学楼东边，以后可以去那边练习，想要助理的话可以在租借厅买个家用机器人。”李老师临走前嘱咐道。
“好的。”
姜蔻在赵预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
她舒服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昏昏欲睡，帆鸿不愧是四大军校之一，连学生们的宿舍都安排的这么舒适。
姜蔻缓缓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她是被光脑的三道提示音吵醒的。
她按压着头部，准备拿一颗营养丹吃却摸了个空。
上一批营养丹吃完了，待会就去赚钱买药材做新的，姜蔻边想着边打开聊天消息。
耀金皓：你在我们系出名了！
姜蔻：？
点开对面发来的链接，是帆鸿军校的学校内部论坛里面的单兵板块。
标题平平无奇，但帖子回复很多变成了热贴。
《聊聊某系的新生》
【楼主：老生们不是说药剂系很容易打吗？为什么我遇见的药师这么恐怖啊？？？】
【这个描述……合理怀疑我们遇见的是同一个人。】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我又想去哕了！！】
【？你们说的谁啊，我遇见的药师被我追着跑，有什么好怕的】
姜蔻：“……”
她直接跳到最后一页，发现帖子吵起来了。
原因是两方单兵在争论药师到底弱不弱，一方觉得心里攻击比单兵的格斗还恐怖，一方认为你自己菜而已凭什么拿单兵系拉踩！
没有直播回放，双方各执一词。
【唉，等你遇见了就懂了。】
【行！我倒要看看这个姜蔻有多少能耐，能让你们怕成这样？】
话停在这里结束，帖子被禁回了，原因是人身攻击。
姜蔻沉默。
她有进行心里攻击吗？只是哕了几下而已……呃，好像剂量是有点多。
姜蔻惭愧地朝耀金皓回复一段省略号。
顺手同意了两则好友申请。
一个是药材店老板，姜蔻昨天赶时间直接留了联系方式在纸条上，看样子她现在清醒过来了。
另一个是俞曦，同意后并没有发消息过来。
姜蔻关掉光脑，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回笼觉。
随便翻了翻匿名药师论坛，准备赚钱买药材。
在此之前，她得去租借厅买个家用机器人。
**
晚上七点。
学校的绿化做得很好，月光打在树叶投下片片阴影。
教学楼的灯都在亮着，路上没有多少学生停留。
姜蔻找了半天路才找到租借厅在哪，这也太不显眼了，从远处看还以为是哪家小卖铺在卖零食。
一推门进去，老板正在埋头嗦面，头也不抬道。
“今天没零食。”
姜蔻：“……不是，我来租机器人。”
原来这里真的能买零食？姜蔻悄悄记下。
老板停下动作，抬头看了看她：“行，里面自选，选好了拿牌子给我。”
牌子？姜蔻目光扫向一排排机器人，上面都挂着价位牌。
椭圆形的、方块状的、垃圾桶型的、居然还有人型的。
姜蔻想了想，觉得人型做助理应该更方便点，于是她迈步走向那一列。
介绍上说作用没多大差别，只是外观不同。
姜蔻从机器人手腕上拿起价位牌，也不知怎么就往角落里看了一眼。
角落里站着一个男性外观的红黑色机器人，脸很符合她的审美，就是他头顶都积灰了，身上的机械外壳也坑坑洼洼的，似乎是报废状态。
他在一排精致机器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按着话本里的套路，报废的就是最好的，一般主角都能从中获得很强的金手指。
她都穿越了，金手指还迟迟不来，没准就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莫名突发中二病。
姜蔻扬声问道：“老板，角落的这台卖吗？”
“卖，但不建议买，上一任雇主说他工作效率太慢，打扫卫生还险些把家里砸了。”
老板看出来姜蔻在想什么，呵呵一笑：“年轻人少看点小说，哪有那么多金手指从天而降。”
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姜蔻摸了摸鼻子，视线转到手中摘下的价格牌准备付钱。
租：300w/天，买：3000w
姜蔻：？
倒也不是买不起，但有这钱买什么不好。
动作僵硬一瞬，谨慎地挂了回去，生怕摔碎要她赔。
她从角落拿起男机器人的牌子，非常安心。
这个便宜，才20w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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