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作者: 蔻尔
文案:
鹿白身为皇帝膝下唯一的义女儿,娇憨烂漫、楚楚玉琢,被捧在掌心里千疼百宠。
为了亲自查清数年前的一桩血亲冤案,她不得不进入烟花场所,去接触京城最为恶名昭彰的纨绔——
东郦赫赫有名的异姓王,景殃。
1、
初见时。
男人容貌俊美,一身衣裳锦雍敛华,被众多莺燕拥于高座之上,冷淡雅贵,煊赫身世让人难以高攀。
她可怜兮兮地接近,抱住他的小腿抽抽嗒嗒,假意试探。
出乎意料的是,他只冷漠瞥了眼身子骨还没长开的小姑娘,用最疏离的态度拒绝了她,一丝余地都没有留。
2、
楚宁王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长得一副惑人的好皮囊,出身斐赫。明明坐揽大权,却风流薄情,整日不务正业,沉迷享乐,招猫逗狗。
京城皆知,有个眉目楚楚、肌肤赛雪的小美人时常追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怎料陪伴一整年,她却等来敌国掀起祸乱,边疆社稷被侵犯,昔日的纨绔子弟披上乌麟盔甲,执掌兵符,纵马迎上战场。
她眼眶哭红,发现自己迟来的情愫,决定划清界限,狠心疏远。
3、
王爷领兵凯旋这天,举国同庆。
陛下龙心大悦,要给小公主择选驸马。
京中少爷挤破头去争,百姓也都跑来围观,想要一睹公主真容。
最后却见已经权倾朝野的楚宁王步入巍峨皇宫,在众目睽睽中弯膝垂头,以卑谦俯首的姿态呈上轰动全城的聘礼,哑声:
“臣,献给公主。”
帝王的掌上明珠站在九级台阶之上,乌眸嫣唇,身姿纤袅,仪态天成。
被楚宁王紧紧追求的美人,居然是东郦被奉宠至宝的小公主。
清似芙蕖,皎如皓月,成为全京城女子皆欣仰跪拜的楚宁王妃。
诸人:“……?!”
-
* “娇弱”小白花公主x风流纨绔异姓王
*甜文/年龄差7岁/男主后期真香倒追
*剧情涉及微权谋+家国线
*1v1,sc,he
*微博@蔻尔_
【掉马小剧场】
鹿白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追求,荣幸成为景殃的小跟屁虫,将痴情小白花人设维持得十分完美。
直到某天,她杀人埋尸后,带着一手的血转身——
猝不及防,撞见了景殃遥遥抱臂打量,兴味盎然的眼神。
他甚有礼貌道:“乖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
鹿白:“……”
-
注:
文案的查案、身份等“逻辑bug”在正文里有详细的伏笔剧情解释,宝们先看文噢!啵啵~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白(阿锦),景殃 ┃ 配角:卫祁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小白花x风流纨绔
立意:目标终将实现
第1章
上卷【豆蔻】
仲春的醉花时节,东郦仍是绿茵茵暖融融的延绵一片。
住路两侧,明档黛瓦被映照出流曳的光斑,宫阙恢弘而雅致,处处可见暗香浮动,春意缱绻。
京城最热闹的花满街上,穿着华服的贵人来来往往,皆是前往京城最风流糜烂的那座楼。
鹿白躲在花柳巷的路口,缩成小小的一只,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
试图从各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里找出那位恶名昭彰的纨绔。
街头巷尾有人兴奋地议论:“风月楼作为咱们京城有名的烟花场所,每十年才举办一次的歌舞宴会,在三日之后就要开始了!”
“是啊,楚宁王府那位纨绔公子爷肯定要豪掷千金吧!”
这种宴会太过奢靡腐烂,对于一些富商和爱玩的纨绔公子哥来说,却是一场难逢的美人乡。
但鹿白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为东郦朝的小郡主,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千娇万宠着长大,如今居然会跑来这种地方,只为蹲守一个男人!
这位纨绔是东郦罕见的异姓王,虽然出身斐赫,手握整个楚宁氏族的权势,却沉迷玩乐,招猫逗狗,惹下一堆风流烂帐,整日被臣子们弹劾。
然而,他身上拥有她苦寻数年、却万万不能告知于人的旧案——罪臣白氏叛国一案的证物下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鹿白耐心彻底告罄。
看来她得主动进入这风月楼,亲自去“勾搭”。
趁婢女墨竹不注意,她提起裙摆,偷偷跑出去。
“哎呦!”
墨竹眼疾手快地把她扯回来,吓得魂飞魄散:“您听婢子一句劝,赶紧回去行吗?陛下要是知道了……”
“放心,我找个人。”鹿白拍拍她,戴上帷帽,跟在几个公子哥身后往风月楼里混去。
墨竹拗不过她,只得跟上。
几个衣衫轻薄的姑娘站在大门口,挥舞帕子招呼客人。
忽然,里面一声怒斥:“臭女人装什么清高!”
一个面貌极美的红裙姑娘被一个镶金戴玉的糙蛮男人扯出来,摔在鹿白脚边。
似是觉得她碍事,男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鹿白吓了一跳,生怕被认出来,急忙往柱子后面躲了躲。
自从她被陛下收养为义女儿,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走哪都是被人行礼的份。哪有人敢这么对待她?
此外……这男人不是父皇最讨厌的一个皇商陈氏吗?
曾私自毁约了一批她订制的锦云缎,她都没找他们罚偿。
只见男人盯着红裙姑娘,狞笑道:“反正三天后我也会买了你,就算是景殃来了也无用!”
红裙姑娘生着芙蓉面,杨柳腰,是风月楼正捧着的花魁姑娘,此时纱裙却破了一半,低声呜咽,极为狼狈地求助:
“谁能救救我,三日后的歌舞宴,我姜尺素就跟他走!”
她可是要跟着景殃享尽荣华的人,怎能被别的男人给买了去!
只是,陈家乃东郦第一富商,连老鸨兰妈妈也不敢得罪。
有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男人一脸凶狠地瞪了回去。
鹿白拧紧眉心。
太过分了!
这东郦第一皇商,平日里居然都是这副模样?!
她欲要挺身而出,就在此时——
“是谁在欺负我们的美人儿?”
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从大门里边传出来。声线颇为磁性,带了点漫不经心。
颇为勾人。
这道声音……
鹿白猛地抬头,紧紧盯着大门。
大门缓缓敞开,一个容貌俊美,神情冷淡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中走了出来。
众人看清是谁之后,一片哗然!
“景、景九爷?!”
“他就是楚宁王府的那位?京城第一花心的浪荡子……”
鹿白怔住,或者说是大感意外。
那是一个身穿墨灰色锦袍的男人。
身姿颀长,手持牡丹折扇,遥遥如劲柳而立。
他有着一张精致而多情的脸。
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坠着一颗小泪痣,含了三分的笑,眸底却是一片疏凉冷漠。手指骨节修白,左手大拇指上戴了个墨玉色扳指,流动着暗光。
倏地,他将折扇一合,弯起的唇角好似也染上几分虚虚实实的暧昧。
乍一看,这皮囊竟比上空飞掠的鸟啼,还多了数不清的风流惑人。
就连吹起的风,都带着浅浅春意。
——跟她想象的不学无术之人,完全不一样。
诸人纷纷朝他行礼。
鹿白混在其中,面色冷静,心脏却砰砰直跳,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兴奋而微微战栗。
不枉她煞费苦心,终于见到景九爷本人了!
关于他,京城从不缺流言,好恶皆有。
不过人人都认同的便是:楚宁王府里仅剩的这位嫡系传人,能力斐然,风姿独绝,有着赫然身世,惑人外貌。
然而,他顽劣肆意,名声狼藉,最喜欢来风月楼这种风尘之地,寻花问柳。
其花心之名,整个东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鹿白不关心这些。
她只知道,自己寻找了九年的冤案线索,终于浮出水面。
管他牛鬼蛇神,她都要亲自去试探一番。
-
不知道是因为景殃的风流之名家喻户晓,还是他背后的身世令人望而生畏。一时间,无人敢应他的话。
景殃没有关心周围人惊惧不定的眼神,反而是带着笑意,从袖口中拿出一张请帖。
邀请贴绘有云纹图案,花样精美,上面的字迹凌厉漂亮,宛若游龙腾云。
他盯着陈老爷,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认识这个吗?”
“哦,本公子忘了,您根本没有,自然是不认识的。”
“那现在看好了——这是风月楼宴会的请帖。”
“今天有我在,您带不走人。三日后没有这个,您也进不来。”
他摇了摇扇子,笑意加深:“陈老儿,美人可注定跟您无缘了呀。”
陈老爷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眼睛瞪如铜铃:“老鸨,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兰妈妈扑通跪地:“请帖早就发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张多余的,我就送给景公子了……”
陈老爷俨然失去理智,愤怒地质问:“不就是楚宁王府仅剩的烂账儿子吗?整日里寻欢作乐,凭什么这么耀武扬威啊?!”
这句话,把大家心中所想都给说了出来。
风月楼即将举办宴会的目的,其实众人都心知肚明。
老鸨兰妈妈精心培养的花魁马上就能及笄接客了。届时,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儿们都会被吸引而来,为花魁争相掷金。
谁肯砸银子,谁就能抱得美人归。
而这位景公子么……
虽说是先帝那位战功赫赫的兄弟——景玄的嫡子,但景殃的荒唐名声,迟早会把楚宁王氏的前程都给葬送进去!
这本是世袭的爵位,皇上愣是没发话让他继承楚宁王府,大概也是觉得他无药可救。
鹿白明显看到,景殃眸色一敛,笑容淡了几分。
“巧了,我最喜欢美人了。”
他下一瞬又笑眯眯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显得风流又浪荡,用折扇指着红裙姑娘道:“这个花魁本公子买了!”
“三天后,谁都不能抢。”
他扶起地上的红裙姑娘,旁若无人一般给她擦干眼泪,带着她往里走。
花魁姑娘看着他的背影,脸颊浮起一抹红晕,乖乖地跟上去。
这做派实在太过嚣张,旁若无人似的。本来诸人都在感激他救出了花魁,如今又开始不痛快。
“景九爷真豪爽啊。”
“这个花魁是老鸨用来坑银子的,咱们的荒唐景爷又办了件大事!”
“别因为人家是九月初九出生,就真喊一声九爷啦!人家现在坐拥整个楚宁王府的权势和财富,要千金买花魁呢……”
鹿白眨了眨眼睛,心思微动。
三日后、宴会。
有了这张邀请贴,她到时候就能顺利进入风月楼,借着参加宴会的名头,偷偷溜进景殃常年待的厢房查找线索。
到时候鱼龙混杂,谁还能注意到她?
想到这里,鹿白呼吸急促起来。她压抑着急切的心情,缓缓吐出口气,盯向景殃手中的邀请贴。
既然这是最后一张,那她一定要得到。
景殃拥着美人,即将进入大门。
鹿白压了压帷帽,示意墨竹原地等待,偷偷跟了上去。
门口人群杂乱,鹿白身子娇小,藏在其中根本没人注意。
景殃闲庭信步,仿佛在去往自家后花园。
鹿白小心谨慎地跟随而上。
这时,陈富商突然失去理智,猛地虎扑过来,吼道:“请帖是我的,美人也是我的!谁都不能抢,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抢!”
他猛地推开挡路的鹿白,伸手去抓景殃的衣袍。
“砰。”
鹿白后背一痛,猝不及防地往前栽。
电光火石间,她左侧方站着一双墨色靴子,计上心头,身子晃晃地调转了一点方向。
最后,她朝着墨色衣袍男人的位置,直挺挺地摔下来。
下巴重重磕在地上,口腔里盈满血腥味,她眼前昏黑,清晰地感受到疼痛在蔓延。
墨竹面色一变,下意识想冲过来。鹿白冲她眨眨眼,小幅度摇了摇头。墨竹迟疑地顿住脚步。
鹿白装成死鱼模样趴在地上,精致幼软的小脸上满是痛楚。
周围传来吸气声:“太过分了,怎么能连累到小姑娘?”
“虽说陈老爷一时手滑,但景公子实在毫无人性!若不是他执意带走花魁,陈老爷怎会冲动?”
“他这样肆意妄为,是在有愧于楚宁王,有愧于楚家为社稷奋身的先代英雄……”
论一个小白花的觉悟——
鹿白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她似乎在强忍巨痛,但终究还未及笄,是个小姑娘,平时又娇生惯养,眼泪很快掉下来。
一大颗一大颗的,像透明珍珠,连串砸在地上。
景殃的墨靴顿了顿,缓缓垂下眼帘。
小姑娘穿着杏白色上襟,绯棠色裙裳,绣着细细丝线的袖口被撕开一道破烂的口子,露出里面白皙细嫩的手臂。
脸颊沾满脏污,似稚童般小小声地啜泣,肩膀一耸一耸。
宛如藏了千万的委屈。
景殃眸色微沉,对花魁道:“你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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