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夏矜虽然还没消气,回答却毫不犹豫,低眸重新将稿纸放回去,“你如果说股票期权,讲对冲基金那些我也听不懂啊。”
“这是不一样的。”徐正则说。
“哪有不一样。”
夏矜嘟囔。
她伸手要来抱他的胳膊:“让我靠一下。”
抱到了,又仰头,凑到他肩颈处,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你身上的味道永远这么干净好闻。”
徐正则任她靠着,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你摸一下身上外套的右边口袋。”
酒精侵占了大脑,夏矜神思混沌,闭上眼睛机械地伸过去。
指尖碰到的那一瞬间,立即坐直了身体。
触感圆润光滑。
她掏出来,竟发现是一块琥珀。
不能更熟悉。
连里面那只蝴蝶的翅膀纹理,都一模一样。
夏矜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就是昨晚那枚蝴蝶琥珀。
“怎么会在这儿?”
“他们同意了出售。”
夏矜看他:“怎么会?我问了两三次,老板都不答应。你用了什么方法?”
“他们问我为什么执意要买下来,我告诉他们,我的妻子很喜欢这块琥珀,我想要买下来,讨她欢心,再允诺老板足够高的溢价,最后他们才答应。”
夏矜借他的肩膀挡住半张脸,眸光闪烁:“什么我的妻子,你、你再重复一遍。”
“都要重复吗?”
“那就只重复那句‘我想买下来,讨她欢心’。”
徐正则带着笑音,去握夏矜的手,十指相扣,对她说:“我想买下来,讨我太太欢心。”
夏矜几乎整张脸都要躲藏起来,以免被他发现自己克制不住的欢喜,闷声轻轻道:“徐正则,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你。”
她强调似的:“就一点点。”
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在他左耳后那颗痣的位置,飞快地亲了一下。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靠在他肩上闭眼假寐。
徐正则却怔愣了好久,长睫才缓慢地眨动了一下。
侧眸低头去看她,明明只是这么一句,他心中却犹如惊涛骇浪过境。
久久不能平息。
夏矜也并不能成功入睡。
这样的告白,仿佛比更以往那几次大胆的举动,还让她羞怯。
只好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直到感觉到车停了下来。
徐正则揽着她下车时,才睁开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正经起来,连他来牵她的手,也避开了。
徐正则似是意外。
被甩开后,追了上来,主动地将夏矜的手握在掌心。
任她挣脱也不放开。
蹙眉问:“怎么了?”
夏矜哒哒哒走进电梯,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徐正则第二声询问中,懊丧道:“思思和桃子说了,我不能对你太主动。她们说要张弛有度,要忽冷忽热,要欲擒故纵。”
徐正则按下楼层,垂眸笑望着她脸颊绯色:“可你现在都告诉我了。”
“是啊!”夏矜烦闷地说,“都怪我今晚喝了太多酒。”
徐正则再一次将交握的手改为十指相扣。
“所以在那天之后,就没有回寒山庄园,也不怎么理我?”
夏矜:“我忍得可辛苦了。”
电梯到了。
夏矜从包里找到房卡。
反过来也去拉他的手。
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打开自己的房门,拉着人进去,转身便把徐正则壁咚在墙上。
踮脚身高也不够,不过气势很足。
身上披着的外套也掉了,夏矜也不去管,在车上的时候就想这样做了。
扯住他的领带,用力拉下来。
灯还没有开。
房间暗得只看得清各自的轮廓。
寻找接吻的正确位置,却好像是一件不需要眼睛的事。
夏矜踮起脚尖,在他下唇轻轻一碰。
想要张开嘴巴去咬他,踮脚努力够的动作却并不稳,两次都只磕在徐正则的下巴。
昏暗的房间中,温柔的低笑十分明显。
夏矜一下子泄力:“你还笑!”
握着拳头去砸他,却别人轻轻握住了手腕。
下一秒,徐正则揽着她的腰,低头吻下来。
刚开始只是温柔的轻吻,没有几秒,夏矜齿关便被撬开。
湿热的舌尖长驱直入。
手上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就被化散了。
“明天有工作要忙吗?”徐正则问。
明明是问她,却在话音落下之后,迫不及待地深吻下来。
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夏矜。
她只能在接吻的间隙,吐字不清地说:“没有……”
她身体发软,脱力地去依赖他。
徐正则伸手,托着她的臀将人抱起来。
夏矜好似已经熟练了,缠在他腰上。
脸颊红得厉害。
唇也被吮得红润潋滟。
后背抵着微凉的墙壁,徐正则在她耳边说:“矜矜,这一个月,我梦到你很多次。”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夏矜颈侧。
“从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就确认了一件事,矜矜——”徐正则声音沉沉,“我尝试过很多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忍受你的冷淡。”
夏矜低喃:“我也忍得很辛苦的……”
徐正则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一掌箍着怀里那截细腰。她身上的裙子,后背有几条交叉的绑带。轻轻一勾,下端系着的蝴蝶结便散了。
夏矜扭动着腰,躲他的手。
“你今天要是还像之前一样,我就、我就……”
耳垂忽地被包裹进一片湿热之中。
“就怎么?”
夏矜浑身都轻颤了一下:“我就送你去医院检查,你一定是不行。”
徐正则握住她一只手。
“你上次不是检查过了吗,”他眸光沉得厉害,“这次想用哪里检查?”
第44章 妲己
“这次想用哪里检查?”
夏矜竟听得脸红。
声音细如蚊呐:“你不要说得我好像迫不及待, 我才没有。谁要检查你了,你去找医生……唔……”
徐正则的吻沿她的下颌,将夏矜的嘴巴堵住。
舌尖也探进去, 缠着她的舌深吻。
热意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
夏矜早已忘了欲迎还拒的话, 在徐正则问下来时, 便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虽已初冬,她去看秀时穿的这条裙子却很单薄。
后背抵在墙面上,她轻轻地喘息:“冰……”
燥热的身体更能感知触感冰凉。
徐正则抬手打开了套房的中央空调。
夏矜手揽着他的肩膀,要他抱, 嘴上却说:“我要先洗澡。”
徐正则却不放人。
一手稳稳地托抱着她,另一只落在夏矜腰侧。
她今天穿的裙子, 后腰上系带的地方是镂空的。
蝴蝶结早已松了,徐正则缠在指间。
夏矜感觉到男人干燥的手若有似无地落在那块镂空地带。
明明都在车里待了很久,她在公寓楼下等待的时间染上的凉意却仿佛还没有消去, 徐正则的手显得热极了。
偶尔指尖或掌侧皮肤碰到那片镂空处, 夏矜都觉得像有电流穿过。
明明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向, 他却好像还不愿意放她走。
无名指上的婚戒压在腿侧的肌肤上。
夏矜躲了下, 提前声明:“你把戒指摘掉。”
“嗯。”徐正则说,“等会儿。”
他抱她进套房。
谁也不记得开灯, 房间昏暗。
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初冬冷月。
徐正则语气有些低:“你走的时候,没有戴戒指。”
“什么戒指?”夏矜下意识问。
话音出口,感觉到温热延至腿根。
同时触及他的体温, 与金属的冷硬。
才几秒,视线便湿了,水汽从眼底浮上来, 如春夏清晨的湿雾弥漫的湖面。
“什么戒指?”夏矜手指抓着徐正则的衣襟, “你刚才还答应我的, 徐正则,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徐正则低头去吻她的唇,夏矜原想躲,另一只停留于腰侧的手却伸过来,捧着她的脸颊。
动作轻柔,夏矜想躲是能够躲开的。
心里想着要为他讲话不作数生气,唇瓣相触的瞬间,却什么都忘了。
由着心伸出手去,揽住了徐正则俯身下来的脖颈。
或许是这个不受控的动作让徐正则感觉到了被依赖的意味。
他的语气又温和几分:“怎么不回答我?”
动作力度加重一分。
夏矜逸出一声轻咛:“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戒指。”
徐正则刻意似的,褪下无名指婚戒。
起身,从床头的柜子上抽了张纸巾,低眸一寸寸去擦自己湿淋淋的指节。
“真的不知道?”
他擦完了,扔掉纸巾。
夏矜侧眸看见,语不成句:“你、你……”
她简直找不到形容词,来为准确为徐正则此刻的恶行定罪。
开口时已不自觉带了哭腔。
“你拿出来……”
徐正则一手来揽她的腰,抱起夏矜,右手穿进她的发,一下一下地顺着,诱哄似的,低声道:“为什么让你朋友把戒指还给我?”
夏矜像是在浅水区挣扎的小鱼,分明周围有水,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呼吸愈发急促,心痒难耐,却被人故意圈禁在这片无法尽兴游玩的区域,吞吐的泡泡也无法跃出这片水域。
眼睫都被润湿了。
徐正则抬起她的腰,吻下来。
他本该继续追问,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在眼里,怎么都无法继续下去。
拨开围堵着浅水区的淤泥,将那条挣扎的小鱼送回更广阔天地。
他想起这分别的一个月。
那个买了花和草莓蛋糕,回去时却只看到偌大而空寂的房子的夜晚。
想起从她的朋友圈,才得知她已去巴黎的那个瞬间的心情。
沉郁了很久,仍未晴朗。
哪怕是现在。
徐正则想起岑风。
明媚耀眼的玫瑰身边,怎么可能会只有零星的仰望者。
徐正则心中勾起更汹涌的风浪。
朝他扑过来。
他想起那天在夏家,听见她与朋友打电话时说的话。
而那个男生身上的特质,与那些标准高度重合。
徐正则不能不在意。
他一条条地将自己与那些标准对应。
即便发现有一分的相符性,都能够使他产生隐秘的开心。
但见到她身边出现的另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几乎大部分标准都能够及格甚至那些词似乎就是来形容他的时候。
徐正则无法不将自己与之比较。
但他似乎,什么都比不上。
徐正则环抱着夏矜,将她小小的身体更紧地揽进怀里。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眼尾。
第三次问:“为什么让你朋友把婚戒还给我?”
四目相对,夏矜望进他深邃眼瞳,或许是徐正则的声音太温柔,也或许是这个吻太缱绻,她什么都忘记了。
夏矜小声回答:“那么大平时戴着多不方便呀,而且我画图的时候手上不喜欢戴东西。那天在思思家里睡了一晚,洗澡的时候摘下第二天就忘了,又紧接着出差,她说那么贵,放在她那儿自己不安心,所以我才让思思帮我送回你那儿嘛。”
徐正则唇角弯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又去握她的手指,扣住了,压在床上,十指相扣。
“我请了工匠,在寒山庄园的后院,也装了一个秋千。”他说,“等你回去的时候,就可以玩了。”
夏矜眼睛都亮了下:“真的?”
徐正则“嗯”了声,遵守约定,起身将取出来的戒指放在床头,低声询问:“一起洗澡,可以吗?”
夏矜道:“你好变态啊。”
徐正则一顿,看过来。
夏矜弯起嘴角:“如果我今晚没有喝酒的话,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徐正则不由轻轻笑了下,将人打横抱起来。
夏矜乖乖搂住他脖子,小腿晃了下:“走快点,我给你看个东西。”
“在哪儿?”
“浴室浴室。”
夏矜有点着急的样子,“快点。”
徐正则加快脚步,刚走进卫生间,还没有靠近盥洗台,夏矜便抻着身子,伸长了手臂过去,打开一只抽屉。
然后给徐正则看里头一只盒子里,排列整齐的东西。
“看!”
徐正则垂眸
夏矜指尖点了点:“我看过了,他们好贴心啊,每个尺寸都有。”
徐正则沉默了片刻。
夏矜忽然想起来:“你还没有让我量!”
徐正则:“……”
夏矜伸手指套房次卧:“我的软尺在那儿,走。”
“你不是都……”徐正则低声问,“都用手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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