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君一时忘了卓翼受伤,想领略一下他骑马到底什么水平:“要不要上马,和陈穗比试一下?”
卓翼浅笑,“伤口未愈。”
沈念君这才反应过来,她正准备下马,卓翼却突然拉住僵绳,“不过这匹马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说罢不等沈念君反应,电石火光之间,未受伤的那只手便一个用力,翻身于马背上。
得亏他臂力惊人,否则如此刁钻动作,一定很难完成!
沈念君反应过来时,卓翼已然坐稳,拉过去缰绳,瞬间掌控了飞鹰。
她惊愕之余回头,光洁额头不小心擦过卓翼的下颌。
略微泛着青色的下巴,微抬。
衣领间,修长脖颈的性感凸起,喉结滚动。
当然他臂力惊人这件事,沈念君早就见识过,卓翼最爱的姿势好像就是抱起她,抵在墙壁上那样做,没有安全感的沈念君,就只能乖顺地攀着宽大肩膀,双腿越收紧他就越狠厉。
沈念君回神儿的时候,卓翼已经丢下陈穗,顺着林荫道,返回到夜幕下郁郁葱葱的草地。
路灯下面,两个人剪影交叠。
手臂受伤,又没有换马服的卓翼,收敛许多,只揽着她,在草地上悠闲转了一圈。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暧昧的紧贴,让沈念君方才脸庞就微热起来,这会儿远离他们,才逐渐恢复正常。
她低眉顺目窝在卓翼怀中,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更怕突然惊到马,颠簸起来,更对他伤口不利……
作者有话说:
二非:二更明天来看吧,不确定几点哦
第77章
陈穗望着卓翼和沈念君远去的背影, 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忍不住从马上下来。
一脸疑惑地好笑说:“卓小叔非要秀一把?不是受伤了,会不会不安全啊?”
私家车的驾驶座车门敞开,闽言漫不经心坐在里面, 一条长腿垂在外面, 皮鞋撑着地面。
点燃香烟, 熟稔地捏在指尖,“你好奇心怎么那么重?翼哥当然心里有数, 要不然也不会带卓太走。”
“他不是伤口还没好?”
闽言嗤笑一声, “伤口没好怎么了,只用一个手就比你两个手的技术都好。”
陈穗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卓小叔的迷弟吗?这么崇拜仰慕他。”
闽言闻言怔了一下, 最后反应过来,香烟往地上一丢。
语气清淡无所谓:“我说的是事实, 我们就只管在这等着。”
陈穗也不是不能等,只不过骑了一下午马,这会儿饥肠辘辘,快饿死了。
这乃是私人马场, 并不是完全封闭, 围栏半包围起来的, 再往前, 过了小山丘就是外围草原, 只有技术好,有多年骑马经验的人, 才会到那处去。
像沈念君和陈穗这种技术, 从来不会在马场以外的地方骑行。
眼下飞鹰走到一颗自然生长的, 合抱而粗的大榕树下面, 停下脚步悠然吃草。
夜幕降临,月色升起来。
面对看不清四周的陌生环境,沈念君有些毛骨悚然,沉吟一阵不经意抬头。
谁知卓翼与此同时,突然垂首,“我们——”回去吧。
一瞬间,两人鼻尖相贴,气息瞬间交织。
两人的唇只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卓翼怔了一下,清冷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到月色下,沈念君嫣红泛着水润的,待人品尝的红唇上。
来之前,就被她骑着马,潇洒明艳的身姿勾到。
随后不假思索地俯身,揽了她的纤腰,薄唇覆盖下来,直接热吻她。
沈念君被迫仰头,浓密纤长地睫毛眨了眨,在男人越发娴熟的深抵探索中,目光逐渐不争气迷离起来。
远离养马场,不见人迹,夜幕越来越深,四周又那么静寂,浓密枝叶掩映的大榕树下,光怪陆离,劲瘦腰身紧迫着束腰的骑马服,有些难解难分。
马儿轻轻抬起来前蹄,挪动两步,打了个响鼻,修长白皙的指尖已然落到一方白玉尖,仔细把玩着灼手之处。
飞鹰确实配不上这个名字,简直太过温顺,温顺到只顾着低头吃草,吹弹可破的冷白肌肤和冷白月色相得益彰。
事实上,卓翼还算守旧传统。
虽然是荒郊野外,四周寂寂无人,但保不齐什么时候,闽言带着陈穗杀过来。
先前两幅画,就够卓翼吐血,可不想妻子的妖娆身段,再被别的男人看去。
想到这里倏然撤离,卓翼尚且还没荒唐到这个地步,可以不管何时何地都这么随性。
岂料抽手的下一秒,手腕表带刮过白玉,某个音律敲打耳膜。
卓翼下颌收紧,垂眸看去。
暗淡月色下,一束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脉脉含情,妖娆成醉人的暗香。
这一幕,深邃漆黑的眼眸尽收眼底。
眯起来眼,修长指尖失去控制般,忽而落到欧式英伦风,刚柔并济又时髦的酒红色马术服上。
月色轻移,照映在大榕树下,苍郁带着露水,被飞鹰刚啃过的新鲜草地,白色卷边的蕾丝衬衫,再加上漆黑的夜,极致的绿和极致的白,又和极致的漆黑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一尘不染的男士西装飘然铺到草地上,许久以后,染上万般风情的,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落下马。
仿佛被无情剥离脉络,软嗒嗒垂落到男士西装上,骨节分明的掌心稍微用力勾起来牡丹花,痴魔了似的翻过去,摁了继续品尝。
通晓人性的飞鹰,一边咀嚼着青草,一边拿晶亮眼眸,旁若无人的观摩。
细白指尖沉入湿漉漉的泥土中,干净修长,素来保养得宜的漂亮指甲,瞬间没法再要。
沈念君最后记住的,就是飞鹰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让她无地自容的眸子。
*
陈穗和闽言继续等在车里,早就饥肠辘辘的她,忍不住给沈念君打了一通电话,突然想到她骑马走的,手机压根没带在身上。
一时间怅然,望着天空稀疏的星星,有些生无可恋。
一刹那,外面突然传来“哒、哒、哒”,不紧不慢,而且非常有规律的马蹄声。
陈穗推开车门下来,就看到林荫道上,卓小叔带着沈念君去而复返。
他衣衫整齐,除了西装上有几丝褶皱,仍旧是那一副矜贵至极的模样。
反观沈念君,长发凌乱慵懒,遮住半边面容。
一直走到身边,陈穗才发现她显而易见的倦怠。
陈穗心里想,现在才知道累了?
让我在这等那么久!
闽言顾着卓翼手臂受伤行动不便,于是主动搭手,搀扶沈念君下马。
落地瞬间,沈念君脚下一软,平地里差点摔倒,踉跄了两三下才站稳。
一瞬间热血上涌,红晕顺着脖子一直攀爬到脸颊,垂着头,甚至不敢看他们。
陈穗看去,觉得很奇怪。
刚才她下马的时候也觉得腰酸无力,两条腿发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
沈念君踉跄陈穗不觉得奇怪,陈穗比较奇怪的是,她脸红个什么劲儿?
四个人先后上车,沈念君仍旧和卓翼坐在后座,闽言开车,陈穗上了副驾驶座。
路上没有一人说话。
沈念君窝在车里,模样那叫一个倦怠慵懒,且犯了事后嗜睡的毛病,好几次上下眼皮子打架,只能勉强打起精神。
卓翼眼眸淡然,正襟危坐,又是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更不是他做的欠揍样子。
直到沈念君第三次打呵欠,才带着一丝促狭看过来。
手臂不声不响探过来,微凉指尖拉了她的手背,轻轻揉着。
柔声关心:“累了?”
沈念君懒懒地看过来,“很困,也很饿……”
他听罢眉梢轻扬,突然带上妖孽的眼神看她,眼神仿佛在说“刚才没有喂饱你?”
去你的喂饱我。
沈念君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于是抬起来手,不客气地推搡了他一下。
谁知卓翼紧接着闷哼一声,眉宇深拧。
抬腕用力扣住她的手臂,仿佛在极力压制,克制隐忍着什么。
沈念君瞬间就想到他的伤口,不过刚才推搡,明明是推了他没受伤的这一边手臂,怎么就那么严重?
前方二人尚且没发现这一幕。
沈念君等不到回住处,立马就低声央求:“怎么回事?让我看一下……”
说着便抬手去拨卓翼的外套,男人忍着痛,此刻却还有心情与她开玩笑。
“才刚扒了我的衣服,真是一刻也不让我休息。”
他真是厚颜无耻,沈念君什么时候扒过他的衣服?明明每次都是他自己主动积极!
不过某个瞬间突然在脑海闪烁,沈念君难耐之时好像确实扒了他的衬衫,带着泥土的指腹,没记错的话,还在衬衫下摆留下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先不管这些,检查伤口要紧!
沈念君收回来记忆,眼眸坚定的跟他对峙了几秒,卓翼这才松开她的手腕。
任由沈念君轻轻把西装外套退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包裹着白色纱布的坚实臂膀,此刻渗出来一抹红痕,渗透层层纱布,侵染到外面。
暗淡车厢内,沈念君看到这一幕,精致的小脸立马白了。
颤巍巍说:“又出血了……”
卓翼好像早就预料到,脸色还算淡定,“嗯,方才太专注,忘了注意力道。”
所以他是早就伤口崩开,结果两人骑马一路回来都没表现出来,倘若不是她刚才推搡的动作,让他彻底忍不住闷哼一声,是打算就这样隐瞒到底吗?
沈念君用力咬了咬红唇,作为这次卓翼伤口加重的始作俑者之一,简直自责到不行。
“什么叫方才太专注,忘了注意力道?伤口裂开是很痛的,是想忘就能忘的吗?骗谁啊。”
卓翼视线淡漠去看窗外,语气也很淡漠,“因为不想停下。”
极致之时,也不是想停下就能停下。
面对卓翼的直接,沈念君心口不由地被抓了一下,有些呼吸错乱。
*
别墅内,家庭医生再一次晚上被叫过来,宽敞诺大的客厅,四个人一言不发。
男医生抱怨的声音不绝于耳,“好端端的又扯到伤口,难道你们不知道,伤口没有彻底愈合,是不能骑马的?”
卓翼和沈念君两人对视,男人视线从始至终凝视她,淡淡对家庭医生解释:“抱歉,骑马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卓翼这句话还是很耐人寻味的。
当时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但至于是骑马还是做别的,也只有卓翼和沈念君他们两个知道。
她低下头咬了咬红唇,真叫一个娇羞难当。
毕竟医生都再三嘱咐了,不能用力,好好休养。
在她的监督下,卓翼不仅用力骑了马,还持续用力骑了她。
导致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得亏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倘若传到外人耳朵。
大抵会想,已婚男士也太可怜了,哪怕带着伤,拼上老命也得陪太太睡觉吧。
虽然伤口被撕裂,但好在不严重,更不需要再缝针。
医生重新清理伤口,换了药,包裹上纱布。
一边擦着手,一边郑重的对他们最后一次警告——
“我再提醒你们最后一遍,他这条手臂如果再用力,万一发炎出脓,高烧不退,你们就只能去市医院治疗了。”
“这两天,躺床上静养!”
卓翼淡淡颔首,“嗯。”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宁北, 清风畔。
沈念君和陈穗去了江北,姚布忙于工作。
霍潇潇孤立无援,没有闺蜜团在后方坐镇,不过得了舒瑶之的欢心, 再加上送了几款包。
前两天又厚着脸皮请未来婆婆去做SPA, 是以与卓进碰面的机会, 不知不觉就多了。
虽然每次卓进都懒得搭理,不过有把柄在她手里, 每天任由她在眼前晃悠, 也不敢说出撵人的话。
今天霍潇潇又找了新的借口——Moni想哥白尼了。
于是请示了未来婆婆,便抱着Moni又大大方方来了清风畔。
花园内,哥白尼的主人旁若无人地坐在编织椅上, 冷着脸喝咖啡。
三步之内,哥白尼和Moni摇着尾巴, 时不时跑回来,在他西装裤脚下蹭来蹭去。
霍潇潇低眉顺目,装出来一副端庄又优雅的举止,眯着眼眸晒太阳。
视线时不时抽离回来, 小心谨慎地打量他。
卓进放下咖啡, 望着杯子内深色的液体, 在霍潇潇数不清第几次偷偷看过来时, 唇线抿紧。
“既然是Moni想哥白尼, 你把哥白尼带走就是了,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
霍潇潇一怔。
我把哥白尼带走了, 下次想来见你, 不就没有借口了?
你以为我这么傻的吗?
于是随着他放下咖啡, 一本正经说:“哥白尼这么名贵的品种, 我怕我养不好,到时候你再怪我。”
卓进好笑地看过来,视线触及,沐浴在暖意阳光下的霍潇潇,皮肤泛着白皙,大抵晒了太久,此刻雪白肌肤微微泛着粉色。
流露出娇嫩又慵懒的模样。
他不自在眨了眨眼,浅浅去看两只狗。
“你也知道哥白尼品种名贵。”
既然知道品味名贵,和我那个小弟媳,还非要占这份便宜。
实在有些厚脸皮。
虽然后面这些话没有讲出口,不过霍潇潇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听了前半句,瞬间就知道卓进想要表达的意思。
厚脸皮的霍潇潇轻咳两声,只能把锅甩到沈念君和陈穗身上——
“我早就跟你讲过,这是念君和穗穗的意思,其实Moni就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当初捡到它的时候,她们两个就发过誓,以后要给Moni别的狗生无法企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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