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突然传来系统的喜报,
宋知绵抬起眸看了一圈,果然收到了几道怜悯的视线。
“……”这是从未预想过的道路。
直到午饭时间,这个路人版的深情积分都在细微的涨,虽然比起主角来说涨幅细微,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而帖子在首页挂了一个早上后,也彻底引起了教导主任的注意。
第四节 课刚响铃,她就见到这位端着保温杯的主任瞪着眼把陆鹤沉喊去了办公室谈话。
下课后才人才被放出来。
宋知绵刚走出教室,就跟陆鹤沉迎面转上。他面色不耐,高大的身体跟她错开,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搭理她的时候,陆鹤沉却突然站定,扣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去个地方。”
他声音沉沉,随即以一种不由非说的力度拽着她往楼下走。
宋知绵被拽得差点栽倒,“去哪?”
没有回答。
但是他攥着她的气力非常大,直接在同学们异样惊奇的目光里快步走下楼。陆鹤沉身高腿长的,宋知绵被这样拽着只能小跑才不会摔倒。
【宿主,你赶紧挣脱他呀!陆鹤沉现在刚刚被女主洗脑,说不定要弄死你呢!】
脑海里的系统小声尖叫,它大概也是没见过男主这么严肃阴沉的时候。
“他敢。”宋知绵语气平静,“周末就是我跟他的订婚宴,他想进局子的话可以试试。”
她告诉系统:“你及时跟我反馈陆鹤沉的好感度。”
和她想的一样,这段期间陆鹤沉的好感度几乎没有多少变化,跌回0之后就几乎稳住了。
阮念筠一定告诉他父亲入狱的事情了。
他不会怀疑阮念筠的话,但他也没有过分憎恶原主,大概是因为还不确定原主参与了多少吧。
想通了,宋知绵也就配合了。
她任由陆鹤沉把她拽到校园最南边,靠近图书馆后面有一处矮墙,外面就是南江。
而这面墙因为靠近江边一直没有被翻修过,周围杂草丛生,野草都长到了她膝盖处。
墙角还散落几块砖头。
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萌生出来。
宋知绵微微看向墙外的天空,就听到陆鹤沉用命令的语气喊道:“翻过去,然后在对面等我,我约的出租车就在外面。”
陆鹤沉想了一会,说出他自以为很有威慑力的话,“如果你跑了,那我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
“……?”
宋知绵迷惑但不说。
结束?他们有开始过?
陆鹤沉把她拽到墙根后,终于松开了手,“直接踩着砖头翻上去,快点。”
翻墙这宋知绵当然会,但是碍于人设,她犹豫了一会,目光怯怯地看向陆鹤沉。
陆鹤沉皱了下眉,手直接握上栏杆,一脚才上砖石,整个人轻轻松松就翻上了墙。
衣摆撑起时露出一段精窄的腰线,他扯了扯衬衫衣摆,等坐上了墙头,才弯下腰朝她伸手,“上来。”
这还差不多,摔了还有个垫背的。
宋知绵这才颤巍巍地踩了上去。
陆鹤沉心情大抵是很不好,拽她时也没留力气,虽然系统会帮她屏蔽痛觉,但落地后宋知绵看了一下手腕,细嫩的肌肤还是红了一大片。
之前过敏的红疹还没消,也反而更严重了。
江边风势很大,宋知绵打了个寒颤,感觉心跳有些快。
马路边正停着一辆黄色出租车,见他们跳下来后响了两声喇叭。
被陆鹤沉塞进车里后,他也随之钻进车,坐到副驾驶,“走吧,司机。”
司机显然事先拿了钱,也没好意思多说,便沉默着开车。
车一路开出了市中心,朝着郊西行驶去。
窗外的高楼渐渐变成树丛,宋知绵心里的猜测也渐渐成形,她知道陆鹤沉要带她去哪了。
他怜惜女主,喜欢女主,对她的话不会怀疑。
他信阮父就是被宋峥庭送进监狱的。
但他没有顾述辞那样的心机,也不像柏湫那样阴险,他的袒护来得直白纯粹。
他要让宋峥庭的女儿知道,自己的父亲毁了另一个女孩的一生,让她活在歉疚中,再为自己的退婚找到一个切入口。
好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主啊。
宋知绵却觉得莫名嘲讽,不过是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掩饰自己的自私罢了。
副驾驶,陆鹤沉一直观察着宋知绵的表情。
上车后,她只是疑惑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朝他惊讶道:“我们要去郊西吗?”
她不知情?
陆鹤沉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阮念筠怎么会骗他呢。
“别问了。”他皱眉别开脸。
路程很长,抵达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路上宋知绵只喝了半瓶水,这具身体十分虚弱,下车时她腿都是软的。
抵达后,她看清迎门石上几个大字。
——“汉西监狱。”
*
走到食堂后,阮念筠却没有在每次的老地方找到陆鹤沉的身影,她在一楼转了一圈,被角落里班上一群女生喊住了。
“念念,要不坐这边吧,今天陆鹤沉没给你占座啊?”
“那你得自己排队了,好辛苦啊。”
平时羡慕的声音现在听着格外刺耳,阮念筠笑着摇摇头,“他应该是有事,我再等等。”
她倪自找了个座位坐下。
中午陆鹤沉都会找她约饭,不过他总会翘课前来,帮她把饭打好,今天却没看到人影。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
食堂高峰期一过,冷清了不少,窗口前都只有几个身影徘徊。
空荡的食堂里却还是没有陆鹤沉的身影。
阮念筠等得有点恼了,面色的餐桌却突然多了一碗满当当的餐盘。
她惊喜地抬起眸,却发现站在桌边的人是顾述辞。
他皱着眉,“再不吃窗口的菜都冷了。”
“我没胃口啊。”
阮念筠收起笑,把盘子推开。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突然看到门口几个勾肩搭背的男生正往外走,里面有一个经常跟陆鹤沉一起打球。
她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陈澎!”
其中一个男孩疑惑地停下来,发现是她,下意识惊道:“咦……你不是陆哥出去了吗?”
阮念筠懵了一下,“……去哪?”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说要好像去什么郊区的监狱,我刚刚看他拉着一个女孩跑了,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呢。”陈澎挠了挠头。
同伴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你傻x啊,知道陆哥拉的不是她还非说出来干什么!”
阮念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不自觉蜷紧,死死抵进掌心。
顾述辞见他们离去,才扭头淡淡道:“他的意思是,陆鹤沉去了阮叔叔在的汉西监狱探望他?”
对方没有回答他,她此刻脸色发白,扶着桌面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顾述辞觉察到有什么不对,长眸带了一分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审视。
“念筠,你在害怕什么?”
第12章 错了
汉西监狱每个月有两次的会见日,也不知道陆鹤沉用了点什么法子跳过了预约手续。
见他们走进会见室,玻璃窗对面的工作人员朝身旁那扇门口比了个手势。
只见他嘴开开合合,铁门紧接着被缓缓推开,那头还能瞧见几抹深蓝色囚衣的身影。
这种诡异且压抑的氛围,陆鹤沉也不太喜欢,但他的目光仍是紧紧落在宋知绵苍白的脸上。
她反应应该比他更大才对。
“陆鹤沉,你到底想让我见谁?”
宋知绵的动作终于流露出害怕,眸光不安地四处张望,试图把手腕从陆鹤沉掌心挣脱开来。
挣不开她便用另一只手去挡,连声音都有了哭腔。
“我想回去,你让我回学校好不好。”
犯人从门里被带出来的那瞬间,是她反应最强烈的时候。
陆鹤沉形容不上来自己的心情,让她等到应有的惩罚本该是一件快意的事。但他看着宋知绵纤弱的双肩颤抖,整个人弯下腰去,竟然没觉得有多愉悦,比愉悦感更甚的反而是挥之不去的烦躁。
他认识宋知绵十几年,头一回她脸上见过这样脆弱的表情。
陆鹤沉把她连拉半拽地带到了窗口前,看到她眼角隐隐有泪光,便错开了视线,声线绷紧。
“见了人再回去。”
他顿了顿。
“如果你道歉,我会考虑让她原谅你。”
话音刚落,阮锋已经被工作人员坐到了玻璃窗对面的位置。他的头发都被剃光了,眼眶深陷,目光浑浊,下巴还有道刀痕,人看上去并不慈祥。
和陆鹤沉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对面,阮锋打量了陆鹤沉几眼后,目光在他价值不菲的腕表上停留了一瞬,旋即笑着指了指手边的直通电话机。
陆鹤沉随之拿起听筒。
“你是小陆吧?念念经常跟我提起你啊,果然一表人才的。”
那语调甚至有种熟悉的谄媚。
他不适地皱了皱眉,还是礼貌地喊道:“阮叔叔”。
客套几句话题却没有就此结束。
对方寒暄几句,开始盘问起他是不是一毕业就会跟阮念筠订婚,又含蓄地问他,“倒时候可以想办法帮我减刑吗?”
眼见会见时间还剩十多分钟,陆鹤沉只好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叔叔,我今天来是还想让你见个人。”
阮锋一愣,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女孩。
陆鹤沉把听筒递给宋知绵,犹豫着要不要松开手,“接电话。”
阮锋见到他们握紧的手腕,表情立刻难看起来。
“你怎么还跟小陆靠这么近,你们什么关系?你没听见他说自己跟念念在谈恋爱?”
声音大得连陆鹤沉都忍不住皱眉,他松开手坐远了些,观察着接下来的走向。
然而宋知绵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后,她的神情反而平静不少,仿佛之前害怕是因为认错人。
“叔叔,好久不见。”
宋知绵握着听筒,目光坦诚地直视对方,弯眸一笑。
悦耳的声音传到对面听筒。
阮锋疑惑地打量着她,“你认识我?”
不怪他觉得脸生,毕竟他见到宋知绵那会她才上高一,和现在打扮也判若两人。
“嗯,宋峥庭是我父亲。”
那一刻。
陆鹤沉预想的,愧疚而害怕的反应,他却在阮锋脸上见到了。
阮锋脸部肌肉剧烈抽动了几下,像是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胸口起伏着,浑浊的视线几乎都不敢直视宋知绵。
“你……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宋峥庭让你来的?”
宋知绵握着听筒不说话,目光淡淡地凝视他。
像是怜悯又像是嘲笑。
那眼神瞬间踩中了阮锋的痛脚,他睚眦欲裂地瞪着她,像是在对宋峥庭出气,“钱早就输光了,你要我也没有。何况你们家现在过得还不好吗?我当年只是犯了个小错,他宋峥庭表面把我当兄弟,却这点钱都揪着不放!”
“九百万的周转资金,这点钱?”
阮锋心虚地错开视线。
他嗫嚅几下,愤愤道:“所以你来见我做什么,想报复念念?你想抢了他的男朋友?”
宋知绵只是笑,并不说话。
无声的笑就好像刺一样扎在阮锋心上。
她越笑得从容,他就越不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渐渐脱离控制。
“不行,你不能这样,宋峥庭不是自诩很正直吗……你……你这个当女儿的凭什么抢走念念的男人……”阮锋似乎被自己的猜想吓得不轻。
陆鹤沉很配他的女儿。
他优秀,最重要的是,还有显赫的身家。
他听阮念筠提到过几次,心里便燃起了熊熊希望,有陆鹤沉在,他出狱后也不至于失业,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不错的岗位。
要是这一切没了……
绝对不行!
“你也抢不走的。”阮锋冷哼一声,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确实没有我爸那么善良。”
宋知绵挡住听筒,让说出来的话只有两个人听到,“可是阮叔叔,刚才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我抢。”
她的声音淡而轻,羽毛似的,落在耳边阮锋却成了无尽的折磨和耻辱。
“是她阮念筠在等着捡我不要的东西。”
“你猜我要不先扔了给她玩玩,再招招手把东西唤回来?”
阮锋脑海中的那根弦崩断开来。
他攥着听筒的手发白,猛地站起来拍打着玻璃墙,口中大声嘶喊着什么,又很快被工作人员摁回座位。
看嘴型似乎是口不择言了。
毕竟人是会被未知的猜想吓死的。
阮锋一旦信了她的话,往后在狱中的每一天都不得安生。哪怕宋知绵什么也不做,他都会被自己的欲望和恐惧折磨得不轻。
“阮叔?”
陆鹤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现实跟他预想中的完全颠倒。
羞愤难当的是阮锋,失去理智的也是阮锋,全程只有宋知绵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仿佛置身事外。
为什么?
哪一步错了?
陆鹤沉连忙站起来去接窗口被宋知绵放下的听筒,拿起来的那瞬间,阮锋痛苦的吼声传来,紧接着对面的电话机被接待员关上。
“时间到了,犯人亲属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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