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辞游刃有余的将饼干放回盘子里,看着甘婷,露出野狼般凶狠的眼神,“甘婷,别和我斗,你赢不了的。”
话音刚落,江北辞的朋友就到了。
岑司思朝来人看去,是个瘦瘦的男人,头发扎在脑后,脸上有青色的胡茬,是那种忧郁的长相。
店员搬了椅子过来,他落座后主动介绍自己,“赵永泽。”
岑司思不认识对方,淡淡的回了个笑。
江北辞看向赵永泽,“照片查得如何?”
赵永泽从江北辞烟盒里摸出烟,点燃,然后将一张照片扔到桌上,“找了几个兄弟看过,简单来说,找不到合成的痕迹。”
江北辞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立马变成了质疑,“你确定?”
赵永泽点头,随及又问,“甘婷谁啊,拿这种照片吊我们辞哥胃口,别让咱们辞哥猜了,有什么故事就说说吧。”
看两人对话,这个赵永泽和江北辞应该挺熟悉的,只是大家一直在提照片,到底是什么样的照片?岑司思好奇。
她看向桌面,照片里一个小女孩拉着小男孩的衣袖站在江边,小女孩穿着红衣服,笑得腼腆,小男孩一脸傲娇的昂着头。
她认出照片里的男孩子是江北辞小时候,再仔细看小女孩,和甘婷眉眼如出一辙。
小女孩是甘婷小时候?赵永泽所说的故事是什么,甘婷和江北辞小时候就认识了吗?
岑司思满脸疑惑的看向江北辞,江北辞则是盯着甘婷,“说吧,正好你刚刚输了,告诉我照片的秘密。”
甘婷娇羞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现在人这么多,我有点不好意思,咱们另找时间?我要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
江北辞不耐烦起来,压着脾气道:“就在这里,就现在。”
“你确定?”甘婷挑眉。
见江北辞不说话,态度坚决的样子,甘婷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片刻,笑道:“我很喜欢一个塔罗牌博主,ZEY,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知道,他很有名的,也很厉害,他帮我算过,我未来的另一半在小时候就遇见了。”
大家摇头,岑司思不了解塔罗牌,更不知道这个博主。
江北辞敲桌子,“说重点。”
“别这么不耐烦嘛,”甘婷笑笑,将照片伸到大家面前。
“我问ZEY我的另一半是谁,他让我把小时候所有的照片找出来,你们也知道了,他算的很准,我找到了,就是江北辞。”
“我们就在同一张照片上,而且我们不认识对方,这只是一场偶遇,和ZEY说的如出一辙,你们说是不是很准?”
听完甘婷的话,岑司思弄明白了,照片里的小女孩真的是甘婷,她和江北辞小时候并不认识,却偶然同框照了一张照片。
再结合甘婷所说的塔罗牌预言,事情变得有些微妙,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甘婷对岑司思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转头看向江北辞,“我们很小就遇见了,这样的命运,我不得不信,你呢,江北辞,你相信命运吗?”
“我不信。”江北辞伸手摸眉毛,他正在思考甘婷的话,用这样幼稚的把戏糊弄他?这张照片的真相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不信?你不相信这是我们小时候的偶遇?其实不仅仅是我们,之前有对明星夫妻就是这种情况,后来很多网友都发现自己的另一半出现在自己以前的照片里,你不信也没用,这是命运,逃不掉的命运,你懂不懂啊?”
江北辞反驳,“你把这种概率学的东西奉为命运,岂不是有点愚蠢?”
甘婷笑笑,“一个人如果对一个东西完全嗤之以鼻,也许不是这个东西真的毫无道理,而是他过于自大,这样自大的你岂不是也很愚蠢?”
江北辞冷笑。
“如果你愿意尝试去相信,也许你会发现,我们就是命中注定,宿命是最难以逃脱的东西。”
甘婷说得那么坚定,她直勾勾的看着江北辞,不惧他的目光。
她直球式宣告自己的爱意,如此蛊惑人心的告诉他,这是命运,逃不掉的命运,她仿佛什么都不怕,不怕被拒绝,不怕失落。
岑司思羡慕她的勇气,她是个很厉害的演说家。
江北辞沉默了,他喝了口咖啡,静静的看着甘婷。
岑司思突然觉得嘴里的咖啡好苦,苦中还带着酸涩,难以下咽。
“给我个机会,我向你证明。”甘婷将照片递到江北辞手中,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江北辞沉默片刻,接过照片。
甘婷扬起嘴角,甜甜一笑。
两个人的互动岑司思看在眼里,她只是低下头喝咖啡,让苦涩填满自己。?
第40章
快过年的时候岑司思回家了,离开时江北辞站在门口看着她,他没有说话,递给了她一个红包。
回家的时候岑司思将红包拆开,里面是一张演唱会的门票,是她最喜欢的歌手飞儿的演唱会,日期是正月十五那天。
她仔细一看,这天是江北辞生日。
岑司思笑了,这家伙是让她陪他过生日,只是他的生日为什么要选她喜欢的歌手,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忍不住开心。
吃饭的时候,岑玉兰关心起她在江家的日常。
“挺好的都,物理老师上课很认真,讲题也很仔细,还挺有收获,”岑司思想了想,问:“只是江叔叔很少回家,秦姨和江叔叔感情好吗?”
岑玉兰停下筷子,“男的都这样,当初追涟漪的时候热情似火,娶回家了就变了,他以前就经常到处跑,把涟漪丢在家里一个人。”
岑司思以前就听过不少次岑玉兰的吐槽,江心海和岑玉兰的关系不怎么好,两个人都经常看不惯对方,现在看,不过江心海和秦涟漪的感情确实有问题。
“行吧,你们小孩子别管这么多,好好学习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岑玉兰不想聊江心海,她移植已经成功,接下来的三个月比较关键,需要定期检查身体,保证胚胎着床。
岑司思点头。
“医生说前三个月最容易流产,所以我和你爸爸想住在学校那边,离医院近一点方便。”岑玉兰和她商量。
“嗯,”岑司思想了想道:“那我下个学期住校吧,我问过班主任,只要申请就行,寝室还有空床。”
岑玉兰同意了,这是最好的办法,让岑司思一个人待在家里他们也担心。
“司思,爸爸妈妈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
岑司思点头,被爸爸妈妈信任本来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是她却有点开心不起来。
如果自己表现得没有那么独立,岑玉兰会不会表露出一丝担心呢,但是她又转念一想,让爸爸妈妈担心干什么,她照顾好自己,不给父母添乱,让他们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这才是她该做的。
这个年过得很平静,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春晚也不好看,年味儿淡了许多。
随着年龄上来,岑司思对于节日的期待变少了许多。
本以为寒假会平静的过去,没想到十五这天突然发生了件大事――江心海出轨了,秦涟漪大年三十那天发现的。
岑玉兰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江家,“这个江心海可真不是东西,男人有钱就变坏,说的可真准,那小三都养了好多年,涟漪也是单纯,我以前就提醒过她,让她管着点儿,一个男人不着家就是大问题。”
岑司思看了看手中演唱会票,今天是江北辞的生日,她问,“我可以跟着你去吗?”
“行吧,”岑玉兰正在换鞋,“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去了乖乖的,别掺和大人的事情。”
岑司思点头。
江家门口挂着通红的灯笼,走进屋里却一片冷冷清清。
秦涟漪精神很差,躺在床上,她双眼通红,想必是流了不少泪水。
“玉兰,你来了。”
秦涟漪起身,让张姨拉开了窗帘,她精神很差,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活力一般。
岑玉兰坐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怎么过这么多天才告诉我,你一个人肯定很难受吧。”
秦涟漪摇头,“你不是怀孕了吗,我都不想告诉你的,免得让你白担心。”
“早应该告诉我的,江心海那混蛋现在在哪里?我帮你收拾他去,还有那个小三,不能让他们好过。”岑玉兰气愤道。
秦涟漪眼里露出恨意,“当初他发过毒誓,这辈子都不背叛我的,我是不想让他好过,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
说着说着眼泪就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岑司思站在岑玉兰身上,给秦涟漪递纸。
见她这么决绝,岑玉兰又急忙劝,“别啊,什么死不死的,你和他离婚,财产一人一半,带着你家阿辞一起离开这个老混蛋,让他后悔死。”
说着说着,秦涟漪哭得更凶了,岑玉兰扭头和岑司思说话,“司思,你去看看你北辞哥哥,我和你姨妈说说话。”
秦涟漪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阿辞生日。”
她撑起身说完话,抹了眼泪又躺了回去,“司思,你去陪陪阿辞吧,我身上没劲儿。”
张姨给岑司思指路,“他在自己卧室里,关了一天了。”
岑司思点头,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门。
“谁?”江北辞的声音传了出来,沉闷。
“是我。”岑司思回答。
等了好一会儿,门终于打开了。
江北辞站在门口,他换了个发型,贴近头皮的寸头让他立体的五官更具攻击性,他轻轻咬着牙关,眼神不驯,整个人像一头野豹。
看见岑司思,他的神情放松了些,眼下的黑青透着疲惫,“进来吧。”
岑司思跟着走进他的卧室,卧室拉着窗帘,黑压压的,连空气都显得沉闷。
卧室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床,床两边摆了两个巨型手办。
江北辞一头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岑司思找不到坐的地方,只能坐到床边缘,看着墙上的画发呆。
两人就这么静静待着不说话,其实只要江北辞愿意,岑司思能陪他坐一天。
躺了一会儿,江北辞坐起来了,他佝偻着背脊,双手无力的搭在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岑司思小声道:“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
良久,江北辞坐直了身体,扭头看着岑司思,他神情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的原因。
“我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去演唱会。”江北辞站起身走了出去。
岑司思等了一会儿,江北辞再出来时,已经收拾妥当,他今天穿了件短款咖色鹿绒外套,整个人气质更野了些。
江北辞不想开车,司机将他们送到了体育馆。
他们的票是包厢票,江北辞找人搞到的,包厢在体育馆三层,包厢环境非常好,桌上摆着一些水果和三文鱼刺身。
外面的看台上站了不少人,演唱会很快就开始了。
江北辞从冰柜里给自己拿了一瓶啤酒,给岑司思递了一瓶可乐。
两人去了看台,岑司思第一次看演唱会,最大的感觉就是人好多,现场声音像热浪似的,唱到成名曲时,大家跟着飞儿一起唱,很有氛围。
岑司思没有开口,她有些害羞。
她看向江北辞,他硬朗的五官在灯光下格外惊艳,拿着啤酒静静的看着前方,气质很绝,旁边有好几个女生在偷拍他。
江北辞仰头喝酒,喉结滚动,他扭头过来,问她,“看我干什么?”
岑司思伸手和他碰杯,“有女生在拍你。”
江北辞顺着岑司思方向看去,那几个女生尖叫起来,不过江北辞的眼神很冷很生硬,她们立马就收敛了,纷纷放下手机。
音乐会让人躁动,岑司思理解那些女生,因为现在她的心也狂跳不止。
江北辞却只是默默的喝酒,不再理会别人的目光。
演唱会结束后,两人走在街上,街边偶尔有一两只流浪的猫咪,站在商店的空调外机处取暖。
路过一家蛋糕店时,岑司思走进去选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
江北辞站在外面等她,看着她笑着将蛋糕举起来时,带着寒霜的眉眼融化了一些。
“生日怎么能没有生日蛋糕呢?”岑司思笑出酒窝,她想让江北辞心情好一点。
江北辞低头去看蛋糕,小小一个,很可爱,“去公园吃吧。”
公园里基本上没有人,天气太冷,冻手冻脚的,大家都不愿意出来。
两人找了一处椅子,岑司思小心翼翼的拆开蛋糕包装,这才发现忘记要蜡烛了。
“怎么办?”岑司思沮丧起来,“我太粗心了。”
江北辞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倒插进蛋糕上,挑眉,“蜡烛,有了。”
烟雾飘散在空中,火星在空中忽明忽灭。
岑司思笑了起来,又问,“那怎么吹蜡烛啊?”
这蛋糕和蜡烛怎么看怎么心酸,她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江北辞低头,对准烟头用力吹,暗下去的火星亮了起来,在寒冬里燃烧着,灼热着。
这是一根不会被吹灭的蜡烛,一根充满希望的蜡烛,在漆黑寒冷的夜里热烈而滚烫,预兆着光明的未来。
岑司思脸上露出惊喜,两人盯着火星,江北辞脸上也多了一些光。
“许个愿望吧。”
江北辞闭上眼神,随后睁眼,他定定的看着岑司思,开口道:“是我发现的,他出轨是我发现的,也是我告诉我妈的。”
岑司思露出震惊,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是说别人的故事。
但她却从他的脸上感受到了巨大的悲伤,他得有多痛苦,不管是发现父亲出轨,还是告诉母亲。
江北辞重新点了一支烟,转过身靠在椅子上,沉默片刻,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很小的时候就怀疑江心海出轨,但是我没有告诉我妈妈,我那时候不敢,我害怕他们会因此离婚,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就算江心海露出无数次蛛丝马迹,我还是不敢戳破他虚伪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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