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这个胆子。
“姐妹们,就算这次我连跪十把,我也会疯癫着给你们播完,一分钟都不会提前,说十点必须十点下播,早一分钟都不行。”
其他三位选手说出了同样的话。
粉丝们一脸懵。
【你们受什么打击了,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呃…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类似的弹幕在四个直播间出现。
然后――
三九和另外三位选手,齐齐眨眼,眼皮上下摆动速度之快,令人震惊。
【????】
【谁绑架你们…】
【发生什么事了,我晚来两分钟怎么看不懂。】
【你们眼睛怎么了…】
“都好好直播。”
直播间里,蓦然传出来一道肃穆的女声。
三九立马双手握紧手机,如幼儿园里被老师命令坐好的乖巧宝宝,认真直播,不敢跟别人交头接耳。
【谁这么牛,能把你们管得死死的】
【声音好熟悉,好像是阮呦】
【不是,阮呦声音有点甜糯】
粉丝们猜测神秘人士身份时,队员三九偷偷抬眸看了眼电脑后方的陆萱,又迅速缩了回来,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们新来的运营小姐姐。”
【不会是八十八万那个吧?】
“是她。”三九悄咪咪打小报告。
【原来是给我送钱的小姐姐,粉了!】
【从前叛逆嚣张、能不直播就不直播的人怂得缩着肩膀坐在电脑前,不得不说,看到这一幕我好快乐】
【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嚣张不直播(狗头叼花】
阮呦也在直播间,笑着给三九和另外三位队员送了点礼物。
小公主气势十足,别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是“实习生上任九把火”,职位比谁都低,气势比谁都足。
大家都顺着她,有宠她的意味在,阮呦作为陆萱的好朋友,自然要感谢感谢他们。
弹幕刷了一遍“老板好”、“阮呦也来围观运营小姐姐”之类的话。
阮呦笑着跑到戚诺直播间。
他还没开播。
四个人等戚诺很久了,训练赛结束后他出去打了个电话,迟迟未归。
陆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可是运营组交给她的任务。
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在考验她工作能力的关键时刻,臭弟弟不支持她的工作,反而迟到!
在众人的等待中,戚诺收好手机从外面走过来。
五位选手坐在一排直播,戚诺的位置在最里面,去自己的位置要经过另外四位队员的身后,现在他们的直播间已经开启,戚诺走过去的身影便出现在各直播间里。
陆萱秀眉紧拧,化作河豚气鼓鼓地站在原地,视线紧盯着戚诺。
戚诺感受到灼热目光袭来,不安地往旁边看了看,对上陆萱的目光脚步一滞。
他怔愣几秒后再度迈开步伐往前走。
应该…没什么事吧。
戚诺犹豫地想,训练赛结束后他忽然记起今晚要跟爷爷打电话,没想到聊着聊久了。
才走两步,戚诺脑海中浮现出陆萱不善又气恼的眼神,脚步再一次停下。
他没注意三九亮起的直播间,思绪都在陆萱那。
戚诺抿了抿唇角,侧头认真看着陆萱解释:“我去打了个电话。”
――不是故意迟到的。
说完,他自我认可地继续往前走。
可那道目光依然在他身上停留。
难道他解释得没有说服力?
打电话似乎确实不能成为迟到的理由。
戚诺脚步蓦地停下,小心翼翼地补充:“给我爷爷打电话。”
看一眼陆萱走一步:“不小心聊太久,下次不会。”
戚诺保持两步一侧头的状态,好不容易走到他的电脑前,拉好电竞椅坐下去前,他妥协般地挠了挠头:“对不起,下次一定支持你的工作。”
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悔。
陆萱满意地收回目光。
其他人可以迟到早退、不支持她的工作,但是戚诺可不行。
他可是她的朋友,她的守护天使耶~
直播间里粉丝们懵了。
【戚家小公子都要听运营小姐姐的话?】
【啊啊啊戚诺刚才一边走一边往前看的模样好戳我,像被女朋友抓包的不听话小奶狗(我在胡言乱语别理我】
【确实有点感觉呜呜呜,但是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是谁啊是谁啊,求求来个人告诉我对方是谁,弟弟莫名宠溺!!】
【有人录屏刚才小姐姐说话的一段,反复听了十几遍,最后发现是陆萱】
【????陆萱??小公主跑到阮呦的电竞战队打工?】
【阮呦阮呦,世界最牛!】
【小公主都能来RG战队打工,阮呦,你实话实话,这个世界你请不到的人吗?】
陆萱身份被公布后带来了两重震惊。
有人跑到阮呦的微博里感叹她的牛掰,也惊叹于她跟顶豪成员们关系之好。
怎么说呢。
戚家小公子和陆萱小公主能跑到她的战队,绝对有她的原因在,两人能为战队带来巨大的知名度与讨论度,算是战队无形的财富。
同一时刻,有人在字幕站上开始制作戚诺和陆萱的拉郎CP向视频。
《小公主,你有你的小奶狗!!》、《小奶狗一直在你身后》等视频播放量当晚破百万,除了当事人,八位顶豪成员之间都分享过了。
原本觉得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网友们的神剪辑下还真品出了一点味道。
连一向不跟他们说话的闻桔熹,都忍不住好奇问了阮呦一句:【他们俩真在一起了?】
阮呦:…
【没有呢。】
行。
现在豪门里,小公子和小公主的CP头子渐渐有增多的趋势。
陆瑾又痛心又开心。
痛心是小公主把戚诺这个好好的白菜给拱了,开心是因为小公主终于不会再被渣男欺骗。
基于这点,陆瑾立马成为戚诺和陆萱的头号CP粉,甚至想给他们俩建个CP超话。
戚芷砚看到后沉默良久,无奈关上,当做没看见的模样。
阮呦这三天看了很多两人的视频剪辑,去RG战队的次数明显增多。
大家都瞒着当事人,没让他们看视频网站上爆火的视频。
除此之外,阮呦的生活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警察找到了顾闵的藏身地点。
顾闵被抓当天,网上热搜不断。
大伯母已经从医院回来,期间来了五次顾家,每次都是阮柳毓和顾佑迁招待的。
大伯母和大伯母听说“毁了”顾闵一辈子的盛彤住在这里,气得五官扭曲,大伯母一改往常得体模样,声嘶力竭地让老管家把盛彤赶出去。
阮呦都无语了。
什么叫做毁了顾闵?
难道不是顾闵毁了盛彤?
结果被请出去的人是他们俩。
顾佑迁和阮柳毓的态度非常鲜明。当初是顾闵不念旧情,企图通过联姻壮大自己的事业,还想借此动摇顾傅琛在博湛的地位。
大家都是亲戚没错,但顾佑迁很清醒。
他的生活里除了女儿、儿子老婆,再装不下别人,哥哥和侄子虽然重要,但他们倘若想影响儿子的地位,还让女儿不开心,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孰轻孰重,顾佑迁拎得很清。
两人知道阮呦很讨厌顾闵。女儿把盛彤保护得很好,就是存了防备顾闵的心思,现在无论大伯母是骂他们六亲不认还是其他,两人的态度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找到女儿的那一刻,阮柳毓和顾佑迁已经许下承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比女儿、儿子的快乐更重要。
大伯母第五次来时,找准机会冲上七楼把阮呦骂了顿。
管家来拦时,大伯母已经到阮呦面前,声嘶力竭地质问:“顾闵是你堂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阮呦想笑。
先不说小说里的事。
如今顾闵做错了事,他就应当付出代价。
阮呦语气淡淡:“我对他做得还不止这些。最后,我没有堂哥,我只有一个哥哥。”
阮柳毓五官紧拧神色匆匆赶上来时,保镖和管家正把大伯母“请”出电梯外。
等大伯母离开,世界安静下来。
阮柳毓听到了阮呦的话,没有多问。
她始终相信呦呦。
“如果有拿不定的地方,可以找我和哥哥。”阮柳毓皱眉:“处理顾闵的事也用不着让自己这么累。”
阮呦摇头。
她一点都不累。
顾闵被临时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盛彤去了好几次警局,网上的议论纷纷。
逼人打胎虽然违法,但以故意伤人罪判刑,顾闵三年就会出来,如果请个优秀点的律师,说不定还能判个缓刑。
最后什么事都没有。
顾闵一事里,受到的道德谴责更多。
他的名誉一朝尽毁,就算出来也没办法在商圈里重新站起来。
如大伯母所言,他的一生都毁了。
即便如此,阮呦依然没有停止跟方泽启的合作。
他毁得还不够彻底。
顾闵关在拘留所的第六天,她收到了方泽启的消息。
第七天,阮呦去警局见了顾闵一面。
她有问题想问他。
顾闵头发梳得干净整洁,优雅坐在她对面,见到阮呦时眼眸里带着无法遮掩的讥讽与愤怒,只不过稍纵即逝,眨眼的工夫又恢复到他平静优雅的一面。
他在这里非常强调整洁与优雅,力图通过这两点将他与其他关着的人区分开来。
恍如他还是顶豪家族顾家的成员,是豪门圈里备受人崇拜的豪门贵公子。
“我没有输。”顾闵坚持这一点。
律师说,最多一年他就可以出去。
他爸妈手上掌握了博湛的股权,出去后依然有大把钞票可以挥霍,他会过得比很多人好。
盛彤的事只是一次小小的挫折,这件事不可能击败他,也没人可以打败他。
阮呦只问了一个与顾闵说的话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我回家的消息吗?”
顾闵嘴角微扬,昂起脖颈同翩翩公子,说不出的优雅,一点也不在乎阮呦的询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想通过这点告诉阮呦――他没有输。
他只是暂时坐在这,不久之后就能过上跟从前一样的富裕生活。
阮呦皱眉:“我换个问题,在我回家的那天,你派人过来接过我吗?”
顾闵脖颈一僵,回过神后缓缓低头,依然保持阖眸的姿势,喉结紧张地滚了两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沉静。
但仔细听,可以听到他声音里微弱的紧绷感。
阮呦气息不定,胸口闷闷的。
来之前她预想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假想了一千次,听到后依然止不住的气愤。
也就是说,这一次,他依然派人过来过,只不过事情没有办妥。
差一点,她的家庭与世界就将陷入一场绝境中。
阮呦的沉默让顾闵莫名心慌,他抬眸,语气沉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会话到此结束,请你离开。”
阮呦起身走到门口,脚步很慢,慢得让人心慌。像布置好一切的围棋手慢条斯理等待猎物进入她陷进的那几秒。
时间缓慢得如同已经停滞,咚咚咚的脚步声在顾闵耳畔无限放大,回音与脚步声交叠在一起,像无声的猎手在黑暗中观察,找准时机将他撕碎。
他感觉阮呦知道了一切,又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顾闵被这缓慢折磨得恨不得当场离开时,阮呦脚步一滞,望着打开的房门,轻声问:“你刚才说你没有输?”
阮呦的声音轻得像悠悠飘落的羽毛。
“不,你输了。”
阮呦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室内灯影昏暗。
阮呦站在光亮处。
顾闵处的光影很暗,他身子有一半隐在暗处,明暗间暗流涌动。
房间内安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阮呦声音格外平静:“你有一家海外贸易公司。这家公司虚假做空,非法转移资产十亿外币,这件事曝出来,你能不能在里面关一辈子?”
刹那间,顾闵唯一的光亮消失。
“你说什么?”
第79章
顾闵猛地抬头,又问了一遍。
“你在说什么?”
阮呦的话宛如一个巨石砰一声掉入湖面,“砰砰”溅起无数水花,惊扰了在湖中的白天鹅,扑腾两下惊慌失措地往一边游去。
此刻的顾闵,就是湖里受了惊吓的白天鹅。
慢条斯理的挑衅行为与优雅在房间里诡异的安静中慢慢流逝。
阮呦没有回答,扣好大衣纽扣,修长手指拎着从容自如地离开房间。
顾闵嗖得起身,动作太快打翻了凳子,“哐当”一声震得人心尖一颤,“阮呦,你踏马在说什么!”
顾闵忘掉了优雅,上前两步想抓住已经离开门口的阮呦的肩膀,走时脚腕踢在落地的板凳上,铁制椅子划过清冷地砖,刺耳又尖锐的“滋滋”声划过空气,刺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顾不得脚腕上的疼痛上前两步,“阮呦!阮呦!!”
警察慌忙过来制止他,关上门防止他跑出去,顾闵挣扎着想出门,只能看着走廊上阮呦的背影越来越小。
走廊尽头有一个窗户,太阳光洒下,投下一道道灿烂白光。
阮呦朝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背影又黑又长,给人无形的压迫力。
走廊处,“阮呦”“阮呦”的崩溃叫喊与回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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