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丁潇潇一样,钟淑雅的老公是她倒追来的。
只因在医院一见钟情,钟淑雅就开始长达三年的追求,与丁潇潇情况还相似的事,邢嘉性格冷淡油盐不进,看着救死扶伤菩萨心肠,其实又冷又硬极为难追。
三年里,很多朋友都在劝钟淑雅放弃,可她就是不愿放手。她的坚持换来了邢嘉的松口,两人在确认关系后,迅速结婚。
“我知道他还没那么喜欢我,和我结婚也是为了应付家里,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我们成了夫妻,他总该尽些做丈夫的责任吧?”
丁潇潇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在感情中,她也是弱势的失败者。
【几年前,有人曾托我去找一位姑娘,我没有找到。他们因此分手了。】她莫名又想起林洲的话。
或许是被钟淑雅感染了情绪,丁潇潇想到了自己倒追陆南舒的时候。
确认心意后,她决定弃文选理,赌一把能和陆南舒分到同一班,可惜失败了。
她经常给陆南舒发信息,他不回;每天与他上下学,他沉默;因为没有分到同一班她抱怨,陆南舒凉薄的质问让她难堪委屈,可当她决定放弃他、遇到危险求助无门时,却只有陆南舒肯第一时间来救她。
日日去砸门恐吓她的,是房东的前租客,因与房东发生纠纷选择报复现租客,是警察调查出的结果。
在去警局做笔录时,小姨姗姗来迟。
打给妈妈的电话被挂断后,至今没有回复,小姨后怕的拍了拍心口,将她拥抱在怀中轻声安慰,“孩子,让你受苦了。”
可是,她已经不害怕了,也不再需要安慰。
丁潇潇偏头看向警局外,看到一身黑衣的陆南舒冷清清靠在墙边,正淡漠望着树枝上的麻雀。推门出去,她走到他身边,“我小姨说,让我去她家里住。”
陆南舒动了动眼睫,保持原姿看也不看她,“那你就回去住。”
丁潇潇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可小姨家距离学校很远的,坐公交要四十分钟。”
少年不说话,这本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与他无关。
“陆南舒。”丁潇潇凑到他面前,“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陆南舒总算看她一眼,浅棕色的瞳像渗入丝丝讽意,他说他没有生过她的气。言外之意是,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丁潇潇没有恼怒,只是低垂着脑袋轻声道:“我承认我做事幼稚经常一头热,可我选理并不是冲动,我想和你在一起,和我选文选理没有冲突,陆南舒,我不偏科的。”
她又说:“我拒绝小姨了。”
“虽然自己住有些害怕,可我不愿意回去。”
陆南舒回:“随你。”
他还是那么冷漠,似乎并未因丁潇潇的亲近而改变态度。丁潇潇抬头看了看他,忽然说:“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她自顾自道:“我妈妈工作很忙,我爸爸据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没有印象。从我有记忆起,就是奶奶在照顾我,一直到她去世。”
“后来,我又被丢去了小姨家,小姨对我很好,甚至比对亲女儿好,可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表姐。我总觉得……我在无形中破坏了小姨一家的平和,所以我拼命学习考上了北城一中,这样我就有理由自己搬出来住了。”
“陆南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但我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直到我遇到了你。”
“你虽然看着冷,但其实很善良,比我妈妈对我还要好。”
陆南舒颤了下睫,质疑,“我对你好?”
“好的。”丁潇潇点点头,“最开始,我每天放学跟在你身后,你肯定早就发现了吧?虽然我们是真的顺路,可换做别人,我早就被骂变态了。”
“还有那次我误会你被绑架,拉着你跑了很远,后来我才想明白,那些黑衣人不是坏人而是你的保镖,可你为了照顾我的面子什么也没解释,还请我吃饭送我回家……”
“你生病的时候不肯去医院,我只劝了你几句你就跟我走了,其实你要真不想理我,就把我轰出去了。”
后来,她因为这件事感冒久久不好,陆南舒虽然表面什么也没说,却沉默帮她买了药,担心她怕苦还送了糖。
分班的事,陆南舒虽然话不好听,但确确实实是在为她考虑。他说她幼稚,是想让她成熟懂事,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丁潇潇有些不好意思,“分班后,我一直对你抱怨后悔,其实不是真的后悔,而是想给你诉说我的想念,因为我想天天见到你。可既然选择了,我就不会后悔。”
“陆南舒,我对你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我感觉你也是孤独的。所以我想,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要不要拥抱取暖?”说着,丁潇潇张开了手臂。
她是在告白。
陆南舒那么聪明,肯定都听懂了,所以他只是笔直立在原地,轻抬眼皮看她,“拥抱?取暖?”
像是嘲笑她的天真,他弯了弯唇角道:“我不孤独,也不需要。”
丁潇潇着急,“我需要。”
“你不需要。”
“我需要的!”丁潇潇想要扑过去抱他,被他一根手指头戳在原地。
冰冰凉凉的指腹按在她的额头,少年眉眼清隽倨傲凉薄,很理智告诫着她,“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学习考虑将来该做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都该丢出脑子。”
“听懂了吗?”
听懂了。
但不会照做。
砰——
酒杯砰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丁潇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被钟淑雅的情绪传染,烦闷下她没忍住碰了酒,钟淑雅又给她倒酒,见她想要往回抽酒杯,啪叽拍上她的手背,“放心大胆的喝。”
“有我们在,还能让你出事不成?”
江琴也劝着,“咱们就住在这里怕什么,就算喝醉了也就这几步路。”
架不住两人的劝,丁潇潇只能浅浅又喝了几口,只是没想到这酒后劲贼猛,没一会儿就开始头晕。
“哎呀,淑雅你怎么了?”
最先醉倒的人是钟淑雅,她趴倒在桌上喃喃自语,嘴里还念叨着邢嘉的名字。大概是不太清醒了,她摸起手机给邢嘉打电话,打不通就给他发语音,直接问:“邢嘉你是死了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这么大一个老婆在国外!!”
江琴赶紧去抢她的手机。
在架着人往顶层走时,江琴看着跟在她们身旁的丁潇潇,狐疑看了她几眼,“你还清醒吗?”
丁潇潇轻轻嗯了声,很是平静。
江琴还有些不放心,“那你跟好我,咱们先送小雅回去,然后我再送你。”
丁潇潇脸颊红红的,乖乖点头说了声:“好。”
电梯到达顶层,趁着江琴开门时,钟淑雅又开始喊邢嘉的名字,摸遍全身去找手机。
自己身上没有,她就去摸江琴,江琴被她吓得嗷嗷乱叫,一边把人往房间架,一边推着,“别摸别摸,我身上没有你的手机!”
丁潇潇站在门边没有进,感觉江琴自己可以应付,她敲了敲门说:“我头好痛,先回去了。”
江琴还在被钟淑雅扒拉着,“等等,我送你——”
“不用了。”丁潇潇眨了眨眼睛,“你还是先照顾她吧。”
她想,她是比钟淑雅幸运的。
同样倒追,虽然钟淑雅最后和邢嘉结婚了,可她从来没在邢嘉那里获得温暖。
丁潇潇一直追逐陆南舒而行,几次告白几次被拒,可随着她的交心,陆南舒对她的态度也在渐渐软化,所以在她后来告白被惹哭后,他才会松口给了她承诺。
陆南舒从不会说漂亮话,但总会用行动表露他对她的在意。两人恋爱后,他更是无声纵容了她太多,那么冷静理智的人,接纳她本就超出了理智。
所以她想,曾有那么一段时间,陆南舒是真心喜欢她的。
可惜,他们败给了威压。
到了房门口,丁潇潇摸索着磁卡开门,拧了半天门把手都没反应。
难不成门又坏了?
丁潇潇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低着头继续与门锁较劲,忽然,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丁潇潇后退一步,在看清里面的人时愣了。
“有事?”门内,陆南舒穿着黑绸睡衣。
丁潇潇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依旧没有消失,她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南舒看着她,“这里是我的房间。”
“胡说。”丁潇潇哼了声:“明明是我的房间。”
她说着就要往屋内走,被陆南舒一把拦回。男人手臂阻在她的腰间,把人往外推,“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换房间了。”
“丁潇潇,你的房间在对面。”
丁潇潇软趴趴的往前栽,毫无防备挂在了他的手臂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她指着屋内一米八的木制床倔强道:“这里就是我的房间!”
“让我进去睡觉。”
说着,不顾陆南舒的阻拦,她直接从他臂下钻出跑入屋内。
作者有话说:
讲一个笑话:小陆善良有爱心。
ps:改了一个小细节,之前出场的是小姨不是姑姑嗷。
第18章
房中像是点了香薰, 清冽馥郁,和陆南舒身上的气息很像。
原本丁潇潇就晕,闻到这个味道更迷糊了, 她用力吸了两口,寻找香源时看到床上的笔记本,屏幕敞着, 里面被分隔成数个分屏小方块,每个方块里面都有人在动。
是她眼花了吗?
丁潇潇好奇凑去脑袋, 与里面的人大眼瞪小眼,伴随啪的一声, 有人自后面遮住她的面容,单手迅速地扣上电脑。
身体后仰, 丁潇潇倒入陆南舒的怀中,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扒开脸上的手,她仰着脑袋看他,“你是在开线上会议吗?”
陆南舒脸色难看。
低头与丁潇潇对视,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无辜又清澈, 带着满满的好奇欲。因为距离的拉近,他闻到混杂在空气中的酒气, 眸色瞬间幽冷,他捏住她的脸颊问:“你喝酒了?”
软软的脸颊被捏成嘟嘟嘴, 丁潇潇不满的哼唧几声,去抓他的手腕, “我没有!”
都醉出原形了,还狡辩。
陆南舒俯了俯身, 嗓音冷清清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不能再碰酒。”
他确实说过。
高考结束, 她借着酒劲再次对他告白,还胆大的亲了他的脸颊,像个流氓似的说他甜美。
恋爱后,她又有一次醉酒,像只猫似的黏在他身上趴不下来,宿醉醒来,最先看到的是陆南舒冷沉沉的面容,他抽出压在她脖颈下的胳膊,很认真警告了她,“以后不准碰酒。”
“那我错了嘛。”丁潇潇语调变得软糯。
醉酒使她的记忆发生错乱,误以为他们还在热恋期。挣扎着从陆南舒手下脱离,她反手去抱他,下巴枕在他的怀中像只小猫撒娇,“我错了。”
陆南舒身体微僵,低头看着她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
陆南舒觉得她并不知道,“那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知道。”丁潇潇有问必答,“我是你最可爱的女朋友。”
陆南舒又问:“我是谁?”
丁潇潇在他怀中蹭,支吾了两声话没说清楚。
陆南舒去推她的肩膀,“说话。”
丁潇潇不满哼了声,从他怀中坐直回答:“你是陆南舒。”
说着,趁陆南舒还没反应过来,她上扑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眯眯道:“男朋友,我的。”
陆南舒颤了下睫,眸中各类情绪翻滚,在丁潇潇又凑脸亲过来时,不躲不闪,让她亲个正着。
丁潇潇从来不深入,每次都像只啄木鸟,亲他一下就跑。这么多年过去,她酒醉后显现的恋爱观还是那么黏糊,本想亲一口就撤,然而不等她离开,后颈按来一只手,将她老老实实又按了回来。
陆南舒低头咬了她的唇。
薄唇轻轻蹭过她的唇角,他垂眸看着她的脸并未选择深入。丁潇潇呼了声痛,脸颊不知是羞还是因为醉酒,粉白嘟嘟像只桃子,澄澈的眼睛中映满他的身影。
痛,也没有躲开。
陆南舒就这么看着她,半响才发出一声笑,侧过面容低喃了句:“久违的感觉。”
少年少女时最炙热的爱,纯粹又毫无保留。
陆南舒冷冽如冰,用理智垒筑城池,无坚不催。而丁潇潇就像误入领域的无害小动物,一股脑扎在他怀中不管不顾,她不畏惧他的冷漠,尊重他的理智,只要他稍稍一丁点的真情流露,她就愿付出所有。
恋爱时,她一直是这样缠着他的。
大概是他给不够她安全感,所以她总喜欢把男女朋友挂在嘴边,幼稚又中二,偏偏每个字又喊得特别甜。
丁潇潇醉酒后会比平日更黏人,她挂在陆南舒的身上不肯下来,把脸埋在他肩膀半睡不醒。
陆南舒绕了绕她翘起的发尾,“起来,我送你回去。”
丁潇潇不愿意动,忽略他的话打了个哈欠,低低道:“陆南舒,我的头好晕呀。”
陆南舒动了动,“我去给你冲醒酒茶,你喝完回去。”
“我不。”丁潇潇揪扯着他的睡衣,忍不出多摸了两下柔软的衣料,十分赖皮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还在开会。”
“那我陪你开会。”
“我要睡了。”
“那我也要睡。”丁潇潇去蹭他的脖子,“我想和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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