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盐瞬间将开大会说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感动全世界的校长抛掷脑后。
公交车去老城区的那班特别墨迹,许慕盐看着手机上时灵时不灵的公交车定位,等的实在着急。
林岑靠着站牌,低头翻手机,不知道是不是许慕盐的错觉,林岑颀长的身影,似乎吸引了不少高三学生看过来。
附中和七中的学生都很多,基本上每个年级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关联,除了晨会之类的活动,尤其是班级里发生的事情,其他年级估计都不太会听说,什么早恋怀孕的就不能算事情了,只能是重大事故。
而几个学姐过来,戳了下林岑的胳膊,许慕盐才意识到,也有一些事情是能关联互通的。
比如有的年级,有大帅哥。
林岑下意识往后躲了下,奇怪看着几个人,那女生笑语嫣然,“你是林岑同学吧?你不是转学了吗?怎么在这?”
“转学了,就不能路过?”林岑古怪问。
这下把几个人问住了,许慕盐偷偷看眼林岑的脸色,他脸上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俊美。
“好吧。”女生讪讪离开。
许慕盐这才凑近,好笑道:“你平时……都这么跟女生聊天?”
“我又不认识。”林岑一脸不耐,仿佛他能回答,已经很客气了。
许慕盐点头,又想了想,试探问他:“你怎么好像心情突然不好了?”
林岑放下手机,唇角拉平,似乎心事被暴露,自暴自弃道:“我也没那么明显吧?就是不想去那边。”
“哪边?”许慕盐又近他一些,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前面,一辆公交车吭哧吭哧过来,然后停在站台边。
许慕盐立马拉住林岑的手,说:“来了来了。”
林岑看着她的手,像个有气无力的人,跟在她后面上了车。
车上人很少,老师傅打了个哈欠,车门一关,车子喘着气离开站台。
许慕盐抱着书包,林岑靠在她旁边的座位,低头敲手机,估计跟谁聊天呢。
许慕盐看着窗外,不知是不是心虚,上次文件董磊他们三个的事情,还在败露和未败露中徘徊呢,现在林岑就在身边。
林岑突然开口说:“中午吃什么?”
“都行,要不找何恬问问?”许慕盐抬头,警铃大作。
林岑蹙眉,不耐道:“算了,你跟她一块玩吧,我就在附近看看。”
“你对演唱会没兴趣,那为什么要答应一起来?”许慕盐问他,林岑轻声道:“无聊。”
许慕盐信服了。
路途很远,车子又慢,许慕盐都快被晃的睡着了,猛然间听到林岑说:“听说我是为了蒋曦去七中的。”
许慕盐晕乎乎说:“什么?”
说完,她一个激灵,直接坐直,呆若木鸡,眼睛睁得很大,林岑坐在她旁边,就这么笑着看她。
笑意很冷,像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许慕盐干巴巴笑道:“你听谁说的?张漾?害,张漾之前还怀疑蒋曦性取向呢,这种屁话你也信啊?”
她立马推脱关系,并且在心里给张漾道歉,她会吃斋念佛一个月,为他祈福的。
林岑似乎不买账,继续说:“张漾?不是宋乘?”
许慕盐微怔,最后伸手揉了揉脸,无奈叹息道:“好吧,我承认是我说的。”
都说是宋乘了,还能圆什么?林岑都知道了。
林岑忽的笑一声,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好玩,跟个土拨鼠洗脸似的,最后的挣扎,许慕盐偷偷瞄他一眼。
“你就这么好奇我为什么去七中?”林岑问。
许慕盐泄气道:“其实也没那么好奇了,你不想说肯定有你的原因,既然连他们都不知道,看来你也不是很想给别人知道。”
车子一个猛刹车,许慕盐被用力冲击一下,差点撞到前面的椅子上,被林岑伸手勾着她的外套后领子,揪了回去。
到地方了,林岑起身,许慕盐跟在他后面下车。
忽然听到他说:“谁跟你说他们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所谓的别人,又不是你?”
许慕盐听得清楚,却不解其味,只得茫然看他,可他不想解释,朝前面走,绕过烂尾楼,进了城阳区,然后就能看到胡同口的牌子。
小区外面比晚上热闹多了,不少店都开了门,门口有一群人在搭台子,还有几个男生穿着非主流形式,一条破洞裤跟批发过来的一样,也不怕个个老寒腿。
许慕盐新奇看着两排店面,之前跟裴燕来的时候,也没下车看过,跟何恬的那次,更是没有现在看的仔细。
如今一看,除了看起来没什么环境的小宾馆,就是一些奇怪的洗浴店和便利店,还有一些卖着成人用品和香烟的店交杂其中。
许慕盐一眼看到这些柜台,隐隐破裂的玻璃里,摆放着香烟,还有货柜后的东西,她脸一热,回头一眼看到林岑站在一家店门口,许慕盐不敢多看,直接心跳加速朝台子那边跑过去。
出了学校的何恬,怎么看都不想学生,平时在学校要不是七中非得给她穿一层校服,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何恬穿着单薄的夹克外套,叼着一根烟,在台下跟一群非主流指点江山。
看到许慕盐过来,何恬连忙跳起来招手,许慕盐瞅了眼几个烟鬼,犹豫着,没有上前,何恬主动跑过来,一把勾过她的肩膀,问:“你还真来了?你不是写作业吗?”
“写完了试卷,其他的晚上写。”许慕盐笑着,看她将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
何恬嘴里有烟味,不太好闻,许慕盐忍着,没说什么。
没一会,何恬邀着许慕盐去找鸣哥,林岑站在不远处的店门口,靠着玻璃柜台,拆开一包烟,店里最贵的烟,可惜是假的。
林岑好久没抽了,从转去九班后,就没抽过,好像没什么必要,烟对他以前来说,是一种反叛和所谓的精神寄托。
他身上带了打火机,拿了根出来,放在唇边点起来,烟雾缭绕间,他满目碎星辰,只看到被笼罩其中的许慕盐,她扎着马尾,轻轻扫着外套上的帽子,白嫩的脖颈绕过几缕柔软的毛发,往前能看到鼓起来的腮帮子,白里透着粉。
老板也是个小年轻,手撑着柜台说:“你还是个学生吧?可不兴抽烟啊。”
“开店可不兴卖假货。”林岑将烟灰抖在旁边的烟灰缸里,老板没话了,只能看着他往台子那走。
许慕盐听着鸣哥在那安排乐队,心不在焉回头,忽的看到林岑站在那,低头看手机,手指上的烟慢慢升起烟雾,整个人在冷白色的冬天里,看起来像是孤独的树。
何恬突然说:“我同学也会跳舞的,校庆上跳的舞,可好看了。”
许慕盐连忙回头道:“才没有,我早忘了。”现在让她跳舞,她可太痛苦了,往事不可追忆。
几个人开着玩笑,许慕盐再看向林岑的方向,却没有看到他人,当下便走出人群,四下看林岑在哪,却一无所获。
大着肚子的女人艰难扶着楼梯扶手上楼,铁锈蹭着手心,将手掌弄得很脏,女人也没有在意,因为更在意脚下的步伐,她快要生了,抬步上楼梯对她来说很折磨,可也不是坏事,越是到了临产期,多活动有助于胎儿,可就是苦了孕妇。
林岑背着书包,脚步很慢,随着女人的步伐上楼,微微侧目,注意下她的情况,有些担忧她的肚子,甚至在想要不要翻手机找找关于——孕妇突然生产在楼梯间该如何有效保护。
关键是他刚才还抽烟了,真是冒犯。
陈夏到了楼梯,重重呼口气,累出一脸汗,回头冲林岑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不方便,走路也很慢。”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重要 的事情。”林岑回以一笑。
陈夏转开门锁,进去后,林岑看到里面新买的婴儿用品,比起上次来,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要简约宽敞不少,之前堆满的杂物很多,甚至地面都很脏,脚踩上去都能感觉黏糊。
“我也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你,不过真巧,我明天就要住院准备生产了,到时候我哥他们搬家,你再来就找不到了,包括这些东西。”
陈夏从旁边的老旧柜子里拿出一个饼干盒子,饼干盒子的边都磨损了,有锈迹,能看出来,它的主人经常打开它,却将它遗忘在这里。
“李玫瑰走的时候,我也没看到,还欠了我半个月房租呢,不过留了些床褥什么的,我都扔了,这个东西,我感觉……不能算可以丢的东西吧,所以留着等哪天碰到你了,就转交给你。”
陈夏去厨房倒水,问他:“你喝水吗?”
林岑双手捧着盒子,右手摩挲过盒盖,陈夏又问他一句,他才抬头说:“不用麻烦了,房租我补给你。”
“不用了,半个月而已,我也丢了她东西,算扯平吧。”陈夏叹气。
看林岑只是看着盒子,陈夏主动道:“你不打开看看吗?里面的东西应该挺重要的。”
“你有看过吗?”林岑看向她,陈夏尴尬道:“抱歉。”
拿着盒子下楼,陈夏在里面关了门,林岑看着楼梯,转而往上走,一直到了天台。
他坐在边缘,老旧的楼房上没有做网格防止有人翻下去,所以看起来还是很危险的,林岑却坐得稳。
他深呼吸一口,将铁盒一点点抠开,露出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
楼下的台子上,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咱们胡同口演唱会,现在开始!”
许慕盐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依旧在找林岑,在她的头顶,一个个窗户往上最顶端,林岑的衣服被劲风吹起来,他的脸被风吹红,却好似没有感觉到冷。
往下飞过的风,又穿过两栋楼,落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玻璃上。
车里,江夏天咬着拉链头,瞧着远处台上,在冷风中穿着背心露花臂的鸣哥,他笑一声:“这傻逼……”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内容提要不一样哦……
我又回看了一下入v章节,忽然发现,我已经把林岑的所有事情都写出来了,就差一个坦白了.
江夏天:傻逼
鸣哥:长江大桥之约你去不去?
第49章
铁盒子里装的是泛黄的纸张, 什么纸都有,都是关于一个小孩的,出生证明, 户籍登记,以及户籍转移, 唯有两张纸看起来没那么黄, 折叠在一起。
弃养证明, 和一张领养协议。
正午刚过, 天气却好似夜晚一般, 没有什么阳光, 厚厚的云层将所有光线封死一般, 却有无尽的风刮过, 天台之上,林岑翻看着纸张,手下微微用力, 防止被风吹跑。
关于自己被领养的事情, 在去年暑假,他已经被强势去适应和接受了,如果没有碰到李玫瑰,他肯定不会知道,可没有如果的,李玫瑰是故意找上他的。
李玫瑰也不叫李玫瑰, 她给自己取的名字, 本名叫李小妹, 一眼就能看出敷衍和无情的名字, 可想而知给她取名字的父母, 得有多不负责任。
找上林岑, 说出这些真相,告诉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告诉他,从小到大的父母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李玫瑰肯定是带着恶意的。
因为当年姜烟选择了一岁的林岑,没选择她。
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长大,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一切的开始也有可能是李玫瑰,而李玫瑰也不用叫李小妹,更不用取一个一看就很假的假名字在社会上苟活。
嫉妒使她勇敢,刻意找到林岑,嫉妒也让她懦弱,不敢去质问姜烟,为什么不连她一起收养,只敢去毁坏毫不知情的林岑。
林岑将纸张重新叠好,慢慢又小心放进盒子里,将盖子用力敲上,茫然看眼四周空荡荡的天台,忽然想:许慕盐去哪了?
他只想知道中午还没吃饭,许慕盐要吃什么,这附近的餐厅可不好吃,要不要去言味?
铁盒子被装进书包里,揣着心思,林岑慢吞吞下楼,路过陈夏家里,林岑目不斜视。
“你找林岑?你今天不是写作业吗?跟林岑怎么约在一起了?你们今天不会是一起写的作业吧?”何恬抓着许慕盐,满脸质问和生气。
许慕盐叹气,也懒得隐瞒了,“我跟他一块只是单纯的学习,他平时讲题很厉害的,我也想考个好的大学嘛。”
“那你也不能跟他一起啊,他这个人心思坏着呢。”何恬急得直跺脚,恨不得现在就把许慕盐送走。
“他能有什么心思?”许慕盐也有些烦,每次何恬都说林岑不好,可又不说,仔细想想,无非就是怀疑林岑对自己有不轨心思,这种坏,无非就是喜欢?
“他说不定就想玩你,你没看到高三那个女生啊?他这个人可是成年人,你要是被他玩了,然后怀孕了,到时候你怎么办?”何恬夸张到手舞足蹈。
许慕盐看着她,这话耳熟,不是裴燕经常说过的吗?
可是林岑又不是许思明,更不是高三那些荒唐学生,他可是学霸,以后有好的未来,许慕盐是不信,搞不懂何恬为什么这么想,也许是因为见多了校外学生?
“我跟他没有谈,也没有任何可能做到你说的程度,你不要这么揣测林岑,他又不是你们校外的那些朋友。”许慕盐语气不高兴。
何恬继续反驳:“他除了成绩好点,跟校外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许慕盐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成绩好只能说明他脑子好使,能证明他的人品好吗?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蓄意接近你?不然他干嘛从附中转过来,到了三班就那么巧,你又转到了我们班,他就跟着过来九班,你能说是巧合?你就不会怀疑?”
一下子仿佛许慕盐本身心口就有个钻风的洞,此刻被何恬大咧咧扯开,甚至将里面欲盖弥彰的薄纱给撕个粉碎。
许慕盐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下一瞬,就被人扯过手腕,她回头看过去,猛然撞上林岑阴郁的眸子。
一时间三个人有些尴尬,林岑将许慕盐推到自己的身后,看向何恬,何恬被他撞到说坏话,也不是第一回 ,当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梗着脖子看他,大有一副,撕破脸直接开骂的架势。
“你每天很闲吗?这么关心我们的事情?”林岑冷淡看何恬,不知道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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