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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二木则林【完结+番外】

时间:2023-02-13 17:46:29  作者:二木则林【完结+番外】
  他的这根裹了纸片,用浆糊黏住,再削尖的炭笔,还是让烧火的人试了好几次,才用细木条烧出来的。这种纯天然的木炭没有添加任何一点东西,画在不能清洗的纸上想要擦拭干净,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太复杂了,还不如多画一遍。
  “好,今天就画到这。”
  许淙看了下沙漏,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秋果都进来换过了一次蜡烛。所以他把画纸收好,准备明天再继续画。
  第二天,他又画了两幅。
  分别是‘许小淙和爹出门逛街,遇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最后买了很好吃的滴酥鲍螺还有大风筝回来。特地用从金氏那边顺来的颜料上过色,非常漂亮的滴酥鲍螺一家人一起吃,大风筝先放起来,等风大的日子再拿出来玩。’
  在这里,还添加了一个前几天发生的,‘许小淙想放风筝,结果外面没风风筝飞不起来,失望而回’的画面。
  真人真事,栩栩如生。
  至于另外一副,就是许小淙坐到书桌前,给孙大郎画回信的画面了。
  在这里,他把出场的青木和秋果也画上去了,还把之前的放风筝画面缩小,画在了画里面的纸上,证明这些画都是他许小淙画的。
  画的最后一幕,是穿着绣有威风凛凛大老虎衣裳,既聪明机灵又活泼可爱的许小淙,把封好(加重标示)并且写了‘孙大郎亲启’(加粗)的一封信交到一只大手上的情景。
  那只手当然就是渣爹了,他前面也出场过。
  至于为什么只画一只手,而不是把整个人都画出来,当然是因为他许小淙才是主角,渣爹只是配角。
  而且在前面的画面里渣爹也是没有露脸的。
  不但渣爹没有露脸,金氏也没有露。
  渣爹不露脸当然是为了省墨,没有别的什么原因,毕竟鹅毛笔不能储存很多墨水嘛,懂的都懂。而他娘不露脸则是考虑到这些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看到,金氏是内宅女眷,很看重名声名节之类东西的,所以要谨慎。
  不过他有画很好看的衣服,以及柔顺黑亮的头发和镶嵌着珍珠的发簪!
  特别美!
  至于他奶就不用顾虑了,他奶是慈祥的老太太,在许小淙的笔下特别慈祥、特别关心许小淙,是天底下最好的祖母!
  “少爷,您画得真好!”
  等全部完成之后,青木一边帮他收拾桌面,一边感叹,“小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这么像的画,就好像您站在孙大郎面前,跟他直接说一样!”
  “那是当然。”
  许淙趴在桌上刷着浆糊,然后把信封小心地封好口,然后转头看向青木道:“青木,你要不要学画画?”
  “学会之后,你也可以画!”
  青木愣住了,半响后小心问道:“少,少爷,小的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在现代的时候,这种类似的教程全网都是,只要搜索一下就哗啦啦全出来了。只要有恒心、有毅力的人,完全可以学会。
  而且青木学会之后,还可以给他帮忙呢。毕竟他还要写信给石头、云知府、蕙姐儿以及莹姐儿姐妹俩,将来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如果全都要自己打草稿、自己描绘、自己复制的话也太浪费时间了。
  最好的状态就是他主笔,然后把画背景、复制、上色等程序分出去。
  青木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所以许淙豪迈地说道:“想学,就教你!”
  青木当即就跪下给许淙磕了一个头,“少爷,小的想学!”
  在他看来,画小人图是少爷自己琢磨出来的,从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后来的有模有样,再到现在的突飞猛进栩栩如生,只花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青木看得非常羡慕,既然淙少爷愿意教,哪有不愿意学的。
  许淙扶他起佚?来,“明天就教,非常简单!”
 
 
第33章 
  许淙封好信后,就把信揣在了怀里,当天下午等许明成一从前面的县衙下班回来,他就马上把信拿了出来。
  “爹,给孙大郎的回信,我写好了!”
  许明成诧异,顺手拿了过来,“你的字能见人了?”
  淙哥儿前些日子还嚷嚷着字太丑不能见人,如今竟然连回信都写好了。
  这个儿子有多么重视自己在孙大郎心中的形象,从他每日辛苦练字中便能窥见一斑,依照许明成的推测,至少要再过半年,淙哥儿的字才能用来回信。
  “今天写好!”
  许淙得意洋洋,踩着许明成的脚步往屋里走,“爹,你帮我寄!”
  现在寄出去,孙大郎冬天的时候就能收到了,没准他还能边看他的漫画边赏雪呢,就好像他的诗里面写的那样。
  ‘千树万树梨花开’、‘万千冰凌照日光’。
  肯定特别美!
  许明成应下,说明天就安排人送去给孙教瑜。
  然后他捏了捏手里明显比寻常信件厚实的信封,寻了个位置坐下,三两下就把许淙封得整整齐齐的信封给撕开了,并把里面几张折叠好的画纸倒了出来。
  还在幻想孙大郎边赏雪边看回信的许淙:……
  !!!
  不讲武德的大人!
  他明明让青木在封面上写了‘孙大郎亲启’这五个字的,还特地加粗了,结果渣爹怕不是眼瞎,居然就这么拆开了!
  渣爹不姓许,改姓孙了吗?!
  许淙气呼呼,“爹,你怎么能偷看?!”
  许明成慢条斯理地打开叠在一起的画纸,然后扫了矮墩墩,即使跳脚也还没有椅背高的许淙一眼。
  “偷为不告而取也,你就在此处,何为偷?”
  许淙:……?
  更气了!
  许明成没有理会在一旁扁着嘴不高兴的许淙,他的眼睛被打开后,许淙画的四格小漫画吸引了,看得目不转睛。
  看完之后,他才诧异问道:“淙哥儿,这是你画的?”
  “当然!”
  许淙得意,也顾不得生渣爹的气了,凑到许明成身边高兴地说道:“都是我画的,画了,画了足足一个月!”
  事实上三幅画,十二小幅图一共只花了大概三个小时,这还是因为他没有把技术全部捡起来,如果捡起来了那会更快。毕竟他画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非常地简单,除了线条的粗细之外,大部分连颜色都没有上。
  不过这样也让许明成惊讶了。
  他是知道许淙最近跟着金氏学画画的,还欣赏过其中几幅画得不错的成果。不过他的观点和金氏一样,觉得画技只是小道,略懂一二,不失礼于人即可,淙哥儿的心思还是应该放在科举这个正途上。
  至于画画,若是喜欢,那做官之后再细学也不迟。
  朝中的许多大人们便是如此。
  没想到淙哥儿竟然另辟新径,想到用画来替代那一手丑字,他手里这堪称简单的十二幅小图,画得生动有趣,妙趣横生。
  而且上面的线条或粗或细,但都顺滑流畅,并不滞涩,摸上去更有力透纸背之感,很明显不是毛笔所画,这让许明成好奇万分。
  于是许明成问道:“淙哥儿,你是如何画的,让爹看看。”
  渣爹想要看他画画?
  许淙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大方地让青木把自己那一套画画工具拿来,父子俩就在金氏的屋里摊开画纸。
  许淙负责画,许明成负责看。
  然后许明成就看到许淙先把纸分成了几份,并在其中一份上画了四个框,接着拿出一根用纸裹着的细炭条在画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一边画,他还一边解说:“先这样分开,然后画出一个人、画动作、画桌子、椅子,爹你看,非常简单!”
  许明成:“这样就画好了?”
  “当然没有!”
  许淙回了一句,然后从青木带来的木匣子里拿出了他的秘密武器――鹅毛笔,蘸墨、加粗线条,然后换薄一些的画纸临摹。
  “好了!”
  聪明能干的许小淙,今天灵感爆发,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画完了一副渣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偷看许小淙写给孙大郎回信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说是偷看,那当然是因为旁边的桌面上还摆放着被撕开了的信封,上面的‘孙大郎亲启’几个大字面部朝天,细看还有几分扭曲。
  这几个字,每一个都在不甘地嘶吼着‘不讲武德的大人’。
  那特地加重的笔痕,四周犀利的线条,处处都透露着它倔强的灵魂!
  这一刻,它不是画。
  而是一个罪行确凿的犯罪现场!
  许淙一画完,就把它怼在了许明成的面前。
  必须让他反省反省!
  许明成略一偏头,对画的内容不置可否,转而拿起了许淙放下的鹅毛笔。
  “这就是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折腾的硬笔?”
  许淙特地让张厨娘把平时遇到的大鸡毛、鸭毛等留着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往外头说,但许明成和金氏都是知道的。
  淙哥儿这孩子,嫌弃毛笔太软使不上劲,非要找个能让他‘使得上劲’的笔,说用那样的笔,他肯定能把字写得好看。
  原本金氏还想着劝说一二的,毕竟世人书写都是用毛笔,她并不想淙哥儿变得特殊。在她的观念里,太过特殊并不好。
  但许明成却觉得没有什么,他小时候也曾拿树枝在泥地里写过字,如今淙哥儿不过是把树枝换成了鸭毛、鹅毛、炭条,把泥地换成了纸。
  这有何不能允的?
  所以他之前也就没有在意。
  毕竟比起让淙哥儿小小年纪就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地读书习字。许明成觉得,让他喜欢上读书、喜欢上写字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但没想到,还真被淙哥儿折腾出几分模样来。
  炭条不必说,也就是用纸包裹,再削尖,有些新奇但算不上难得。毕竟《东观汉记》里曹褒“寝则怀铅笔,行则诵读书”里提的‘铅笔’,便和淙哥儿做的这个炭条笔差不多,同样能够在纸上写字作画。
  但这支‘鹅毛笔’却不一样了。
  它用的是墨!
  笔尖更细、用墨更少、纸也更省!
  所以一等许淙写完,许明成都没在意他画了些什么,就把他放下的鹅毛笔拿在了手里细看,“这笔,就是你用来画那小人图的?”
  许淙原本正等着渣爹夸自己的,结果居然等来了这么一句,不过这话勉勉强强也算是夸吧,于是大方地回答。
  “对,就是这样画的,硬的笔,好用!”
  和需要悬空手腕,怎么用劲怎么不对的毛笔相比,硬笔就是神!
  许明成没接许淙的话,他拿着许淙刚放下的鹅毛笔,尝试着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用的还是握毛笔的姿势。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这样不方便,于是改捏为握,像许淙刚才那样把手腕放低,如此一来便顺畅了很多。
  许明成拿着鹅毛笔,在纸上写了一段话,‘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此句出自《论语》,正是许淙最近在练习的。
  写完之后他看了一眼,然后点头,“不错,这笔还有吗?”
  有当然是有的,一只鹅有那么多毛,哪怕他们只要最大的那些,也攒了一小把,够他大半年用的了。不过许淙不太想给他,谁叫刚刚某人嚣张地拆了自己的信,还说什么‘你就在此处,何为偷’呢?
  他许小淙,有仇必报!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冲着渣爹甜甜一笑,“没有了!”
  回去他就把剩下的鹅毛藏起来!
  谁也不告诉!
  听到这个答案,许明成微微挑眉。
  他看了看手里的这支‘鹅毛笔’,再看了看满脸得意的淙哥儿,以及旁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青木,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于是他也笑了。
  许明成随手取了一张纸,先是细致地把鹅毛笔上的墨迹擦干净,然后在许淙惊讶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鹅毛笔收在了袖袋中。
  许淙:?
  许明成接着笑道:“淙哥儿,你来勉县这么久,未曾孝敬过为父分毫。为父知道你是最有孝心的,这支笔就当是你的孝敬了。”
  许淙:?!
  但这还没完,许明成接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伸手摸了摸许淙的头,又说了一句,“对了,下个月便是为父的生辰。你既送了你祖母新奇的鸡蛋糕,又给你娘选了一支簪子,不知可有想好给为父准备什么生辰贺礼?”
  “吾儿如此孝顺。”
  “为父拭目以待啊。”
  说完他就负手走了,就走了!
  手上只剩下一张画纸的许淙:!!!
  大人欺负小孩。
  没天理了!
  ……
  “娘,爹坏!”
  许淙气呼呼地跑到金氏跟前告状,还把刚才画的‘渣爹拆信图’作为证据递给金氏看,“娘,爹拆我信、拿我笔、还要我送礼!”
  一桩桩,一件件,渣爹的罪行罄竹难书!
  必须人人谴责!
  金氏却没留心他的后半句,而是接过许淙手里的那张画纸,惊叹道:“淙哥儿,这幅小图,是你画的?”
  “画得真像!”
  金氏也是学过画的人,因此知道若是想要画一个人,那么‘画貌易,画神难’。意思就是说想要把一个人的相貌画下来,是比较简单的,但若要把一个人的精气神画下来,那是非常难做到的一件事。
  但淙哥儿做到了。
  他画的那个在椅子上悠闲坐着看信的人,虽然上半身只露出了两只手,并一个下巴,但金氏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许明成。
  这就是画‘神’了。
  委实难得。
  许淙气鼓鼓,若是以往听到金氏这么夸奖,那他定是非常高兴的,但现在嘛,他的心思全都被‘要给渣爹一个教训’充满了,其他的都听不进去。
  “娘,爹偷看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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