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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过许慕盐实在不忍心, 替蒋曦证言，可惜效果不大，张漾听自己同学说的, 许慕盐跟他又不算熟，再一问：“你这么了解蒋曦, 跟他什么关系？”
许慕盐便觉得没意思了, 不再帮蒋曦辩驳。
林岑吃面吃得香, 呼噜呼噜, 腮帮子鼓起两个弧度, 许慕盐看他吃得这么香, 自己也来了胃口, 本来吃了一盘土豆丝, 已经够饱了。
时候不早了，林岑带她回去，出来时候, 许慕盐感觉肚子有点撑, 吃得实在是太饱了。
离许慕盐家有些远，许慕盐本来说自己一个人回去的，林岑却不肯，把蒋曦搬出来。
“你要是有什么事，蒋曦不得追着我找我麻烦？”林岑好笑。
张漾那头打到车了，冲林岑挥手, 转身进了车里离开。
许慕盐只好作罢, 跟着林岑站在路边等车, 微风吹过,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明天可能不是晴天。
“明天周六, 还要去补课吗？”许慕盐问了句，其实自从补课这事答应下来后，每个星期都有事情，一来二去，周六补课仿佛在虚空中存在。
林岑失笑，“看来期中考试考的不错，又不用补课了？”
“没有。”许慕盐被他打败了，只好说：“你要补课就补吧，只要你不忙。”
林岑无奈摇头，话头却是一转，“我开玩笑的，你考试不累，我可累，两天考试，我都差点没把试卷写完。”
许慕盐低头看眼他的左手，顿时有些歉疚。
上车后，林岑靠着椅子发呆，许慕盐格外不好意思问：“你家好像是附中旁边，离我家有点路，其实你不用跟着我，我一个人坐车就行。”
“反正都是我打的车，多一个少一个人也没什么。”林岑闭上眼，似乎要睡。
许慕盐便不好再开口，沉默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开始夜得浓郁，很多店都开始关门打烊。
到了小区门口，许慕盐推开门，林岑睁开眼，看着她下去，许慕盐在车外，扶着车门，对他笑道：“我到了，你注意安全。”
“好。”林岑歪头冲她笑着，双手放在腿上，抓着小熊的袋子，安静得靠躺在车厢里，路边的灯光将他脸上的线条打得格外柔和。
许慕盐合上门，看着车子离开，抬起手上的袋子看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和林岑在一起，好像每一个时间都能美好，很舍不得。
到了单元楼下面，许慕盐挂着笑意的脸，又松散下来，按着密码开门，上电梯，在开门前，她还期待，家里没有人，不管是蒋葛和裴燕，她都不想看到。
等她开门，玄关上的灯应声而亮，也将客厅几个人的神色都照得仔细。
蒋葛和裴燕明显松口气，肩膀缓缓塌下，蒋曦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只是抬头看她一眼。
许慕盐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一般，这不是她的家，她应该讨好家里每一个人，而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稍微惹裴燕不高兴，她就会被扫地出门。
换好鞋后，许慕盐从他们面前路过，裴燕要说什么，蒋葛按住她，冲许慕盐笑道：“吃过饭了吗？”
“吃了。”许慕盐低眉顺眼回答。
蒋葛点头，“那就好，早点休息吧，考试也怪累的。”
上一个说考试累的人，刚送她回家，许是有了这个人的对照，蒋葛的话，让她透了些熟悉，将那些不自在和不痛快都掩盖下去。
“我知道了。”许慕盐推开房门进去，裴燕收回眼，一直在重重叹气。
蒋曦打了个哈欠说：“我都说了没事，人家就是同学一起玩。”
“那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吧？”裴燕还在嘀咕，蒋葛连忙道：“本来就是跟你吵架走的，你对她就是控制欲太强了。”
“我还控制她？我每天忙得要死，加班加班，连饭都没时间做，我就是管她太轻松了，你看她这样……”
“好了好了。”蒋葛也累，忙了好几天，今天临时开会，还因为她们母女跑了回来，当即也泄了气，决定今天不跟她说这些，劝住她后，便让她早点休息。
许是蒋葛的神色不好，裴燕也不好对新婚丈夫如此，便咽下其他的话，看向蒋曦问：“小曦，跟盐盐一块玩的同学，都是谁啊？别是什么奇怪的同学吧？”
裴燕还是很担心九班的那些学生的。
蒋曦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都是女生，我也不太熟悉，有个同学是我们老陈的侄女，应该不会很奇怪吧？”
裴燕蹙起的眉头，听到这话，连忙松口气，“那就好。”
老师的孩子，就是当代家长最信任的同学，完全不用考虑成绩和品行，就能下意识和乖巧划上等号。
蒋曦说了谎，有些不自在，匆匆推开门进去了，蒋葛若有所思看他。
卧室里，许慕盐将小熊放在桌子上，又觉得容易碰着，便放在窗边，只要坐在桌子前，抬头就能看到，不知道林岑会放在哪里。
很快，裴燕敲门，许慕盐吓一跳，连忙关上电脑，裴燕进来，拿着她下车后没拿的书包，看她一眼，掩盖般挪开眼，将书包放在旁边柜子上，“书包放这了。”
“哦。”许慕盐闷声回答。
裴燕其他话没说，扫了眼卧室里，看到被子，嘱咐一句：“明天把你床单被套换了，明天降温，换上带绒的。”
“知道了。”许慕盐也敷衍回答。
裴燕关上门前，抬眼便看到放在窗边的小熊，想来是跟同学们买的摆件，便没多想。
庭月芳的晚上依旧灯火通明，这里的小孩都喜欢过一些外国的节日，尤其是万圣节，小区里已经挂上了与节日主题相符的装扮。
幸好路灯开得跟白天似的，不然大半夜走在这些路上，迟早给人吓够呛。
林岑单手插兜，慢悠悠走着，扫了眼树上挂的丑娃娃，林呈单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跟国外的气氛比较合，而姜烟和外婆就是正儿八经不爱出国，也受不了洋节的一类，家里的大小节日气氛不太热闹，连带着林岑也不喜欢过节，除了林呈单那边的亲戚多，姜烟这边，只有外婆。
不过林岑想起许慕盐说的话，突然觉得中元节要比万圣节好玩多了，今天的中式恐怖主题，给许慕盐吓成那样，再一看小区里的这些装扮，便无法入眼。
穿过花园，推门进了家门，姜烟坐在客厅的月亮摇摇椅上，一边啃着水果，一边看很多年前的青春偶像剧。
林岑点开客厅的主灯，给姜烟眼睛刺了一下，她连忙闭眼，说：“你真是个祖宗，鬼混回来，你老娘我不抓你，就麻溜滚回房间，非得开灯，要不要响应一下外面的氛围，给放点鬼片唱唱？”
林岑不理她，所过之处，把灯都打开，去厨房倒水喝水。
姜烟睁开一只眼，看到茶几上放的袋子，顿时面上一喜，坐起来，随着椅子摇晃两下，过去拿过袋子，“你小子现在可以啊，还知道出来给我带礼物。”
“这不是你的礼物。”林岑拿着水杯，看到她要打开，连忙跑过来，伸出右手要抢。
姜烟动作到底是比他这个还装着固定器的手快，侧过身，麻利打开，看到里面的小熊，顿时嫌弃道：“好丑。”
跟颜料盘打翻了似的，还不是正常的颜料盘，荧光色的那种。
林岑无语，直接抢过，没好气道：“哪里丑？它奇特得可爱。”
“啧。”姜烟嫌弃到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林岑不跟她辩解，拿着小熊，准备上楼回房间，姜烟靠躺在椅子上，冲他说：“明天你们班班主任要家访，别乱走啊，我可是鸽了姐妹的购物茶，时间宝贵。”
“知道了。”林岑应一声。
翌日一早，老陈的车不能进小区，只好停在外面，不过老陈看着气派的小区大门，还有管理有序的保安们，试探问：“我是来看学生的，你可以帮我联系一下学生家长吗？”
沟通顺利后，老陈居然开车进去了，他可是看着导航上还有两公里路呢，这要是进去走路，不得走断腿？
不过显然他想多了，能不让他车进去的小区，怎么会没有小区的便车呢。
老陈倒吸口气，突然感叹还是做老师不挣钱啊，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发财，以后能买这里一块小地皮也是好的，要是能住几天，估计得做梦。
跟着导航走，却忽然拐到了一处死角，旁边有停车位，老陈奇怪，回头左右看看，只看到右侧有块室外篮球场。
几个男生正在运球玩耍。
老陈眯眼瞧着，带了这么多年高中生，有的时候闻着味都知道是不是高中生。
他将车子倒出去，降下车窗，正巧篮球滚到他这边的篮球场边缘，一个男生穿着白色背心，跑了过来，模样还挺好看。
“哎，同学，我问你一下，这个A座12栋在哪？”老陈连忙喊人。
宋乘单手夹着球，擦了下眼睛上的汗，顺手准备指一下，忽的想到什么，他抬脚踩着篮球网翻了过来，老陈奇怪。
“A座，有A1到A12，你要看是第几。”宋乘飘了过来，直接大咧咧靠上车。
老陈奇怪，正要翻手机看看，就听到宋乘说：“如果是找林岑，那我就知道。”
老陈无语，他还能一个小孩给玩了，气得不行，放下手机，看向他，“你认识林岑？还多余问一句？”
“我猜的，你看着像老师，应该是找林岑家访吧？”宋乘敬畏看向老陈头顶。
老陈咳嗽一声，不太好意思拿起帽子盖了下，不过老师的威严还是在，当即呵斥他：“你跟林岑以前是同学是吧？也是附中的？我跟你们附中老师很熟的，没事别开老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这不是给你指路嘛。”宋乘嬉皮笑脸，老陈看他就头疼，一看成绩就不好，八成跟蒋曦差不多。
宋乘看眼篮球场，“我不是附中的，不过我那有附中的学生，老师您要去管教一下吗？”
“我很闲？”老陈挂挡，准备退出去，宋乘也不跟他嬉笑了，只好说：“我现在就给你指路，A座在左边，不过得退回去……”
老陈看着地图，听他说有了明目，点点头，宋乘又凑近，一脸不怀好意，“老师，林岑做了什么事？还得家访啊？”
“江湖上的事情，少打听。”老陈哼一声，这要是曾主任在这，早就开门，直接当宋乘是七中学生，一顿训。
宋乘呵呵笑着，看他驱车离开，转身抬脚，一个大跨，准备翻回去，忽的听到车子倒回来，老陈在车上中气十足喊：“走正门，你们学校没门，都是这么蹦回去的是吧？什么习惯！”
宋乘吓一跳，回身看眼，老陈伸长脖子，瞪着他，他无奈放下腿。
等车真的走了，宋乘‘靠’一声，“我们学校老师都不会这么管我。”
几个人跑到网边，冲宋乘问：“谁家大爷啊？”
“你家大爷。”宋乘好笑拍他一脸。
虽然小孩挺皮，好打听，不过有他指路，老陈差点在这小区里绕一上午，车停到林家门口，老陈整理了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挺直腰杆进了门。
一个女人亲自开门，老陈诧异，刚开始还以为是家里阿姨，仔细一看，装扮可比阿姨精细，再三确认后，老陈才试图说服自己，这位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女士，是林岑的母亲姜烟。
“不过……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老陈奇怪，之前林岑受伤，来处理的好像是家里的助理，并没有看到林岑的家人。
姜烟掩唇笑道：“我以前在气象局工作，当做一段时间的气象播报员，不过是很久以前了。”
“啊，难怪。”老陈点头，怪不得熟悉，又顺着话题问：“那现在转去哪里工作了？平时很忙吗？”
“转去电视台了，副台长，也是气象台。”姜烟给他倒茶，老陈感觉一丝心堵，心里咆哮，迟早要把曾主任踹掉，他也要当主任。
老陈拿着茶水喝，姜烟抬头喊林岑，很快林岑穿着家居服下来。
“平时也不忙，没有台长忙，在家时间也不算少。”姜烟笑着说，老陈点头，看着林岑，便说：“期中的试卷呢，老师们还没有批阅完，下周就能公布成绩了。”
“他成绩我是不担心的，附中也是第一，七中比起附中，虽然在一些虚名上被压一头，可我相信七中的实力不比附中差。”姜烟笑着说，老陈连忙点头，心里舒服极了，哪怕对方说的可能是虚伪的话。
姜烟看着他，又看眼林岑，忽然激动说：“这学习上的事情，应该不值当你跑一趟，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老师来家访，是不是……”
姜烟双手搓了搓，脸上隐隐兴奋：“是不是跟一些感情有关系啊？我们林岑，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岑蹙眉，无语看她，老陈对上她这么激动的神色，突然觉得嘴里的茶索然无味。
你儿子早恋，你激动个锤子啊？
好在，老陈推了推眼镜，笑着说：“谈恋爱倒是没有。”
“哦……”姜烟一脸‘浪费了一上午’的表情，也开始觉得索然无味了。
“不过，林岑同学呢，是个非常温柔的男生，跟班里的男生关系很好，班长都说他亲和，经常在学习上帮助他，对女同学呢，也很好，甚至有些超出同学之间的友谊。”
老陈继续说着，姜烟挑眉，好事看眼林岑。
“而且学校里总是传一些有的没的，让大家误会，也对人家女孩子的声誉不好，所以我这次家访就是想问问你们做家长的，你们家林岑是向来如此，还是对人特殊……”
老陈说得隐晦，其实意思已经浮现了，就是问家长有没有发现林岑谈恋爱，或者喜欢一个人的征兆，再者就是看看林岑家里的情况，新同学到了班上，还没有了解过这些。
姜烟蹙眉，似乎在想有没有这些，老陈静静等着。
下一刻，姜烟突然说：“这是林岑的隐私，我觉得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会有些小心思的，老师，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既然我们家林岑没有跟谁恋爱，那他和那个谁有没有这些个心思，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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