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白:“……?”
还沉迷在四周全是钟意香甜呼吸里的厉白,根本没回过神,就又被钟意一把按了回去,后背又牢牢地贴在粗糙树洞壁上,就听见钟意低低说:“诶?得是兽人才行吗?”
什、什么兽人?
他终于后知后觉钟意的眼神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他颈侧后方的树洞壁上。
他猛然回头,就见到树洞壁上后方一道一闪而过的银光。
是传送阵!
虽然已经残破不完整,几乎瞧不清那些繁复的线路刻纹,但能量波动是真真实实存在。
他正怔然,手就被钟意抓住,后者大大咧咧握住,将他手按在那隐晦暗淡的传送阵上,便见那个已经暗下去的残阵隐隐亮起弱光,她再将他手移开,光灭了,再按上去,阵上仅剩几条的刻线又浅浅亮起。
厉白:“……”
“这是你们兽人专属的传送阵?”钟意抬头,从树洞顶端狰狞的枯枝中望见明亮的天上月,再结合这恰恰好落在厉白身后传送阵上的月光,怎么看也不像是偶然。
或许满月是打开传送阵的契机,而月光是能量?
脑洞大开的钟意正绞尽脑汁思考为什么,丝毫没注意厉白脸色红了又绿,绿了又红,末了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敛了心神,转身同钟意一齐实验传送阵。
这传送阵很是残破不堪,在厉白一次又一次用天赋力注入激活之后,突然开始长亮。
“小心!”
厉白位置比钟意更靠近树洞壁,见此立刻展臂将身后人护住,便见这阵光芒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只长着锋利鳞片的小型蜥蜴从传送阵中钻出来。
厉白眼捷手快,第一时间抓住蜥蜴,而等蜥蜴出来后,传送阵便彻底黯淡消失,任由厉白如何再释放天赋力上去,再也没有一丝反应。
“能量消失了。”
厉白能感应到原本存在于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微弱能量已经完全消失,或许同这个突然闪现又消失的残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两人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厉白一手抓住蜥蜴,一手伸手搭在树洞壁上,钟意也不矫情,一脚踩在洞壁上跃起,再踩在厉白手臂上借力跳出这个狭窄难以施力的树洞。
两人接连出了树洞,从远处才聚集而来的直播球终于能靠近两人了,却是不约而同避开厉白,转而挤在钟意周身,看起来有种奇奇怪怪的委屈感觉。
钟意看了直播球两眼,目光就落到厉白手中提着看起来十分乖觉的蜥蜴身上,正打量着,厉白就把蜥蜴递过来,让她看得更清楚。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生长在沼地之类的树蜥蜴,没有变异,这就是原型,要不要带回去?”
钟意冷不防同蜥蜴微凸的眼睛对上,倏地往后一步,“带吧,你带着。”
厉白没想到钟意这个反应,立刻把蜥蜴收回来,“你怕蜥蜴?”
“倒不是怕,”钟意瞄了眼他手里正在伸展狰狞四肢的小蜥蜴,很快收回视线,“我不喜欢有鳞片的动物,我还是喜欢毛茸茸。”
钟意向前走了两步,觉察厉白没跟上来,奇怪地回头看他,“怎么不走?”
厉白摸了摸耳朵,慢吞吞跟上来,这次没等钟意发动疾行靴离开,已经伸手拉住了她,“走回去,行不?”
见钟意惊讶地看他,他忍着头顶上要冒出兽耳的羞然冲动,抬头看着天上已经偏西的月亮,“月亮挺好的,我们晒晒月光。”
晒月光?
钟意眼神困惑,虽然不理解却也想到或许厉白是累了,毕竟刚刚在树洞里被她按着释放天赋力做实验,便也点点头,走在他身边。
树林稀疏,万籁俱静,连一声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只听见两人踏在枯荒土地上的脚步声。
你一步我一步,恰似你追我赶。
钟意正思索着为什么树洞里会出现一个传送阵,就听见身侧男人的声音低低响起:“毛茸茸确实比带鳞片的好,特别是冬天。”
光脑前正在揣测之前在树洞里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多出一只蜥蜴的观众们:“???”
弹幕顿时哗然!
原型是毛茸茸的兽人们万分赞同厉白的言论,带鳞片的兽人们则是发表愤怒N连弹,他们自知平时在婚恋市场上没有毛茸茸受欢迎是一回事,但是被人大咧咧说出来是一回事。
总结就是一句话:你礼貌吗?
然而他们也只敢在弹幕上叫嚣几句,若是真对上厉白,他们怕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毕竟原型为白虎的厉白,在兽人帝国也是顶级狩猎者的存在,抱怨之余,难免也生出郁闷心情,为什么这一届的生存游戏,厉害的带鳞片兽人那么少,不然他们也能出口闷气。
原本对于厉白变成成人形象还有几分陌生,这时感觉到跟猫崽还有少年模样时的他如出一辙的幼稚言论,钟意被逗笑了。
女孩子转了过来,充满暗示地盯着他的头顶,弯了弯眼睛,“确实,毛茸茸挺好的,好摸。”
厉白知道钟意在暗示他之前变成少年模样时候头顶的兽耳,他知道她喜欢那对兽耳,当面谈话时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往他的兽耳上飘,是的,她是这么喜欢摸毛茸茸……
厉白不知脑补了什么,一对白皙的耳阔微微泛红,他快速瞄她一眼,装作若无其事靠近,垂下的左手背不经意擦过钟意的右手背,他嘴唇一张,正想说什么,手中的蜥蜴发出短促而嘶哑的叫声,他低眸一看,蜥蜴翻起了白眼,快被他掐死了。
钟意凑过来看一眼又快速退开,“你抓太紧啦。”
她似乎真的不太喜欢蜥蜴这类动物,没有等他而是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刚刚两人之间那种玄而又玄的微妙气氛消失了。
厉白:“……”
他能不能把这只不讨她喜欢的蜥蜴丢了?感觉捉着这玩意儿,钟意都会离他远几步!
钟意确实在加快速度,她担心其他人。
看出她心思的厉白说:“没什么好担心的,竹游之那家伙心眼多,千八百种自保方法,熊麦和涂凡也你没想的弱。”
随即想到那个他讨厌的人,连名字都不想提,厉白撇了撇嘴角说:“那黑狗更不用担心,他们族很特殊,能吸收月光恢复伤势,今晚正好满月。”
虽然他不想提醒钟意叶特有多厉害,但他更不希望钟意以为对方很弱,万一又耗精神力给他治疗怎么办?最好能就此保持距离。
于是他想了想补充:“打不死的,受伤晒晒月亮就好了,不用理他。”
“真的?”钟意惊讶地睁大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晒月光就能恢复伤势的人。
不过在她的时代,她也曾听一些老人说起古老故事,说有一种狼望月而啸,月亮是它们的信仰,或许在这里,和狼有共同先祖的狗,也有类似的特殊之处吧。
“真神奇。”
所以厉白提出要晒月光,大概也是异曲同工的意思?
钟意由点发散思维,已经想象成了月光对兽人都有好处,就跟人类喜欢晒太阳一般,没事晒一晒,身心健康。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见厉白脚步慢吞吞,便没再催他,配合着他的速度慢慢散步回去。
作者有话说:
厉白:月光不能恢复我的伤势,所以我需要温柔治疗
今晚是明明不是狼却很想嗷呜的大猫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月光太浪漫了
嗷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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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这章更肥一点补偿给大家~
还有开学的学海无涯小红包~
不管是毕业了还是仍在学校的小可爱们,都要保持学习的好习惯哦
第64章 记号
回到营地时, 一切和出来时一般无二,只有安静坐在火堆旁的叶特偶尔拨动柴火弄出轻微灼烧声,帐篷四周静悄悄的。
钟意朝看过来的叶特点头示意, 正想坐下来说换自己守夜, 紧随着她的厉白已经握住她手臂将她人往帐篷方向一带,自己随之站到火堆前的位置, “你去休息,我来守夜。”
钟意想说她来,就见厉白另一只抓住蜥蜴的手这时抬起,对她晃了晃, “我和这家伙“沟通”下,你留下也没用, 快去休息。”
他还能跟蜥蜴“沟通”?虽然不知这话是不是厉白为了想让她去休息刻意说的,但她向来不是个扭捏性子, 想到这几天的紧崩在见到厉白他们后终于松懈下来, 人确实也有些疲惫, 略略一顿便颔首,“那我进去了,有事喊我。”
有事他当然自己处理, 还能喊她,厉白笑了笑,没应, 只是下颌朝旁边帐篷一抬, 催促她快去。
钟意转身进了帐篷,在垫子上坐下时忍不住长吐口气。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 一时只觉得脑子纷杂, 心绪凝乱, 仰躺在垫子上看着黑漆漆的帐篷顶时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事实上却是十秒钟不到,她的眼睛已经闭上,连被子也没盖,人就已经睡着了。
坐在帐篷外的厉白微微侧耳,稍息终于听见想听的声息,唇角一勾,就把一直缩在掌中装死的蜥蜴丢到地上,没等对方想跑,威压毫不含糊压下,蜥蜴连吱声都发不出,直接被震昏过去。
及此,厉白拍拍手,掀起薄薄眼帘,目光如炬地落在对面始终一声不发的男人身上。
那目光带着赤果果的警告和敌视,像把利刃钉在对方身上,叶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地方不对,时间不对,场合不对,厉白还顾忌着什么,他或许真会和自己打出个高低,就像威胁所有进入自己地盘的野兽一样,用鲜血和野蛮撕咬誓必将对方赶出去。
虽然往常他们俩的关系确实很差,但火药味这么浓烈,这么敌视和排斥,叶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不同。
这绝不是从前那种单纯的看不惯对方。
叶特的目光瞥了眼钟意的帐篷,果然见厉白的眼神一时变得更加凶煞。
原来如此。
叶特闭上了眼睛。
见对方回避目光,厉白心中舒坦不少,坐了一会儿,摸出几支营养剂出来喝下。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被人按了静止按钮似地消了音,快天亮时,涂凡从帐篷里出来,见厉白仍然坐在篝火旁忙走过去小声道:“厉哥,还有点时间,你去休息吧。”
厉白本想说不用,他补充了营养剂,还静坐了一夜,体力差不多恢复了,但话到唇边打了个转却变成了:“好,我去休息会,你帮忙看着。”
看什么,当然是除了他们这几个熟人之外的生人,叶特了。
厉白瞥了眼不知是睡着还是假寐的叶特,朝涂凡出来的帐篷走去。
营地里支起的帐篷并不多,只有四顶,钟意、竹游之、涂凡、熊麦四人支了帐篷,厉白没有,他的原话是不用那么麻烦,轮流使用便可。
厉白从军,习惯了野外各种急行事态,从简的心态并没有问题,而作为雇佣兵的叶特,除了钟意,和他们任何人都不熟更谈不上信任,在这种环境下,更不会讲究用不用帐篷。
所以对于厉白进去他休息过的帐篷这事,涂凡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对面一直闭着眼睛的叶特这时突然睁开眼睛,让他微微有些警惕。
一道浅金色的光芒从厉白刚刚进去的帐篷后方暗闪,以肉眼几乎不可分辨的速度隐灭进了隔壁钟意的帐篷,叶特的瞳孔飞快一缩,如果没感觉错气息,那是化成幼崽形态的厉白……
叶特的目光对上了涂凡,这人完全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妥,只是一脸防备地盯着他,他又扫了眼悬在篝火上方同样一无所知的直播球,嘴角扯出一分嘲讽,便变成了黑狗崽模样,再也不想硬撑,直接闭上眼睛干脆休憩。
而故意被叶特捕捉到行踪的厉白,此时正站在钟意的帐篷内,也不知是对着谁,扭头对着帐篷外某个方向一嗤,这才转头看向睡着的女孩子。
钟意睡得很沉,这点轻微声响并没有吵醒她,靠近一些,可以清楚看见对方因为休息不好眼下多出来的浅淡青色。
就连睡着,她的眉间也是皱着。
厉白和钟意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不知她的性格,极恶星再恶劣的环境也没能叫她皱眉,相反,她非常善于自我调节、开导自我,绝不是容易被外界事物影响的人。
参加荣誉之战前,厉白没把这个挑战放在眼里,他相信钟意也没有,但是现在,钟意明显心态有了变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的心乱了?
厉白感觉到有什么超脱控制的事态发生了,比如让钟意一反往常谨慎变得激进一心想进入死气之地的态度,比如她和叶特的相识,比如她对叶特的态度,他通通都不喜欢。
化成兽崽模样的小虎崽迈着无声步伐,走到了钟意身前,微微俯身,毛茸茸的头就朝女孩子光滑的颈间肌肤蹭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仍在睡梦中的钟意双手一抬一揽,将兽崽抱了个满怀,蹭着柔软舒服的幼崽茸毛,钟意眉间的褶皱缓缓舒开,在小白虎抬起头向她靠近,尝试着将脸凑近她时,她的双臂已经将它箍住,对着这个怀里温暖的小东西低头亲了亲,嘴里呢喃了句什么,很快又沉沉睡去。
被亲个正着的厉白一双毛绒绒的兽耳不住地抖着。
他承认钟意的心情影响了他的心情,而出于不知如何宣泄的心情,他想要牢牢守着她,但是、但是被亲了一口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毕竟这是钟意啊!
厉白一颗心高高吊起,却又很快落下。
对,这是钟意,所以大可能也没把他当什么,就是只猫啊兽崽啊什么的,才会对他这么亲昵。
回神过来的厉白有一瞬间难受,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没关系,至少,她只对他一只兽这么亲昵。
通身洁白的小虎崽安静趴在女孩子怀里,一双在黑暗环境变得绿莹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钟意,仿佛盛载了无数星星,良久,他蹭了蹭托着他小身子的手,后退半寸,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在那几只肌肤莹润的手指上舔了舔。
钟意醒过来时还有点懵。
外边大亮的天色让她清楚看清帐篷内的环境,一只模样她再熟悉不过的猫……不,虎崽靠在她怀里,嘴里还含着她的手指。
钟意有一瞬间的失神,马上又回神过来,这只模样可爱像猫崽的猫并不是猫,真实身份是大白虎!
在知道他的兽人身份后,两人再也不曾像过去那样亲密相处,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她睡懵了还是他睡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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