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赵婳以为是风景画,待画卷展开一角后才惊奇地发现是男子的画像。
“爹娘这是何意?”赵婳一头雾水,难道这就是古代版的相亲?
罗氏拉着女儿的手,笑道:“这是爹娘为你挑选的未来夫婿,你看看哪位公子何你意。阿婳,你也到了适婚年龄,是时候考虑婚事了。”
赵婳战术性后退一步。
画像上的男子,个个俊俏,她一时还真不知道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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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霍岚(痛苦):你知道这半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
霍澹(冷淡):不知道。不过朕过得挺开心,和老婆日常拌嘴~
赵婳:在忙,勿cue。
第8章 干事业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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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卷上的男子俊俏,赵婳刚开始是被吸引住了,试问谁不爱俊美男子呢?
但她反应过来后一整个人愣住。
不过几天时间,她后半生就这样被安排好了?
——成婚、生子。
——相夫教子。
说草率,但是爹娘备了五个人选,她挨个见过后才能把婚事定下来;
说不草率,可这男女双方刚见一面就要闪婚,培养感情的时间几乎没有,婚后生活难免会出现争执。
再者,嫁人以后她到了夫家,古代的婆媳关系一点不比现代棘手。
她安心留在虞国的初衷是什么?
不就是找机会去京城、去皇宫看看。
古墓,撰稿,哪一条比不嫁人重要?
爱情,只会影响她干事业的速度。
当着赵明哲和罗氏的面,赵婳当然不会心中所想说出来。
反驳只有一个后果——关禁闭,禁足,直到同意这门亲事。
当然,这是她预判的最坏结果。
赵婳微笑,随便只指了指画像上的一名男子,“就他吧。”她抬头,望向罗氏,“娘若是也觉得可以,女儿后日就去见他。”
罗氏喜笑颜开,想必女儿已经从秦介身上走出来了,“王公子文质彬彬,娘第一眼便瞧中,阿婳喜欢就好,娘这就让人去王家下帖子。”
赵婳乖巧顺从,道:“一切依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女儿先回房了,屋子里一堆衣服没整理。”
罗氏嘴合不拢,“去吧,顺便把后日穿的衣裳决定好。”
赵婳点头,起身出了屋子,当踏出门槛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嫁人,可以。
但不是现在。
回房收拾衣裳不假,她要准备跑路喽。
赵婳倒了水在思考逃跑对策,丹红倒是比她积极,一回来整个人兴奋得很,眼里满是期待。
“小姐,近段时间天气好,后日见王公子不如就穿那杏色烟水百花裙?”丹红道。
赵婳在想要不要把丹红带上一起走,但转念一想,有个认识的人一路,她畏手畏脚,做什么都有所顾忌,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都行。”
赵婳随口一说,丹红高兴点头,往衣柜走去,“奴婢这就给小姐拿出来挂着。”
“暂时不用,我昨日瞧着衣柜里衣裳杂乱,你收拾归整归整。”赵婳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若无其事吩咐丹红道。
丹红点头,开始收拾衣柜。
“我去首饰店置办东西,一个时辰后回来。”
赵婳放下茶杯,丹红一听忙凝眸看她,“奴婢跟着小姐一起。”
赵婳从她眼神里读出了好几种情绪,疑惑惊讶想跟着,道:“你在家收拾东西,我等下回来检查。”
丹红有些失落,淡淡哦了一声。
赵婳独自从刺史府出来,直奔卖衣服的街边小摊。
去京城路程遥远,要是一身女装,还没走出益州就会被人盯上,劫财劫色。
换身粗布短衣,装扮成一个穷酸小子,劫匪看了都流泪。
夜里,赵婳摸黑收拾细软,带了五件贴身衣物,把今日在街上买的粗布衣服一通装在一起。
她选的是男子穿的款式,届时再把头发一扎,应该不会被发现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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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朦胧,干活的家仆还没有起床,一个影子从刺史府悄悄钻了出去。
街上人烟稀少,赵婳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完全亮之前赶到客栈。
客栈外面有三辆拉货的马车,黑压压一片,一行人正在装货。
赵婳拎着包袱跑过去,靠在车轮上喘息,道:“路上堵,来晚了,咱可以走了?”
“快点,就等你了。”一灰衣男子站在车板前面,有些不悦道。
赵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商老板,这是定金,等到了京畿,再把剩下的付了。”
她昨天在城里找了一圈,想找一家去京城的商队,可寻了一圈都没找到。
找来找去,只有面前这位商老板要去京畿,但是他不入城,赵婳便出些银子让他们捎自己一程,如此一来将独行的风险降到最低。
商老板接过银子,脾气好了些许,道:“快上车吧,马上开城门了,争取卯时出城。”他朝后望去,冲着后面一堆伙计喊道:“货都装好没?准备出发了。”
一男子回道:“还有两箱茶叶在房间,装好就能走了。”
不难看出,这是一对去京城的贩茶的商队。
天空露出鱼肚白,三辆板车整整齐齐从客栈出发。
赵婳上的那辆板车上堆满了箱子,她把包袱抱在怀里,靠在车板边勉强有个落脚地方。
四四方方的板车上还坐了两个人,一位褐色短衣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像是被毒辣的太阳晒成了这副模样;男子怀里缩了个女童,年纪不大,扎了两个羊角辫,约莫四五岁模样,似乎是怕生人,她干瘦的小手紧紧揪住男子衣襟。
男子满是警备地看着赵婳,粗糙的手掌按住胸前,不知是在护女童,还是他怀里有重要的东西。
赵婳愣了愣,抱着包袱往另一边挪了挪位置,到了车头处坐好,和那两人保持远远的距离。
昨晚计划路线,她几乎是一整夜没睡,今早趁着府上所有人没有醒来悄悄逃了出来,如今终于如愿了,睡意也随之而来。
赵婳侧身靠着箱子,用衣物遮掩住面庞在板车上补眠。
这厢,丹红进屋准备叫赵婳起床,谁知珠帘一撩,床上空空如也。
人不见了!
她拿着床上留的字条,急吼吼冲出房间,“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离家出走了!!”
赵明哲差点被一口豆浆呛住,罗氏坐不住了,从丹红手中接过字条,一目十行。
【爹娘,女儿不想这么早嫁人,外出云游了,细软够用,安好勿念。不是去找秦介,只想看看虞国大好河山。
——赵婳】
赵玉成凑到罗氏跟前,把纸条上的内容看完,问丹红道:“你什么时候发现阿婳不见的?”
丹红急道:“就刚刚,奴婢立马就过来了。”她恍然大悟,道:“难怪小姐昨日叫我收拾衣物,原来早有了这念头。小姐肯定是晚上在奴婢走后偷跑出府的。”
赵明哲脸色极其难看,“玉成,速去城门口,给我把人截住!”
罗氏心神慌乱,退了一步瘫坐在椅子上,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跟她提了嫁人的事,她也不至于离家出走。”
昨日明是说好了,罗氏也并未在赵婳面上看出有一丝不愿。
怎么一夜功夫就成了这样。
“爹娘先别急,我先去城门看看。阿婳估摸着是闹脾气,从小到大她就没出过远门,估计日落时就乖乖回来了。”
赵玉成说完从饭桌上拿了块包子,匆匆去了马厩。
赵玉成以极快的速度去了城门口,守城门的士兵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他比划比划,没有一个人见过赵婳。
“不过一个多时辰前,有位衣着简朴的女子倒是留了一封信,给了一锭银子说是交给赵刺史或者将军您。”一士兵拿出封信交到赵玉成手中。
【说了不要担心,还是追来了,安好勿念,等我安顿好就给家里回信。这次是我任性,对不起,回来任凭处置。
——赵婳】
“翅膀硬了,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赵明哲气得吃不下饭,拿着信怒气冲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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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群山环绕,陡峭崎岖,光是山路就要走上一两日。
路程遥远,山林里人烟稀少,倒是鸟叫声一阵接一阵,一声比一声尖锐,似乎是在比谁的鸣声响。
商老板无聊,跟赵婳闲聊两句,“你这女娃子,好好的家里不待,非要一个人去京城。怎么,要去京城凑热闹?讲实在,京城是繁华,可益州也不差。那边天气干燥,可不像益州滋润。”他叹息一声,“这一个个都想往那去。”
赵婳以为她把头发全扎起来,换一身男装就不会被人认出是女子,事实证明电视剧永远是电视剧,信不得。
罢了,不纠结身份,她现在的人设是没钱的穷姑娘。
她仰头,随口回道:“看来商老板经常捎人去京城,轻车熟路。”
商老板是个热络的人,笑道:“可不就是。喏,女娃子你旁边不就有两位。”
赵婳一顿,那满心戒备的男子也是去京城。
她猜想这男子有可能是个社恐,同行快一上午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相互认识一下,我叫赵婳,兄台怎么称呼?”赵婳展现出熟练的交友能力,自我介绍一番,亲和抛出橄榄枝,“都是去京城的,路上做个伴。”
那男子眼神忽闪,一直搭在衣襟上的手指下意识用力,他怀里的女童也跟着这一举动有了动作,小手臂环抱男子胸膛。
男子脱口而出,“我不去京城。”
商老板眉头一皱,有了怨言,嗓音拔高一个度,“丁老三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藏着掖着,你看人赵姑娘,像你不。明明是去京城,现在又翻脸不认。”
女童从丁老三怀里探出头来,嚎啕大哭,“不许凶我爹!!”
她哇哇哇哭个不停,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肩膀抽搭抽搭,仰头恶狠狠盯着商老板。
赵婳走时顺手揣了些糖果,本打算留着补充能量。
她剥开糖纸,递到女童跟前,哄道:“误会误会,没有凶你爹,商叔叔说话声音就这样。”
女童肩膀一抽,哭声渐渐小了,看赵婳的眼神变得不友善,“你也是坏人,跟那群坏人一样欺负……”
女童话未说完,丁老三神色慌张,急忙捂住她嘴巴,抱着人将身子扭到一边去背对着她。
赵婳眉心微拢,父女俩个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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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霍澹:好耶,阿婳来找朕了!
赵婳:在忙,勿cue.
感谢投雷小天使:小梨涡,浪味仙骑士。
第9章 干事业第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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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越过一座小山包,商老板宣布原地休整,山间树荫遮蔽,正好是处乘凉的好地方。
商队一行人在树荫下分发干粮,唯有丁老三下车后就牵着女儿去了一边,和队伍相隔甚远。
他谨慎,好像对谁有戒备心一样。
赵婳拿了水囊去溪边补水,正巧商老板也在,偏巧两人都是社交小能手,在溪边三两句话开头,又聊了起来。
商老板擦干手上的水渍,道:“京城路远,益州山路不好走,一路颠簸,你这身娇肉贵的女娃子竟没喊一声受不了,我倒是头一次见。你是第一次去京城吗?”
赵婳点头,把水囊放进清澈的溪水中灌水,笑道:“长大了,就想去京城看看。商老板,你跑商在京城和益州两地辗转,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譬如路线、队伍的规划,若是半路遇到山匪可就麻烦了。”
古代跑商也有门道,如果能从商老板口中探知一二,或许回到现代还可以排上用场。
“你这女娃子还真会问,”商老板从商多年,眼光毒辣,嗅觉灵敏,从那番话中探出几分深意,摆手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不便多说。”
赵婳:“理解。我不问便是,商老板尽管放心,我家里没从商的亲戚。”
商老板笑道:“你这女娃性格好,跟你说话真舒坦。”他看了眼远在树下的丁老三,叹息道:“不像那姓丁的,神神秘秘。要不是我在渝州的表弟再三求我梢他们父女一程,我也懒得带他们上路,闷死了。”
水囊灌满水,赵婳塞好盖子,好奇道:“丁老三是渝州人吗?”
赵婳逃出刺史府前看过虞国舆图,渝州在益州东面,如果去京城,直接从渝州向东出发就好,根本不需要往西途径益州。
商老板道:“可不就是渝州人。明明出渝州可直接向东南方向直接到京城,非要绕一圈到益州来,跟我贩茶的商队一起从益州出发,经过越州辗转到京城。”商老板伸出手指,比划一个数字,“这路程足足多出半月。”
照商老板这样说,再结合丁老三沿程的一系列举动,赵婳心中萌生了个念头。
丁老三极有可能在躲人。
他辗转多地,神神秘秘,不就是在掩盖自己的行踪,怕被人发现。
丁老三去京城,要么是去逃难奔亲戚,要么是去举.报何人。
溪边的草丛中长了不知名的野花,赵婳摘了一小捧,她把水囊放在板车上,往丁老三父女那边走去。
好奇害死猫,赵婳就是那只猫。
奇奇怪怪的想法从她脑子里滑过,于是她有了行动。
赵婳蹲在女童身边,果然丁老三防备似的将女儿拉到身后,显然是对她持有防备心。
赵婳从衣袖里拿出两颗油纸包好的糖,连带着手中摘的那束野花,朝那女童伸去,面色和善道:“小姑娘,要不要吃糖?你看着这一路就你我两位女子,跟姐姐交个朋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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