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这么好的人,居然不招人喜欢,简直说不通。
“嗐,不怪他们,以前我年少轻狂失了智,脑子糊了屎,干了不少招人厌憎的事。”吴满贯无奈笑。
说说聊聊,到了镇上。
集市上人来人往,好的摊位都被人占去了,一行人挑来挑去,最后在挨着卖野果子的摊位放下篓子。
定下摆摊位,二毛他们就去满街打探冯光耀的消息了。
许问枫则留下陪吴满贯练摊。
这季节的山野果子嘛,种类少,滋味也不咋地,吃也可,不吃也可,所以这边的摊位统一比较冷清,站了一刻钟连个来问价的人都没有,吴满贯有些焦急。
无助看向许问枫。
许问枫不吭声就想看他怎么办,结果就是凉拌。
无奈朝热闹的那一片努努嘴:“你听听人家热情似火的叫卖声,咱摊位本就偏,你还悄摸声息的,篓子也捂的严严实实,鬼知道你在卖啥。”
吴满贯拍了一下头,对哦,枉他还是现代来的,竟忘了卖东西要广而告之的道理,连忙掀开笼布,露出里面金黄香喷的油果子。
像麻花、馓子这些技术含量略高,吴满贯现在还做不出来,就做了油果子和麻叶子两样。
东西是摆出来了,可吴满贯面皮薄张不开嘴。
钱多多毕竟有几年要饭的经历,脸皮厚,扯开嗓子吆喝:“卖油果子咧,又香又酥的油果子。”
“卖麻叶子咧,酥脆香甜的麻叶子咧~”
声音响亮,尾音拖曳婉转。
第五十七章 我原来是个丑八怪
吴满贯一看,可不能输给小弟,红着脸跟着吆喝,多叫卖几声,慢慢也就放开了。
循着叫卖声,有心想买的人逐渐朝这边汇拢。
现代面粉质地雪白细腻,植物油清澈无杂质,炸出来的油果子金灿灿,亮堂堂泛着光泽,即便吴满贯手艺初级,卖相口感都要比本地油炸食品略胜一筹。
钱多多嘴巴甜,吴满贯又大方给人试吃,没带剪刀,油果子不好掰,麻叶子酥脆,倒是可以掰成小块让人试吃,所以没多大工夫,货品就消下去一半。
许问枫在一旁抄着手,提意见:“下次可以都摆点试吃品出来,估计会销的更快。”
“对,咱家的东西好,摆上试吃品,指定要不了一刻钟就会被抢光,供不应求。”不消多会就卖掉一半,吴满贯自信心膨胀,有种老子的手艺天下第一的嚣张感。
篓子里只剩下小半斤麻叶子,十来个油果子,吴满贯吩咐钱多多看着摊位,急不可耐抱起装钱的布袋子,蹲在摊位后面数铜板。
一千多个铜板数到手软,吴满贯兴奋的手舞足蹈,压低音量道:“姐,进账软软二两,这无本万利的生意,好生教人心花怒放。”
信心倍增。
许问枫一瓢冷水泼过去:“不要高兴的太早,现在物价虚高,等物价回落,你这一篓子食品至多值五六百文。”
“别忘了,你面粉存货可不多了,等需要采购面和油的时候,成本猛增,刨除毛利润,净利润能有个二百文就不错了。”
余额才11点,进一袋面粉都差一大截。
“一会收了摊,我就去做好人好事。”吴满贯丝毫没受到打击,乐观道:“等我攒到足够多的钱,就来镇上开间酒楼,让我的家人顿顿吃上白米饭,住大宅子,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富家小姐的腐败生活的。”
“姐,我们一起努力奋斗吧!”信心十足捏拳头,斗志燃烧。
梦想规划都没落下许问枫,这是打心眼把她视作亲姐了。
许问枫有一丢丢感动,但是吧,一起努力啥的还是算了吧,劳心劳力的事都不想干呢,只想躺平坐享其成呢:“哦,你努力。”
吴满贯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畅想中,忽略了他姐的敷衍。
竹篓见底,吴满贯兴冲冲跑去粮油铺子里买了半袋粗粮,又去肉摊割了一斤肥猪肉,带回去给吴家人添点油荤。
别的一文没花,听姐姐的话,物价虚高的时候正是攒钱的好时机。
至于怎么有本钱做小买卖,也是跟家里人谎称,帮了二丫的忙,二丫借的本钱给他。
因为要等二毛他们,怕他们回头找不到人,许问枫就在离摆位置不远的地方,找棵树,双手抄袖笼,两腿交叉,斜斜一歪,靠在树身上眼睛要眯不眯的。
而吴满贯则睁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瞅准机会‘助人为乐’。
这时,一个大娘背着个沉甸甸的篓子路过,不堪重负,腰都压弯了。
吴满贯一个箭步冲出去,双手托住大娘的背篓。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小子想干什么?”感觉到背上一轻,大娘唬一跳,笨拙的身子灵活一扭,转身大喝一声。
引来街两旁人注目。
吴满贯本就是个心善的娃,加上现在做起小营生,已经很清晰的知道,点值是直接跟银钱挂钩的。
所以助人为乐起来显得相当的积极,生怕大娘拒绝自己的好意,热情道:“大娘,我看你背篓很沉,替你托一托,大娘你家住的近不,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你走开,不用你好心。”大娘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仿佛在看拦路土匪,好哇,你小子,居然还想摸去我家,想干啥,准备打家劫舍不成?
肯定有同伙!
话音未落,大娘一阵风似的跑了,一边跑一边还时不时回头瞄一眼,看他有没有跟上来,神情戒备得很。
吴满贯茫然,这大娘怎么回事?干啥看他像贼人一样?
就很沮丧,蔫嗒嗒回到许问枫身边,嘀咕道:“这年头,想做点好事不容易啊。”
许问枫眼角抽搐,一点章法不讲,还好意思嘀咕。
那大娘家兴许是要办什么红白喜事,透过竹篾缝隙,能看见下面压着半篓子猪肉,而且大娘去的方向,停着几辆载人的牛车,根本不需要他帮忙。
吴满贯本尊长的尖嘴猴腮,长胖之后平添几分油腻感,一瞅就不像好人,贸贸然冲上去,人家可不防备吗。
“人把你当坏人了,没打你一顿你就偷着乐吧。”
“坏人?我?”吴满贯讶然瞪眼,前世他好歹是眉清目秀的小鲜肉一枚,不说一身浩然正气吧,至少跟坏人不搭边啊!
许问枫无语地说道:“你没照过镜子?”
吴满贯摇头,他才十二三岁,远不到关心颜值的年纪,又不是女人,没事照镜子干嘛,再说他穿过来,浑浑噩噩好一段时间,压根就没想起要去关注这具身体的本尊长啥样。
“我劝你还是照照看吧,好有个数。”相由心生这句话,在你这副尊容面前不作数。
看他姐认真的样,吴满贯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速即躲去树后,在杂货铺里摸出镜子,
然后就看见镜子里五官挤作一堆的胖脸,还有那小眼睛塌鼻梁,差点没把镜子甩出去:“苍天啊!我没干过坏事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伤心坏了。
许问枫不走心安慰:“长相不重要,内在美才是真的美。”
吴满贯瞄瞄他姐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无语凝噎,我信了你的邪哦,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颜值相当重要好吗,纵然已经脱离那个看脸的社会,但是这一世的家庭条件堪称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
不努力就会打一辈子光棍的那种穷。
就算以后挣到钱勉强讨上媳妇,也很影响下一代颜值好不好,吴满贯为自己和未来的孩子感到深深的忧虑。
满腹委屈,被这副尊容整破防了,嘤嘤嘤低泣。
穿越和投胎一样,是门技术活!
第五十八章 找上门
听他嘤嘤嘤,就好像有一只苍蝇在耳边盘旋不去,许问枫劝解道:“行啦,你成年后娶个绝世大美人儿,中和一下基因不就好了吗。”
“姐,你就别哄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绝世大美人儿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的丑八怪!”吴满贯抽抽涕涕吸鼻子,伤心的抹眼泪。
想想也是哦,许问枫无言以对。
不该你机灵的时候你还挺机灵,自我认知清晰。
“二丫,人找了。”二毛脚步匆匆过来。
许问枫站直身体:“在哪?”
二毛说道:“你姐夫哥领着个女子在拱辰街那边逛呢,我看那女的不像什么良家人,我们没敢靠太近,铁树他们守在街口,我就赶紧来找你了。”
拱辰街,是仓河镇有名的富人街,主要经营范围针对的就是富人,珠宝首饰铺、胭脂铺、成衣店……
镇里高档的茶肆酒楼差不多都挤在那一条街上,一般人消费不起,他们那样的泥腿子,走在拱辰街上就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许问枫:“走,去看看。”
吴满贯恹恹地跟在队伍后面,打不起精神。
到了街口,许问枫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远远瞅见冯光耀挽着一名妙龄女子从一间首饰铺走出来。
冯光耀相貌平平,他身边的女子就比较打眼了,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面披着件翠水薄烟纱,高耸的云髻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走路袅袅婷婷,妖妖娆娆。
身后小丫鬟拎着大包小包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看她一身贵气打扮,丫鬟不离左右,进出胭脂首饰铺一通挥霍,许问枫心都在滴血,按照现代思维,这对狗男女花的钱,有一半属于大姐!
许问枫冲钱多多使眼神:“去,跟紧他,摸清他住哪,小心点别跟丢了。”
一行人着粗布麻衣,脚踩草鞋,落入富人街太打眼,许问枫还稍稍好点,衣衫上只有零星几个补丁。
铁树他们身上的衣裳补丁摞补丁,一看就是穷鬼,不配逛街那种。
钱多多个子小,混在人潮中没那么显眼。
“二丫姐,你放心,我就算自儿个丢了,也不会跟丢人的。”来了任务,钱多多亢奋激动,
终于轮到我立功了!
许问枫叮嘱:“要是他有所察觉,你就回来,安全最重要,反正人就在镇上跑不掉的。”
别被逮着打一顿。
钱多多狡黠一笑:“跟个人而已,小意思,发现不了。”
他遭受过社会的反复毒打,比吴满贯机灵多了。
约莫一炷香时间,钱多多回来禀告,冯光耀置办的院子就在离拱辰街不远的巷子。
“就是那。”钱多多指着门口有棵梧桐树的宅院说:“我亲眼瞧见他仨进了那间宅子。”
许问枫嗯了声,搓搓手,咻咻爬上树,翻进院子,抽开门拴,放二毛他们进来。
听见不同寻常的动静,丫鬟跑出来,看见五六个人大摇大摆进了院子,惊呼道:“你们是谁?竟敢私闯民宅!”
“小丫头不会说话,这是我姐夫的宅院,我光明正大走亲戚,怎么能叫私闯民宅呢。”
“你们自己忘了锁门,怨我咯。”许问枫扒开丫鬟,身强体壮的柱子一把反剪了丫鬟的手。
带人来的优势显现,能接助外力,许问枫自然不会冒着暴露自身实力的风险,来收拾一个败家子。
杀鸡焉需牛刀。
厅中,那位穿金戴银的女子正风情万种躺在美人塌上,冯光耀一脸狗腿样,在给美人捏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傍富婆呢。
“月芽,何事吵闹?”冯光耀听见外头闹哄哄的,不悦道:“丽娘疲乏正欲休憩,莫要出声吵着你主子。”
说话间,许问枫已经来到厅门口,看见她,冯光耀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霍地站起来:“二,二妹,是你呀,你你你......”你咋不请自来。
还有一丢丢尴尬,被小姨子抓包,多少有点心理不适。
“这位姑娘是你妹妹?”丽娘撑起无骨般的身子,端起营业假笑,金主的妹妹,多少要给点薄面:“二妹是吧,快请坐。”
“月芽还不快奉茶。”
月芽怒目瞪着柱子:“放开我。”
柱子板着脸无动于衷。
丽娘觉得有点不对劲:“二妹这是何意?”
许问枫看也没看她,拖了把椅子去到冯光耀面前,将他摁回软塌上坐好,自己也坐下,双腿往塌座上一搭,把人圈在当中,腰微微前倾,居高临下道:“姐夫好生风流快活,命好的让人羡慕。”
“二妹,你别这样。”这样的姿势令人倍感压迫又觉窘迫,冯光耀欲起身,铁树和二毛快步过来,一人摁住他一边肩膀。
二毛他们都是跟着里正叔见过风浪,见过血的人,虎着脸不吭气的样子怪骇人的,冯光耀不敢动了。
没有任何前奏,许问枫一耳刮子呼他脸上。
“你竟打我!”冯光耀都被她扇懵了,难以置信的捂着脸挣扎起身,许问枫换了一只手,又一巴掌呼过去。
用的都是正常人的力度,可冯光耀娇生惯养长大,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住,娇嫩的脸立时红肿起来。
甭管他在外面如何造作,冯家两老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从小到大就没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连续吃两耳光,实属开天辟地头一遭,冯光耀狂怒:“你他妈有病啊,无缘无故跑来打我,我招你惹你啦,神经病!”
“等会我就回家告诉你姐,不给我个说法,这事没完!”无能咆哮。
听对话,丽娘恍悟,这可不是金主的妹妹,而是金主正头妻子的妹妹,来者不善啊!
丽娘聪明的不吭声了。
许问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一个无缘无故,你抵押茶地,在外花天酒地,置办房产惯养外室,我姐跟两个孩子眼瞅着就要喝西北风,你还有脸跟我吼。”
冯光耀气得面庞涨红,桀骜不驯地吼道:“那是我冯家的地,关你屁事!你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就没听说过有小姨子插手姐夫哥的财务事的。
许问枫冷冷睨着他,出声唤钱多多:“去找把剪刀来。”
“你个疯婆子,你想干什么?”冯光耀头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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