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我才有最大的可能娶到你,所以,别说她只是我前未婚妻的伯娘,就是亲娘,我也能舍下这个脸,去请她......”
江元说到这儿,看向文莉:“没什么比你对我更重要的了。”
文莉怔住。他们从来没谈论过这个,她没想到他会想的这么深。
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如果那天,他带着上门的不是叶婶,他只怕没那么容易,能进她家门,毕竟当时苏桂兰正在气头上。
文莉唇动了动,好一会儿,她过去拉住了江元。
“谢媒礼已经给叶婶了,以后咱们逢年过节送一份过去,别的,就不多牵扯了吧。”
他这样,文莉没法再生气,但新婚第二天,碰到前未婚妻这事,还是让她感到膈应,她说道。想起什么,她又说:
“晚上,你好好和我说下,当初怎么会和他们家定亲的事吧,听你的话,是有原因的,我可不想将来某天,从别人那里,知道我男人的事。”
文莉说完,就往前走了。
江元在原地站一会儿,默默跟了上去。
回到江家,江梅已经烧好饭,正要出来找他们,看到文莉和江元远远回来了,她赶紧喊了他们:
“大哥大嫂,吃饭了,爹和二哥也刚回来,正在洗,等洗好就可以吃了。”
文莉闻言,加快了脚步。
江梅烧的饭菜简单,就三个菜,一个汤。
不过每盘菜都有肉。
江元这回准备的肉菜多,家里最不缺肉,江梅的最爱就是吃,吃肉。
有机会吃肉的时候,她就不会放过,怕大哥大嫂他们走了,她没得吃了,现在是可着肉菜做。
一顿饭吃的比较沉默。
江梅和江海忙着吃肉,知道大哥规矩大,他们不敢一个劲往碗里夹菜,只能加快扒饭扒菜的动作。
江老头一直是不多话的人,但这是头一回他和儿媳妇同桌吃饭,不说两句不好,斟酌着,就喊了江元:
“儿媳妇刚进门,也不知道她喜欢吃啥,元子,你给帮着夹一些,你弟你妹,扒菜动作利索,她争不过他们。”
江元走的时候,让江梅给炒个茄盒,江梅也就茄盒烧的好,但这妮子,往里面可劲儿放肉了,那肉还大块大块的肥肉。
江元知道文莉不爱吃肥肉,才迟迟没给文莉夹菜,加上看文莉也没怎么动筷,他估摸着她吃不下这些,准备后面给她另烧的。
但江老头发话了,江元就拿公筷给文莉夹了一筷子的茄子。
文莉扒饭的筷子顿一下,没说什么。
两个人一点不似先前的亲密。
江老头看着皱了下眉,他看一眼儿子,欲言又止的。
江元装没看到,只和他说道:“明天我和文莉回门,后天就打算搬去县城里了,过年才会回来。”
江老头愣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了句:“也好。”
因为江元这一句,江梅和江河动筷的手也停了一下,他们相互看一眼,扒菜的动作慢下来。
但也没敢说什么。
全程沉默的吃着,没有一点文家一家和乐的氛围。
文莉不太喜欢这样这样死气沉沉的压抑,加上临别了,她这个儿媳妇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合适。
她抬头看向江老头,想说点什么,却忽然注意到江老头的断指。
她怔了一下,很快移开眼,和江老头笑着道:
“爸,我们去县城这段,你在家多注意身体,太重的活就别去干了,每个月我们会按时让人把生活费带回来的。”
都多久,没人这么带着笑的关心江老头了,他愣住,喉咙突然发哽,有些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回儿媳妇,他赶紧用力的点点头:
“嗯,好,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眼里有些涩,怕儿媳妇看到出丑笑话,他不敢再抬头,捧着碗的手放下碗,用力捏了下他的断指,过会儿了他才说:
“你们去了县城好好过,要是元子欺负了你,你和我说。”
“诶,好。”文莉笑着应下,把江元夹的茄子给挑着吃了,又把碗里的饭给吃完,就放下了筷。
作为新媳妇,该表现下的。
但江梅现在有心讨好嫂子,吃完饭,她就赶紧收了筷和碗,又和大哥江元说:“大哥,洗澡水已经烧在锅里了,你可以去盛了,让大嫂先去洗。”
“我烧挺多的,应该还够灌个水壶。”
昨晚半夜她起来看到大哥在烧水,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今天就提前把水烧了。
她妈离家了,爸老实,二哥只顾自己,不靠谱,她只能懂事些,这样哥嫂或许能够管管她。
她都这么说了,碗筷也抢手里了,文莉就没什么事了,加上她现在心情实在不是很好那种,就和江梅说了声谢谢,回他们的婚房去了。
江元很快打好水来敲门让她去洗澡。
文莉也顺从的应了。
等洗好澡,她就回了房,躺床上了,江元打的水多,她这回洗了个头。
她擦了一会儿,就没管了。
江元洗好澡,端了一碗红糖蛋进来。
“你晚上没吃多少,再吃点吧?”
“我不饿。”文莉看一眼他煮的红糖蛋,回一声。
但她心里到底舍不得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还是起身去吃了。
江元见状,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等她吃完,江元给她拿了水漱口。
文莉也接了,一切弄好,她又上床了,也没个手机,她只能玩着手指玩。
江元去放了碗,很快拿了条新的干毛巾回来,来了床边给她擦头发。
“还在生我气?”
文莉没拦他的动作,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也洗了澡和头,这会儿头发半湿,微滴着水,忽然让她想到他救她那天。
他湿法的样子也好看。
冷峻有型。
文莉在出神,江元还以为她在生气,便出声解释道:“我和她定亲,我都不知道,当时我接到一个电报,说爸病重了。”
“我临时请假赶回来的。”
“赶回来的时候,家里正在办订婚宴。”
江元定亲这事,纯粹是一场算计。
江元先前去进修,需要一些补充证明,回来了一趟,也是那时候,村里人知道江元在部队里混的不错。
他回来了一趟,别人也见过他了。
这时候的他,就成了村里人眼里的香饽饽。
董庆弟弟董方当年没争得过哥哥,只在大队当了个保管主任,心里一直不舒服,官迷的他,听到江元出息了的消息,想着当不了大队长,当军官岳父也不错,就想把女儿许给江元。
但他女儿是村姑,小学都没上过几年,他怕江元不同意,想着江老头懦弱,便从江老头这边着手。
江老头那时候因为儿子出息,有些忘形,别人请吃酒,他都来者不拒。
董方是村里的保管主任,他的面子,江老头更不可能不给,就去了。
等酒醒,就发现自己被董方忽悠着签了一张婚书。
这还没完 ,江老头签下婚书后,董方就半威胁半带哄的让江老头给办定亲宴。
江老头不肯,董方就拿了一百块钱给李燕红,要她劝江老头。
李燕红贪财,一百块钱是江家好几年的嚼用,她才不管江老头愿不愿意,满口答应下这事,之后就以江老头摔断腿为由把江元骗了回来。
回来的当天,李燕红就张罗了定亲宴。
江元不是轻易受摆布的人,当场要翻脸,但这时候,董方拿出另一份东西,一份让江元不得不点头认下这么亲的东西。
江元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顿了顿,他又道:“爸的手指,就是那次的事后,他自己拿刀给砍了的。”
文莉闻言,浑身一震,她没想到江老头的断指是这么来的。
“怎么会,那董方拿出了什么东西?”
江元不是个怕事的人,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他不会忍下算计,还忍下老父的断指之痛。
“这事我一直在查,还没查清楚,等我查清楚了,我就全告诉你。”
江元犹豫了下,不想让她跟着担惊受怕,最终道。
“你也别担心,现在我手上也有董方家的把柄,他们不敢再轻易威胁我。”
江元说道,停下手,又低眸看向文莉:“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说,我不可能会和...那个女人,有什么。”
“所以,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文莉知道江元不想说的事,他不会说。
事情都说到这儿了,她心疼他还来不及,能忍下这样的恨,由着对方提出定亲,退亲还败坏名声,他心里一定很煎熬。
文莉有些恼她下午的不懂事。
她咬了下唇里内肉,如实道:
“我真的没生气,就只是感觉心里很闷。”
“就是心情本来很好的,但突然的,就很难受,你知道吗?”
“我其实不在意你有过未婚妻,她是什么样,我都懒得问,懒得打听,不然上午我就问你了。”
“但突然碰到,尤其她还那样看你,我就挺闷的,我感觉自己心眼好小啊,别人多看你一眼,我都难受得不行。”
“我是不是很讨厌啊。”
文莉有些自弃,她现在想起自己下午,就有些无理取闹,可她发现,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
“怎么办啊,我就是小心眼,我不想要别人沾染你,一点也不想,我会不高兴,会心里难受......”
文莉话没说完,就被江元猛地一拉,拉进了他怀里,他用力抱紧了她,觉得还不够,他又轻抬起她下颌,深吻了她。
直到吻得她透不过气,他渡给她一口气,手上给她顺着背,他贴着她耳畔说:
“不难受,我的宝宝不难受,你可以小心眼,我喜欢你这小心眼,好喜欢……”
第39章 剧情偏离轨道
她仿佛天生为他生的一样,身上每寸骨头,每寸肉都和他契合,让他沉溺。
“我以后, 再这么不懂事,胡乱生你气, 你提醒我。”
两人说开了, 又亲密的抱在了一起,江元抱文莉,总喜欢抱孩子一样的姿势, 把她整个人团在身前, 就像在呵护自己的宝宝。
文莉蜷缩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腰和他说道。
“你没有不懂事。”江元抚着她半干的发, 又低首亲一下,回一句。
她生他气, 是应该。
她能控制住情绪,不在叶婶家发作,他已经很吃惊。
“有的,晚饭的时候,我就没表现好,爸都看出来了。”
文莉某些方面敏感,也更能感知别人情绪。
“你晚饭也没吃好。”
“吃饱了就行。”江元不太在意这个。
......行吧。
江元这么说了, 文莉也不再纠结这个事,她把他抱得紧了些。
想起下午时董艳看江元那个眼神,她眉皱了皱。
女人莫名更了解女人。
她能感觉到, 那个董艳对江元有好感,看她对着叶婶哭,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 回来找伯娘哭, 说不得是过得不好。
没准儿现在还后悔了。
得益于虎子, 文莉对江元这门亲还是大概了解一些。
当初他们都以为江元要残疾, 不惜败坏江元不行也要退亲。
原来文莉还没什么想法,毕竟人家疼女儿,不想嫁女儿受苦,情有可原。
可现在知道了这门亲最初是董家算计得来的,江老头为此还砍了自己一节手指,那她对董家,就是厌恶了。
吃相难看。
董艳在其中,角色也未必好。
现在来后悔,恶心谁呢。
想到这里,文莉又对江元说道:“以后大队长家的年节礼我们托人送去,我们没事都不要去大队长家。”
“你一个人的时候,更不要去。”
大队长或许是个好的,但那是他弟弟一家,亲的,有些东西说不好。
那家人就和苍蝇一样,说不得什么时候过得不顺心了,就想再来沾一下,恶心。
“好。”
江元柔声应道她。
他知道文莉的担心,实际她不说,他也不会再去大队长家。
他和大队长家的关系也算不上多好,当年在闹荒,进山里的那些恩情,这些年陆续也还得差不多了,他还没动董方一家,不过是有些事他还没查明白。
“嗯。”
文莉见他应了总算放心了,她现在都有点想赶紧搬去县里了。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当年董方家的短视,不然江元就这么被那家子黏上,该多恶心啊。
但这也说明,当年江元伤得很严重了。
文莉心里忽然很心疼,她抬起头看向江元。
男人正低眸温柔的看着她,见她望过来,他微怔,轻声问道她:“怎么了?”
“你当年,都伤了哪些地方啊?伤口还疼吗?”
“都过去两年了,没事了。”江元愣一瞬,笑着回道她。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才过去两年,文莉听说,一些旧伤旧疾,会持续很多年的,虽然大嫂她们说,他给家里看了体检报告。
但这年头,各项仪器并不精准,不一定能检查的那么准确。一些隐伤,估计只有自己知道,慢慢调理的。
毕竟几十年后还很多项目都要反复检查,更细致,去各大医院才能做齐。
文莉坚持要知道,江元心里动容,想了想,尽量不吓到她的稍微提了下:
“就腿上两处,肩胛骨下面有两处,没事了,该手术的地方手术过,这两年我也注意着,已经好了。”
江元把严重的几处稍微提了下。
实际不止,当时他能活着,其实真是上天在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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