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说,齐远作为齐家父母心里的宝贝心肝,他们怎会让齐远去跟秦酒认错讨她的欢心。
齐远和一个女人离了婚,他们不骂女人个狗血淋头都是轻的。
但秦酒不同。
若是齐远娶了个没权没钱的山村女人,他们都得骂到那个女人的家里去,彻底将那个女人的名声坏了。
毁了一个女人的名声,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时间都非常容易,更何况还是在愚昧无知的山村。
但秦酒和山村女人不一样,两者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齐远父母也知道秦酒家里是开公司的,还是秦家的独生女。
要是和她结婚以后那家财万贯的财产,说不准,就是他们齐家的儿孙继承呢。
更重要的是齐家父母清楚知道,他们能从贫苦的山村搬到城市,还在市里全款买了房子不愁吃喝。
生活条件上质的飞跃,都是因为齐远找了个有钱的老婆。
人都是会贪图享受的,尝过有钱的滋味,谁还想回到从前连肉都吃不起的日子。
只是得到了一点甜头的齐家父母不愿意,那么,因为秦酒而进过蜜罐的齐远就更不愿了。
名为荣华富贵的蜜罐,让他不甘心就此放手。
按照齐远的想法,他宁愿在这大城市居无定所的流浪也不愿回去。
狐酒留给齐远让他买棺材的三千块钱,齐远租了个便宜的出租屋,比秦酒的衣帽间都要小上几倍,更不用跟那栋小楼相比了。
简直就是游泳池和小水坑的区别,虽然说,这三千块钱在A市能租到条件中等的房子,但齐远还要吃饭生活。
三千块钱全拿来租一个好点的住处,齐远连硬到掉渣的馒头都啃不起。
当初,秦女士将秦酒跟齐远结婚的消息瞒的很严。
虽然说齐远凭借自己高超的伪装,迷了秦酒脑子五迷三道的跟他结了婚。
但有秦女士在的情况下,齐远跟那些个富婆被包养的小白脸,最大的区别也就是他多了一张结婚证。
所以,A市有头有脸的根本不认识齐远,甚至不知道有他这号人的存在。
秦女士也没有高调的放话,要让齐远在A市混不下去。
就算如此,齐远还是在好多公司流转了半个多月才找到一份工作。
他的确从名牌大学毕业的没错,学历没问题甚至可以算得上优秀。
找工作这件事大多是有学历限制,俗话说学历是敲门砖。
把门敲开了,但面试官一看你里面一片空白,毕业两年多没出来找过工作,工作经验为零。
齐远走后门在秦女士那当后勤人员的工作经验并没有被算进去,甚至,明酒集团有关齐远的个人资料已经被全部清除。
秦女士直接抹除了齐远在她的公司里出现过的痕迹。
就算她不抹除一个后勤人员的工作经验,这经验也和齐远应聘的职位根本不搭边。
人家公司可能要一个学历稍低有丰富工作经验的,也不会要毫无经验俩眼一抹黑的齐远。
齐远找工作就费了很大劲,更离谱的是,这份工作还没干满一个月,他就辞职不干了。
齐远浸在蜜罐里六年,忽然把他丢回臭水沟里,心里反差极大,即使他原本就是从臭水沟爬上来的。
他心里除了失败的难堪,更多得还是处处不适应。
俗话说,从简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过惯只要哄好秦酒开心,就不用为金钱生活操心的日子。
再回到原本的状态,齐远看这个世界哪哪都不顺眼。
但世界不会因为齐远看它不顺眼,而做出什么让他称心的改变。
头三个月的实习期没有工资,齐远相当于累死累活给别人白干了好几天,他的心情就变得更加郁闷且糟心。
他从回收奢侈品的店铺出来,拿着用婚戒换来的钱打车去了酒吧。
酒吧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更何况齐远去的也不是什么正规酒吧,荒唐无章。
这么合适的时机,狐酒安排的人就该上场了。
被狐酒用金钱俘获的是个女人,她正值成熟的年纪,身材丰盈有度穿着性感。
一头黑长的大波浪长发,艳丽的脸上涂着正红色唇彩,踩着细高跟走动间妩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心情郁结买醉的齐远神志不清,被香艳大美人欲擒故纵的那么一勾搭。
两人当晚就滚上了酒店的大床。
这一勾搭,算是把齐远本来就糟心的人生全赔进去了。
两人荒/淫无度的交缠着。
所以,第二天早上。
在空无一人的大床上醒来的齐远,并没有觉得自己四肢无力有什么不对。
第10章 凤凰男的炮灰前妻(1
齐远满脸餍足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香艳美丽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房间里除了齐远自己空无一人,床头柜上倒是放着张粉色的纸条,上面用口红写着女人的联系方式。
齐远想起昨晚女人的滋味,猥/琐地对着纸条深吸一口气。
当即拿过手机存上了女人给的联系方式。
齐远此刻还并不知道,昨晚跟他快活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实际上患有艾滋病毒。
并且女人长期吸毒有着很强的毒/瘾,狐酒之所以找上她,就是因为知道女人是个毒/瘾大的。
但女人的经济条件并不富裕,平时没钱就靠着些不正当的职业赚钱,来买高价的毒/品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
女人名叫柳莹,先是染上毒/品,后来因为没钱支撑她吸/毒,才去做的不正当职业。
这个职业只要长得漂亮身材好,没什么病就能够应聘上,来钱又快又多,最适合柳莹这样半死不活的瘾君子。
不正当职业来钱快的同时就是有很大的风险,之后,柳莹不幸感染上了艾滋病毒。
她上班的地方是个高档会所,表面上做些烟酒的生意,背地里却是个庞大的嫖赌产业链,去的人大多是一些大老板和富豪。
毕竟,没钱也嫖不起里面的女人,这些人多多少少有点权利得罪不起。
所以,会所每隔一周就会安排员工体验,别的也不查,就查得没得性病一类的。
无伤大雅的小病会所出钱给治,但像艾滋病毒在这种地方感染率极高,还是无法彻底治愈只能靠药物抑制的病。
会所只会给一笔赔偿费用,然后利索的把人开除。
柳莹就是在伺候完不知道哪个隐瞒了自己携有艾滋病毒的男人,一周后的体检是检验出感染了艾滋。
至于那一周里伺候的其他客人?
柳莹可想不了那么多,跟那些有钱人相比,怎么看都是自己更难过一些。
没多久,狐酒就派人找到了她。
一次谈话后,柳莹欣然答应了这笔交易,没其他的原因,狐酒给的报酬实在太丰厚诱人了。
尤其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毒/品可以吸食了,还得省出来钱买抑制艾/滋病的药物。
两个花费的地方都十分烧钱,都需要柳莹拿着钱财去换。
柳莹既不想忍着毒/瘾发作,也不想连药都不吃了等死。
但她被会所辞退后,就没有了任何收入来源,一直在靠着之前攒的钱坐吃山空。
柳莹需要钱。
所以,这一场交易顺理成章的敲定了。
昨晚上柳莹按照约定,给喝得迷迷糊糊的齐远将足量毒品吸下。
毒品这个东西一沾上就轻易甩不掉。
它就像是你身上后天形成的器官,这个“器官”会把你杀死,你也明白不能再放任它进入你的体内。
但同时没有新的“器官”进入到身体,那种难耐让你觉得死了也不过如此。
被它折磨的意志不坚定,最终败下阵来,用大量钱财换取它,碾弃所有尊严与体面的吸食着。
一次又一次。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人家一个外表出挑的漂亮美女,她就算要勾搭男人,也不可能会勾搭齐远这种邋遢颓废的男人。
要说原先的齐远长得的确英俊,但现在整日精神萎靡脸也不洗,不打理自己的齐远就好不到哪去了。
是去街上乞讨,别人都可能会给两个硬币的程度。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但齐远那个醉醺醺跟浆糊了的脑袋,美人的红唇一凑上来,理智什么的就全扔了。
齐远在出租屋没待三天,他就察觉出不对劲。
从酒店回来的第二天,齐远就开始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的。
直接在床上昏睡了一天,醒来之后,身上就止不住的出汗。
不知道内里因私的齐远,理所当然的不会联想到这是毒/瘾发作,他单纯的以为自己这是发烧了。
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翻出退烧药,就着这厕所接的凉水直接吞了。
吃了退烧药之后,齐远拖着沉重的身体爬回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被汗浸湿一大片。
齐远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连睁开眼都觉得困难,丝毫没有察觉这不对劲的细节。
他裹紧汗湿的被子,初秋的天气就觉得冷的浑身颤抖。
像是在飘着大雪的冬天,迎头浇下来一桶冰水,浑身冰的僵硬。
额头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齐远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也干裂的起皮。
他颤着手僵硬要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明明被子里面和身体都跟火炉一样,但他依旧蜷着身体觉得寒冷。
十几分钟后,齐远渐渐缓了过来,他动作嫌弃,把被汗浸湿的被子扔到一边。
他心中感到古怪地活动活动身体,原先的不适全消失不见。
除了依旧口干舌燥之外,没什么不舒服,胸口倒是闷闷的,似乎有点兴奋和躁动。
齐远搞不清什么情况,他以前没接触过毒品更没吸食过,自然想不到这是毒瘾发作的前兆。
初次吸食毒品的人,反应并没有齐远这么严重。
但狐酒特意交待过,所以齐远那晚上吸得毒品就是毒瘾发作强烈,并且分量还给的很足。
胃酸灼烧着胃部,齐远拿出热水壶接上水,趁着水烧开的时间。
打开一包袋装方便面,放到吃剩的外卖盒里,撕开调料包撒在面饼上。
几分钟后,齐远揭开外卖盒盖子,闻着那股伴随着蒸汽冲入鼻腔的泡面味。
胃里止不住的往上反酸水,他干哕出声,迅速捞过一旁的垃圾桶,对着垃圾桶干呕。
什么都没呕出来。
齐远从早上到现在,除了那几片退烧药什么都没吃,能吐出来就怪了。
齐远好似也想起来了,依旧不舒服地对着垃圾桶干哕几声,胃里泛着恶心,他吐出一口唾沫。
那泡面齐远也没吃几口,他烦躁的回到床上,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很不对劲。
应该马上去医院看病,但齐远舍不得花手里所剩无几的钱,就在打开浏览器搜索着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页面上出现了免费的在线咨询的板块,齐远将信将疑地点了进去。
结合自己身体的感受,发了一大段话过去。
等了一会儿,那边的医生回了消息。
大致意思就是像毒瘾发作的症状。
齐远脑子登时嗡的一声,像是有一口大钟在他耳边被猛地敲响。
死死盯着那行字,齐远眼里浮现无边的绝望和愤恨,布着红血丝的瞳孔欲裂。
齐远理解了医生发的内容时,瞬间就想到了那晚妩媚多姿的柳莹。
脑子里还唤醒了之前忽略的记忆,那些飘飘欲仙的片段,不是只有单纯的生理反应还有外界的刺激,是毒品。
他手机里还存着柳莹的联系方式。
齐远以为她是觉得自己技术好,留着联系方式方便能约下一次。
现在一想,原来是怕他毒瘾发作时,找不到人买毒品,特意给的路子。
想起当时沾沾自喜的自己,齐远就觉得蠢。
他目眦欲裂的眼神晦暗不明,手握成拳恶狠狠地砸了下床板。
无能狂怒,已经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了。
齐远不傻,明白沾上毒的后果的是什么。
他可没那个自信觉得,能凭借自身意志抗住摧毁那么多人的毒瘾。
刚想到这儿,刚缓和没一会儿的胃又开始翻腾。
齐远嘴里一阵阵的犯恶心,直接身体发软的趴在床边吐了,把之前没吃几口的泡面吐了出去。
吐完的齐远不见舒服,他重重地摔回床上,蜷缩起身子。
双手攥着衣领大口呼吸,发黑的眼前,幻觉般浮现出秦女士被货车撞飞的场景。
齐远神经质的露出笑容,没一会儿又变成惊惶。
他看到一枚金属子弹穿过“齐远”的眉心,视线缓缓扩大周围都是警察,扣动扳机的人也穿着警服。
而他穿着囚服跪在正中央,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齐远没由来的呼吸困难,他手握拳用力的捶着左胸心前区位置。
好像这样就能让焦虑飞快跳动的心脏恢复正常。
“啊啊啊——”
齐远痛苦难耐地嘶吼着,覆着红血丝的眼球凸出,口水顺着干裂的唇缝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被炼狱里的恶鬼分食的小人,身体被牢牢的挟持住不得控制。
那些恶鬼无情的撕扯着他的身体,然后贪婪的张着利齿吞下。
齐远瞪大的眼睛,只有惊骇恐惧。
撑不住的他抓起一旁的手机,体内叫嚣的欲望快要将他吞噬。
牙根紧咬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手指颤抖无力就要抓不稳手机,终于艰难的翻出那个号码。
齐远咬肌鼓起,没有一丝停顿地按下去。
嘟嘟嘟……
电话接通。
——
意料之中,齐远没能抵抗住足以摧毁人心智的毒瘾,令他最终走向死亡的欲望。
也可以说,很多人都抵挡不住。
不然,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因为吸/毒而家破人亡的人呢。
柳莹那天留下联系方式,也是狐酒交待的,万一齐远没有获得毒品的来路。
生生忍了下去,或者找了别的路子和买家不在她的视线下,那可就不好玩了。
她得亲眼看着,齐远一寸寸被死亡吞噬。
柳莹接到电话丝毫不意外,作为吸毒者她当然尝过那种滋味,比让人剥/皮活剐了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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