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她,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貌美青春的少女不过是经历了怀孕生产,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油腻胖大妈。
当然,也不是所有怀孕生产的女性都是这样,主要是孟芷晴孕期和生产都太过粗糙。
连必要的月子都没好好做,且,孕期时她也根本不会开火做饭,每天饿了就吃速冻食品。
就像前世的孟芷晴与现在的孟芷晴完全是两个样子,前世的孟芷晴无论是孕期还是生产过后,都依然保持着青春靓丽的模样。
孟芷晴能维持那副有活力的状态,少不了程酒的付出。
自从知道孟芷晴怀孕之后,程酒每天变着法的学着给孟芷晴做营养,又不会让人发胖的孕妇餐。
她生产后,程酒更是花了大价钱请专业的月嫂照顾,以及掏不菲的费用给她做产后修复套餐。
伺候孟芷晴的同时,程酒还得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刚出生的白冉冉,不辞辛苦的给她换尿布哄睡。
而孟芷晴连奶都不用喂,只管享受,她说了一次喂奶很疼不想喂后。
被天道规则控制的程酒,就给白冉冉买奶粉吃,一点也不用孟芷晴那个亲妈操心。
不管程酒是否愿意,这些都是他去做的,男女主酿成的后果,也都是他去承担的。
而现在没有程酒的被迫付出,孟芷晴自然哪方面都不顺心,连带着对白冉冉这个女儿,也没了刚得知怀孕的浓浓喜悦。
就这么对付着熬了四年,孟芷晴听说了白秋水留学回国的消息,立刻化妆打扮一番带着白冉冉就去找他。
——
“你是孟芷晴?”
白秋水那双好看的眼睛满是讶异,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穿着廉价,皮肤发黄粗糙的中年女人。
盯着看了半晌,脑子里盘旋着她刚才说的话,才迟疑的不可置信地问出声。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中年女人,拦住自己并且上来就说她是孟芷晴,白秋水可能看也不看一眼。
因为现在的孟芷晴太像一个中年油腻大妈了,跟从前妖艳但清爽的高中生孟芷晴相比,简直不像一个人。
任谁都联想不到两人有什么关系,六年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这太匪夷所思,白秋水不敢相信。
“秋水,你现在出国留学回来,肯定有大出息吧。”
孟芷晴言语间不自觉带上谄媚的语气,她一把抱起腿边的白冉冉,冲白秋水咧嘴笑着介绍:“这是我们的女儿白冉冉,很可爱吧?”
孟芷晴像是怕白秋水不认账,咬字特别加重了“白冉冉”这三个字。
作为男女主的女儿白冉冉确实是好看的,五官精致小巧,就是皮肤粗糙且有些瘦。
白冉冉突然被对她一直冷淡的妈妈抱在怀里,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乱飘,看样子很是不适应和受宠若惊。
以往妈妈根本不会抱她,对自己也不亲近。
白冉冉怯怯地抿了抿唇,眼里怀着期盼的朝面前这个,被妈妈说是爸爸的高大男人看去。
白冉冉捏着手指头想,爸爸长的可真好看,比自己在电视上见过的明星都好看。
孟芷晴抱着白冉冉,也在细细地观察着白秋水,但不同于白冉冉单纯的好奇,她的眼睛里有着坏心思的算计。
面前的白秋水跟五年前相比,模样依旧出众标志,周身的气质却更加成熟矜贵。
心里不止的泛酸嫉妒,但孟芷晴面上却始终带着讨好的笑容。
心里却恨恨的想,凭什么自己照顾孩子过得这么苦,而他作为孩子的爸爸却还能出国留学,如今更是活的光彩照人。
白秋水心情复杂的看着母女俩,他当时就说过,这个孩子会毁了孟芷晴的。
可她非但不听,还直接跟自己提了分手。
之后,白秋水也尝试着找过孟芷晴,但孟芷晴根本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住所在哪。
除了他去过的那间酒店套房外,白秋水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他找不到人,几个月后,即将迎来高考这样的打算,寻找孟芷晴这件事也就被他抛却脑后。
如果那时候,白秋水有负责娶孟芷晴的想法,那现在可就完全被推翻了。
白秋水是不可能接受孟芷晴的,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智,他在M国留学期间交往了个女朋友,那个女生也是留学生。
两家家境算得上门当户对,上月已经订婚领证,下个月中旬就准备办结婚喜宴了。
想起温婉可人的女朋友,以及自己现在顺遂平静的生活,白秋水觉得很满足,他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因素来打破它。
思及此处,白秋水正了正神色,声音严肃直白地挑明:“孟芷晴,我不知道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想做什么,但我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回转的地步。”
白秋水起身,准备离开:“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白秋水,冉冉她是你女儿!你什么意思?”
孟芷晴一把拉住要离开的白秋水,讨好殷切的面具瞬间撕下,她色厉内荏地大声质问。
也不管周围人投过来看热闹的目光,手里紧紧抓住白秋水的胳膊。
白秋水不得不停下,低眼看到那粗粝暗沉的手,脑中莫名的就浮现出自己女朋友那双白嫩纤细的手。
心里升起了点厌恶的情绪,白秋水眉头皱起,发力挣开孟芷晴抓着他的手。
随即,他面色冰冷地提醒:“我们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分手了,当时我让你去把孩子打掉,可你直接跟我提出分手,还说这个孩子以后都跟我没关系,然后一跑就连学校都没有回。”
瞥见孟芷晴又要来抓他的手放下,白秋水不留情面地继续反问:“所以,你现在找来干什么?”
到底是理亏,孟芷晴眼里的愤怒减弱,神色讪讪,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最后只能耍无赖:“白冉冉是你的孩子,你是她的爸爸。”
白秋水深吸口气,看了眼那个孟芷晴被放下的女孩。
注意到白秋水投来的眼神,白冉冉紧紧贴着孟芷晴的身侧,眼睛里泛着水气,似是被这一场面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孟芷晴说的没错,这个孩子是他的女儿,白秋水心中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心软,那是对年少时冲动的后悔。
即使心里有点同情,但白秋水也很清楚,他绝对不可以把这个孩子带回去,那样对自己的未婚妻不公平,楚楚她什么都没做错。
“你说的没错,在血缘上我的确是她的父亲,按照法律规定,我会每月给你打一笔赡养费。”
说着,白秋水从公文包里拿出便利签和一支笔,递到孟芷晴面前:“把你的卡号写在上面,以后每月我就往这个卡里打钱。”
白秋水前脚想着把白冉冉带回去对未婚妻冯楚楚不公平,但后脚却又是丝毫不觉得,瞒着未婚妻用夫妻共同财产在外面养个孩子对冯楚楚不公平。
孟芷晴盯着白色的便签纸,眼神愤怨,迟迟不肯接。
她想要的不单是抚养费,而是和白秋水结婚做富太太。
再不济,白秋水也该把白冉冉接走,然后给自己一大笔钱,自己辛苦这么多年给他照顾孩子,难道那不是自己应得的吗。
压下心中的不甘,孟芷晴拿过便签纸和笔写下一串卡号。
“你和那位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能不能去祝福一下?”
孟芷望深情地望着白秋水,眼底的爱意不似作假,语气更是面对心爱之人即将结婚,而控制不住的颤音。
孟芷晴的这个眼神,也让白秋水想起年少时的海誓山盟,顿时心软了软,回道:“你把地址也写上,我回去让人给你寄一份请帖,就在下月23号。”
孟芷晴没再说话,而是低眼点了点头,随后一步三回头不舍地,带着白冉离开了装潢典雅的咖啡厅。
白秋水此时绝对想不到,他将后悔这个因为一时心软而做的决定。
不堪的原生家庭带给孟芷晴心理上的阴影从未消失过,也就是说她心理上一直都有病,而且至今都没痊愈。
压抑在心底的偏执和固执,非常容易让孟芷晴深陷情绪里的极端化。
很快到了下月二十三号,白秋水和他的妻子冯楚楚结婚的日子,人的一生中为数不多最重要和幸福的时刻。
然而,孟芷晴亲手打破了这份让她心生嫉妒的幸福。
她藏着一把磨得锋利的水果刀,拿着请帖全程表现拘谨有礼的进了奢华的婚礼现场,坐在席间,就像个平平无奇受邀参加婚礼的宾客。
婚礼进行期间,白秋水去了趟洗手间,之后,这位新郎官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等有人反应过来去找的时候,白秋水已经无声无息的瘫倒在隔间里,左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把黑色把手的水果刀,鲜血染红了他洁白无瑕的白西装。
旁边还倒着一个染血的拖把,让人一看就知道白秋水不是在隔间里死的,而是死在外面被托了进来。
众人闻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厕所清洁剂的味道,后知后觉,想来也是为了遮掩血腥气。
看了眼身着婚纱瘫软在地哭泣的新娘,众人在心里唏嘘不已,这是有多大的仇才在新婚之日把新郎给杀了。
白家父母震惊得缓不过来气,但又强撑着一口气报了警。
因为孟芷晴的作案手法并不严谨,所以警察们很快查到了她的踪迹。
只不过,孟芷晴心里冒出杀死白秋水的想法并实施行动时,她就没想着继续活下去。
孟芷晴这人从来都不怕死,她只怕白秋水过得比自己好。
明明他已经被自己拉进了污泥中,也沾上了擦不掉的污泥。
但为何白秋水却还能好好的活着,一身无暇光彩熠熠的活着,甚至还会结婚生子幸福一生。
所以,被困住的只有自己对吗?
孟芷晴不甘心。
警察赶到孟芷晴家里时,她已经死了,死在了盛满冷水的浴缸里,脸上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失血而亡发青的皮肤。
从脖子处渗出的血液染红了整个浴缸,鲜红的血夜混杂清水浸染着她粉色的衣裙。
浴缸底沉着一把同样磨得锋利的水果刀,与那把插在白秋水胸口的一模一样。
卫生间门反锁着,孟芷晴是为了不让小小年纪的白冉冉看到这等血腥的画面,从而吓傻了脑子。
孟芷晴原本是想带着白冉冉一块走的,但想起白家就白秋水一个独生子,而她所生的白冉冉就是白秋水唯一的血脉。
那么,白家会接白冉冉回去吗?
以及白家的家产会落到白冉冉身上吗?
孟芷晴这两个虚无缥缈的猜想,救了白冉冉的命。
不过,孟芷晴的想法终究是要落空的,白家是个小有富贵的人家。
而他们家也有一条规矩,那就是继承人成年以后,都要去精子库保存一次精子。
这也是防止继承人出现意外,没有了可以传承的血脉。
冯楚楚很爱白秋水,那天的婚礼还是强撑着举行,不过没有新郎。
打着如意算盘的孟芷晴永远不会知道,后续,白家父母带着冯楚楚去医院做了试管婴儿,结果很成功冯楚楚产下一名女婴。
而被孟芷晴堵上算计的白冉冉,白家父母看也没看直接让人送去孤儿院。
对于这个母亲是杀死他们儿子凶手的孙女,纵使孩童无辜,他们也实在疼惜不起来。
再者,有冯楚楚在白家,她也绝不可能让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之女进门。
白冉冉的未来任何人都看不清,但可以推算出并不顺利……
就犹如她在诊所降生那般不顺利,不正规。
作者有话要说:
私生子,私生,里面的这个“私”就好像已经囊括了所有。
第65章 父母双亡的姐弟(1)
接近黎明时的天空还很黑,除了偶尔两三声的鸡鸣和狗叫声,寂静的村庄里听不见其他声响。
一间用料还算好的房子里,半大的小女孩坐在床头,怀里用被子裹着一个男孩,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模样。
昏黄的火烛照出一小片模糊的光亮。
女孩单薄瘦小的身躯伏着,她将自己的脸紧紧贴着男孩的面颊,只感受到一片让她心颤的滚烫。
水光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女孩倔强抿紧干裂的唇,不肯让眼泪涌出来。
徐酒明白,她不能哭。
即便是哭死了,也不会再有人来安慰她,做她的依靠。
阿弟只有自己这个姐姐了,她要做自己的依靠成为阿弟的避风港,护着他。
心里有这个模模糊糊的信念,但徐酒今年开春才满9岁,心性尚且年幼稚嫩,她无从做起,更不知道面对困境该怎么做。
阿弟身上好烫……娘在的时候说过这是生病了,需要吃药才能好起来。
可三酒是个笨蛋,三酒找不到药。
三酒真的有努力去求爷奶和伯婶,三酒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求着他们救救阿弟……
爷奶他们始终沉默着,婶婶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出去,她用力戳着我的脑袋,厉声呵斥我不许我再磕了。
三酒知道婶婶不是怜惜我,而是怕村里人看见我额头上的淤痕……
他们不带阿弟去看病,也经常不给我和阿弟饭吃,三酒真的很想爹。
爹,阿弟是不是也要死掉了?
是不是也要挖个坑被埋进土里了,可三酒埋过娘后就不想再埋任何人了,更不想把阿弟埋进冰凉的土里。
乌七八糟的想法在徐酒脑子里打转,怀里的男孩发出难忍得呜咽。
她晃过神,笨拙地紧了紧裹在男孩身上破旧的被褥。
内心无比渴望这个举动能让男孩醒过来时,不再这么虚弱难受,也不会身体僵冷的被埋进土里。
眼眶酸烫,眼泪还是从眼睛里滑落。
“啪嗒”一声砸在被褥上,洇开深色的小圆点。
这细微的滴落声却像是洪水开了闸,眼泪扑簌簌地顺着女孩的眼睑滴落,她紧紧咬着唇,忍着不发出声音,就是她对自己最后的底线。
房间里寂静无声,泪珠掉落的声音就格外清晰,其中还糅杂着男孩时不时痛苦的哼唧声。
他们依偎着彼此,安静的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倏地,女孩神情一变,不安以及恐惧瞬间烟消云散,稚嫩的眉眼间透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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