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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嫤的心中还惦记着上辈子明安公主被百里息虐.待的事情，她暗暗观察殿内的百里息。
看百里息沉稳的谈吐，倒是也不辱没了岭北王世子的身份。这会儿舞姬在殿内起舞，许多有家室的官员都趁机观赏舞姬的舞姿，甚至有男子用炽热的目光看着殿内舞姬的性感的纤腰，百里息却目不斜视，甚至视线基本上没有在舞姬的身上停留，像极了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
姜若嫤想，如果她不是知道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她大概也会认为百里息是一个理想的夫婿，和明安公主很般配。
姜若嫤觉得百里息比她想象中还会伪装，她想要揭穿他的真面目怕是会十分困难。
姜若嫤观察了百里息一会儿，将视线落在百里息身后一个穿着小厮衣裳的男子身上。
之前明安公主说有宫人撞到了百里息身边的小厮，百里息还贴心地关心小厮有没有受伤。
明安公主口中的小厮应该就是这个男子。
和身材魁梧的百里息相比，百里息的这个小厮要瘦小许多，他低着脑袋，姜若嫤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从他大概的脸型来看，应该生得很清秀。
姜若嫤暗暗皱眉，百里息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厮如此关心？
姜若嫤观察百里息的动作虽然隐蔽，但是卫临麒和她离得近，自然察觉了姜若嫤的动作。
他顺着姜若嫤的视线朝百里息的方向看去，轻轻皱眉。百里息虽然也算是人中龙凤，但是至于让姜若嫤看他看这么长时间吗？
卫临麒眉目清冷，轻轻咳了一声。
姜若嫤将目光从百里息的身上收回来，偏头朝卫临麒看去。
卫临麒抿了抿唇，将一碟子荷花酥放到姜若嫤的面前，说道：“宫宴还有一会儿，你可以先吃一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姜若嫤眨了眨眼睛，觉得卫临麒莫名其妙。卫临麒不欣赏殿内舞姬的舞姿，关心她会不会饿肚子做什么？
不过姜若嫤没有拒绝卫临麒的好意，距离宫宴结束还有好长时间，她也不想饿肚子。她抬手拿了一块卫临麒递过来的荷花酥，小口地咀嚼着。
姜若嫤低头吃东西的时候，二皇子拿着酒杯走到赵衡奕的面前，笑说道：“我和百里世子今日才抵达京城，也没时间去东宫拜访皇兄，皇兄身上的伤如何了？”
二皇子的母妃是淑妃，面容俊朗，和赵衡奕生得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比赵衡奕少了一些和善和平易近人。
不过是赵衡奕储君，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和善和平易近人之人，他听见二皇子的话语，笑说道：“皇弟有心了，孤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那个胆敢刺杀孤的贼子太可恶了。”
二皇子的眸光闪了闪，笑说道：“皇兄无事便好，皇兄平时太相信人了，才会让贼子得手，好在皇兄身边的贼人已经揪了出来。”
赵衡奕扬唇笑了笑，意味深长道：“皇弟说的是，孤以后是不应该太相信身边的人。”
二皇子拿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他觉得赵衡奕口中的‘身边的人’指的是他。赵衡奕应该已经猜测出他的遇刺和他有关了。
不过赵衡奕猜测出来和他有关也没用，赵衡奕应该没有证据。
思及此，二皇子不再和赵衡奕聊下去。
等二皇子离开后，赵衡奕朝百里息的方向看了一眼。二皇子这次如此争取去接百里息的机会，甚至不惜派刺客让他受伤，二皇子的主要目的应该是想借机拉拢岭北王府。
岭北王是大燕为数不多的异姓王，手上还有兵权，二皇子如果能够让岭北王府帮助他，他这储君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不过，如果岭北王府如此轻易地就能够被二皇子拉拢，岭北王府对他父皇和大燕的忠心，也该怀疑了。
……
宫宴结束，姜若嫤随卫临麒朝皇宫外走去。
今日她才和百里息见第一面，她暂时也无法看出百里息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想要阻拦明安公主嫁给百里息的事情，也只能力从长计议。
幸好百里息会在京城待比较长的时间，她还可以慢慢筹谋。
夜已深，冷风不住地朝人的衣裳里灌，没人想吹冷风，今日来皇宫参加宫宴的官员及其家眷都急着回府。
那厢卫榕榕和卫心婉已经上了靖南侯府的马车。
姜若嫤和卫临麒走到靖南侯府的马车前时，卫临麒眼尖地看见他和姜若嫤的马车的旁边是范府的马车。
卫临麒轻轻皱眉，不想和范府的人接触。他正要搀扶姜若嫤上马车，范玄钧的声音在他和姜若嫤的身边响了起来。
“卫世子，世子夫人……”
姜若嫤朝范玄钧的方向看去，礼貌地颔首，说道：“范公子……”
范玄钧还想说些什么，卫临麒冷冷看着范玄钧，说道：“范公子如此喜欢和人打招呼，不惜将自家母亲扔在寒风中？”
范夫人站在范玄钧的不远处，因为范玄钧和卫临麒以及姜若嫤说话，正站在马车旁等候范玄钧。
姜若嫤莫名地看向卫临麒，范玄钧和她以及卫临麒打个招呼，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吧。
而且范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卫临麒如此为范夫人抱不平？范夫人如果不想等范玄钧，明显可以先上范府的马车。
姜若嫤记得卫临麒曾经误会她喜欢范玄钧的事情，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想和范玄钧再有太多的接触，她看向范玄钧，笑说道：“范公子，我和世子先上马车了。”
说完，姜若嫤搀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姜若嫤刚刚在马车内落座，眼前投下一大片阴影，卫临麒也上了马车。
卫临麒坐得离她太近，姜若嫤朝旁边挪了挪。然而她刚刚有了动作，卫临麒转身，漆黑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姜若嫤，说道：“不许和我和离。”
姜若嫤不明白卫临麒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话题。
卫临麒在姜若嫤的面前高高在上惯了，骨子里也是霸道和强悍的，此时哪怕是和姜若嫤说到‘和离’这个话题，也是带着一股不容许人拒绝的强势。
“世子在命令我吗？”姜若嫤眸光澄澈如水，说道。
卫临麒盯着姜若嫤看了一会儿，眉目间的锋利褪去，他将姜若嫤逼到他和车璧间的狭小空间内，将脑袋埋姜若嫤的脖颈间，说道：“别和我分开，也别有和离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逐渐卑微的世子
第48章
我在世子的心里重要吗？
感受着卫临麒的呼吸撒在她的脖颈上, 姜若嫤的娇小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世子压到我了。”
过了一会儿，姜若嫤闷闷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
卫临麒的动作顿了顿，将脑袋从姜若嫤的脖颈间抬了起来, 高大的身子也稍微朝后退了一些。
姜若嫤感觉身前的压迫感减轻了许多, 不禁轻轻喘息，抹了唇脂的唇瓣微张。
“你很讨厌我的接近？”卫临麒的修长的大手抬起, 大拇指抚过姜若嫤的粉.嫩的唇瓣。
姜若嫤的饱满的唇瓣与卫临麒的大拇指接触，她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躲开卫临麒的手。她想到卫临麒的问话, 她弯唇微微地笑，笑说道：“世子是妾身的夫君, 和妾身有接触，理所应当……”
“你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卫临麒的修长的大手朝下滑, 食指轻点姜若嫤的心口, 让姜若嫤违心的敷衍话语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姜若嫤抬手挥开卫临麒的手, 彻底从卫临麒的阴影里逃脱了出来, 她笑说道：“我心里如何想, 重要吗？”
她现在确实抵触和卫临麒的亲近, 因为卫临麒每次接近她, 她都会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想到洛明玖, 想到元哥儿……
她现在已经不执着让前世的元哥儿回到她的身边，如今她和卫临麒还保持着夫妻关系, 更多的也是因为菀姐儿, 然后还因为她和卫临麒和离, 除了让她逃离卫临麒和靖南侯府, 更多的是弊大于利。
如今兄长还没有在边境站稳脚跟, 她和卫临麒继续保持夫妻关系，对兄长的仕途也有好处。
“重要。”
回答姜若嫤的，是卫临麒斩钉截铁的话语。
姜若嫤看着卫临麒幽深的眼眸，唇边噙着几分嘲讽的笑意。卫临麒最近的变化，她发现了。
今日在宫宴上，卫临麒还会关心她会不会饿肚子。他还会主动给她系披风，宽慰对面见太后感到紧张的她……
她来葵水不舒服，他还会主动给没吃东西的她端去吃食，给喝了苦药的她找蜜饯……
从前的卫临麒不会去做这些事情，也不会在乎她冷不冷，饿不饿。他更不会在意他来葵水会不会不舒服。
因为在他看来，女人都会来葵水，其她女人能够经历的事情，她也能够经历。
从前卫临麒哪怕不去做这些，仅仅给她施舍一个笑脸，她也能够高兴许久，兴奋得睡不着觉。
如今她对卫临麒的态度冷淡下来了，卫临麒反倒是开始关心她的感受了。
不合时宜。
姜若嫤此时脑海里是这四个字。
现在她宁愿卫临麒保持从前对她的冷淡和疏离，这样她和他便只用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他对她这个妻子没有感情，她也不再奢望他的爱。
卫临麒见姜若嫤不说话，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从前我对你有许多疏忽之处，你对我有怨，以后……”
不等卫临麒将话语说完，姜若嫤红唇轻启，打断了卫临麒的话语，说道：“世子刚才对我说‘别和世子分开，也别有和离的想法’，请问世子，世子为什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语？”
耳边是马车的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卫临麒的眸光一直没从姜若嫤的身上移开，默了默，他薄唇动了动，说道：“我对岳父说过，我现在没有和你和离的想法，从前是我对你疏忽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仅仅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和她和离的想法吗？姜若嫤说道：“我之前说过，只要我还是靖南侯府的世子夫人，我便会做好靖南侯府的世子夫人，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世子和靖南侯府的事情。”
“所以世子大可以放心，只要我还是靖南侯府的世子夫人，便会记得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世子的事情。”
默了默，姜若嫤又补充了一句，她说道：“世子也不用对范公子有太大的敌意。”
卫临麒的本意明明不是像姜若嫤说的这样，可是他想到刚才在皇宫门口碰见范玄钧，他对友好向他和姜若嫤打招呼的范玄钧是有几分迁怒的。
虽然如今说清楚当初是他误会了姜若嫤喜欢范玄钧。但是兴许是知道姜若嫤现在是真的有和他和离的想法，甚至抗拒他的亲近，他私心不想看见范玄钧和姜若嫤再有任何接触。
卫临麒的薄唇动了动，正想要说些什么。马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世子，我先下去了。”
姜若嫤没再看卫临麒一眼，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卫临麒坐在马车内没动，脑海里是姜若嫤对他的接近抗拒的模样，眸光幽深。
等卫临麒回到以麒院，却没有在他和姜若嫤的寝屋看见姜若嫤。
一旁的丫鬟恭敬说道：“世子夫人去东厢房看小小姐去了。”
卫临麒摆了摆手，让丫鬟退下了。
卫临麒本来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姜若嫤对他的解释不感兴趣，他也不会追着姜若嫤去解释。
只是他让姜若嫤别和他分开，别有和离想法的初衷是让姜若嫤误会了。
……
入冬以后，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了，难得出点儿日光，让人感到欢喜。
卫二夫人看着外面的暖阳，笑说道：“看来连老天爷都给母亲祝寿，最近难得有如此好的天气，待会儿母亲可得在外面多走走。”
今日是卫老夫人五十九岁生辰，因为不是整生，靖南侯和卫三老爷皆不在京城，卫老夫人也没有大办的兴趣。
卫老夫人笑看了卫二夫人一眼，笑说道：“你这嘴儿，倒是会说话。”
卫二夫人这段时间因为云锦和贪污公账上银钱的事情，好久没得卫老夫人一个好脸了。此时她见卫老夫人因为生辰，心情不错，她的嘴巴更是跟抹了蜜似的。她笑说道：“还是母亲有福气，儿媳每年生辰，都没有碰到如此好的天气，看来连老天爷都让母亲长命百岁，福寿安康呢。”
卫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儿孙满堂，儿子和孙子皆是有出息的，自然希望自己还能够多活几年。卫二夫人的话语显然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姜若嫤在一旁看着卫二夫人将卫老夫人哄得眉开眼笑，心说卫二夫人这些年能够将靖南侯府的中馈牢牢掌握在手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不是她将卫二夫人在账面上做的手脚当着卫老夫人的面说了出来，现在靖南侯府的中馈还在卫二夫人的手里。
姜若嫤走上前，说道：“祖母，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去用膳吧。”
卫老夫人看向姜若嫤，轻轻“嗯”了一声。
她将靖南侯府的中馈交给姜若嫤后，姜若嫤将靖南侯府管理得比她想象中要好，看来姜若嫤也没有从前她认为的那般无用，她对姜若嫤的厌恶倒是比从前减轻了一些。
只是她没觉得姜若嫤将靖南侯府管理得如此好是姜若嫤一个人的功劳，她更多的是认为卫二夫人辅助得好。
卫二夫人毕竟管理了靖南侯府这么多年，自然能够辅助姜若嫤将靖南侯府管理好。
她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上了年纪的卫老夫人难免还是有些感伤，说道：“可惜今日靖安侯府的人没有都在靖南侯府。”
永乐长公主知道卫老夫人是想起靖南侯和卫三老爷了，她正要说些什么，卫二夫人抢先一步开口道：“常瑶从前不懂事，惹了母亲不高兴，不然今日便能够给母亲祝寿了。”
卫常瑶好歹是她的孙女，卫老夫人不可能不心疼，她说道：“我让常瑶去冀州的老宅，也是想让常瑶收收性子。日后常瑶嫁人了，也不至于给夫家和靖南侯府惹去祸事。”
卫二夫人垂着眼，温声说道：“母亲，常瑶肯定是知道错了。常瑶前几日还专门从冀州给母亲寄了寿礼，托我转交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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