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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柠通过后视镜扫他一眼，“你不是说那天晚上你们要去沧江广场出任务？”
“嗯……”
林应钦悻悻应了一声。
他们这个工作就是这点最不好，每每节假日都是最忙的时候。
好不容易司柠休假，他又要连轴转，真是怎么凑都凑不到一块去。
“听说那天有烟花，你不去看吗？”
“我不喜欢凑那个热闹，在家看也是一样的。”
自从离开齐河来到大城市，司柠就没有了节日的“仪式感”。说起来，她倒是也好久没和林应钦一起过节了。
“你呢？往年跨年夜都是怎么过的？”
她问。
林应钦想了想，细数起来：“执勤，休息，执勤……”
顿了顿，他转头看着司柠，眼中含着笑：“还有，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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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后的那个周末，《是谁在守护》正式在江临卫视黄金档时间上线。
为了增加噱头，汪进华亲自下令将十月初的全运会事件放到第一期播出。
而结果正如他意，节目播出后不到二十四小时，网上的讨论度就已经几乎与《非一般挑战》持平，这对于社教部来说绝对是史无前例。
节目中截取了一些当时的新闻画面作为素材，其中就包括了特警队员们在帮助人质撤离以及任务结束时离开体育馆的画面，而这其中，之前就引起过关注的林应钦自然而然地又成为了话题中心。
不过几日，#特警队长189大帅哥#你二十三岁都在干嘛#这才是年轻人们应该追的星#晋江男主走进现实#等一系列话题持续霸占着热搜榜。
因为这个，最近来司柠这儿打听林应钦的人又开始络绎不绝，甚至有好几次她都不得不躲到卫生间里多待一会儿。
【再不公开你这帅B男友可保不住了】
自称这段时间忙成狗的翟思绮百忙之中还不忘发微信提醒她。
司柠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心情复杂地扣上。
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公开，但台里实在是人际关系复杂，就算是公开她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这简直比向司曜坦白还要难。
想起司曜，那小子就像心有灵犀般地给她发了消息，说是要一起跨年。
司柠本来以为他说的跨年就是在家里吃个饭，然后一起看看跨年晚会，结果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司曜这个人有多么浮夸。
“跨年当然是要出去跨才有气氛啊！”
“外面的世界多美好！”
这么冷的天，他硬是把她从家里拽出来，还特意从俱乐部借了辆摩托车，不到十分钟就载着她飙到了沧江广场。
“……”
司柠的脸都被冷风吹麻了，此刻的跨年心情一点也不美好。
等看到那乌泱泱的人群，她更是立刻就有了逃回家的心。
“你自己看吧，我先回去了。”
她瑟瑟发抖地搓着双手，正准备溜，结果被司曜一只大手揪住后领又给拽了回来。
“哎呀，来都来了……”
司曜潇洒地把自己的一双皮手套递给她，“戴上这个就不冷啦，来，跟紧哥的脚步！”
司柠接过手套直接“啪”地一声打上他脑袋，“哥什么哥？要造反？”
“……”
司曜讪讪捂住头，“不敢不敢，那我跟姐走。”
司柠好笑又好气地瞪他一眼，见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只得先往人少的地方走。
但很快，广场上就到处都是人，根本不存在人多人少。
“哎，姐，这边！”
司曜的身高在人群里还算显眼，司柠只得先跟着他，以免走散。
过了十来分钟，司曜还抓着她在人群里穿行。
“还要走？去哪儿啊？”
司柠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景，只能抓着司曜的手臂被动地往前挪着。
“快到了！”
司曜的声音里难掩兴奋，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确认司柠是不是还跟着。
就这样走了五六分钟，前面的人似乎更多了。
司柠听到有女孩子在喊：
“啊啊啊，好帅啊！”
“是他吧是他吧？”
“好高啊~”
随即，她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请继续往前，前面也能观看烟花。”
司柠心中一动，立刻打了司曜一下。
司曜回头咧着嘴冲她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我就是来看看咱们林队长是怎么工作的嘛……哎呀你别打我啊姐！”
两人一动，旁人都朝着他们这边嫌弃地看过来。
司柠连忙收手，又睨了司曜一眼，再抬眼时，林应钦已经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刚刚还一脸严肃刚正的男人突然眼睛一亮，抿起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司柠知道，他执勤期间不便跟他打招呼，只得很隐蔽地跟他挥了挥手，又偷偷摸摸地放下。
“哎一古我们林队长，啧啧啧……”
司曜像个傻子似的乐呵呵地望着林应钦，又转头对司柠道：“瞧他那装B的傻样……”
“……”
司柠咬紧牙关刚想训斥他几句，结果旁边先有女孩朝着司曜就飞了几个白眼。
还有的忍不住当场就怼他：“你谁啊？凭什么这么说别人！真没素质……”
“……”
司曜立刻默默闭了嘴，又有些无辜地看司柠一眼，似乎想求个安慰。
司柠看他那个灰溜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怕挡了别人的路，赶紧将他这个大高个拉到一旁。
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市局特警大队的队员们正站成一排维持着现场秩序。
距离烟花燃放只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司柠也不想再去找新的地方了。
“就在这附近看吧。”
她对司曜说。
司曜利用身高优势朝周围看了看，见林应钦似乎给他使了个眼色，立刻带着司柠往他示意的那个方向又走了一段。
那边有个很好的观看位置，只不过被一个拐角挡住了，站的人并不是很多。
司曜偷偷给林应钦比了个赞，开开心心地带着司柠站过去。
等了一会儿，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有情侣，有小孩，还有的是一大家子。
“开始了吗？”
“妈妈，怎么还不开始啊……”
“一会儿就开始了宝贝儿~”
司柠听着那些不同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那时候，她身边有司家铭，有何文珊，有司曜，有林应钦，有家。
他们总是在梧桐巷吵吵闹闹，就像现在。
那时候，她还喜欢热闹，也喜欢有人陪着自己过节。
思绪漂浮中，对面的地标建筑江临塔上慢慢出现了跳跃着的彩色数字。
“十！九！八！七！”
……
身边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倒数。
司曜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砰的一声，一束火光冲上漆黑的天际。
不过一秒，又是砰砰几声，火光炸成了好几朵金色的花，那花瓣像是星星般一闪一闪的，渐渐裂成细碎而闪亮的光点。
紧接着又是几颗，这次是带着颜色的，五彩斑斓叠在一起，几乎将整个夜空都点亮。
这样近距离的看，好像真的和在家里看完全不一样，就连火光都像是要落进人的眼里。
司柠的心里涌起一阵波澜，不自觉地就朝着林应钦之前所在的地方看过去。
一回头，那人不知何时和旁边的人调了位置，此时离她更近了些，目光也正凝着自己。
虽然穿着一身肃穆黑色，身体也站得笔直，但男人的脸此时在橘色火光的照耀下，刚毅中似乎又带着只有她看得懂的温柔。
他表情仍是板正，眼中却融着笑意，嘴巴无声地动了动。
司柠看得清楚，心中也听到了。
他是在对她说——“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林应钦：小舅子功德+1
第68章
元旦假期, 南滨市老城区的一栋筒子楼里，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女孩正歪在沙发里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这么大人了，一放假不是玩就是吃, 也不知道做点正事！”
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边拖着地边抬头嫌弃地看她一眼，不耐道：“脚收一收！没看见我在干活？”
女孩懒洋洋地抬起脚, 看也不看女人一眼，继续对着屏幕笑得一脸痴迷。
女人骂骂咧咧地拎着拖把走向卫生间, 不过一会儿, 一个中年男人拎着几个塑料袋从门口进来。刚把东西拿到厨房里放下, 女人也一边往身上擦着手一边过来。
“林盛！你这是中奖了？买这么多鲍鱼干什么？”
她清点着塑料袋里的东西, 有些不悦地抬起头来。
“这不小慧喜欢吃吗。”
男人转身去洗手池那边洗手, 女人却不依不饶地跟着他道：“她喜欢吃？她喜欢吃的东西多了, 你能样样都跟她买？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 我这平时在家里省吃俭用的，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块花，你倒好, 这么贵的鲍鱼说买就买, 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家。”
林盛皱了皱眉，语气里已经是有些不耐，“大过节的给孩子吃点好的不行吗？又不是天天买，你在这逼逼什么？！”
“嫌我啰嗦是吧？”
杜倩气得直接把那一袋子鲍鱼重重扔进池里, “你他妈一把年纪了连个房子都买不起, 每天在外面怂的跟孙子似的，就知道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但凡你有点本事，咱们家也不会被小惠男朋友家嫌弃, 就她这个条件, 谈个本地的容易吗？你是想让我们以后一辈子都窝在这破房子里出不了头？！”
“你除了动动嘴皮子还会干什么？过不下去就滚！每天这么多屁话！”
林盛一把推开杜倩, 一脸阴沉地挤出狭小的厨房。
杜倩却越说越气，“你以为我想跟你过？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谁要跟你一个赌鬼过这么多年，活着都没个盼头！”
两人一路吵到客厅，沙发上的林佳慧却像是置若罔闻，依旧两眼盯着电视屏幕。
杜倩一看她这个事不关己的模样愈发来气，冲着她大吼一声：“林佳慧！电视给我关了！”
林佳慧这才不情不愿地看她一眼，却动也不动：“你们吵架就吵架，迁怒我做什么……”
“我们吵架都是为了谁？！你都二十岁了都不知道为自己将来打算吗！”
杜倩气冲冲地走过去，正准备去找遥控器，林佳慧立刻朝她着急地摆了摆手，“哎呀妈~你站过去点，都挡住我了！”
看到杜倩脸都气歪了，林盛倒是觉得痛快。
他好奇地朝电视那边看了一眼，“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纪录片，讲警察的。”
林佳慧正看得起劲，有些懒得搭理他。
林盛望过去时，电视屏幕上正播着一个特写，画面中的男人戴着黑色防暴头盔，五官标致，轮廓分明，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江临市公安局特警大队队长林应钦】。
林应钦？
林盛心中一动，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再看那男人面相，竟也像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谁？”
他看了一眼林佳慧。
林佳慧一见他居然对电视机里的内容感兴趣，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不是写着吗？江临特警队的队长，才二十四岁呢！帅吧？”
二十四岁……
林盛端详着电视机里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立刻走进卧室，埋头在抽屉里翻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从一个老旧的牛皮信封里翻出一个老式的电话本。
十分钟之后，远在齐河的林茂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看到那陌生的号码所属地，他还以为是诈骗电话。
直到对面那人连着打来三次，他才十分警觉地接了起来。
“你说你是谁？”
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林茂连忙抬手关上电视机，起身走到窗台边。
“大哥，我是林盛啊。”
二十多年了，这还是林茂第一次收到来自林盛的消息。他还记得，自从他那个体弱的弟妹因病去世，林盛背起行囊就去了南方，之后杳无音讯。
起初，林家人还觉得他是没挣到钱不好意思回乡，再后来，就连街坊邻居都猜测，这人是不是已经死在外面了。
林盛也没跟他寒暄，直接问道：“我打了我爹电话没人接，他是不是换号了？”
林茂唏嘘地冷笑一声：“你还记得你爹呢？他前几个月就走了！”
“走了？”
林盛愣了愣，“你是说……他死了？”
“是，死了！你也真好意思，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的，连后事都还是我们操持！”
林茂抱怨着，“还有你那个好儿子……”
说着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精神一振，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爹把所有的财产就都留给你那个儿子了，还有那房子，现在也是你儿子的了。我前两天还听县政府的人说，那房子估计过几年就要拆，看来你这儿子很快就要发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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