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辞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难受。
走到转角巷子里的时候,岑司思主动靠近了江北辞。
江北辞伸手过去,两人勾着小手指,低着头笑。
他们去了游乐场,坐过山车时,岑司思吓得脸色惨白,江北辞却扬起双手,大喊,“司思,我喜欢你。”
岑司思听见了,江北辞说喜欢她,她听见了,忍着害怕小声的回应他,“我也是。”
等到进鬼屋的时候,江北辞的坏坏劲儿又上来了,他特意带着岑司思走在最后面。
岑司思从小就胆小,听到鬼都害怕,别说是鬼屋了。
江北辞还故意道:“司思,你看那里好像是一只断手。”
鬼屋非常应景的响起一声惨叫,吓得岑司思整个人扑到江北辞怀里。
江北辞回手抱住岑司思,岑司思小小一只,软软的,香香的,满怀都是她的味道,甚至变态的觉得岑司思叫声格外动听。
“还有多久啊?”岑司思绝望的问。
江北辞心想这鬼屋没有尽头多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他永远抱着岑司思,岑司思永远紧紧的抱着他。
岑司思哪知道江北辞心里的这些坏想法,不过江北辞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尽管再害怕,他的怀抱依旧那么让人安心。
游乐场出来,岑司思关心起演讲技巧的事情,对于决赛她还是很上心的。
江北辞神神秘秘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岑司思看着目的地,好奇,“被弃的火车和铁路?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里是一处荒野,周围远远的稀疏几处民房,铁轨两旁长满了嫩绿的野草。
铁轨一边的荒地里是一片果树,开满了白色的花,风一吹,就轻轻摇曳着,随风飘起。
江北辞将岑司思头发上的花瓣捡到手中,“就随便乱逛的时候发现的。”
他们站在铁轨上,看着延绵向前的铁轨,彼此伸出手,踩在铁轨上前进。
两人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温柔的刀尖上行走,而手紧紧握着不放开。
“司思,你想去哪个城市读大学?”江北辞问。
岑司思回答,“北方,首都,你呢?”
“那我也去首都。”江北辞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听我妈妈说你要去国外。”
“那是江心海的想法,他以为外国的月亮要圆一点,我才不去,我要和你一起上大学,在一个城市。”
江北辞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牵着岑司思。
两人对望,眼神认真,岑司思点头,“好。”
铁轨笔直,一目了然,亦如他们的未来,也是笔直的,他们如此认为。
“等等,演讲技巧呢?”岑司思想起正事儿,“你是不是为了骗我出来?”
看见岑司思嘟嘴,江北辞冲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起往前跑,“没有骗人。”
岑司思害怕得挂紧他的脖子,忍不住笑出声。
江北辞跑到一节废弃的火车车厢面前,将岑司思放下,“司思,上去。”
车厢是打横放在地上的,岑司思一看这个高度她好像上不去。
江北辞弯下腰,你踩我手上,我扶你上去。
江北辞半蹲下身,岑司思犹豫了一下,踩到他的手上,他劲儿很大,岑司思手扣住铁皮爬了上去。
“爬上来干什么?”岑司思问,她本以为江北辞也要上来,却看见江北辞往后退了几步。
他大声道:“你就在那里演讲,大声讲出来,我听着。”
江北辞目光灼灼的看着岑司思,他站在阳光下,微微昂着头,脸上挂着笑意,他的眉眼染上了炙热的阳光,好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期待聆听她的声音。
岑司思看着他,再看远处的春意,这样的视角真的让人充满力量,他那样高傲的人,却也愿意为她昂头。
江北辞就是一剂勇气,他为她注入力量。
岑司思开口,放开了声音,她要让他听见,让树听见,让草听见,让整个世界听见她的声音。
江北辞露出自豪的表情,岑司思的笑和自信,让他开心。
-
回去的时候,两人路过学校附近的小巷子,奶牛猫拦住了两人。
岑司思蹲下身体,摸猫咪的脑袋和下巴,“腮腮,你肚子好像变小了,已经生宝宝了吗?”
江北辞也蹲了下来,他看着猫,看着岑司思,觉得一切都温暖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产的原因,腮腮变瘦了很多,脸都小了一圈,最近岑司思忙于学习,都好久没来喂猫咪了,她心疼起来。
“要不,以为我们下午都来喂猫咪吧,”江北辞提议,“浪费不了多少时间的,还可以一起吃饭。”
面对江北辞的邀约,岑司思知道他的小心思,心里却觉得甜甜的,江北辞这么小心翼翼询问自己的样子,真的好温柔。
她点了点头,江北辞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一开始岑司思还纠结怎么和蒋嘉洛商量下午饭的事情,没想到蒋嘉洛先扭扭捏捏的开了口。
“司思,最近下午不能陪你吃饭了。”
“为什么啊?”岑司思好奇。
“那个,”蒋嘉洛非常不好意思,悄悄道:“他约我讲题。”
这真的是太巧了,岑司思心中窃喜,假装委屈道:“那好吧。”
蒋嘉洛哪知道岑司思变坏了啊,还一脸为难,岑司思有点儿愧疚了。
与此同时,高格也被放了鸽子,被迫和罗上森凑对。
江北辞和岑司思开启了一起吃晚饭的日子,吃完饭,他们会一起去喂腮腮。
两人坐着篱笆院门口,腮腮在他们脚边绕,在喜欢的人身边,夕阳格外温柔。
有一天两人巧遇了粉毛,不,他现在的头发已经被染成了黑色。
他看见江北辞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想跑,江北辞拦住他,“那笔钱我不要了,以后对你奶奶好一点。”
粉毛抓着头发,一脸不耐烦,“少在那里装好人了。”
说完就跑了,等过了两天,他却塞给岑司思一只白色的小奶猫,“腮腮的猫崽崽。”
岑司思疑惑,“给我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粉毛还是一脸混混样,却又不好意思起来,“替我谢谢他。”
岑司思让粉毛把猫崽子放了回去,提醒他,“以后不能随便拿妈咪的孩子,万一她不养了,就麻烦了。”
粉毛“哦”了一声,走了。
粉毛被社区安排重新回到了学校,也许他以后会变成一个好人,也许不会,但至少他多了一个机会,而且他别扭着感恩的时候,他的人生多了一份温情,至少是促人积极向上的力量。
江北辞知道粉毛的道谢后,没什么可说的,不过现在他才知道之前被岑司思误会了。
“你居然以为我是收保护费?”江北辞不悦,挑起岑司思的下巴,“必须亲一个,不然我生气了。”
岑司思睁着大大的眼睛,江北辞的吻落了下来。
她这才是真的被收保护费了,江北辞这个坏蛋。?
第56章
这天晚上,岑司思正在刷题,门口传来响声,她跑出去透过猫眼一看,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光着上半身,挺着啤酒肚。
对方敲完门开始使劲儿摇门把手,岑司思仔细一看,这人手上提着酒瓶,好像是喝醉了,她躲在门后不敢出声。
男人开始骂起人来,边骂还边使劲儿砸门。
门被砸得哐哐哐响,岑司思害怕极了,掏出手机给岑玉兰打电话,可惜没人接。
江北辞接到岑司思电话的时候,抓起衣服就往外跑,想了想又折返回屋,拿了棒球棍。
他发动车子前打电话安抚岑司思,“你别挂电话,电话点开录音,让我听着你那边动静。”
“嗯嗯。”岑司思尽量克制住害怕,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没一会儿,岑司思就看见江北辞提着棒球棍冲了上来。
中年男人提着酒瓶看向江北辞,他说话的声音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整个人身体不自觉的晃动着,像是站不稳一样。
“你干嘛的?”江北辞挥动棒球棍砸向楼梯扶手,楼道里发出一声清脆巨响,声控声一下子全亮了起来。
中年男人身体一下子就站直了,整个人哪里还有酒意,点头哈腰的道:“走错了,走错了。”
说完话,一溜烟儿就跑了。
江北辞握着棒球棍,咬牙盯着男人离开。
岑司思急忙打开门,“你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害怕,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看来被吓得不轻。
江北辞将人带进屋,又走到阳台去看情况,中年男人三步两回头的看,看见江北辞盯着自己后,这才彻底跑没影。
岑司思坐在沙发上,薅了个靠背抱在怀中,她抬头问江北辞,“他不会回来吧?”
说话间,屋外传来几声猫咪的嘶吼声,最近小区里有流浪猫发情了,晚上总是嚎叫,声音像是小婴儿啼哭,挺吓人的。
江北辞坐到她旁边,轻轻拍她的脑袋,“别害怕,他不敢回来,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岑司思点头,靠在江北辞肩膀上,突然觉得好委屈,这个醉汉肯定是故意的,他分明就是在装醉,不知道是不是踩好了点,知道她家里没有大人。
这时,岑玉兰的电话回拨了过来。
岑司思擦去眼泪接电话,“刚才有个陌生人敲门,没事儿了,你们周末回不回来?哦,那我自己弄吃的吧。”
挂了电话,岑司思坐直身体,“谢谢你,幸好你来了。”
江北辞摇头,“你爸妈要回来吗?”
“不回来,明天我准备回学校寝室住去。”
岑司思不敢再待在家里了,万一这个男人又回来怎么办?她一个人晚上都不敢睡觉,这里是二楼,万一坏人从卧室窗户翻进来,想想就害怕。
两人坐了一会儿,岑司思让江北辞回去,“太晚了。”
江北辞摇头,“我睡沙发,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睡得着。”
岑司思也不想让江北辞走,她一个人好害怕,“那你睡我卧室吧,我睡我爸妈卧室。”
江北辞看了看沙发,确实不好睡,他点了点头。
半夜的时候,岑司思在噩梦中惊醒过来,她看着窗外的树影,感觉像是张牙舞爪的手,害怕得抱紧被子,脚缩着,不敢漏到外面去。
怎么也睡不着了,而且心里面越想越害怕。
岑司思起身。
江北辞在感觉怀里软绵绵的,睡梦中,他伸手用力抱紧,好香,他梦到自己抱着一捧黄色的水仙花,他想用力又怕把花弄坏。
一睁眼,发现怀里居然是岑司思。
“我害怕。”
岑司思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江北辞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他没说话,直接将人搂进怀里。
抱了一会儿,才惊觉触感太真,曼妙的曲线,指尖的滑嫩像是水中揽月的柔软,还有岑司思身上的橙花香味,也那么真实。
他吓得往后退了一下,急忙松开自己的手。
“司思?你,你。”
江北辞吓得说不出话。
岑司思轻轻拉了拉被子,“我害怕,睡不着。”
“那我去你爸妈床上睡?”江北辞说着就要起身。
岑司思摇头,她害怕一个人。
江北辞犹豫了一下,“那一起睡吧,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说完,江北辞自觉的挪开了一大截,幸好床够大,不然他就要退到床下去了。
睡在自己床上,江北辞还在身边,岑司思很快就睡着了。
看见她酣睡,江北辞暗自翻了个身,他闭上眼,少女的甜香侵蚀着他的大脑,连骨髓都开始酥痒难耐。
他怎么可能睡着,身体燥热难耐,暗潮涌动。
早上起床的时候,岑司思身边早就空了。
客厅传来声响,她下意识还以为是岑玉兰,立马反应过来是江北辞,急忙跳下床,进卫生间洗涑梳头,等弄好了才出来。
“醒了?我买了早餐,吃吧。”
江北辞指了指桌子上的豆浆油条。
岑司思看着他眼下青色的黑眼圈有些不好意思,小口的喝着豆浆,豆浆加了糖,是她喜欢的甜度。
江北辞站在她身边,犹豫了下,道:“要不你今天去我家吧,阿姨每天都会给我做饭,我们可以一起做卷子。”
岑司思本来计划去学校寝室的,但是想到寝室的事情,再想到上次好喝的汤,只纠结了一下,她就被大脑说服了。
江北辞住的地方比温馨小区远,但是小区高档一些,环境也要好得多。
两人进屋的时候,刚好遇见阿姨在做饭。
“阿姨,我同学。”江北辞介绍了一下岑司思,便让阿姨先下班了。
阿姨是秦涟漪请的,做饭的时候来,做完饭会打扫一下卫生,做完事情就会走。
“还有一个菜没炒呢。”阿姨看了看岑司思,没有多问什么。
江北辞:“没事儿,我来弄。”
阿姨见状,犹豫了一下,摘下围裙便离开了。
岑司思走进厨房,饭差不多就做好了,阿姨煲了排骨玉米汤,还炖了番茄牛腩,没有炒的是青菜,材料已经准备好了,等着下锅就行,看起来倒是不难。
“你会吗?”岑司思好奇,“要不我来炒吧。”
江北辞哪听得了这种质疑,将人推出厨房,“我分分钟炒好。”
过了会儿,江北辞就端着菜上桌了,青菜翠绿,还放了蒜和干辣椒节,比岑司思预想中的好多了。
“真不错诶。”岑司思称赞。
江北辞得意道:“我很有炒菜天赋,我会的还有很多。”
岑司思笑笑,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格外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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