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琢这次来南城,主要是为的那颗他想买下给她做婚戒的钻石。他刚才亲自去拜访了那位收藏家,是一位老先生,在得知他的来意后,没有答应,但好在也没有一口拒绝,只是朝他发出邀请,邀请他们夫妇共进一个晚宴。至于钻石的事情——不急。
谢问琢表面上与他推拉,不动声色。只在心里想,老先生当然不急,急的是他。
反正到最后,也没有将事情谈下来。老先生抬手送客,他只得先行折返。
这种东西,落在收藏家手里,一般不好啃下来。即使是出价再高,对方也不一定情愿。能不能拿到,那都得看缘分。但在深入了解这颗钻石之后,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争取上一回。要是能拿下来,那便是极大的好事。
谢问琢打开食盒,心中思索许久,仍是开了口:“小苡,愿意陪我去吃顿饭吗?”
“嗯?”
谢问琢没有将钻石的事情说出,只是道自己对他有所求之物。
一是怕到时候拿不下来,惹她失望,二是还想着做完以后再送给她,也是惊喜。
盛苡没怎么犹豫,“可以呀。”
只是一顿饭而已。
她从小到大,这种应酬面对得多了,如家常便饭,根本不在话下。
他给她的东西太多了,多到她觉得她要还不清的程度。顺手帮他个忙,她很乐意。
她答应得爽快,他笑了笑,那便能再争取上一回。如果能将那枚钻石捧到他心爱的人跟前,那这一切争取就都值得。
他轻抚她的长发,怕头发垂下来影响她用餐,便走到她身后,将她的头发拢好,又细致地疏离整齐。盛苡微顿,等待他做完这一切。
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措,有惊讶到她。
谢问琢弄好了,伸手跟她要个发绳。
盛苡顺手将手腕上的一个卸下来给他。
是个黑色发绳,上面有个小樱桃。
他看了一眼后,很快就将她的头发绑好。
“吃吧,尝尝看好不好吃。”
“唔,好。”她的眼神飘了飘。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日益在拉近。
很多从前她都没想过的事情,现在一件件地在发生。
真就是像,一对夫妻了。
-
钟老先生的晚宴在南城的一家老牌餐厅。
盛苡精心打扮了一下午。
她挑了一条修身的小黑裙,优雅得体,外搭流苏披肩以御寒。
打扮好后,她站在镜子前面满意地欣赏了一番。
这条裙子是刚叫人去订的,但是很适合她。
谢问琢敲了下门,抬步而入。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她的时候,满满的惊艳。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那个展会。当时她亦是如明珠一般发着光,就离他不远,可是那时,又是她离他最远的时候。
他所有的想法都得按捺而下,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都没用,因为一个清楚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陌生的“哥哥”,仅此而已。
他没有任何权利,也不该去跨过那条不该跨过的线。再苦涩,他也得咽下。
那一晚,她可真漂亮。他直到现在都记得。
白皙的天鹅颈,漂亮的蝴蝶骨。
而且,她就在他的旁边,朝他投来盈盈笑意。眸中生光,潋滟动人。
那一天,他想,他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克制。
也吞尽了这一生所有的苦味。
那一日的他,又怎么敢想如今这一天?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盛苡注意到他进来了,她一边戴上珍珠耳钉,一边随口打招呼:“你弄好啦?”
他眼眸之深邃,辩不明其中意味。他朝她走去,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嗯。”
作者有话说:
总是觉得不忍,想和三哥说一声恭喜,恭喜三哥,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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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二更
身前的镜中, 原先只有盛苡一人,突然横插而入另一道身影。
他以极盛的强硬之势闯入。
盛苡动作轻顿。
她尽量若无其事地将耳钉戴好。
这是一对珍珠耳钉。
叫他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定情诗》中的那句:“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她戴好耳钉的下一秒, 他箍住她腰肢的手一动,将人带进自己怀里, 俯首而下, 点唇轻吻,又由轻转重, 重重辗磨。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她呼吸一促,而很快, 她口中的空气就被挤压一空。
来得又急又凶,如一场骤雨。
这一刻, 他终于觉得她是他的。刚才的彷徨空虚, 终于散去。
在他汲汲营营之下,她不再如从前离他那样远,不再是他的可望不可及。
他控她腰肢的动作收紧。
半盏茶功夫过去。
他松开与她的唇齿纠缠,闭着眼睛,亲啄她的耳垂。
盛苡闭上了眼,紧咬下唇。
“你这是犯规。”
犯规吗?
他将人扣向自己怀中。
本也没有什么“规”。全都不过是为了将她哄进笼中,而凭空生出的“规”。
时间差不多了,他没有再捣乱, 指腹从她的唇瓣上擦过,花掉的口脂被他抹去,更显靡丽。
她转身去浴室。
——她觉得她得冷静冷静。
她的化妆包也在里面, 正好可以收拾一下。
-
谢问琢和盛苡到得较早一些。
钟老先生还未至, 但是有其他宾客已经在等候。
这是由钟老先生组织的一场晚餐, 他邀请了不少人。
待会大家会在这个长达数米的长桌上共同进餐。
他们刚到, 与众人寒暄必不可少。
谢问琢与众人介绍她:“这是我太太,盛苡。”
先前的那些介绍的话,好像都不重要,他也只是简单略过。
而只是在介绍她的时候,他神情认真。
盛苡微微一笑,明艳大方。
有人上前攀谈,她应对得极好,流利顺畅,不管对方说起什么,她都能坦然接下。
五年没见,当年她还只是个小姑娘。
如今这一幕,谢问琢很少见。
平时,她安静地敛光,过着很是寻常的生活。
而只有在特定情况下,她才会展露光芒,大放异彩。
今晚,明珠璀璨,异常夺目。
叫他见到了她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他为他的女孩感到高兴。这五年,她成长了很多,她变得非常优秀。瞧,全场的目光都会为她而落。
谢问琢扬唇。他何其有幸,得见白山茶极致盛放。
钟老先生很快出现,他拄着拐杖走来,和蔼地笑着,与众人打过招呼:“大家不要拘谨。”
他看向谢问琢,含笑问说:“这位就是你太太吧?”
谢问琢欣然颔首。
钟老先生笑着说:“小苡哎,还记得我吗?”
谢问琢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盛苡笑意更浓:“怎么会不记得。钟爷爷,您身体还好吗?”
钟老先生与她爷爷当年是战友,两家离得远,两位老人年纪又大了,所以这几年都没怎么走动。但是早些年,她爷爷年轻些的时候,常带她飞来这边拜访问候。
钟老先生朗声大笑:“没想到谢先生的太太就是你。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竟然都不知道。这个老盛啊,也不说通知我一声!”
“因为一些事情,结得比较匆忙,没有办婚礼呢,所以也没广为通知。”她歉意道,“加上近来家中出了问题,就没有心思大办,您可得原谅我。”
钟老先生又多问了几句他们的近况。
“我爸妈和我哥哥现在在美国,正好带我爷爷在那边给膝盖做个手术。是小手术,您别担心。”
钟老先生宽了心,“那就好,那就好。这都是小事,不打紧。”
他的目光又打量了一遍这对小夫妻,“看起来你们感情很好,钟爷爷祝福你们。”
那颗钻石是他珍藏,他不缺钱,并未打算出手。若非谢问琢态度诚恳,他当时早就一口回绝,不会留有余地,还给出今晚的邀请。
既然发现他的妻子是小盛苡……也罢,那他就忍痛割爱一回。
钟老先生无奈笑笑,“小谢啊,我是真舍不得哟。算了,给你了,谁让小盛苡喊我一声爷爷呢?你可得好好待她。”
这一番转折,谢问琢着实是没想到的。他握紧盛苡的手,与他道谢。既然老先生愿意割爱,那他这边承诺的都会给到位,定不会叫老先生亏损半分。
“还叫钟老?”老先生乜他一眼。
盛苡红了红脸。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改口的事情。
谢问琢从善如流:“钟爷爷。”
钟老先生朗笑,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好、好。”
晚宴结束之后,钟老先生给老友去电。
“老盛啊,你不厚道,孙女结婚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家就一个女娃子,我家一个都没有,你知道的,我可疼她咯!”
“不过你这孙女婿找得好哇,算你这老家伙有眼光!”
-
钻石的事情自有严助去和钟老先生手下的人对接。
他们按照吩咐,尽量加快速度制作。
这两天谢问琢也没忙别的,他专门陪着盛苡在南城玩。
去了不少自然风景区,看了山也看了海。
有时候,远离人群,能叫心更安静些。
他们还去了一个很出名的寺庙,谢问琢求下了一串菩提子手链,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求,她一生顺遂,平安圆满。
若菩萨慷慨,那便许他奢侈地再多恳求一事。
——求,白头与共,恩爱不疑。
他合掌闭目之时,并不知道,旁边的她正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他。她的眼神很复杂,谁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安安静静地在想些什么。
三日之后,他们飞回宜城。
走了几天,逐昇堆积了许多公务。他没有留在家中休息,而是立即赶去公司。
盛苡则是和苏棠因在酒吧会和。
——她去南城之前约好的喝酒,一回来就应约去了。
苏棠因早就到了,她神情慵懒,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不知道在和谁通话。
“不要带她乱来。”对方叮嘱。
苏棠因反驳:“我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
苏棠因撇撇嘴,“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皇帝远?你管不着,诶嘿!”
话音一落,她就看见了刚进门的盛苡,眼前一亮,一边站起来朝她挥手,一边迅速地朝话筒说了一句:“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宝来了。拜拜!”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动作干脆而潇洒。
盛苡问说:“跟谁打电话呢?”
“没谁。”苏棠因一手提起一瓶酒,“可好喝了,来,尝尝!”
盛苡没跟她客气,一人开了一瓶,很痛快地喝起酒来。
程慕哲发现这俩的时候,她们已经微醺。
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多事,但还是给谢问琢发了个消息。
他的位置在二楼,安静很多,也能遍观楼下之景。
程慕哲淡淡笑了笑,散漫地举着酒杯,又呷一口。
盛苡抱着苏棠因的手臂,两颊被酒意熏红。
苏棠因看出她有心事,她捏了捏盛苡的脸,“在想什么?”
“在想……”她的眼神迷蒙,“在想,我对谢问琢的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苏棠因的酒量可比她好多了,脑子还能转动,当即便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盛苡轻轻摇头,垂下眸去。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最近发生了好多呀。不过,我想起程慕辞的时间好像越来越少了,想起谢问琢的时候……越来越长了。”她埋在苏棠因怀里,“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苏棠因笑着摸摸她的脸。
小醉鬼,看着问题一大堆,其实她心里是有答案的。
“是啊,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喜欢上某人啦?”她调侃道。
虽是玩笑的语气,可是有时候真话就是通过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
盛苡在她怀里调整了下位置,仰目与她对视。
眼神迷蒙,心上也迷蒙。
“喜欢上他不奇怪,毕竟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谢问琢的主动进攻。”苏棠因嘿嘿一笑,“他就是奔着你来的,只要不瞎的都看得出来。他又这么优秀,不管是哪个方面,他都是佼佼者。这样的人心上有你,你沦陷进去,是正常的事情。”
盛苡拉了拉她,“我前段时间还在失恋呢?”
“那又怎样?想从失恋中走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喏,这不就是?”
盛苡恍然大悟,她感觉经过军师这么一点拨,她茅塞顿开。
谢问琢赶到的时候,苏棠因正指着两个男的让她对比说哪个更帅。
看得出来,小醉鬼既为难又纠结——
“这个身材比较好。”
“那个也不差……主要是长得比较帅。”
苏棠因像个女皇在钦点入幕之宾。
谢问琢脸都黑了。
他巡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程慕哲的存在。他朝程慕哲点了下头,以作示意,随后便将两人带走。
一个送回家,一个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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