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视线从礼裙移到后方的弗朗茨脸上,语气平静:“我没有说过要和你确定关系吧?”
尽管你们因匹配度达标被强制试婚,保护组织那里也极力促成你与弗朗茨的结合,可你们在确认最终的关系时仍需要双方都点头同意,你没有结婚的意向,哪一方也不可能罔顾保护法来强迫你。
弗朗茨听了也没有别的反应,放下礼裙,笑着做讨饶状:“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糊弄老头子的,最后肯定还是看你。”
“你不怕我这次出席,最后没有和你结婚,让你们家在社交界里丢脸么?”
你隐约知道这些老贵族们的潜规则,家中幼子携带Omega出席公共场合,基本上就等同于在圈子里宣布你们二人是既定的伴侣关系,可你并没有与弗朗茨结婚的意愿,他们家恐怕会因此有损颜面。
……你不关心阿雷家会怎样,你只是不想在试婚结束后,让这个老贵族将乱摊子都赖在自己身上,挺烦的。
“我说了不用在意啊,就是去玩的,弗洛斯特的庄园是几百年前从帝国王室传下来的,你还没见过吧?”
你看着他,实在不觉得参观那个在帝国动乱时被起义军屠杀,死了十几个王室成员的庄园有什么好参观的。
弗朗茨见你没什么兴致,后来也就不再劝你,你以为他学乖听得懂人话了,没想到他将力气都留在了晚上。
“…我都这么努力了。”少年沙哑模糊的笑喘,热意与湿润的咬痕印在你的细腻的腿部内侧,每说一句话都能引起你的战栗。
“好姐姐,答应我?”
他尽心尽力地服侍你,可模样却像是施虐般地握着你的脚踝,轻松地将你顺着适合的姿势倒立着提高,你眼眸微红地想要踹他都无法挣脱。
“你这混蛋……!”
你还没骂出来,就因为对方柔软强势的袭击差点咬到舌头,潮水袭来,你霎时弓起的盈弱腰肢如同新月,又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
你流着泪,一时说不出来话,片刻后,等弗朗茨小心地亲了亲你的下巴,你才听到室内轻而急促的呜咽。
“滚…”
你抓紧枕头,艰难地把剩下的话音吐了出来,恍然间听到弗朗茨无奈的一声轻笑。
Alpha已经在你身上磨练得足够成熟,他很小心,又很有耐性,比起自己沉迷欲/望,更愿意看到你一向清冷淡漠的眉眼间露出难以自持的情态,这让他感到十分动人。
于是这朵冷淡而拒访来客的花苞,尽管来时还没有成熟,更没有向谁绽放的意愿,可它散发的香气却已经令Alpha觊觎许久。
他反复叼磨它,取悦它,苞朵四溢出露水,随着时日渐长,颤巍巍地露出一点花蕊。
而如今,这朵饱满欲滴,高高在上的花,终于在他的唇舌间绽放了。
……
你越来越习惯身边有弗朗茨的存在了。
这几天早起时,无论弗朗茨是靠在床沿睡还是偷摸着上.床,溜到你身边睡,你都习惯先踹他一脚再去洗漱,弗朗茨有时迷迷糊糊地被你踢醒,跟着你一块去洗漱,有时也挠挠胸膛继续睡,等你洗漱完之后,便能看到他在楼下厨房忙前忙后着。
无论是和亚撒试婚还是弗朗茨试婚,你都很少下厨,军团长那里是本就技艺精湛,你只负责享受,没有太大的感触。
但随着你来到这里快满六个星期,你与弗朗茨的菜单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发生了变化,从最开始的煎蛋三明治,白粥炒面(还炒糊了)等简单菜品,进化到了现在三菜一汤还有饭后甜点的一桌菜,你突然发现了弗朗茨的进步,内心有些惊异。
用过早餐后,你看到落地窗外的花园中心处,有一座新修的秋千,不免怔了怔问道:“新修了一个?”
弗朗茨收拾着餐桌,闻言怪异含笑地望你一眼:“是啊,上次那个做粗糙了,承重不行,这个新修的没问题,去试试?”
你觉得无所谓,便道:“…都可以。”
……后来你才知道弗朗茨这个“去试试”是什么意思,剧烈而上下不定的摇摆中,一块单薄的木板比起风雨里的小舟也差不了多少了,后来纤绳将手心磨红,弗朗茨为了哄你,乖乖地给你上了三天药。
气过之后,你也懒得理他了三天。
这三天里,你眼不见心静,偶尔会思考起自己对弗朗茨究竟是什么想法。
喜欢么?谈不上。
论起异性之间的感觉,你对亚撒的好感都比对弗朗茨的要高,毕竟你生出过与亚撒结婚的想法,而带着所谓的“高匹配度”和弗朗茨试婚到现在,最多也不过是有种“习惯了”“就这样吧”之类的念头。
你不会想要与弗朗茨结婚,可试婚到现在,他慢慢将自己打磨成符合你心意的样子,如果他不是强制来与你试婚,后续也没有亚伦的存在,现在再让你做选择的话,你大概不会对与弗朗茨试婚的这件事感到排斥。
然而——
仅是这种程度,就已经让你感到不可思议了。
因为之前皇家宾馆的事,你对他印象跌至负数,后来加上被强迫试婚的恶感,说是对他感到恶心也不为过,看来高匹配度也不是对你全无影响。
而且似乎由于同一个原因,在同床方面,弗朗茨对你的吸引力比亚撒要强,尽管你很少让他真枪实弹地陪你。
可这些因素能扭转你的态度,却不能让你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所以……你想,大概是受生理因素影响,对弗朗茨生出的感觉中一时兴起的成分更多吧,不过是或不是,分开后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你想要在充分的考虑之后,再做下选择。
想通之后,三日后,你抱着陪陪他也没什么的心态随同弗朗茨一同出席宴会,从悬浮车下来之后,他西装革履,轻咳着虚弯起手臂,示意你挽上来。
少年野性英俊的面容经过打理之后,看上去也是个人模人样的贵族,你没什么表情地挽上他,不经意将走路的力气全压在了他身上。
“跟太高了,不习惯。”
弗朗茨听见你低声的解释,忙笑道:“我的错,我没注意,一会儿让人送来一双新鞋吧?”
“算了,快点走就行。”你道。
古老的弗洛斯特庄园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城占据了足够辽阔的面积,风格奢华而恢弘,教堂城堡风格的穹顶直指天空,像庞然的巨人般落坐于此,将近百扇的花窗玻璃螺旋一样环绕着城堡拾阶而上,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迷人的色彩。
从悬浮车下来后,光进入前院的这段路你们就走了快二十分钟,紧接着便是迎客厅,正厅,后方是一条栽满藤花的廊道,顺着廊下走便进到庭院与花园,美轮美奂的庭院边,是仆人们所居住的位置。
再往后则是不对外开放的区域了,那是主人家居住的地方。
你心里有些好奇目前居住在这所庄园的是哪位“弗洛斯特”?自从联邦覆灭覆灭帝国后,王室便不在大众面前出现,不过想想一会儿也能见到,你也没再多事去问弗朗茨。
“弗朗茨少爷,请跟我来。”
仆人微笑着躬身,邀请你们去一旁单独的休息室。
进入正厅后,人渐渐多了起来,无一例外都是模样骄傲体面的贵族,其中大多数都是Alpha,目光隐隐落在你身上,追随着你如同水雾般摇曳的裙摆消失在门边。
等你走后,后方便响起低低的窃窃私语声。
“看到了么,那位。”
“是阿雷家少爷的未婚Omega吧,真是……赏心悦目,美得令人赞叹。”
“如果婚约者长成那样的话,之前几家的小少爷哪会出什么轨,不如说求着Omega不找情人才是吧。”
身份再高,Alpha的劣根性也依旧存在,他们心知肚明地交换了一个下流的眼神,暗暗为那些庸俗之事发笑。
身穿白色西服的西里尔微笑路过,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实实在在地嫌弃了一把。
这些旧贵族真是只有一张脸能看了……不过他倒是很赞成这些人纵情声色啦,不这样的话,联邦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踏在帝国的尸骸上成立呢?他们家能爬到现在这种地步,可也是借了这些老贵族奢靡腐朽的光。
——话说起来,弗朗茨的未婚妻?好像长得很漂亮诶。
一会儿去看看好了。
阿雷家地位高,来这里就是走个过场,你们已经在进场时露过面,而没打算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于是等宴会开始时,你和弗朗茨已经打算离开了。
“稍等下,我去见两个人。”弗朗茨收到终端里的消息,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起身道,“马上回来。”
“多久?”
“用不了多长时间,二十分钟吧。”
他当时的试婚瞒着西里尔和埃德加,现在带你出席,他们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就当做个样子,也得去说一下情况。
你点头,目送他离开。
你们的休息室位置好,旁边就是栽种了许多绿植与花朵的露台,一直待在室内,你觉得有些气闷,便拢起裙摆,慢慢移步露台边透气。
站在这里,弗洛斯特庄园的美景尽收眼底,慈悲的圣母雕像伫立在园内正中心,夜幕之下,点起各式灯光的花园竟比群星还要闪耀。
你微微入神时,听到身后响起沉重而克制的、属于Alpha的脚步声,他停在你身后,沉吟片刻,随即一件染有冷香气味的外套披落在了你裸/露的肩上。
“回来了么?”
你没有回头,问道。
“是我,闻小姐。”
富有冷淡韵律,极为平稳的男性嗓音。
你一怔,蓦然回头看去,灰发灰眸,英俊犹如雕像般的Alpha静默立在你身侧,看向你,淡淡露出微笑,眼神却是犹如捕食者般的审视与蛰伏。
“夜深露重,”他说,“请您照顾好自己,务必由我来送您回到房间。”
作者有话说:
但其实,西里尔和埃德加的线依旧很不那么正常,很变态诶……提前给大家做个预警。
大概是强取豪夺风的x不过肯定不会成功!还要便宜……呸呸不能说了x
第78章
一月前, 弗洛斯特如今的家主结束这个季度的社交巡游,从好友的宁顿庄园中回归,弗洛斯特为了迎接老家主, 举办了一场低调而不失体面的家宴。
家宴结束后,老家主听完小辈们的道别,从怀里掏出单片眼镜,擦拭、佩戴。旋即这身穿双排扣马甲,拄有手杖, 温雅而高贵的老人在管家的搀扶下起身, 对他的背影淡淡唤道:“埃德加。”
埃德加本想回书房的脚步一顿。
他礼貌地转过身来, 低声应道:“是, 父亲。”
弗洛斯特已没落百年有余, 但身为曾经帝国里最尊贵的家族,他们仍需保持皇家威风, 尊严、以及礼仪体面。
“埃德加, 你是否还记得弗洛斯特的家训。”
书房内,老家主的目光如炬, 埃德俯身加立于前方, 恭歉地应道:“是。”
这灰发灰眸的Alpha就此摆出聆听教诲的姿势来,却没有照着父亲的意愿复述。
“弗洛斯特家的Alpha是贵族中的贵族,始终不可失去皇家仪态,必须克制、端方、持重。”
父亲问他:“从小,我给你制定的教育方针就是如此,你不必有出众的才华与体能, 只需保住弗洛斯特家的脸面便可。”
“而埃德加, 你交给我的答卷是什么?”
“……”
从老家主出声询问的第一句起, 埃德加便淡漠意识到, 父亲发现了。
老家主拥有着不输于任何一位弗洛斯特的控制欲,尽管前段时间不在庄园,可那些下属,仆人,无一例外地充当他的眼睛,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逃脱不开他的注视。
事情的起因来自于前些天,管家未经允许进入他的书房,发现的那副淫靡而美丽,未完成的油画。
上面的主人公是一位黑发黑眸,清冷如六月雪,样貌如梦似幻到惊心的Omega小姐。埃德加欣赏美丽,追逐艺术,因而他画美人并不是多么令人惊异的事。
令家主有蒙羞之感的惟有一点——那些油画不止一副,都是同一位主人公,画中女性优美纤弱的躯体不着寸缕,或是静谧沉睡,或是依偎在某人怀中,与之痴缠。可以想象,万一这些画被弗洛斯特以外的人看到,甚至流传到他人手中,会对家族颜面造成多么大的损伤。
——如果说事情表面的起因,是管家为表忠心,闯入书房将油画作为邀功的工具,可草灰蛇线埋在地底之下的缘由,则要更久。
事到如今,连埃德加也不知自己对那位名为“闻鹊”的Omega的执念究竟从何时而起,他们之间的接触并不多,唯二记忆清晰的,便是她流露出厌恶眼神时惹人怜爱的颤抖与呼吸,以及那日在晚风中掠过的,淫靡而温柔的香气。
起初与闻小姐结识得很仓促,后来分别,那时她还是Beta。埃德加仅是将她记在了心里,遗憾未曾与她多多交流——当时他心中已有预感,下次若想见面,只能再与西里尔他们将她“请”来了吧。
可在庆功宴那日,这点微不可见的遗憾在得知她是Omega后,便如同黑洞般吸引着他全部心神。
埃德加并不会时常挂念一个人,他拥有很多东西,所求无不是万中挑一,与他最开始匹配的Omega瑞恩,起初定下婚约,也不过是因为他是那些Omega里最优秀的一个,能勉强让他看得过眼而已。
可闻小姐成为了Omega,样貌气味,举止情态都分外合乎他的心意。埃德加愈加描摹心底的模样,便越觉得瑞恩平凡无趣,尚不足闻小姐千分之一。
他从来不是犹豫的性格。
留在手里无用的东西,他会给他寻一个好去处,至于内心真正所求,他自会尽全力去攥取。
……
“你痴迷的这位Omega女士,”父亲注视着他,声调威严而冷静,“我已经调查过,她正在与他人试婚。”
“我知道,父亲。”
“试婚者为阿雷家的独子,匹配度为联邦罕有的百分之九十八,联邦正竭力促成他们成为法律合规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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