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了,是他陷害林宥就更合理了,可他这么一跑,那就是纵虎归山了。
“可还能追?”
水溶也不过是多说这么一句,这都什么时辰了,早出城不知去哪个方向了。
“我来的路上,仔细琢磨了,这些年,我见过那王八蛋两回,应该都是这具尸体!”
“那就是说,这个替身已经替了很多年了?!”
“很有可能。”
水溶撑住额头:“呵。果真是蓄谋已久,若不是圣上雷霆手段,惩治世家,坏了他的局,他或许就…”
庆国公也叹气:“可不。”
两人沉默着,直到梁平来请,圣上起身了。
“王爷先请罢?”
“我不急。”
“那我先去了!”
庆国公没推辞,他确实更急一点,起身自先去了。
待轮到水溶,他直接了当的表明来意:“我们想今晚就动手。”
“可。”
圣上点头。
“庆国公可说了?”
“是,说了尸体是假的,还有那人应当已经当了许久的替身了,如此,实在不好追踪。”
“他一定会去北地。”
水溶不解:“请圣上赐教。”
“他拿走了赵野五万大军的兵符。”
水溶一脸震惊。
“说来话长,朕暂且把林宥交给你了。”
水溶知道,圣上这是要备战了。
北地五万大军,听着不多,可那些人极为骁勇至少可抵中原十几万大军!
再加上古蒙国也不是好相与的,若是内战起,他们定然趁火打劫。
“方家婚约,就此罢了。你去罢!”
“是!”
水溶没有追问,行礼告退。
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旁的,林宥的命最重要。
回了靖安侯府,他立刻同萧一商议夜里怎么绑承恩公。
又如何审问。
“你们都未必审的了他。他若是知道我们的用意,没准会认为我们投鼠忌器,根本不敢杀他,反而死扛着不说。”
“那怎么办啊?”李青河着急。
“扮鬼你会吗?”水溶道。
“啊这?”
“我王府里有个屋子,弄了个鬼屋,萧一把他弄到那里去,然后就…”
水溶低声说了一番。
“那得找几个丫鬟?”
“不行,寻常丫鬟做不得,去忠顺王府借,他那里戏子最多!”
“是!”李青河赶紧出去了,这事他得亲自去。
晚膳前。
水溶浩浩荡荡几辆马车又回了王府。
他陪太妃用了晚膳,只说晚点还要回靖安侯府。
太妃又唠叨叮嘱了一番,才让他离去。
他打发了人带着他的车架回了靖安侯府,自己却根本没走,也没回正院,而是去了园子旁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等着了。
还差一刻钟子时,萧一扛着一个人到了。
水溶自窗边点头。
萧一就把人放进了隔壁的屋子。
一时间鬼声四起。
李青河也很是紧张的在水溶旁边等着,原以为会等许久,谁知不过子时一刻。
鬼声就停了。
竟然已经诈了出来。
那花竟然是林宥的母亲自家乡带来的,长在她家附近的山崖上,虽不曾见到开花,可也十分喜爱叶片之奇特。
她的父亲便亲自给她挖回来了一株,当初似乎山崖上还留了一株。
她为解思乡之情,才千里迢迢带这盆花来了京城。
可这花来了之后,只开了一次,夜里盛开,清晨便谢了。
第二日,她就病了。
太医诊脉,心脉受损,时日无多,她当时以为是他做了手脚,心灰意冷,便请旨和离。
和离后,又出家去了。
走时孑然一身,那盆花都不曾带的。
他那时还不曾纳妾,自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花归了先皇后,花开那日,先皇后第一次犯病。
承恩公才起了疑心。
把那花讨了回去,着人好生培育,竟然培育出了不少,只是花色不够纯粹,花朵也小了许多。
但终归量多。
他倒是未同盛国公合谋什么,只是盛国公夫人宁氏同承恩公夫人,私下往来,不知两人如何谋划的,承恩公夫人竟偷偷送了十几盆花去盛国公府。
言语至此,竟然痛哭不已,只说自己从未害过亡妻与子女。
水溶冷笑:“他不能死,可也不能活了。懂?”
李青河郑重拱手:“懂!”
推开门,这是要亲自去动手了。
水溶也不耽搁,另坐马车回了靖安侯府。
同黄院判商议。
还未开口,尚且熬夜等着的黄院判便一脸笑意:“那王八肉竟然真有些用的!”
原来晚膳,陈嬷嬷给林宥果真喂了一些乌龟鱼汤。
黄院判拿了书晚膳后回来,随手诊脉。
发现竟然有了那么一丝好转。
“这么说,就能拖住了?”
水溶也欢喜,此去西北,一来一回不少时日,只怕林宥等不到。
“那就把那些乌龟都要过来。”水溶道。
又突然想到了宏文寺方丈给的鱼。
“可是一起炖了?我怎么觉得或许不在乌龟,在那些鱼呢?”
“我只顾着欢喜,还真没去仔细看过,我这就去看。”
水溶陪他去了,却没查出什么。
两人都喝了一碗。
并无反应。
“可见是那方丈确有些厉害之处。总归有用就好。”水溶道。
如今当务之急,是谁去西北找解药。
他心里是觉得当黄院判亲去,方能辨认。
又担心林宥等不得,再加重了,无人给他扎针拖住。
“我去西北。赵太医针法也是极好,让他来守着。”
黄院判咬牙道。这个年纪了,这样奔波未必受得住。
可那伴生物,到底有没有,又长什么样子,侍卫们是辨认不了的。
他自小整理药材,只觉得,只要他去了,定然能看出来。
旁人总不及他。
作者有话说:
好了,哥哥得救了。
开心了吧?
啦啦啦。
林妹妹要为哥哥报仇了哦!
第151章 陈二再见黛玉
◎李青河瞪大了眼,我们姑娘那么娇弱,王爷您想让她杀人?!◎
如此, 黄院判也不耽搁,又回了府中去。
只说要闭关研制药来给林宥续命。
实则悄无声息,由圣上给的两名暗卫, 护送出城去了。
另一边,陈逸在西宁王府命人杀龟, 日夜不停。
每杀一只,都是亲自开膛破肚。
杀到后来, 御林军看着一直站在那里,满手鲜血未洗的陈逸。
都有些怯意。
一晃又是两日。
这几日京城之中, 流言四起, 风向却是一直在变。
起初是靖安侯倚仗盛宠,嗜杀狂暴, 京城危矣。
后来就是,方家有女, 倾国倾城, 与周绪指腹为婚,北静郡王横刀夺爱不成,靖安侯为好友泄愤杀人。
可不过下午, 消息又传成了,方大姑娘与周绪私定终身, 又贪图富贵,想让北静郡王背锅, 靖安侯不忍朋友受辱, 拔刀相助,实乃大侠风范。
还有传言, 靖安侯重病不起, 是装的, 为逃脱杀人之事。
可一夜之间,大理寺少卿于朝会呈上证据:乌龟肚子里的一把匕首!伤口完全吻合!
靖安侯身上莫须有的罪名彻底洗脱了。
可却命在旦夕,眼瞅着是过不了年了。
于是传言再次变成了,靖安侯府的林姑娘,或许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所以才要克死少年有为的靖安侯。
这个传言竟占了上风。
由此又演变出来,庆国公府要退婚!毕竟林姑娘再无兄长可以倚仗,一个孤女,怎能嫁入炙手可热的庆国公府?
李青河收着消息,只冷哼两声。
只要侯爷醒来,这些狗屁传言就会不攻自破。
“这些脏东西,不必传到姑娘的耳朵了。”李青河吩咐道。
“是!”
“李大人,那荣国公府送的东西,可要给姑娘?”
“什么东西?”李青河皱眉,虽然前几日觉得荣国公府没那个本事掺和进来,可想到他家有可能获得利益,他就极其厌恶。
“一个盒子,说是太太当初的爱物,如今找了出来,便送来给姑娘。”
林宥是过继了,太太就是贾敏。
李青河想了想,太太的东西,姑娘想必是想要的。
于是道:“拿进来,我看看没问题的话,再去问姑娘的意思。”
“是!”
侍卫去了,很快ᴶˢᴳ拿了个盒子进来。
打开,给李青河看。
是一对蝴蝶钗,新炸过了。
李青河也不知道这款式是不是很久以前的,只觉得没有坠着步摇,很是寒碜。
“还有一封信,听说是老太太亲笔。”
李青河唔了一声,一并接过,而后才去找黛玉。
黛玉听了:“信拿去烧了罢。”
竟是看也不打算看的。
季嬷嬷上前接过钗,李青河才拱手告退。
“嬷嬷,这钗拿去收着吧,是不是的,都不一定呢。”
黛玉脸色冷淡。
“这还能作假来糊弄姑娘吗?”季嬷嬷只觉得信里没什么好话,可东西倒没想过会是假的。
“不过是个由头,若不这样说,信也送不进来。”
黛玉继续低头整理药材,都是好的,又从里面再挑更好的罢了,都是林宥方子里的,她如今也只能给哥哥做这个了。
“那信里,必然是说,哥哥如今不成了,让我回去呢!”
黛玉仿若在说旁人的事,脸上无任何悲伤。
季嬷嬷气的很,这家子真是不要脸了。
“嬷嬷,作什么气呢!与咱们有什么相干?”
黛玉笑了笑:“如今哥哥就要好了,可就瞧着瘦了些,我那衣裳尺寸可要减减?”
“侯爷醒了定然好好用膳,不多时就长回来了,倒也不必减了。”季嬷嬷也笑了。
侯爷病情稳定了,虽然没能醒过来,可终究有盼头了。
“也是,我定天天看着他用膳。”
“太妃昨儿来,给我好几个熬汤的方子呢,到时我也给哥哥做去。”
“嗳。太妃的汤最养人了。”
黛玉笑着,越发认真的挑药材了。
谁知李青河去而复返。
“姑娘,陈二公子来了,想见您一面,王爷说,来问您的意思。”
如今靖安侯府一切事宜,对外都由水溶做主。
可每每有什么,都会让李青河来问她的意思,或是同她知会一声。
陈二公子为林宥洗刷脏水,她早已经知道了。
“请吧。”黛玉道。
李青河每每都要来回事,故而特地搬来的那种严严实实的屏风一直立着。
倒也不用再准备什么了。
黛玉只放下药材,净了手。
待陈逸到了,隔着屏风,两厢见礼。
陈逸这几日虽说是杀龟,但也是满手鲜血,又自心里泛着杀意。
所以他一进来,下意识的站远了一点,恐惊着黛玉。
“林姑娘,我带了些茶点来,说来惭愧,只是去茶馆买的,只胜在别致。”
黛玉谢过,她这几日不说点心了,用膳都是很敷衍的。
季嬷嬷出去接了,好大一盒,倒是觉得陈二公子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可总极贴心的。
姑娘用些点心,多少也能垫垫。
黛玉本想谢他为哥哥所做的,可又觉得这样太过生分。
且陈公子同哥哥情谊也不同的。
于是只道:“公子这几日辛苦,还望保重身体。”
“谢姑娘关心,姑娘辛苦不比我少,更该保重自己才是,姑娘好了,旁人都会好的。”
“我知道的。”
陈逸其实见黛玉,就是心里惦记,怕她撑不住,又怕外面流言让她心里不安。
只想着听听她的声音,确认她真的安好。
如今千言万语,竟又不知说什么了。
“外头所言,想必姑娘是不信的,但我仍想同姑娘说一声,我们…”
陈逸顿了顿,又道:
“如今,于我而言,我们的亲事,无关庆国公府,也无关靖安侯府,只是你我而已,只要姑娘不嫌弃,我今年就可请旨,定下婚期。”
说罢,又深深一礼:“情之所至,是我唐突了,还望姑娘勿怪。”
黛玉已经羞的垂下了头。
半响才轻声道:“公子不该同我说这个,自有我哥哥做主。”
“是该这样。”陈逸赶紧道。
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匆匆离去了。
这样的时候,他到底不好多留。
陈逸出门,正遇见了水溶一个人。
也不知是不是特意等他的。
他上前拱手行礼。
水溶受了,只道:“听说,你要请旨定婚期?”
他自然是听庆国公说的,庆国公匆匆来看了一回林宥,倒跟水溶提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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