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虾是贺年年爱吃的,只要贺年年在蒋家吃饭,饭桌上大概率会有这道菜,至于蒋禹涵是否爱吃,贺年年不太确定。
但比起臭鳜鱼和臭豆腐,他应该更喜欢皮皮虾吧。
她有点期待地看着蒋禹涵,见蒋禹涵毫不犹豫地将那根“肉丝”吃掉,贺年年兴匆匆又去剥下一只。
第二次比第一次稍微好一点,贺年年渐渐摸索出经验来,但偶尔还是会扎到手,可只要蒋禹涵领情,她就不算白付出。
眼看着贺年年不把整盘皮皮虾剥给他誓不罢休的架势,蒋禹涵放下了筷子。
“你不吃能不能别浪费。”
贺年年也注意到了,因为她剥虾技术实在不过硬,那堆虾壳里的虾肉比她剥出来的都多。但有什么办法,以前她吃的皮皮虾都是他剥的,她确实没经验呀!
蒋禹涵见状无奈叹了口气,拿起一只皮皮虾:“看着。”
他手指修长,明明感觉很费力的事情,他轻轻松松搞定,很快几乎完整的虾肉被他剥离出来。
她以为他会自己吃,他却放在了她的碗里。
“我吃饱了。”他说。
既然如此,贺年年就毫无负担地吃了他剥的虾。
今天的虾很新鲜,蘸料调制的也刚刚好。贺年年刚吃完一只,很快碗里又多了一只……就这样,片刻的工夫,臭鳜鱼和臭豆腐还有剩下的半盘子皮皮虾便都进了贺年年的肚子。
看贺年年一脸的满足,蒋禹涵问:“吃饱了吗?”
贺年年:“撑了。”
蒋禹涵点点头起身:“吃饱了就回家吧。”
贺年年正事还没说,哪能就这么走了,不然她的手不是白被扎了吗?
贺年年起身追上他:“你今天怎么总赶我走?”
“晚上我有事。”
眼见着蒋禹涵要把自己关在门外,贺年年眼疾手快伸手一挡,果然对方怕夹到她立刻松了手。
贺年年露出得逞后的笑容:“你能有什么事啊?”
蒋禹涵无奈,做到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
蒋禹涵今年大四了,虽然保研的事情早就定了下来,他不用像有些同学一样为了未来的去留忧心,但是毕业设计总还是要做的。而且正是因为他保研的事情定了,他未来的导师已经开始给他安排一些工作了。所以未来这段时间蒋禹涵会非常忙。
这周他刚和毕设导师沟通好开题内容,打算周末就着手准备开题报告,但贺年年这家伙一直黏着他。
他不是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目前看他的情况确实再没有余力参加竞赛了。
贺年年见他打开电脑又什么也不干,明摆着是嫌她碍事了。
什么事是不方便当着她面做的?
贺年年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么急着赶我走,又这么急着回来开电脑,你不会又要……”
她话没说完,蒋禹涵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啪嗒”一声直接合上笔记本朝着贺年年走来。
“你干什么……啊啊啊啊……疼疼疼!”
蒋禹涵二话不说像拎小鸡一样拎起贺年年的胳膊把她往门外拉。
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贺年年揉了揉刚才被蒋禹涵捏得生疼的手腕撇撇嘴。
想到他脸上长的那颗痘痘,她立刻福至心灵,难怪这么急着赶她走呢!这是憋了多久啊!
果然男人这类生物,不管小时候多么可爱,到了一定年龄以后就都不干净了!
贺年年啧啧摇头,但想到竞赛组队还没着落的事情又免不了唉声叹气。
……
回到家,家里人也刚吃完饭,正边看电视边吃水果,见她回来他们仿佛没看见一样,刚才在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
别人不理她,但她也不想就这么回房间,故意大咧咧地坐在她妈和她哥中间,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换了个台。
陆灵芝瞪了女儿一眼:“看得好好的呢!”
贺年年撇嘴:“你天天都有的看,我一礼拜能看一次不错了。”
陆灵芝闻言也就随她去了。
陆灵芝对儿子说:“新房子那边我好久没过去了,估计又落灰了,十一过后我们有个同学聚会,几个老姐妹也不知道从哪听说我刚装修了新房子,恰巧聚会地点就在那附近,说什么也要顺道去看看。”
贺年年一边没什么耐心地切换着频道,一边说了句:“您自己不说谁能知道?”
“啧,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陆灵芝一脸心思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
贺培风却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问他妈:“房子那头需要我提前准备什么吗?”
还是儿子懂事,陆灵芝心情稍缓,说:“她们去了无非也就喝杯茶,也没别的,茶具那些我之前拿过去一套,你再看看还缺什么,再找个阿姨提前去打扫一下。”
贺培风说:“到时候让我们家阿姨去一下就行,都在一个小区,方便。”
陆灵芝点头:“那也行。”
贺培风又问:“具体哪天?”
陆灵芝说:“下个月15号,应该是个周六。”
老妈和老哥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没注意到坐在他们中间的贺年年的小情绪,还是她嫂子见她回来了,站在厨房门口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厨房里,她嫂子宋拾一正在切水果,贺年年以为她是叫她来吃的,没精打采地摆摆手:“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她嫂子看她一眼笑了:“和毛毛闹别扭了?”
贺年年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嫂子问。
贺年年正愁不知道怎么办,想找个人商量一下,于是就把事情简单和嫂子说了说。
宋拾一叹气:“你做这些都是白费力,要投其所好懂不懂?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贺年年不假思索地回答:“篮球?”
这怎么投其所好?她不会打篮球,总不能让他把她当篮球打吧?
宋拾一启发她:“再想想他喜欢吃什么?喜欢收藏什么?或者有没有喜欢看的书和电影……”
说到电影,贺年年立刻福至心灵。
“我怎么忘了这个!”
宋拾一孺子可教地点点头:“对嘛,你可以请他看电影!到时候再找机会好好说说你的困难,搞不好他就同意帮忙了呢!”
贺年年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对对对!谢谢嫂子!”
贺年年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
然而净网这么久了,网上简直比她的脸还干净,真搞不明白那些男生是从哪下片的,不过这也正变相说明,她打算送给他的礼物有多么宝贵了!
经过一番苦寻无果后,贺年年忽然想到她高考完那段时间沉浸在小说的海洋里,因此关注了不少推书博主,其中有一个推书博主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号,她偶然间关注后才发现,这个小号偶尔会推一些小璜文和小电影。
她立刻找到那个博主微博,翻了很久总算翻到她曾经分享的一个网站,研究到大半夜果真登录进去了。
这时候贺年年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但看到整个网站都可能是蒋禹涵的心头好,她又振奋不已。
不清楚他喜欢哪种剧情,她干脆各种类型都下载了几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下载下来的视频名称都是乱码,她也没精力去一一更正了,把所有视频打了个包,发到了蒋禹涵的邮箱里。
此时天都快亮了,为了让蒋禹涵知道她这一晚都在为他忙碌,她毫不犹豫地给他发了个微信。
【年年年糕:起床后记得查收邮件,里面有一份来自你青梅竹马的爱,一定是你喜欢的,不用谢,我也就忙了一个通宵而已。】
发完微信,贺年年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蒋禹涵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梦了,或许是昨天贺年年在他面前出现的时间太长,他整个晚上都在梦到她。
早上醒来,那种与她接触后的悸动感还在。
他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同时等待着身上某一处的反应消去。
好一会儿,他重新睁开眼,拿过手机想看一下时间,然后就看到贺年年大半夜发给他的微信,一时间,刚刚被他压下的情绪又翻腾起来。
理智告诉他,贺年年那家伙准没干什么好事,但她说那是她给他的爱,他又自欺欺人地有点期待。
起床洗漱好,忍了很久,他最终还是打开了邮箱。
果然有一封未读邮件,没有主题,没有任何说明,只有一个十几个G的附件。
是什么?
解压文件包,里面是一个个的视频文件,但名字都是乱码,是她录了什么东西给他吗?
第10章
蒋禹涵不确定地打开了其中一个,女人高亢嘹亮的声音立刻响彻整个房间,视频里的男女大汗淋漓。
与此同时,他的房门被人敲响,项小云站在门外说:“毛毛,起来了吧,我能进来吗?”
蒋禹涵手忙脚乱地去关视频,却发现根本关不掉,而且他的鼠标点过得地方就会弹出一个涩情网站的小广告,点几下弹几个,而且小广告还是那种有动图带配音的……一时间他房间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怪声……
项小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我进来了啊!”
蒋禹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找到静音键,然后在项小云推门进来的前一秒合上了电脑。
项小云进门见他坐在电脑前,脸色红润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联想到自己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看向儿子的目光也带着点探究。
“什么事?”
“哦。”项小云回过神来,“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
“好的,我下午自己回学校。”
项小云点点头:“既然起来了就去吃早饭吧。”
蒋禹涵:“我还不饿一会儿再说。”
项小云点点头,一副“我懂”的神情,最后离开前留给儿子一句:“要多注意身体啊。”
……
贺年年今天要回学校,于是给自己定了个午饭前的起床闹钟,关掉闹钟就看到一条未读微信,打开一看,是不久前蒋禹涵发给她的。
【jyh:过来。】
单从这两个字完全看不出蒋禹涵的情绪,难不成是看到她学会投其所好了,要表面上义正言辞地骂她一顿,实则是被她打动要当面谢她吗?
贺年年瞬间有了起床的动力,迅速洗漱好。
餐厅里,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贺年年也顾不上吃,打了个招呼先去了隔壁蒋禹涵家。
阿姨给年年开的门,说项小云一早出去了,毛毛在房间里。
贺年年谢过阿姨直奔蒋禹涵的房间。
贺年年进门时,蒋禹涵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回学校了。
“你这么早就走?”
“嗯。”
“找我来什么事?”贺年年有点期待。
蒋禹涵看她一眼说:“我现在没时间参加竞赛。”
不是……这怎么跟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我发你的邮件你看到了吗?别告诉我我昨晚一晚上白忙乎了。”
“你没有。”
蒋禹涵很想告诉贺年年,经过她一晚上的努力,他的电脑成功中了病毒,开了个头的开题报告怕是也保不住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早点回学校返工,而且还要花时间处理一下他中病毒的电脑。
但谁也不知道如果贺年年知道他已经打开了她昨晚发给他的视频会怎么想。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只是说:“对了,我还想问问你发的是什么,一解压就死机。”
贺年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她顿时有点心虚,还好蒋禹涵没看到里面的内容,不然别说帮她了,不揍她一顿泄愤都算不错的了。
“内个……”贺年年干笑两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我觉得不错的电影想分享给你。”
“不错的电影?你看过了?”
“当然啦!不看过怎么知道好看啊!”说着贺年年不解地蹙了蹙眉,“那电影在我自己电脑上看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你一打开就死机?不会你电脑上本身就有病毒吧?”
她越说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经常看片的电脑能不中病毒吗?这病毒哪来的还真不好说,可别赖上她!
可是对上蒋禹涵平静审视的目光时,她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她错开视线轻咳一声:“算了算了,回头我把名字发给你,你自己去下吧。”
就是可惜了,她白熬了个通宵。
“你早就知道我要求你帮什么忙吧?那你早说啊,害我昨天剥虾扎破了手,还……”
还一夜没睡就为了给他下片儿!
蒋禹涵却不为所动:“过去这么多年都是我给你剥,你剥一次给我怎么了?”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贺年年本来就有点精神不济,又被蒋禹涵拒绝,只觉得丧丧的。
“你叫我上来就是为了拒绝我啊?发个微信告诉我就行了呗。”
蒋禹涵看着她不说话。
贺年年摆摆手:“那我下去吃饭了。”
“贺年年。”
“干什么?”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贺年年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这话,但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
多年以前,贺年年父亲和蒋禹涵的父亲还是同事,两家都住在家属区,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小邻居的时候应该是她四岁上幼儿园中班的时候,那时候五岁的蒋禹涵已经是大班了。后来即便蒋父换了工作,但两家人依旧关系亲厚。再后来眼看着北京房价涨得厉害,两个爸都觉得到了买房的好时候,于是找了熟人以相对便宜的价格买了现在的住的房子继续做邻居。只不过那时候蒋振东已经赚了不少钱,两家虽然在一个小区,可蒋家的房子几乎是贺家的两倍大。
8/79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