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皇后娘娘已经有了身孕。
徐太医便行礼道:“臣贺喜皇后娘娘。禀陛下,太妃,皇后娘娘腹中已经有了皇嗣。”
江柔安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肚子。里面真的有孩子了吗?
李邵修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元太妃高兴的很,忙托徐太医配些大补滋养的好药来。
江柔安伸出手,握住李邵修的。她问:“大概多长时间了?”
徐太医道:“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之前?当时他们还在姜国王宫,没有回来。姜国王宫后山远处有温泉浴池。
算了算日子,那天是离开姜国王宫的前一天。那天,她和李邵修一起去雪山泡了温泉。
许是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泡着泡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就没了,被他摁着趴到了池子边上的玉石阶,泡在温热的汤池中。
水波起伏的那样大,周围环石密集,荒郊野岭没有人,想着没人就不会有人听见,她也没管,自己也有点想了,就没有压抑自己。控制不住,甚至还发出声音。
他那处大的骇人,耀武扬威的,亏得技术好,伺候的人舒服,否则,她不会让他得手。
实在是被伺候的舒服极了,她也没忍住,动了情,被他搂着进了房里,一边走,那东西还在里面没出来…
就是那几天的事情。
江柔安觉得神奇,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腹中,手摸了摸肚子,她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宝宝。
她一定会做一个好母亲。
李邵修在她身旁,也伸出手掌,在她目前还平坦的肚子上摸了摸。
他们相视一笑。
——
江柔安有时候会突然觉得恐慌。夜深人静,内殿里点着烛灯,火光微微的晃动,她靠在李邵修怀里,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腹部。
李邵修亲了亲她耳朵:“快睡吧。”
江柔安却有些睡不着。她的心里装了事情想,眨巴着眼睛看着床榻上面挂着的金條子。
他只能哄着她,慢慢的,江柔安闭上眼睛。
月光渗漏,一室安静,唯有细细风声。
江柔安却做了噩梦,梦见他高高在上,不仅变了心,还找了一屋子别的女人来…
江柔安忽然睁开眼睛。看见他在自己身旁,才缓了缓,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梦见你找了别的女人。呜呜。”
“你会找别的女人吗?”
“我不会的。”李邵修回答她。
“我不相信…”江柔安揉了揉眼,低头不看他,总是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可怜。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上他的手掌,吸了吸鼻子,眼底潋滟着水光:“我是不是很胡搅蛮缠?”
“不会。你很好。”
她抽抽搭搭:“肯定是!你肯定是这样想的…”
李邵修回答她:“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给她擦眼泪的帕子都快湿了,成婚这么些天以来,除了晚上被自己弄的实在是不成的时候她才娇滴滴掉几滴眼泪,哪里哭的这样凶过。李邵修无奈叹声:“怎么又哭了?”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江柔安忽然推搡他几下:“你要是嫌我吵,你就去那边睡!”
李邵修捉住她的手腕:“没有。你不吵。”
“你就是!你有…你走开。”
李邵修见她坚持,无奈道:“那我去那边了?你自己好好睡。”
见他要走,江柔安又软趴趴的伸了手,小幅度拽住他的袖子:“我让你走你就走吗?”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该怎么办?
李邵修陷入史上最大难题。她现在的心思,比任何一桩案子都难解。
第二日,李邵修下朝后直奔后殿,撩开帘子,看了一眼江柔安,见她正睡着。
王嬷嬷知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便道:“娘娘孕期,心思敏感,您要多哄着点。”
江柔安怀孕以后,温和的脾气突然变得大了起来,作天作地。“我要听戏!看话本子。”
李邵修给她安排上。
山楂糖膏,糖类之物也是不忌口。李邵修拦她少吃些她还不高兴。
可是作了这么几个月,她又变了,扑到他身边撒着娇:“我好害怕。”
李邵修摸了摸她鼓起来的肚子。他心里也很害怕。
但是他是男人,他得做她的主心骨。
已是深秋,李邵修把她略有些冰凉的足尖捧着贴在自己腿上,用体温捂暖她,一边用大掌轻轻摸她微鼓着的腹部,安慰她,不害怕,不害怕。
你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只要你回头看一眼,我就永远在你身后。
时光飞逝,大夏七十四年,信帝登基月余后,隆冬,瑞雪兆丰年,皇后诞下一男婴。
有诏书记载,皇子名讳,取自《长物志》中,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取其中美意,大名李君珩,君子行为端正之意。小名昱哥儿。
这几个月以来只是孕前期不太好受,到后来也便好些了。临近生产,江柔安反而不觉得什么,李邵修却日日睡不着觉起来。
他摸着她的肚子,恨不得他替她受这份罪。
以至于孩子出世后,小小团子裹在襁褓里发出啼哭声音,产婆们高高兴兴的抱着孩子出来,李邵修看都没有看一眼,全然紧绷着担忧道:“皇后身体如何?”
产婆嬷嬷立即回话:“娘娘好得很,并没有不妥之处。”
李邵修近日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没事就好。这才抽出心思看了那孩子一眼,皱皱巴巴的,长什么样子也看不出来。
元太妃倒是高兴:“昱哥儿长的真好看,长的像你,也像柔儿。”
李邵修疾步去了内室。江柔安已经睡着了,他给她擦了擦脸,心疼她刚刚受了那么大的罪,想着眼眶便有些热。
李邵修忘不了,当初她进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奉茶。
细细的人儿,瘦弱的影。
月光雾霭,对上那双眼,李邵修一时怔神。
这一动心,便是一生。
他靠在榻子上,含情脉脉的看了她许久。江柔安睡饱了醒过来,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她便道:“我没事。”
江柔安笑着:“你看见昱哥儿了没?那么胖乎乎的,眼睛长的像你。”
李邵修不说话,还是心疼她,搂着她的手放进自己怀里。
江柔安知道他的心意,便道:“我没事的。”
李邵修心疼道:“再睡一会儿吧。”
江柔安很安心的摇了摇头:“睡得时间够长了。”
一晃月余,奶水充足,昱哥儿长的愈发白白净净,两颗大眼睛黑葡萄似的,眨巴眨巴,好奇的张望着外头的世界。
李邵修笨手笨脚的搂着怀里的小团子:“小毛头,那会儿敢踢你娘的肚子,该好好削一顿。”
笨拙的男人伸出手,用很小的力气捏小团子的脸。
昱哥儿看着他。
江柔安看到了,忙道:“别捏他,他还这么小呢。”
李邵修哼了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付,低头看了看,尿布好像潮了。
江柔安手里在绣东西,腾不出手,便说:“你给他换换尿布。”
“换尿布?我可不会。”
江柔安看他一眼,心想他不愿意就算了,便自己走过来,也没有叫女使。李邵修心疼她劳累,连忙说:“怎么换?”
以往都是娘亲柔软温柔的双手,现在冷不丁换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指上还长着茧子,弄得昱哥儿很不舒服,便用嘴巴咬他,嚎啕大哭起来。
江柔安无奈:“又怎么了?”
李邵修面色发冷:“他咬我。”
“他咬你,你就忍一忍。他才多大啊,牙都没长齐呢,你是大人,是他的父亲,你得照顾他。”
李邵修很快换好了,虽然皱皱巴巴的,但是第一次换也算成功。
照顾他?这个明明如此小的一团,啼哭起来却能把房顶掀翻的魔鬼?他才不想照顾这个小鬼头呢。他现在只想和她睡觉。
江柔安看出来他的心思。昱哥儿已经几个月大,分床睡也睡了一段时间。李邵修看出来江柔安犹豫,趁热打铁,把她拖到怀里,叽叽歪歪:“宝贝儿,太医那会儿叮嘱我叫我忍住,我已经忍了好久,今夜让奶娘带着他去外间睡好不好?我好想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我好难受,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真的,什么都不做。”
江柔安被他磨的不行,对上他那双形状漂亮的桃花眼,心又忽的软了半分,她知道这些天来他也不容易,只能点头。便唤来了乳娘,把昱哥儿抱走。
李邵修蓦地意味不明的瞥着她的前面:“还有,那会儿太医是不是说,你若是涨奶,我得帮帮你?你看你这,得让我帮一下吧?”
江柔安觉得还好,出声拒绝:“不用了。”
李邵修却不依她,抓着她的一只小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我好想你,想你想得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你要相信我,不信的话你摸一摸。”
江柔安拒绝的话语噎了噎,沉默的看着他双手抱着自己放到案几上,然后埋了头。
男人薄浅的唇角边有了水渍。
“我好喜欢。”
李邵修得逞的笑:“我是你的夫君,这种忙应该我来帮你的。咱们成婚后不久我帮过你,你忘了?”
江柔安仰着脖子,脸已经红透,她怎么会忘了?那会儿成婚还没有多久,她劝他不用纵情,他还不听,最后好像请来了太医,太医说自己体内有了毒素…
江柔安怀疑道:“你那会儿是不是在骗我?”
李邵修佯装诧异的提高音量:“哪有!我怎么会骗你。那可是徐太医说的话,他从来没有诊断失误过。”
江柔安点了点头:“行了,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
李邵修眼底深沉,忙点了点头,又重新埋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奶乳类的有这么美味呢?简直叫人飘飘欲仙。
江柔安别过头,想说他几句。后来一想,他的确已经忍了许久了,太医的话也一直在听。可是实在是难言,便捧着他的头。
“行了。”
再这样下去,便成了没完没了了。那处已经红肿有了潋滟水光。
灯猝尔被吹灭,一片黑暗。
黑暗里,视线不再清明,可感官却被无限放大。密集如雨点,连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又急又重。
河水暗流席卷包裹,滚烫令人神志不明。她忙推他。
却难舍难分,出都出不来。
第二日天濛濛亮,江柔安便醒了。她推了推身旁的男人,起身下了榻,披上衣裳。
王嬷嬷听见声音进来伺候,眼瞅着窗前放着的那张案几塌了,她不免得有些担心,怪不得昨夜里听见声音,原来是案几塌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塌了呢?
江柔安耳朵尖儿都红透了,别开眼,从塌了一塌糊涂的案几上移开,也不再看上面的某些痕迹。她轻声道:“把这张换个新的的。”
王嬷嬷似乎明白了一些,点了点头,心想下一次得换个结实一点的,不能再用这些次品,禁不住。
江柔安慢慢收拾了一通,抬眼看见懒洋洋的男人已经醒了,慢吞吞走到她身旁,衣襟大敞着,就想低头吻她。
江柔安脸通红。她侧了侧头,躲过他没完没了的亲昵缠吻。她习惯在晚上的时候,总觉得天光大亮时不该太亲密。
李邵修不觉得自己缠人,不轻不重吮了她唇一下,说话声音带着惺忪睡意:“怎么起这样早?你不累?”
昨夜里依稀记得,最后的难缠的时候,昱哥儿似乎在外头哭了,江柔安被磨的浑身出了汗,什么力气都没了,听见昱哥儿哭,就想出去看看。
可李邵修远还没结束,怎么会轻而易举放她走。到最后久久不停,后来昱哥儿早就被哄的睡着了。
江柔安披上外衫:“昱哥儿应该醒了,我把他抱进来。”
李邵修便磨了磨牙,他知道早晨容易涨,本来想自己亲自帮她解决的,可惜小毛头还没吃饭,看着妻子纤细柔顺的背影,心里憋屈想着这还不如以前呢,以前她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现在冷不丁多了个小毛头。
昱哥儿很懂事,醒过来也不哭不闹,睁着眼睛看着江柔安,伸出小手来摸了摸她的指尖,江柔安心里化成了一滩水,抱着他去了内殿。
昱哥儿见母亲来,又香又软,便不哭不闹了,安安心心的缩在母亲怀里。
“你看看他,多懂事啊?一早上睡醒,不哭不闹的。”
江柔安解开了衣裳。
李邵修嗓音模糊:“不能交给奶娘吗?”
江柔安抬眼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没有,况且太医说,这样利于昱哥儿发育。
什么时候她没有了再交给奶娘吧。况且她身体敏感,不仅有,而且有很多。
喂了半响,江柔安才搂着昱哥儿逗他,拿着拨浪鼓轻轻晃动。
李邵修慢吞吞蹭过来想搂住她,江柔安回过头:“你今天不用去批折子吗?”
李邵修摇了摇头:“都批完了。”
他很久没有和她呆在一起过了。见他闲来无事,江柔安便把昱哥儿塞到他怀里:“你还没怎么抱过他吧?你抱一抱。”
昱哥儿很喜欢母亲香香软软的怀抱,反而不喜欢父亲,他那么硬,那么烫。李邵修一抱他,昱哥儿便扯着嗓子号啕大哭起来。
李邵修戳他的小软脸:“别哭了。”
江柔安拦住他:“夫君!他才多大呀,连话都听不懂呢。你不要总是戳他的脸。”
李邵修悻悻不快:“我没有总是戳他的脸。”
江柔安无奈,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了。
她被他搂着坐到他怀里,一家三口的午间时光还算是清静。
江柔安略微有些苦恼,奶水太足也不好,衣裳都被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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