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知道,账本已经被兄妹两找到了,他所谓的“杀手锏”早就失去了价值,到了警局后坦白从宽,表现好了或许能减轻点罪责。
警车开了老远躲在暗处的陈义斌才虚着腿走出来,吓出的一身冷汗紧贴着肉,他也顾不上难受,慌里慌张的往村外跑,路上碰见熟人跟他打招呼也不理。
“陈义斌这是怎的?也没狗追着他跑啊。”
“谁知道,说不准是亏心事干多了。”
众人说说笑笑也就把他放到了脑后,三言两语又说回了江海跟顾志宏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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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接手食品厂
“厂长被警察带走了,那咱们厂怎么办,不会就这样关了吧?”
“不知道啊,可千万别关,这工作离家近还不累人,开到我干不动才好呢。”
“刚听警察的话,像是江海把厂里的钱装自己腰包里,咱们上个月的工资还能结不?”
相比村里人单纯的凑热闹,厂里的工人关心的问题显然更加实际,舒萍和叔叔婶婶也一块来了,听了大家的话,叔叔舒为民做代表站出来表态。
“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这个厂是我大哥办的,他去的突然,萍萍小,还在上学,就把厂子委托给江海打理,当时说好给他每年纯利润的三成分红,但他不满足,守着油瓶偷油,转移了厂里的钱,还联合外人作假想把厂子据为己有。报警是逼不得已,主要是涉及的资金太大,他又把持住了整个食品厂,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
舒为民说的这些都是舒萍在家一句句教的,重点就是让大家知道江海是个怎样的人,用舆论压制住他,果然,在场的众人边听边议论,压根克制不住体内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有人认为江海是咎由自取,也有人认为舒家不近人情,村里人淳朴,平时有矛盾吵吵闹闹就过去了,动真格报警的这是第一例。
“往后食品厂会继续办下去,由我侄女萍萍全权管理,我跟舒竣从旁协助,事发突然,这几天工人们辛苦一下,配合萍萍把厂里大小事梳理好,愿意接着干的,咱们不会亏待,不愿意继续干的,找舒浚办离职手续,所有没结算的工资,绝对不会拖欠一分。”
舒为民提到厂子后续发展,大家的注意力都转了过来,一听厂子还会继续开,工人们顿时安心了,虽然大家并不看好舒萍当厂长,可食品厂本来就是舒赫民办的,舒萍是独生女,父传女天经地义。
至于乐不乐意继续干,那还用说嘛,谁会跟钱过不去。
凤祥村以务农为主,村里只有一个食品厂,一个服装厂和一个粉丝厂,进厂工作不耽误家里的农活,还能另外赚钱贴补家用,这波工人不干马上就能另招一波,供小于求,不光凤祥村的村民,连邻近几个村都不少人来呢。
案子的事由舒浚帮着跑,请了一位专业的律师,周远华介绍的,舒萍则留在厂里熟悉各项事务。
其实当厂长这件事,叔叔婶婶一开始并不放心,觉得她马上就能分到实习工作,实习结束就是正式的小学老师,女孩子当老师更稳妥。
但舒萍很坚持,最后商量先干半年,半年后要是干不好就算了,实在不行让舒浚毕业后回来接手也行,总比便宜别人强。
“萍萍,你可别误会,让你哥帮你可不是想像江海一样捞好处,你哥干你只要每个月给他发点工资够他吃喝就行了,我琢磨的是,你哥毕业也是给别人打工,那还不如给一家人干,主要是这么大的厂,光厂房机器就花了不少钱,卖吧也不知道多少钱合适,别说你心疼,我们也替你不值。”
婶婶怕她多想,还特意解释了一番,反倒让舒萍安慰起了她来。
“婶,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多想的,哥要是愿意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可是名牌大学生,咱们村独一份。”
目前食品厂账面上只有六万多块,江海陆陆续续转移走的加起来不少于三十万,什么时候能还回来还是未知数,舒萍支付了一笔原料费后,剩下的钱就得精打细算着用。
鸿运食品厂以生产红糖、水果糖、酥糖为主,一年前又添了两条生产桃酥和饼干的流水线,现在是三月,刚过年,走亲访友的,家家户户都攒了不少吃的,市场暂时处于饱和状态,厂里的库存也满了。
食品厂以批发零售为主,起码在安平县,一半的商店、饭馆、酒店,都从他们家拿货,不愁销路,也难怪江海会见利忘义想吞厂子。
以目前的状态,到端午之前货都不大好卖,毕竟从过年到端午,中间只有个清明,不兴走亲访友送礼的。
但婶婶无意中一句话提醒了舒萍,她在菜地里锄草的时候说,“后天赶圩,得多买些菜种子回来种上,黄豆、茄子、辣椒,你家门口那块地空了几年了,要不这两天我去给你翻翻?到时候一块种上。”
赶圩又见赶集,每月十五村东头的大马路上都有人摆摊,有做小生意的,也有农家带着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或者鸡鸭鹅蛋等去的,很是热闹。
有时候明明镇上能买到的东西,大家也愿意等到赶集的时候买,享受的就是那种仪式感,是几十年下来养成的习惯。
舒萍决定那天带着厂里的人摆摊去,价格就比零售商批发价高一成,能卖一点是一点。
江海和顾志宏这一走,两家的人全跑来求情,闹的最凶的是江海的妈妈,让他们看在两家有亲的份上放过江海,还承诺把江海贪的钱砸锅卖铁也要还上。
这种说辞着实恶心到了舒萍,“大娘,我就问您一句,江海贪厂里的钱,你们全家知不知情?听说去年江海就在县城买了房子,您就没问他买房的钱从哪里来的?这会您说砸锅卖铁,像是我们逼的你们活不下去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被舒萍掐住痛处,周大娘不吱声了,舒萍没理她继续说道,“还有,您说两家有亲,确实,村里住着的拐着弯都能攀上亲戚,当年我爸也是因为这个对江海格外照顾,结果呢,农夫与蛇,恩将仇报,所以,您就别再我这里哭了,我一个没爹没妈还被人骗的,不比江海可怜,该哭的人是我吧?”
看热闹的邻居们纷纷点头,觉得舒萍说的有理,之前觉得她不近人情的也转了想法。
“我还以为就贪了十万八万的,竟然有几十万,还在城里买了房,要是我也得报警抓他,太气人了。”
“难怪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脾气也越来越大,原来是捞到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了。”
“舒赫民死的太可惜,要是他还在,凭他的能力,舒家现在不知道过什么神仙日子呢。”
“以前看舒家丫头不声不响性子糯,没想到说话有条有理的,不愧是舒家的种,舒赫民能干,舒浚也是个聪明的,舒家人都不傻。”
在别人的三言两语里,很快就给舒萍的改变定了性,大家反而觉得舒萍这样才正常。
九八年,普通工人一个月不过三四百块钱的收入,谁家有个几万块都要被人羡慕,几十万,见都没见过。
食品厂也是这几年才上了正轨,舒赫民确实赚了钱,不过建了楼房,添了新的生产线后,并没有太多存款,江海完全是坐收渔翁之利。
江海违法事实清晰,认罪很快,为了争取宽大处理,江家很快就筹了十三万还给舒萍,目的就是请她写谅解书,取保候审。
“他到底贪了多少我们实在是没数,目前能拿出来的就这么多,剩下的会尽快想办法,肯定不会赖账,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你看我跟你大爷都这么大年纪,小飞才九岁,江海要是坐牢,小飞以后可怎么办。”
“大娘,你说的这些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我没有找到证据,那我的日子会怎么样?不关骗我的钱,还招人骗我的感情,空手套白狼心难道不狠吗?谅解书我不会写,最后结果看法院判决,至于小飞,只要他好好学习,以后照样有锦绣前程。至于你们提前还回来的钱,我会告知律师酌情减轻控诉,前提是,你们尽快把剩下的钱补回来。”
她可是知道,江海去年在市里买了房子,想把小飞转过去上学,到现在没去不过是学籍没弄好。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舒萍工作十年后得到的经验教训。
想当初她刚毕业的时候,真诚善良的对待每一个人,结果……
只能说,江海和他的家人不值得她同情。
另外,顾志宏作为江海转移资产、做假账偷税漏税的帮凶,也将面临一到三年的牢狱之灾,目前正在拘留所关押。
等舒萍梳理好厂里的事务后,给所有员工开了个会,她在会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天前厂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已经告一段落。大家都知道,这个厂是我爸爸办的,而我,作为他的女儿,是这个厂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以后厂里的大事小事由我说了算。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从现在起,我会制定新的工作制度,咱们食品加工厂最重要的就是卫生和安全问题。以后,所有认真工作的员工,我会把他们当家人一样对待,除了工资,过年过节也会有所表示,㛄婲发放一些大家需要的福利,平时家里有事只要不影响工作,随时可以请假,多劳多得。工作态度不端正的,厂里不会留闲人,这一点相信大家都能理解,开厂不是过家家,也不是做慈善,每个月工人工资、原料费、各种税、水电,时时刻刻都在花钱,只有厂子效益好了,大家的收入待遇才会跟着提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不是敌对的,而是共同进退的伙伴、亲人,目标就是一起努力把厂子办的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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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些猪我包了
这番话说的可谓软硬皆施、铿锵有力,工人们听了莫名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这新厂长貌似有点东西,说的话挺在理啊。
舒萍还重新做了人事调动,升任朱云龙做车间主管,这是兄妹两商议后做的决定。
朱云龙是食品厂的老人,工作勤恳卖力,几条生产线都待过,还会修理器械,由于性格过分耿直,又不懂得溜须拍马,江海做车间主管时并不得重用,但舒萍现在需要的就是朱云龙这种什么都会还踏实稳重的帮手,可以称之为凤祥村版的千里马遇伯乐。
听到任命朱云龙除了开始有些惊讶外很快就平静下来,而之前管理车间的吴鹏虽然心里不服气也无可奈何,就算他没上过什么学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跟江海走得近,新厂长自然防着,目前只是丢了主管的位置,真闹起来恐怕连工作都不保,装孙子才是王道。
吴鹏不知道的是,舒萍还是很提防他的,特意找了朱云龙观察他平时的工作表现,有任何情况都要跟她汇报。
开完会后,舒萍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车间在朱云龙的带领下有条不紊运行,她还特意跟舒浚一起去了趟永福村,向李叔表示感谢,并邀请李叔继续回鸿运工作。
“小舒厂长你这太客气,我还是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能接受厂子你爸知道了指定高兴。”
他指了指院墙边的猪圈道,“我倒是愿意回去做饭,可这养着猪,一时半会实在是走不开。”
这些猪从小猪仔抓回来养到现在也有了感情,没出栏的猪卖不出好价钱,起码再养上三四个月才成。
舒萍闻言笑道,“李叔,我话都放出来了肯定不会收回去,您现在没空没关系,主厨的位置保管给你留下,包括这些小猪,出栏后可以直接卖给咱们厂,一是给咱们厂的工人改善伙食,二是我有计划开发新产品,可能用得上猪肉,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您要是同意,咱们先定下怎么样?”
李叔哪有不同意的啊,赶忙应下了,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难题,仿佛年轻了十岁。
“那可太好了,我这些猪养的可精细,卖给别人还舍不得,卖给咱们厂就不一样了。哎呀,没想到小舒厂长这么有魄力,巾帼不让须眉,以后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起码心胸这一块,很多男人都不及她开阔咧。
其实接管食品厂第二天,舒萍就把负责食堂做饭的师傅开除了,原因跟对方是江海的远方亲戚无关,而是做饭太难吃,清汤寡水的样子比沤出来的猪食强不到哪里去,伙食标准也比拨下去的钱差了许多。
据工人们说,从李叔走后,食堂的饭菜就是这种水平,想也知道对方从中克扣了多少。
这几天食堂的饭由婶婶刘燕芳带着邻居家的婶子一起做,味道普通,胜在用料实在,早上馒头烧饼稀饭鸡蛋咸菜敞开供应,中午五个菜,两荤三素还有汤,晚上主食更丰富,面条馒头稀饭都有,菜色比中午少些,一荤两素,吃不完的工人们还能自带食盒打了带回家。
刘燕芳最近在家都不开火了,直接让父子两一块到食堂吃,无形中拉近了跟工人们的距离。
老板跟老板亲戚跟大家伙吃一样的饭菜,不正说明食堂饭菜质量过硬有保障吗?谁愿意吃猪食,被人当猪一样对待呢。
从永福村回去的路上,舒浚问她关于新产品的构思,毕竟以目前食品厂的条件,似乎无法解决猪肉的生产加工问题。
但舒萍直接预订了李舒养的六条猪,如果只是为了让李叔无负担的回厂工作也说不过去,过于大张旗鼓。
通过近期的接触,舒浚早就知道,眼前的堂妹早已不是记忆中羞涩内向的小女孩,而是个极有成算,有勇有谋的聪慧姑娘。
“我认为现在咱们厂的产品种类不够丰富,白糖红糖虽然属于生活必备品,家家户户都要用,但利润不高,普通家庭买一斤白糖几个月才能吃完,红糖消耗起来就更慢了。自从改革开放后,社会经济不断的进步,国人的生活水平也在提高,水果糖在以前是好东西,现在的孩子却不怎么稀罕,咱们这里看不太出来,但城里的孩子更爱吃大白兔、小龙人,条件好的还有太妃糖、巧克力,我想,把眼光局限在此时此刻的凤祥村不是明智之举,就算不能做前浪,也不能等着被前浪打在沙滩上。”
舒浚发现,自己对堂妹还是有所低估,但凡对经济对市场了解的不够深入透彻是说不出这些的,某种程度上,也跟大伯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不是想寻求突破,大伯不会在两年前花了几乎全部的身家引进新的生产线。
“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那么你是想再增加猪肉食品生产线?”
“现在市面上猪肉类食品已经很丰富了,硬来肯定是干不过人家的,你觉得肉松怎么样,工艺简单又百搭,肉松饼干、肉松面包、肉松蛋卷,主打营养健康,小孩爱吃,家长放心,咱们不就能赚钱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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