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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砂梨【完结】

时间:2023-02-21 14:48:19  作者:砂梨【完结】
  因为她的亲近,薄言感觉到自己色厉内荏,每次这样一下,他就迫不及待想投降。鬼知道刚回国的那会儿,靠着多强大的毅力,才让自己没那么快心软。
  他反制着亲吻她的耳垂,说:“一会出海,就我们俩。”
  “那个帅哥不是说给我们做向导么?”温瓷故意道,“而且他不去,谁开船?”
  “我。”薄言道。
  温瓷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船的?”
  “在美国的时候。”薄言扶着她的腰让她站稳,“为了个case,花了点时间紧急学了一下。好在人家愿意赏脸。不过前半段并不是我开的,后来在海上临时出了点状况,我接的手。”
  “第一次正式驾驶就出海了?”
  “是啊……”薄言难得拖长尾音,仿佛陷入回忆,“还很不巧,碰上暴风雨。”
  那必然是很凶险的。
  温瓷对她未知的那些过去充满探索欲,从泳池到海滩的一路上,她都在询问那场暴风雨。游艇引擎轰隆作响,她还未把故事听全,拉大嗓门:“我听说浪潮大的时候,连游轮都不一定能掌控方向。”
  他坐在驾驶舱,游刃有余地打了把船舵。
  游艇缓缓离开岸边。
  等确认离开暗礁区域,薄言才分散注意力,点了点头:“是很难控制,有几秒,我记得都快放弃了。”
  船舵被浪潮冲得像疯了一样乱转。
  那位已经屈服于风浪的船员无头苍蝇般双手合十,向上帝祷告。
  狂风暴雨就在一手之隔,甲板上的男男女女都尖叫着躲进了唯一还算安全的玻璃船舱,那时候他们脸上的惊恐和普通人无异,任谁也看不出数百亿和数千亿身价在电闪雷鸣面前有什么区别。
  薄言强忍着船体摇晃带来的不适,上前死死握住舵。
  可能是他幸运,命不该绝。
  船身快要被风暴卷得彻底解体之前,风雨止了。他带着满船狼藉驶回港口时。船舱里的人都惨白着一张脸,惊魂未定。
  那位他想要拉拢的权贵雷霆大怒,把那天提前探查海域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并当场解雇船员,但转向他、看到他手心被船舵磨出的鲜红时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
  薄言那时便知道,这桩生意非他莫属了。
  再次一起出海,他已经是作为对方的合作伙伴出席了。
  那位权贵时常拍着他的肩,一边开玩笑一边同其他人介绍,“这位Eddie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上帝派来我身边的使者。把他带在身边,我的命和我的生意都很安心。”
  薄言讲到此处还笑了下:“劳伦斯,光凭我也是拿不下的。”
  温瓷皱着眉:“你说的那个人帮你了?”
  “金钱和权力的社会,我再有能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吃下那么大的蛋糕。”薄言侧过头,注意到她的眉梢:“是位六十多的老先生,眉头拧那么紧做什么?”
  “我不是吃醋。”
  过了好一会儿,温瓷才道:“之前跟打手打架肋骨挫伤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不惜命,生意要这样去拼。”
  驶离海岸一段距离,薄言将游艇引擎关了,停在一片宽阔的海面上。
  阳光碎金般地洒下来,船体跟着海浪轻轻摇摆。
  他倦懒地说,“那时候还没学会惜命。”
  风雨飘摇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他那时候生活应该没那么煎熬了,唯一要把自己逼这么狠的原因,大概率还是因为恨。
  温瓷弯腰,收拾好海钓的工具,替他一起搬到甲板上。
  在他第二次下船舱,取了她的冲浪板回来时,温瓷用脚尖轻轻踩住。她踩在这一头上,脚趾莹白-粉嫩,他的手还在另一头没放下。
  两人在半空僵持数秒,温瓷问:“薄言,你真的放下了?”
  她好像在说这块冲浪板,又好像在说别的。
  薄言手一松,“放了,很彻底。”
  温瓷若有所思,脚趾顺着冲浪板上滑。在她有下一步动作之前,薄言也同样问了一个纠缠自己已久的问题。
  “这些年我一步都没停止过往前。”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们之间的差距,缩小了吗?”
  作者有话说:
  浅发一轮红包。
  两本预收的封面都好好看啊(捧脸.jpg
 
 
第72章 折戟
  如果抛开家世, 薄言本身也是天之骄子。
  是这个世界给他的枷锁太多了。
  温瓷贴近他,蛊惑人心:“那么多个晚上我们都是一起过的,你觉得呢?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有多少?”
  答得粗鄙一点, 是负距离。
  薄言瞥向她,理性客观地评价道:“火上浇油。”
  没了那么多瞻前顾后才放肆的。
  温瓷松了脚趾, 坐在他提前准备好的沙滩椅上, 指甲上漂亮的颜色和粼粼波光的水面一样闪烁。她仰躺下去,眯眼:“你知道吗,这片海域也是私人的。”
  “想做什么?”薄言问。
  温瓷抻直腿, 明晃晃的勾-引:“想做什么都没人看到。”
  这是要和他再深度讨论一次他们之间距离的意思。
  之前在花房她都能紧张得要人命, 在无人海域的露天甲板上,恐怕折磨的会是自己。薄言不打算顺她的小心思,慢条斯理地收拾好钓竿,装上饵,从她身旁淡定路过。
  温瓷喊住他, 用以前的称呼:“学霸, 不解锁一下新的领域吗?”
  薄言四两拨千斤地打回:“我喜欢在擅长的领域。”
  甲板从船舱延伸到船尾,他曲起一条腿坐在甲板上, 清隽的背影被阳光照得仿佛镀了层神圣的光。鱼竿纹丝不动, 鱼线静静地坠在海里,跟他这个人一样,收起锋芒的时候安静得仿佛毫无攻击性。
  但温瓷知道这是错觉。
  鱼线一旦绷紧, 他收网的速度会比任何人都利落。
  哗得一下, 破开水声。
  收获说来就来。
  温瓷定睛望过去, 看到一条用力甩着鱼尾的金枪鱼正在努力挣脱鱼钩, 它越挣, 钩子越紧。温瓷无端想到如果他没放弃计划, 自己是不是也会成为那条金枪鱼。
  捏着鱼线另一端的手倏地抽回,利索地拔下钩,金枪鱼挣扎数下,噗通一声落进钓箱。
  薄言看她微微出神,朝她扬了下钓竿,示意:想试试吗?
  温瓷摇头,往年出去海钓,都是她看别人收获的份儿。比起蛰伏等待,她更喜欢张扬刺激一点的运动。
  看别人钓觉得无趣,看他倒是赏心悦目。
  温瓷喜欢欣赏他捕猎者的姿态。
  很性感。
  第二竿下去,温瓷欣赏归欣赏,开始不走心。
  余光还在瞄,但注意力给手机分走了一半。
  是王可给她发的消息,内容与海岛之行有关。一边在说上次的精彩际遇,一边问她玩儿得怎么样。
  温瓷潦草地回道:一过来就出海了,有人挺没情调的,还在海钓。
  王可:你呢?
  温瓷:日光浴。
  王可发来啧啧的表情,说:美景和美女都在身边,薄总还真能静得下心?
  温瓷内心呵呵:勾了都没用。
  王可:……
  温瓷:可能这就是老夫老妻吧。
  字刚打完,聊天框多了一大堆照片,瞬间把聊天记录给刷没了。
  温瓷滑动手指上下翻阅,看到的都是王可前几天乐不思蜀的度假美照。群男环绕,场面壮观,其中还不乏熟脸——经常出现在荧幕上的男明星。
  温瓷见怪不怪了,瞥了一眼被媒体吹得天上地下的身材,再去比船尾淡定海钓的那位。显然,还是眼前的风景更养眼一些。
  王可:你没一起来真可惜,这就是单身的快乐~
  温瓷:结婚也没不快乐。
  王可:我是有点怵他……不过要是换个别人,估计也不会觉得薄总当老公有什么不好的。光看脸就生不起气来,而且还那么会赚钱,人间少有。
  温瓷:不说了,人间少有过来了。
  王可:终于把持不住要来了吗!我就说谁能抵挡的了我们家瓷儿的魅力,你只要……
  后面来不及看完,头上刚好罩下一片阴影。
  温瓷仰躺在沙滩椅上往上看,发现他把甲板上的遮阳伞打开了。
  看他熟练地收紧绳索,温瓷道:“钓鱼怎么还分心?”
  薄言幽幽瞥过来:“看我时不也照样分心?”
  温瓷内心嘀咕,不愧是学霸,后脑勺长眼睛了吧。
  只消一个分心,落在头顶的阴影又多了一重,他俯身靠过来,鼻尖比她相对。他是从躺椅头侧压下来的,此时落在温瓷眼里,他们两的五官正好倒立相像。鼻尖抵着鼻尖,嘴唇却要碰到对方的眉心了。
  温瓷感觉到眼皮落下温热的吻,一触即离。
  她缓缓眨了下眼,想把落在皮肤上的痒意给消磨掉。但是又一下,另一个眼皮开始细细密密的痒。
  “我看不见东西了。”温瓷说。
  “不是说喜欢我的脸吗?”薄言不管她的微词,声音又低又沉:“看不见才好,省的老看一些没营养的照片。”
  温瓷惊觉,刚才手机收的那么快,他都看到了?
  但其实……也没什么吧。
  比起在夏威夷往男模内裤里塞美钞,王可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单纯合了影,然后发给她欣赏,仅此而已。
  温瓷老老实实地说:“划了一遍而已,没细看。”
  “细看?”薄言问她,“我陪你一起细看?”
  可能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太蛊惑,温瓷鬼使神差拿出手机,解锁密码,点进聊天框。思维忽得顿住……
  温瓷:?
  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她刚想熄屏,聊天记录已经跟着他的手指上滑了半截。
  薄言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在她耳侧,“哦。没情调。勾不到。”
  “……”
  再抬眼,落入她眼底的、对方的眼眸像蒙了一层雾,昏暗不少。
  他问:“真的想?”
  海面空旷,没有一丝遮挡,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模模糊糊的海岸线。整片天空下仿佛就只有他们二人存在。
  可是青天白日,在开阔的甲板,会很紧张的。
  温瓷下意识抓了一把躺椅扶手,咬紧下唇。
  她这副姿态落在男人眼里成了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是温瓷习惯的手段,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自诩主动的一方。这倒叫薄言想起另一件事。
  他后撤一步,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温瓷。”
  “嗯?”
  “如果我没回来,你会和别人结婚吗?”
  “会吧。”
  太诚实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偶尔伤人。
  薄言眼神晦涩:“还会这么主动么?”
  “……不会。”
  好在第二个回答取悦人心,薄言嗯了一声,直起腰,朝她伸出手:“起来吧。”
  温瓷不解其意,却还是借他的力坐起:“起来做什么?”
  薄言点点她的手机,画面停留在王可的最后一句,也就是温瓷没来得及看完的那句话上——我就说谁能抵挡得了我们家瓷儿的魅力,你只要伸腿往他身上一盘,浪头一来,游艇一晃,美得要死。
  温瓷:“……”
  想过王可说不出什么好话,但没想过这么露骨。
  倒显得她刚在躺在这儿跟王可聊天时有多饥渴似的。
  温瓷恶人先告状,用异样的眼神审视他:“不是说喜欢擅长的领域?你擅长?”
  薄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拨回去:“总有不擅长到擅长的过程。”
  “那你的诚意呢?”
  温瓷说着恶劣地去找他的诚意,可惜手刚探进泳裤边缘,就被捉了起来。
  薄言眸色深沉地看着她:“玩了这个,今天就冲不了浪了。”
  他说的是“玩”,温瓷却捕捉到一丝危险气息。
  她适时抽身,望向船尾。
  钓竿用固定支架支在船沿上,鱼线正在疯狂抖动,看样子是条大鱼。哪有捕猎者不管猎物的。
  薄言捉着她的手往船尾过去,一手压着她的放在绕线轮上,另一手扶住鱼竿握把处。他低头,下颌刚好搁在她颈窝上。
  “一样一样来,先带你玩这个。”
  温瓷没什么海钓经验,两只手都被他从后握住,手背贴着他干燥的掌心。
  感觉到鱼竿在抖动,她也猜到这次收获不小。
  像是怕吓到了猎物,她压低声:“还不收?”
  “慢慢来,有点耐心。”
  线往回收了几圈,再放,再收,似乎在于海平面底下的猎物进行博弈。她忽然领略到了海钓的趣味,跟随他的动作一起有的放矢。
  直到弦骤然绷紧,连上电机的绕线轮疯狂往回旋转,温瓷抬眸:“上了?”
  “嗯。”他笑了笑,“大鱼。”
  哗啦一声,水面再度破开。
  体型巨硕的赤点石斑用力甩着尾巴出现在视野,水珠散射在海面上。
  嘭——又砸在了木质甲板上,扑通扑通砸着地面。
  温瓷松开手,任由他去收拾那条半米有余的石斑鱼。
  “也没那么难嘛。”她在身后说。
  薄言戴上手套,游刃有余地回答道:“刚才说了,总有从不擅长到擅长的过程。”
  总觉得又被他暗示了什么。
  温瓷撇撇嘴,视线绕过他肩头望向甲板,“它好丑。”
  薄言背对着她,声音带笑:“我们大小姐怎么连鱼都要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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