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二爷和吴氏被管家给带下去了,姜寒松看向卫临麒,说道:“我好心收留弟弟一家,却让他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让世子看笑话了。”
卫临麒想到刚才姜二爷和吴氏口口声声姜若嫤没有教养和良心,还将所有错失怪在姜若嫤的头上的行为,他说道:“岳父既然已经决定让若嫤二叔一家离开姜府,话语出口,日后便不能够反悔。”
姜寒松说道:“这是自然,若嫤也说过,我不可能永远养着弟弟一家。”
他怎么觉得,卫临麒是不想让他又心软将姜二爷一家继续留在姜府?
不过,今天姜二爷和吴氏如此说姜若嫤和姜南易,他刚才让姜二爷一家离开姜府是他的真心话语。
他不会心软让姜二爷一家继续留在姜府。
刚才姜二爷和吴氏闹出的事情毕竟不光彩,还牵扯到了卫心婉,若是传扬出去,兴许还会影响卫心婉的名节,因此几人没再提起刚才的事情。
时辰不早了,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姜寒松让下人准备午膳。
待下人将午膳准备好,姜寒松,姜若嫤和卫临麒几人在饭桌旁坐下。
姜寒松看向卫临麒,说道:“姜府的厨子比不上靖南侯府的厨师,家常便饭,世子不要嫌弃。”
姜寒松在战场上立了功,才逐渐得到了皇帝得赏识,各方面自然比不上靖南侯府。
卫临麒说道:“有劳岳父款待,已经很好了。”
姜若嫤看向姜寒松,说道:“父亲,这些饭菜是梅婶做的对不对?还有水晶肴蹄,我最喜欢吃了。”
“父亲怎么知道我嫁人后很馋梅婶做的饭菜?”
姜若嫤口中的梅婶本来是边境镇子上的百姓,后来梅婶的亲人都死于敌国手里,姜寒松便收留了梅婶。
刚才下人将饭菜端上来时姜若嫤便发现了,桌子上的饭菜都是她喜爱的菜肴。
姜寒松笑说道:“你的鼻子倒是灵,还没有吃,便闻出来了是你的梅婶做的饭菜。”
姜若嫤听见姜寒松的夸奖,笑着夹了一筷子水晶肴蹄。靖南侯府的厨师做出的菜肴或许让更多的人喜爱,但是她还是喜欢梅婶做的饭菜。
梅婶做的饭菜是靖南侯府的厨师做不出来的。
姜寒松笑说道:“你若是真喜欢你梅婶做的饭菜,我让她随你去靖南侯府。”
姜若嫤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梅婶在姜府住惯了,若是让梅婶去了靖南侯府,梅婶也会感到拘束和不自在。”
而且梅婶不是她和姜寒松的下人,她在靖南侯府都感觉憋闷,又何必让梅婶也随她去靖南侯府受这委屈?
兴许等她和卫临麒和离,她回到姜府,便能够继续享受梅婶的饭菜了。
这个念头在姜若嫤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姜若嫤没再继续想下去。
卫临麒看着姜若嫤愉悦的享受面前的菜肴的场景,她唇瓣上沾了些许菜汁,水润润的,唇角上扬,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面前的这些菜肴。
或许更多的是她喜欢在姜府的生活。
卫临麒回想了一下,姜若嫤最初嫁给他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挂着类似的幸福的笑话。
那个时候姜若嫤看见他,眸光明亮,似含着万千星辰。
可是渐渐地,姜若嫤的眼眸中的光渐渐消失了。她面对他时,脸上的笑容也更多是客套和礼貌。
卫临麒眉头一皱,等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也夹了一筷子水晶肴蹄。
……
吃过午膳,姜若嫤随姜寒松去了他的屋子。
姜寒松看着心爱的女儿,声音中含着愧疚,他说道:“你二叔和二婶的事情,父亲对不起你。我好心收留你二叔一家,你二叔他们却对你和你兄长恶语相向,还差点儿给你惹去了麻烦。”
姜若嫤笑说道:“父亲哪里需要对女儿道歉,二婶和二叔对我恶语相向,是二叔和二婶所为,刚才二叔和二婶理所当然的认为父亲便应该帮助他们,女儿还心疼父亲了。”
姜若嫤现在只想好好保护她的家人,不让兄长的未来被毁,以后抑郁一辈子。然后她还想父亲的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姜若嫤想着,现在姜寒松决定不让姜二爷一家继续留在姜府,前世的悲剧应该便不会发生了。
姜寒松看着姜若嫤脸上的笑容,心中一暖。他因为姜二爷和吴氏产生的心寒也不那么感到难受了。
姜寒松说道:“你之前说过的事情,我会仔细检查,你二叔和二婶若是真的贪了我们姜家的钱,我一定不会放过。”
姜若嫤先前故意激怒姜二爷和吴氏,主要是想避免前世父亲和兄长的悲剧。但是姜二爷一家如果真的贪了姜寒松的钱财,姜寒松愿意拿回来是最好的。
姜寒松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发妻死后,姜若嫤和姜南易是他最重要的人,姜二爷和吴氏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姜武海,对姜若嫤恶语相向,还大言不惭。
时辰不早了,姜若嫤和卫临麒要回靖南侯府了。
姜寒松将一个食盒交给姜若嫤身边的丫鬟,说道:“这是你梅婶给你做的糕点,里面有你喜爱的栗子糕。”
“以后若是想父亲了,或者在靖南侯府受了委屈,便回来。”
姜寒松不舍的看着姜若嫤,在他的印象里,姜若嫤还是那个会闹着他要骑马的小姑娘,转眼间姜若嫤却嫁人了,还已经为人母。
今天姜若嫤难得回姜府,却遇到了糟心的姜二爷,吴氏和姜武海。此时姜若嫤又要离开姜府了。
姜若嫤的鼻子酸酸的,她的脸上挂着笑容,笑说道:“父亲替我谢谢梅婶,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父亲的。”
“等菀姐儿大一些,我便带菀姐儿回姜府。”
姜寒松温声说道:“好,你和世子路上心。”
姜若嫤将视线从姜寒松的身上收回来,恋恋不舍地随卫临麒上了马车。
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平稳的行驶了起来。
姜寒松站在姜府门口,目送姜若嫤和卫临麒的马车离去。
姜若嫤坐在车厢内,久久无法和姜寒松分开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今天她和姜寒松分开,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够再回姜府见姜寒松。
嫁人后毕竟和未出阁时不一样,哪怕她现在想开了,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便连姜府都不回,但是她也不可能频繁的回姜府。
卫临麒看着姜若嫤脸上对姜寒松的不舍,说道:“逢年过节你都可以回姜府见岳父,祖母和母亲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若是实在是想念岳父,每个月月末可以和祖母和母亲说一声。”
姜若嫤说道:“多谢世子,我知道了。”
一个月才能够见姜寒松一回,对于她来说哪里够?
从前姜寒松无论多忙,他都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她。
曾经她无限渴望嫁入靖南侯府,嫁给卫临麒,但是现在的靖南侯府对于她来说,除了菀姐儿,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比起靖南侯府,她更喜欢在姜府的生活。
姜若嫤说完后,马车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卫临麒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和姜若嫤单独相处时,他不主动和姜若嫤说话,姜若嫤便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可是从前他和姜若嫤单独相处时,姜若嫤都是那个主动和他攀谈的人,直到他不耐烦了,姜若嫤才会欲言又止,眼巴巴的看着他。
卫临麒的心中有些不适,暂时还没有多想,他看着姜若嫤,说道:“明日我又要去衙门了,便不能够像这两日这么清闲了。”
姜若嫤说道:“我知道了,世子。”
卫临麒等了等,没看见从前姜若嫤得知他不能够陪伴她时,她失落和难过的表情。
她也没有像从前般缠着他,让他多陪陪她。
素来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卫临麒这会儿难得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寻不到其原因。
卫临麒将一旁的帘子掀开,正好看见天香楼的牌匾,他让车夫将马车停下,他冲姜若嫤说道:“你先回府。”
……
夏丹柯又被卫临麒从承恩伯府里给拎了出来。
天香楼的一间厢房,夏丹柯看着面前身形修长的卫临麒,无奈说道:“韦大人好容易给了我们几日清闲时间,卫大人不在靖南侯府陪伴世子夫人,将夏某喊出来做什么?”
夏丹柯的怨念很重,他本来在承恩伯府里陪伴有孕在身的庄环柔,卫临麒却让人将他给喊了出来,兴许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卫临麒的人还特意交代让他不要将庄环柔带着。
他和庄环柔好好的夫妻生活便被卫临麒给打搅了。
虽然他和卫临麒是多年好友,现在又在一起共事。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对卫临麒的怨念。
卫临麒听见夏丹柯的话语,淡漠的脸色更加冷了几分。
见状,夏丹柯怂了,他说道:“卫大人,我开玩笑的。卫大人国之栋梁,朝中肱骨之臣,我相信卫大人将我喊出来,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和大燕有关的事情要对我说,对大燕事关重大……”
卫临麒眉宇清冷,给人一种严肃和郑重之感,他说道:“你觉得我对若嫤很冷淡,不体贴吗?”
夏丹柯:“……”
第34章
“卫临麒,我要和你和离。”
夏丹柯:“……”
夏丹柯心说, 你何时对人体贴过?又何时对人热情过?
心中这样想着,夏丹柯却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夏丹柯的眸光闪了闪,如果不是卫临麒这会儿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难以相信素来性子冷淡的卫临麒居然会说出“你觉得我对若嫤很冷淡, 不体贴吗?”的话语。
不过哪怕他确定了这句话语是从卫临麒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心中的震惊也不小。
卫临麒究竟是遇到了何种刺激, 难道被哪个小鬼上身了?
或者说姜若嫤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沉稳的卫临麒问出如此怀疑自我的话语。
夏丹柯回想了一下,昨日卫临麒便反常地将他从承恩伯府给喊了出来, 还说什么‘一个人反常地换掉了常用的香料,改变穿衣风格, 突然对你很冷淡是为什么。’。当时他猜测卫临麒口中的人是姜若嫤,卫临麒当时还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与世子夫人无关, 你莫随便猜测’。卫临麒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夏丹柯的心中仿佛有一片羽毛在挠, 十分好奇卫临麒和姜若嫤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他昨日对卫临麒的胡言乱语, 夏丹柯在强大的求生欲下, 到底没敢好奇心太盛, 他笑说道:“这句话语, 卫大人不是询问世子夫人更清楚吗?世子夫人也是最清楚卫大人对她是否冷淡和体贴的人。”
卫临麒听见夏丹柯的话语, 沉默不语,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姜若嫤最近对他的冷淡和疏离。
一个人不可能突然对另一个转变了态度, 更别说像姜若嫤这般,她突然就不喜欢他了, 喜欢上了别的男子。
他认为姜若嫤隐瞒了他一些事情。
夏丹柯觉得他掺和太多卫临麒和姜若嫤的事情, 他未来会死得很惨。他有意故意转移话题, 将一个锦盒从袖子里掏了出来, 指着锦盒里的株钗说道:“卫大人觉得这支株钗如何, 环柔会不会喜欢?”
夏丹柯知道卫临麒向来对女子的株钗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卫临麒若是对他不耐了,便能够放他回承恩伯府陪伴庄环柔了。
卫临麒没有看夏丹柯手里的株钗,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说道:“你送给夏少夫人的,夏少夫人喜欢不是应该的吗?”
听见卫临麒的话语,夏丹柯说道:“这支株钗可是我亲自去银楼给环柔挑选的,和其它的株钗自然不一样。”
卫临麒听见夏丹柯的话语,终于偏头朝夏丹柯手上的株钗看了一眼。在他的眼里,他没有看出夏丹柯的手里的株钗有什么不一样。
一支株钗而已,哪里需要夏丹柯亲自给庄环柔挑选?
卫临麒的不屑,夏丹柯感受到了。他想到了什么,说道:“卫大人该不会从来没有给世子夫人亲自挑选过礼物吧?”
所以,卫临麒刚才能够说出“你觉得我对若嫤很冷淡,不体贴吗?”,真的是很大的进步了。
卫临麒听见夏丹柯的话语,说道:“这些事情有下人去处理,哪里需要我亲自去做?”
往年姜若嫤的生辰礼物,他也是让身边的吉安准备的。
吉安做事向来妥帖,这些事情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夏丹柯听见卫临麒的话语,不赞同说道:“下人准备的东西和卫大人亲自准备的东西哪里一样?卫大人亲自给世子夫人准备礼物,世子夫人自然能够感受到卫大人的诚意。卫大人又不缺银钱,世子夫人看重的自然不是礼物的贵重,而是卫大人准备礼物的这份心。”
他说道:“去年环柔生辰,我不小心给忘记了。环柔因此责怪了我许久,认为我对她不上心,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卫临麒向来对这种琐碎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听见夏丹柯的话语,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从前他和姜若嫤的相处。他也忘记过姜若嫤的生辰,准确地说如果身边的人不特意提醒,他压根想不起来姜若嫤的生辰。
姜若嫤刚刚嫁给他的时候,他没有记得姜若嫤的生辰。事后姜若嫤倒是委屈巴巴地对他提过让他给她准备生辰礼物的事情,为了补偿,他便让吉安给她补偿了一份生辰礼物。
反正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句话语的事情。
那个时候姜若嫤倒是没有责怪他,和说一些他对她不上心的话语。只是姜若嫤听说礼物是吉安拿主意选定时,脸上的神情似乎没有刚拿到礼物时那般开心了。
卫临麒本来将当初的场景没有放在心上,这会儿姜若嫤隐隐失落和委屈的神情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卫临麒声音淡漠说道:“一件礼物而已,是我亲自准备的,还是我让下人拿主意挑选的,有何区别?夏少夫人若是因此便责怪于你,未免太小气和斤斤计较了。”
听见卫临麒的话语,夏丹柯说道:“这哪里就是小气和斤斤计较了?这恰恰证明环柔的心中有我,环柔若是不计较和没有任何表示,我才应该慌乱了。”
卫临麒眸光微敛。不计较和没有任何表示,便代表她的心里没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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