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也就那么回事儿。”
赵永泽颇为随性,抓起桌上的烟,说起其他事情,“你那个网页游戏,有人很感兴趣,他之前在MTA干,后来离职自己出来开了公司,出价这个数。”
赵永泽伸了六个手指头,“而且还有的谈,怎么样,有没有想法?”
江北辞摇头,“算了,我现在做这些不是为了钱,而且现在这些公司水太深,根本不知道私底下做的什么。”
“那你是准备拿这个作品去参赛?可以的,志向远大啊,确实不能拘泥于这点儿小钱,这些公司把东西买了,搞个霸王协议,到时候哭死都没人理。”
江北辞点头,“嗯,很多细节还没弄好。”
赵永泽拍他肩膀,“辞哥,到时候发达了别忘了我啊。”
这声哥是调侃,也是他真服江北辞。
高格和罗上森也凑过来,“辞哥,还有我们哈,等你的游戏上市了,我第一个去玩。”
“玩你的去。”
江北辞不想理高格这个傻叉,想成功设计并且上市一款游戏,比登天还难,他目前的能力肯定做不到。
―
周末,岑司思按部就班的去琴房练琴。
老师上完课,她依旧按习惯去最喜欢的那间房间,准备再练两个小时。
“文学姐?”
岑司思没想到再次看见文奈凝,她就坐在窗边,白色的窗纱在她身侧轻摇身姿。
她今天穿着很中性风,男友风薄荷绿衬衣,里面搭一件白T恤,文奈凝长得高,这样穿全是上下都冒着酷辣姐姐范儿。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吗?”
文奈凝抬头,她正在挑音,动作有些漫不经心的。
岑司思摇头,准备退出房间,文奈凝站起身,“我在等你,你干嘛走啊?”
“等我?”岑司思有些不明白。
文奈凝扬了扬手中的小提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我想麻烦你帮我调调音,上次这琴不小心摔了一下,我自己总觉得没调准,你音准不错,帮我听听?”
“这样啊,”岑司思有些惶恐,“我试试吧。”
文奈凝随便拉了首曲子,岑司思仔细听,点头,“确实有一点点不准。”
她接过小提琴,坐到椅子上,开始认真调音。
文奈凝站在一旁,仔细看着眼前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她的发梢被风撩起,拂过她粉嫩的脸庞,偶尔眉头微皱,偶尔闭目去听音准,认真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司思学妹。”文奈凝蹲到岑司思面前,
“嗯?”岑司思看着眼前人,眼眸裹着水雾似的,晶莹剔透。
文奈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像颗水蜜桃。”
岑司思茫然摇头。
文奈凝笑出了声,“你也太可爱了。”
这一笑把岑司思脸都弄红了,文奈凝拿起琴试了试,“不错诶,音准调得很好。”
岑司思被文奈凝逗了一笑,拘谨起来。
文奈凝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椅子上,靠近岑司思耳畔,问,“司思学妹,你和江北辞一个班,对吗?”
岑司思点头,“嗯。”
一个漂亮的包装盒塞到自己眼前,文奈凝道:“可以麻烦你把这个东西给他吗?”
岑司思反应过来,文奈凝特意来找自己,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仔细看去,包装盒是灰色的,看着像是数码产品,是礼物吗?还是什么东西。
岑司思没问,站起身拒绝道:“这看起来有点贵重,我和他不太熟,文学姐还是自己亲自给他吧。”
文奈凝解释,“只是一张显卡啦,我听说他最近被偷了张显卡,我就给他买了一张。”
被偷了显卡?还有高奶奶说粉毛经常偷鸡摸狗。
岑司思不由得想到那天的事情,她理了理情况,应该是粉毛偷了江北辞显卡,江北辞这才把人拦在巷子里,并不是什么收保护费,她真的错怪他了。
“算了,我有时间自己给他吧。”文奈凝语气轻松,仿佛她为江北辞做这件事情很正常一般。
岑司思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有点心里堵得慌。
转念又想,江北辞和谁走得近,和谁在一起,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已经好多年不见,再见也没什么好叙旧的,彼此早就退出了对方的生活圈。
岑司思匆匆道别,路上看着夕阳时,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
第8章
岑司思和江北辞一直没有交际,她也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真的就和江北辞像陌路人一样。
很快就到了月考。
老魏对这次考试非常重视,他三令五申,要求大家拿出自己的实力好好发挥。
班上学习气氛浓重起来,下课都没人聊天打闹,全都在埋头苦做卷子。
月考这天,考试从早上考到了下午。
早上考英语、语文,岑司思不是很紧张,这两项她发挥基本稳定。
下午考数学,题目有点儿难,考完整个人都有点头晕。
晚自习考理综的时候,岑司思自己感觉发挥得不是太好。
她数学、语文、英语一向不错,反而是理综差点儿。
考完试第二天,成绩就全部出来了,不用疑惑,各科老师们加班批卷了。
老魏教数学,他夹着卷子走进教室,瞥了眼黑板,值日生立马冲上去擦桌子,那叫一个惊心胆战。
老魏将卷子往桌子上一放,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安静,”老魏喝了一口浓茶,朝杯子吐了一嘴茶叶渣子,淡淡开口,“咱们班的成绩,有喜有优,怎么说呢,数学考的不错,但是其他科一塌糊涂。”
“怎么的?就光学我的科目?”老魏凶道,脸上露出无奈,“这让其它老师怎么想,你们是不是想气死我。”
老魏说话,学生都把头低着,一个个小鸡仔似的,不敢说话。
开完头,他拿出成绩单开始读成绩排名。
“班级第一,贺凌博,全校排名第十。”
全班鼓掌,贺凌博脸上云淡风轻。
老魏赞赏几句,又有些不甘心的道:“不够哈,咱们班第一怎么说也得全校前三才行。”
“第二名,全校排名第十五。”
......
每念一个人,老魏都会简单点评几句。
自己的名字出现得比岑司思意料中快。
“第八名,岑司思。”
老魏抬头看了眼岑司思,脸上堆满了笑意,“不错哈,司思同学是水城一中转来的,早听说是个好苗子,果然厉害,人家数学考了144分,全校第三,其它同学都学着点儿。”
老魏的脸笑得都快皱在了一起,这次他可真长脸了,在办公室被其它老师吹嘘了一会儿才来的。
班上的人一听,数学全校第三,看向岑司思的眼神全写着“牛逼”两个字。
又是一阵鼓掌。
岑司思却有点失落,班级第八,没进全校五十。
高格扭头看向江北辞,低声道:“辞哥,这新同学真厉害啊。”
江北辞转着笔,并不说话。
突然一根粉笔从讲台上飞了过来,江北辞微微歪了歪头,一把抓住粉笔。
讲台上的老魏暴怒,“我在上面讲,你们在下面讲,怎么这么能耐,人家岑司思考全校第三,江北辞你考个零光蛋,我告诉你,下课把你家长叫来。”
江北辞缺考了,每一科都是零分。
高格缩了缩脖子,自己这是给辞哥引火烧身了啊。
老魏瞥见缩头缩脑的高格,“还有你高格,数学考四十二分,还不如不考。”
老魏眼神里的鄙夷,深深刺痛了高格,下课他大哭,痛定思痛,觉得老魏说的真对,他下次不考了,反正考了也就几分。
高格哭兮兮的问,“辞哥,你昨天有什么事儿啊,怎么不考试。”
江北辞摇头,“没什么事。”
说完埋头就睡,晚自习的时候,江北辞还在睡。
本来没什么事儿,只是没想到老魏光明正大的来占晚自习了。
“咱们把卷子讲完,讲完你们就自习。”
这话一出,大家低声哀嚎,讲完卷子还有毛线时间自习。
高格摇江北辞,“辞哥,老魏来了。”
江北辞掀起眼皮,又继续趴了回去。
于是在江北辞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时,老魏一声撼天动地震山吼,“江北辞,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
“给我滚前面来,坐这儿。”
老魏暴怒,用三角尺用力敲击岑司思的桌子,“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坐,看你还好不好意思睡。”
岑司思看着三角尺上抖落的粉笔灰,晴天霹雳一般的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江北辞。
江北辞懒洋洋的,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发,看着岑司思惊恐的眼眸,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江北辞走到第一排,大手一捞,拉开了岑司思身旁的椅子。
椅子磨蹭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声音仿佛挠进她心里,痒痒的,岑司思手上的汗毛立起,伴着温热气息传来,江北辞坐了下来。
她悄悄朝江北辞看去。
江北辞背靠在座椅上,双手微微张开,轻轻搭在桌面上,因为长手长脚,桌子显得有些逼仄。
他微微昂着头,额角的碎发耷拉在眼尾。
江北辞似乎感觉到了身旁的目光,他舔了舔嘴唇,没扭头,但手指微微动了动。
然后他拉开椅子稍稍往后坐了一点儿,两人视角对换。
岑司思一下子背脊绷直,他的目光在后,死死的锁着自己。
就像猎物落入捕猎者的视野范围,她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嘴唇。
老魏突然投来目光,冷冷一瞥,三角尺又猛烈的敲击桌面。
“愣着干什么呢?不知道把卷子拿出来?”
岑司思这才发现江北辞什么都没拿,甚至连只笔都没有。
在老魏爆发的前一秒,岑司思将卷子挪到江北辞那边,示意两个人一起看。
江北辞身体往前,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进,就像是贴在一起似的。
他身上的味道猛地灌入岑司思鼻腔,一股冷香,像大雪飘过的山谷,寒凉,冷冽,与此同时,还有一股烟草的苦涩。
香味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不断的冲击着岑司思感官。
她脸上装得放松自然,然而背脊却不断,不断,不断地绷紧……
她忍不住用力按压橡皮,感受指甲轻轻陷入。
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岑司思手上一空,她的笔被江北辞抢了过去。
江北辞手腕一动,笔墨在卷子上潇洒流淌,一个眉飞色舞的“A”跃然纸上。
随即江北辞歪头看向岑司思,眼神仿佛在询问她“发什么呆?”。
这人在给她记笔记呢,岑司思脸上一红,感觉皮肤火辣辣的。
笔再次回到岑司思手上,江北辞手随意往桌上搭着,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纤长又有力量感,妥妥的手控福利。
岑司思感觉自己有点分神,不怎么听得进课。
晚自习老魏一直讲卷子,中途让大家去上了个厕所,就没停歇过。
江北辞换了无数个姿势,此时单手撑着脑袋,脸面朝岑司思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对方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
岑司思眼神不敢乱瞟,一直盯着试卷,极力假装身边没人,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终于在了晚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绷不住了,朝江北辞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江北辞的目光毫不躲闪,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岑司思招架不住,避开江北辞目光,目光停留在他的下颌处。
他的下颌线很锋利,鼻梁也异常陡峭,极为深邃的五官像一副浓墨山水画,寥寥几笔,勾勒出纵横山河。
岑司思目光一路下移,他下颌那里还有一道细小的伤口,结着鲜红的痂,不知道是不是刮胡子弄破的。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他耳垂的黑痣上,和小时候差不多,小小三颗排成一条线,这是岑司思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仔细看江北辞。
对方不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小霸王,他已经长大,只是性格依旧那么张扬、放肆。
“谁让你这么盯着男人看的?”
江北辞直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岑司思,嘴角抿着,似乎有些不悦。
岑司思急忙低头,有种被抓包的羞耻感。
江北辞弯腰贴近岑司思脸颊,仿佛要把她看出个窟窿似的。
两人距离太近,暧昧的气息流转,岑司思紧张的看向四周,老魏已经走了,大家在收拾书本,幸好并没有人关注他们。
“我没有。”她小声回答。
江北辞嗤笑一声,放过了她。
回家的路上,蒋嘉洛流连于门口的烤串摊。
“老板,来点儿炸串。”
身边是络绎不绝的学生,岑司思的脑袋却晕晕沉沉的,来毕城一中一个月了,这是她和江北辞的第一次对话,就这么一句,她有些消化不了他话里的放荡形骸。
“在发什么呆呢?怎么,江北辞勾引你了?”
蒋嘉洛推了推岑司思,将炸串递到她手里。
“没,没有,”岑司思接过串,想了想,问,“为什么这么说?”
蒋嘉洛怂肩,“他那张脸,那声音,天选bking之子,他抬个眸,说句话,不都是对女生□□裸的勾引。”
“这个意思啊。”
不知道为什么,岑司思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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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后,高格他们窝在江北辞那里鬼混,一群人点了炸鸡啤酒,一起打电动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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