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个毫无背景的高中生,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摇身一变成了国家重要的科研人员。
两者的身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想要国家重要科研人员的肾更不简单。
就算那个人愿意捐赠,她身后的国家也不可能同意。
乔绍璟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看来薛酒这条路是走不通了,阿宁的病只能退而求其次,换一个人来,虽然适配度不是很高有一定的风险,但总比发病身体灯枯油尽死去的好。
——
狐酒身边跟着的特种兵皆是部队里数一数二的,被乔绍璟派去端着相机偷拍得人自以为位置隐蔽。
实则在他出现在附近的那一刻,就等同于毫无掩饰的站在了特种兵们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楚。
被人偷拍这件事情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很有蹊跷,那么放在被他们保护的狐酒身上就更不一样。
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不法分子,但也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特种兵们并没有声张,而是让一个人去跟踪那个偷拍者。
狐酒在那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拿着相机对着自己的时候,她敏锐的灵魄就察觉到了。
所以……
发觉身边跟着的特种兵少了一个人,狐酒也没有多问,心里却玩味的想,乔乐阳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狐酒清楚乔家每人的特性,乔绍璟作为商业型男主还是有些有脑子在的,他绝不会贸然行动给自己留下把柄。
老谋深算的乔父就更不会了。
但乔乐阳可就不一样了,富贵人家被父母溺爱得纨绔公子哥,没吃过社会的苦头,性子年少轻狂做事不顾后果,说直白点就是又蠢又毒。
虽然狐酒在乔家住的那几天,乔乐阳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小心翼翼外加讨好,但那只是因为他暂且的愧疚而已。
再者,能做出抡起板凳就把人脑袋抡出个血窟窿的,难道能是什么好人?
神不守舍了一整天,乔绍璟下班回到乔家,在晚饭的时候说了这件事:“薛酒现在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还是不要动她。”
乔父放下筷子,眼底晦涩不明。
他知道薛酒成绩优异显著,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还有如此大的本事。
属于商人的心思在心底悄然泛起,他想,若是能和“薛酒”修复关系,那想必对乔家是百利无一害。
展望着乔家更上一层的未来,乔父颔首,沉声敲定结论:“不要动她,阿宁的病,以乔家的财权不会找不到的。”
乔父又看向旁边不作声的乔夫人,敲打提醒她:“你以后多跟薛酒接触接触,总归还是一家人。”
没错,她骨子里流淌着自己的血液,还能不认自己这个父亲。
乔夫人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下。
她知道,利益在乔父那永远大于一切。
乔乐宁咬了咬唇,病弱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些许倔强。
她眼眶微红,深深垂下头。
故作不在乎地拿勺子喝着甜汤,让看见这一幕的人不禁蹙起眉心疼。
乔乐宁心里止不住的泛起绝望,她也能想明白其中因私,薛酒现在不是乔家能得罪的人。
虽然明白但乔乐宁还是不甘心,明明她只是大哥为自己找回来的器/官储存库,凭什么一转眼的时间就成了不可触碰的存在……
乔乐阳坐在她身边,看见她颤动的眼睫,心里不是滋味。
再怎么样乔乐宁也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妹妹,在他心里也是占据一定重量的。
心思粗大极善变的乔乐阳,控制不住的对狐酒产生些许怨恨。
为什么她要见死不救,明明只要她移植一个肾给阿宁,两个人就都能活,为什么就那么……
乔乐阳的性子急躁,做事经常不考虑后果。
当然,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更是乔家对他的放纵。
这件事情没过几天,乔乐阳就找上了狐酒。
当时狐酒刚和薛妈妈逛完商场回来,双人小电瓶车上挂满了包装袋。
随带提一嘴,狐酒每月到账的工资还是挺高的。
狐酒屈腿坐在后座,手里正用木签戳纸袋里的炸鸡排吃。
“唉!你这孩子站这儿挡什么路?看不见车啊?”
薛妈妈载着狐酒刚到小区门口,乔乐阳就挡在了小电瓶车前面。
薛妈妈眼睛微瞪,看着双手大张挡在她车前的男生,急忙刹车,惊魂未定地扬声质问。
狐酒还没抬头去看,就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男声。
“薛酒,我想跟你谈谈。”
狐酒抬眼看去,哦,原来是乔乐阳啊。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脸上还是写着我很蠢快来骗我啊。
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狐酒慢悠悠地咀嚼着酥脆的鸡排。
嘴里正忙着呢,没工夫开口,她轻轻颌首。
意思简而易见,说吧。
乔乐阳见她答应,立刻指向不远处的奶茶店,又回过头来看着狐酒说道:“我们去那边谈。”
狐酒脚支着地,长腿一迈跨下车。
她看向眼神迷惑,几欲开口询问的薛妈妈,软声解释了几句让她先回家。
薛妈妈知道女儿能处理这些小事,再者,她身边还藏着四个便衣特种兵保护。
所以薛妈妈并不担心,交待了两句,便重新启动小电瓶车朝小区里驶去。
这临近中午,马上到饭点了,她得赶回家做饭,不能让他们家的宝贝研究员饿着。
乔乐阳在前面带路,狐酒步子透着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
她不留痕迹地侧头看了眼王柯他们,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先不要动,她倒要看看乔乐阳这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乐子呢。
两人先后进入奶茶店,片刻后王柯也跟着进去装作寻常客人,坐在了距离狐酒不远处的位子上。
“要一杯柠檬水,中杯常温,谢谢。”
话语间,狐酒瞥了一眼什么都不点,进来就直奔桌椅坐下的乔乐阳,微笑着向服务员小姐姐点了一杯柠檬水。
乔乐阳复杂的眼神,时不时飘向那道高挑的身影。
见狐酒走进,他坐直了身子。
“薛酒,好久不见。”
狐酒把吸管插进去,并没有着急回应他。
而是喝了一口柠檬水,炸鸡排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多了有点腻,柠檬水刚好可以中和一下。
她喉咙滚动,视线移到对面的人,慢悠悠地启唇:“你今天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再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叙旧的。”
“直接进入正题吧。”少女散朗的声色带上了点不耐烦。
“薛酒,我们是一家人。”
时间匆匆过,乔乐阳当初对“薛酒”的愧疚已经消失殆尽。
现在甚至因为狐酒对他的态度以及乔乐宁加重的病情,他对狐酒重新产生怨恨的情绪。
闻言,狐酒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乔乐阳,一如她刚到乔家时乔乐阳打量她的眼神,轻蔑而不屑。
随后露出不太好看的嫌恶神情,狐酒捧着柠檬水向后靠去,好笑地反问:“谁跟你是一家人,你可不要胡乱认主人啊。”
乔乐阳的眼神茫然一瞬,而后反应过来狐酒在骂他是条乱认主人的狗。
他眼里的茫然瞬间被怒气取代。
“我想你今天来,也应该不是跟我吵架的吧。”狐酒轻飘飘的警告他。
乔乐阳心里直冒火,但听到狐酒的这句警告,还是拼命忍下来。
现在是他有事求狐酒,他斟酌着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对阿宁有些偏见和意见,但她现在身体出现了很不好的状态,需要通过移植器官来达到治疗的成功。”
“阿宁的身体跟你的□□适配度很高,你能不能把一个肾移植给她。”
狐酒神色漠然,咬着吸管没应声。
乔乐阳见此,心里生起无可奈何的窝囊感。
言语映照内心,乔乐阳的声音泄露着他心里的憋屈:“那是一个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只是让你移植给阿宁一个肾,又不是要你的命,少一个又不会死,可你要是不给阿宁,她就得去死。”
那个词语在乔乐阳喉咙里滚了又滚,他终究还是用愤怒与怨恨语调低喊出来:“你怎么这么冷血自私。”
手里端着杯奶茶装样子的王柯,就坐在旁边的桌子,能毫无阻碍的听见他们的对话。
越听王柯眉头皱得越紧,对面那个男生完全是在利用言语逼迫和道德绑架怂恿薛小姐捐肾,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薛小姐的人身安全。
“薛小姐,这位,您还是不要再接触的好。”
王柯不再坐以待毙,他起身走到狐酒的身边,微微倾身提醒。
要是薛小姐被这家伙洗脑要捐肾,自己回去就是掉十个脑袋都不好交代。
乔乐阳看到狐酒身边突然出现的人,面色瞬间不太好。
这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他明显是保护狐酒的。
狐酒看了王柯一眼,示意放心。
接而转眼凝视着乔乐阳的眸色微冷,她放下手里的柠檬水。
冷声刺耳:“自私?乔乐阳你在做自我介绍吗,你突然跑过来让我给一个仇人捐肾,我看你这人,不仅脸大还快赶上城墙厚了。”
乔乐阳并不是个能忍的人,平常他就是一点就炸,现在被狐酒三番两次的辱骂。
他身侧的手握得“咔咔”响,盛满怒火的眼睛盯着狐酒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
一股火在他四肢百骸里胡乱窜动,脑子一抽,徒然站起来就要去扯狐酒的衣领。
王柯自然不是吃素的,他截住乔乐阳的手腕转手一擒,另一只手把按在他的后脖颈。
把他的头压在桌子上,冷声警告:“试图加害国家重要科研人员,是违法行为。”
乔乐阳受到桌子的挤压,面目狰狞。
这是一个非常屈辱的姿势,他紧紧盯着对面的狐酒:“薛酒,我是你哥哥,让他放了我。”
店里的客人听见动静,纷纷转过头来,互相交流地眼神八卦。
狐酒并不想让人看戏似的看着自己,她拎起东西,云淡风轻地整了整袖口:“放了他,然后上报给领导,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该回家吃中饭了,狐酒可不想跟他耗着。
说完就走了,店外伪装成素人的三个特种兵跟上狐酒。
王柯瞪了乔乐阳一眼,里面的警告之意浓厚。
松开对他的桎梏,边走出奶茶店一边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罗所长,这边出现了不好的情况,薛小姐的那个亲哥哥跑来怂恿薛小姐捐肾,薛小姐不同意,他就要动手打薛小姐。”
“对,我给拦下来。”
“薛小姐现在不在这儿,应该是回家吃饭去了。”
“好的,我这边还发现了一些事情……”
他语气不缓不急地说起前几天有关偷拍的事情,再结合今天的事情。
那群人的目标很明确,薛小姐的肾/器官。
罗所长气急了,竟然敢打自己大熊猫的主意,他直接给上层领导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领导已经见识过HJ针剂的效果,如今非常看重狐酒的能力。
他们直接下达命令打压桥梁集团,今天敢跑到狐酒面前叫嚣,改天是不是就能把狐酒抓起来。
一个小小的私家企业,竟敢如此猖狂目无王法。
不光如此,上层领导还示意把那个企图伤害国家重要研究人员的人抓起来蹲几天监狱。
虽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的档案上会留下一个永远都抹不掉的污点。
狐酒他们都走了,只留下后脖颈被按得通红的乔乐阳。
他的眼睛像是沁了毒般盯着那杯被狐酒留下的柠檬水,黄色柠檬片无声无息地沉在杯底。
作者有话要说:
狐酒吹了吹指甲,言语散漫:“又毒又蠢。”
第49章 伪骨科文里的真千金(
“混账!”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去招惹薛酒!你把老子的话当什么?!”
乔父胸口起伏急促,显然是气得濒临崩溃,捞起手边的茶盏就朝乔乐阳掷了过去。
茶盏砸在他的左额角处,随而“哐当”一声,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并没有摔碎。
乔父原本像往常一样在公司办公,可中午过后,那些合作方们纷纷开始和公司解除合同。
一些不到期的合作方,即使赔了违约金也要立刻解除关系。
商人重利,这明显不是一个正常的场面……
乔父心里发慌,一个两个可能是巧合。
但现在这个场面绝对不是,他赶忙给自己一个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去了电话,询问情况。
谁料老朋友叹了口气,只无奈地告诫:“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惹得人,上面有人下了死令要打压你们家。”
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乔父想再打过去仔细问问,但手机显示他已经被拉黑了。
现在乔父就是个人见人躲的定时炸弹,谁挨着那下一个遭殃得就是你。
上面的人属于国家可不是好惹的,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桥梁集团就狠狠地脱了一层皮。
但这明显还没完,乔父想要重新站起来,没可能了。
乔乐阳跪在乔父面前,他呆愣地看着杯子朝自己砸来。
下一秒只觉得左边额头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左眼一片血红。
他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咸湿的泪液和血腥的污渍出现在他白色的衣袖上,斑斓劣迹,像个调色盘似的混合在一起。
乔父长相儒和的脸上乌云密布,眼神阴冷地凝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儿子。
就是因为他做事不知分寸惹恼了薛酒,平常打架差点打出人命就算了,现在连乔家几十年的基业都被要他给毁了。
旁边坐着的乔绍璟脸色也不好,想法和乔父如出一辙。
他这个弟弟简直和他那个妈一样,都是不长脑子的蠢货。
乔绍璟解了颗衬衣扣子,深呼了一口气,压着怒气:“爸,现在能解决问题的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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