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沈惟江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就连嘴巴里嚼一半的口香糖也嚼一半不敢动。
“嗯。”眸色暗暗深了一度,他低声应着:“听见了。”
夜里风大肆从身边拂过,本就秃掉的大树因为这场风又掉了几根树枝。
于雾轻笑,脱口而出:“你好变态啊。”
听着女孩笑声,沈惟江顿时觉得自己真像个变态。
怎么能只听个声音就会觉得浑身燥热。
喉结滚动,心里那种骚动又爬上来,他挠着嗓子,低哑地嗓音说着:“于雾,等会你能给我录个你笑得声音吗?或者叫我名字的也行。”
操,反正都变态了。
男人声音真挚又诚恳。
于雾愣了一会,眼睛里顿时充满疑惑。
她试探性地说:“你没事吧?是不是老严折磨你了?”
然后他就来折磨她?让她跟个傻子似的捧着个手机给他哈哈笑两声?
沈惟江笑骂一句,挑唇道:“快被你折磨废了。”
于雾心里细细回想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挺正常的。
“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嘛?”
沈惟江明显被小姑娘直球似询问噎住,话锋一转,他问:“那你呢?怎么没睡觉?”
于雾缩在阳台一角,嘟着嘴巴如实答道:“睡不着。”
“想我想的?”沈惟江笑着说,刻意的嗓音和笑声就像在诱骗着小姑娘,“答是有奖励。”
“什么奖励?”
“秘密。”
于雾斟酌一番,重重点头,“是。”
说完,一股滚烫瞬间从耳垂慢慢蔓延出来,她又埋头压低声补充道:“想你想的。”
沈惟江挑眉,看了一眼手机左上角显示的红色标志,又问:“想谁?”
小姑娘脾气在软此时也是有脾气的,因为刚刚那一句她眼底早已布满一层氤氲。此时她咬着唇,娇嗔道:“你耍赖。”
“嗯,我耍赖。”沈惟江笑着重复她那句话,又低声哄道:“乖,说出来,就一次。”
于雾死咬着嘴皮,手指复杂的交错在一起,顺着风声颤着音道:“沈惟江…”
“嗯。”沈惟江表情舒展开了,又对着手机道:“于雾,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对你做那些事情,是因为我想博得你好感,不是想听你跟我说谢谢。”
说着,他突然笑出声来,说着又土又蹩脚的玩笑,“我对你就像孔雀求偶,展开尾巴求着雌孔雀看。”
往往人们的生理反应能给人最准确的答案,就好比你是否真心喜欢这个人真心倚靠这个人,就在他不经意见的一句话。这句话或许很家常便饭,或许只是他无心的一句话,但这句话却足够让你为止动容,甚至衍生出其他情愫。
于雾跟着笑了声,心里面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忍不住唤道:“沈惟江,你是对每个女生都是这样吗?”
“嗯?”
于雾紧抿着唇,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笼统,补充道:“我是说打电话,讲笑话,寄快递这些。”她顿了一秒,艰难吞咽着,“你是对每个女生都做过这些吗?齐晚晴刘圆圆呢?”
“操。”沈惟江忍不住爆着粗口,“谁跟你说什么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说道:“我第一次追人,哪来的对其他人也这样。跟你打电话是因为喜欢你想听你声音,讲笑话是逗你笑,寄快递……”他眨着眼睛别开目光,向来桀骜不驯的小伙子第一次有了害羞的感觉:“你不是手凉吗,我不在你身边又不能给你暖手,梁州又冷,就给你寄些东西。”
于雾捂着嘴巴听他说话,长睫忍不住颤着。
他说是因为……喜欢她。
电话那边又慢吞吞响起来声音,沈惟江耐着心一点一点解释着:“那时候你也看见了,齐晚晴我对她真没意思,刘圆圆就是我爷爷隔壁家小孩,半点意思也没有。可能我以前是有点混蛋,但是于雾,我也没混蛋成那样。”
“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只对你一个人做过。”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后悔以前因为赌气做那些事情,现在心里的不安和猜忌快要将他逼疯,恨不得直接打晕老严买票去梁州。
第33章 夏日回应
那天之后, 于雾再和沈惟江通电话时总是会把他搞得满脸通红,眼底一片氤氲才算结束。
这天已经将近十一月月底,各省统考的时间也已经下来。
时间一旦下来, 就代表着集训就要结束,同样也随之而来的,是更高强度的训练。
最后几天, 方兰青直接让她们穿着裙子开始跳。本就曼妙的身姿,穿上缎面垂感极好的裤裙, 每做一个动作, 转起一个圈圈就犹如花中仙子一般。
外面天黑的越来越早,而她们训练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晚。
方兰青根本不会因为这些自然原因而让她们停止训练,用她的话来说, 时间不停, 训练不停, 可以适当休息, 但不能一直想着休息, 因为那是loser才会有的想法。
舞蹈室里放着曲调悠扬的音乐, 女孩们穿着朴素而华丽的衣裙,随着音乐旋转动作流畅飘逸。
“指尖这些细节不要忽略!”方兰青站在正中间观察着每一个人,面部严肃, “这个动作推出去,走~转~一、二翻卷!好,这套动作很好。”
“不要着急, 继续来。”
突然,一声尖叫响彻在舞蹈室。
“啊!”
音乐没停, 又没有方兰青的允许, 所有人只能继续跟着音乐继续跳着。
她们身姿柔软, 故而纵身起跳也显得十分轻盈。一个同学接着一个的空中大跳,随后又跟着音乐双臂环半圈,在原地转圈。
曲终舞结,所有人呈现出一个完整的落幕。
按照往常,一段舞蹈结束方兰青会紧接着给她们放另一首音乐,但这次,许是因为有同学受伤的缘故,方兰青沉着脸走上前将音乐关掉。
方兰青:“刚刚摔倒的,出来。”
队伍里,一个女生拖着刚摔倒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方兰青沉着脸,脸色黑的吓人,整个教室几乎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将女孩扶到凳子上坐下来,手掌在女孩膝盖处按了按,轻缓了声音,问:“是这吗?”
“嗯。”
“没伤着里面,缓一天就好了。”方兰青手心一直覆在上面给女孩揉搓,轻声叮嘱道:“学舞蹈的腿最重要,回去拿热毛巾敷一下,晚上好好休息。”
女孩许是觉得有些羞愧,连忙低头应道:“可是老师,我们这个就快结束了,我不能休息。”
方兰青教的很好,这是在场人所有人的亲身体验,错过她半天课程,就好像高三复习错过老师讲的重点。
方兰青瞥了眼她,站起来清着嗓子,对所有人说:“看了你们各个精神还是太足,晚上回去一个个都不睡觉,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来。睡眠不好,身体机能就跟不上,这样你们跳舞时能不分心吗?能不摔倒吗!?”
在场没有人敢搭话,方兰青沉着脸又说:“距离统考没有多长时间,你们如果自己放纵自己,那我没什么好教的了。跳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专心,你自己不投入进去,顶着俩黑眼圈在那蹦来蹦去,人家评委老师怎么想?观众怎么想?还有一点,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暂停吗?”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知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那边看去。
于雾看了一眼,是第一天温诗文跟她说的那个女生。两人到现在从没有过交际,所有她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方兰青看她一眼,继续道:“舞蹈,最重要的是沉浸在里面。考试的时候,不管你在舞台上发生什么,哪怕摔倒,只要没有喊暂停,你们就得起来接着跳。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所有人配合老师,拖着嗓音喊道。
老师训完之后,看在有人受伤的情况下,便让她们又跳了一个舞解散。
回宿舍的路上,四人并排同行,看着天上悬挂的月亮。
明明那么大,却只亮着微弱不及的光。
温诗文哈口气,说:“还有四天我们就结束了,你们说,我们走的时候梁州会下雪吗?”
许年走在中间,想了想说:“不会吧,梁州属于南方,南方很少下雪。”
“唉。”温诗文无趣地撇撇嘴,又将目光看向一旁发呆的于雾,嘴角撇,凑过去附在她耳边说道:“你这是在想你家那位?”
这段时间以来,于雾已经跟她说过很多次她现在和沈惟江不是那种关系,只是纯洁的朋友同学。可每次温诗文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今天应下明天又会继续这样称呼。
时间久了,于雾也懒得在纠正她。
“哪有。”于雾眨着眼睛,散下来的头发遮住泛红的耳垂,抬眸望天,“我只是在想回学校的期末考该怎么办。”
她确实在想沈惟江,只是周围太多人,她不太好意思。
这段时间她忙着训练,沈惟江也被老严抓着不放一直在琢磨比赛的事情,好像这两天就有一场初赛,但不知道准确时间是哪天。
想到这,她拿出手机找到聊天对话框。
y:【比赛在哪一天?】
发完合上手机,她抬眸才意识到刚刚温诗文一直在盯着她看,一想到心事谎话被当场戳破,于雾说话都是结巴的:“你…你、”
“哎呀,什么我我的。”温诗文扯下她手指,一副哥俩好的状态,“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你这表情已经卖了你自己。”
于雾紧抿着唇,闻言下意识侧身看了眼另一边那两人。
其实她也不是要瞒着其他两个人,只是自从那晚夜谈之后,她们几个人从来不在吴睿彤面前提起别的男生。
因为她们发现一个规律,那男生只要不是吴睿彤男朋友,剩下的不管认识不认识,吴睿彤聊起来都会贬低几句。
“放心好了,这件事你知我知,其他人都不知。”温诗文又说:“回南安有机会的话见见呗。早就听闻沈帅比大名,就是从来没见过。”
于雾没点头也没摇头。
回去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回宿舍都洗漱完躺床上,夜里快到熄灯的时候是宿舍最为安静的时候。
于雾躺在床上快要熟睡,却被突然从其他寝室玩回来的吴睿彤吵醒。
吴睿彤推开门大声喊道:“姐妹们,好消息!”
她们宿舍门本就有点问题,尽管是轻轻推开也会发出让人觉得刺耳的声音。而此时她开门的声音,更像是一脚踹开的。
温诗文强忍着心中不耐,半睁着眼从床上坐起来,语气里皆是不快:“说。”
“醒醒啊。”吴睿彤喊道:“许年!于雾!你们两个字的怎么这么能睡。”
从她进来那一刻于雾就醒了,现躺在床上也不过是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没办法,都点名了。她随着温诗文一样,也坐在床上。
直到许年坐起来,吴睿彤才满意点点头开始说。
“我刚刚去别的寝室玩,有一个梁州本地人说:梁州在每年的十一月二十四号或者二十五号,这两天必会下雪,据说超级邪乎,连过年都不下呢。”
“真的假的?”许年说:“我怎么觉得是在骗你。”
“……”吴睿彤:“人家可是本地人,而且,她们那寝室还有个是上一年来参加冬日集训的,说那天也下了,很奇怪。对了,她还给我看照片了,超级大的雪,跟我们那没什么区别。”
见她们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吴睿彤有种破罐子破摔,“随便,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二十五号是我们集训结束的日子,我到时候要让我男朋友来接我,这可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要是能和男朋友一起看,那我不得幸福死。”
这个消息自从那天便传了出去,好几个梁州本地人再三证实这是真实的,确实会下雪,下的也很大。
有了本地人的证实,同学们内心更加激动,纷纷想看看这种奇遇。
一天一天的过着,气温也越来越低,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会发现地上有一层冰霜,一不小心还会摔倒。
这几天于雾还好用力沈惟江给她寄的那些,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她恐怕真的要冻死在梁州。
二十四号一过,梁州并没有下雪,但天空变得雾蒙蒙,看起来像是随时可能会下雪。
那天晚上,她们一群人围着方兰青团坐,听着方老师讲一些关于舞蹈上的趣事,同时又一个一个嘱托她们考试时要注意的要点。
解散后,方兰青和她们同时出了实训楼,恍惚间好像听见她在呢喃:“明天又要下雪了,又到了。”
于雾随着窸窣地人群朝前走着,心里不停地琢磨着方老师刚刚说的那句话。
那种惆怅而不能释怀的情感,听着便让人特别难过。
回宿舍收拾好明天要带回去的东西,外面走廊早已乱成一团。
尽管统考校考在即,可在将面临离别这一刻,好似所有事情情感都往后稍了稍。
她们宿舍还好,没有像隔壁几个哭的死去活来,抱在一起哭着说每年要聚一次。
于雾不太懂她们这些情感,她们宿舍三个人同样也是。
几人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对方心思。
在她们看来,她们几个不仅是同学,更是竞争对手。
晚上于雾躺在床上,刚准备关掉手机睡觉却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W:【睡了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于雾眼眸明亮眨着眼睛,心跳比以往都要快。
颤着指尖点着屏幕回道:【还没有。】
想了想,她又问:
y:【你呢?回去了吗?】
这几天因为两人都十分忙碌,交流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一般都是闲暇下了发几条消息,而她又不能一直拿手机,每次回消息的时候都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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