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西关上水龙头,抽出两张纸巾擦去水渍,回神想了想,“忘记了。”
时晨挑了下眉,也没再多问,想起另一件事,“你吃饭了吗?”
他把石头搁在一旁,有点心虚,“还没。”
正想着找点借口,时晨却无奈的转了个方向,走向厨房,“那我去煮点面。”
“好,我先洗澡。”
时晨一边刷锅一边想,这么下去,就他这玻璃胃能养好才算怪了。她从柜子里抽出一袋方便面,开火往里加水,打了个鸡蛋。
方落西冲澡的速度很快,他洗完出门的时候,时晨正好把面条装进碗里,端上餐桌。
听见动静,时晨抬头看过去,眼神亮晶晶的,“好了?吃饭吧。”
“方便面?”
“不是。”时晨反驳他,端着碗走到茶几,“是面条。”
方落西见她放下碗伸手摸着耳朵,无奈道,“我过去就行。”他瞥了一眼瓷碗,是面条。
他推开浴室门就闻到一股方便面调料的味道,尤其是他刚洗完澡,香精的味道格外强烈。看到碗里的东西,方落西才明白,确实不是方便面。龙须挂面上卧着颗荷包蛋,碗边两片青菜。
方落西能给出的评价就是摆盘好看,两块五一包的方便面一下子升了值。
时晨喜欢看人做饭,视频也好,纪录片也好,但她自己却不怎么会做饭,没什么手艺可言,厨房里的工具认得清楚,一到实战就什么也不会,做个饭跟炸家一样。
“味道怎么样?”时晨坐在地上拄着脸看向方落西,眼神期待。
“好吃。”尽管这是方便面调料的味道,他还是给面子的应了声。
“是吧。”时晨眼神亮晶晶的,拄着胳膊也不老实,摇头晃脑的,“那是你不会挑,我挑的这个就不错吧,以后还是得我来挑。”
方落西皱着眉从一旁揪过来个抱枕,拽着时晨坐起来一点,垫在她屁股底下,拒绝道,“不用了。”
“这东西少吃。”
“哼。”
方落西咬开荷包蛋,蛋黄也不是溏心的,甚至煮的略微有些过火。他摸着碗壁,感受着热度,心跳一点点复苏。
“今晚宿舍停电停水。”时晨斟酌着话语,想着怎么样才能不那么刻意,“我想在这里住一晚。”
好吧,还是很刻意。
“行啊。”方落西故意的,慢条斯理咽下口中的面条,“我可以把飘窗让给你。”
“那是不是有点挤。”时晨有些犹豫,她还没在飘窗上睡过觉,明天一早会不会起来腰酸背痛的,她可以忍忍睡沙发的。
“想什么呢?”方落西有时候是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我是说,飘窗那间房。”
飘窗在主卧,这样一来,时晨就算是占了他的地盘。她摆摆手,“不用,我睡客房就行。”
方落西吃饭速度很快,不多时,他吃完后去厨房顺便洗了碗。再回来的时候,看到蓝白色礼物盒里还剩下一张小船。
他弯腰伸手捡起,时晨心跟着他动作一紧,想要开口制止。方落西已经注意到折纸上写着字,指腹上传来异样,笔迹凹凸不平的透过来,他正准备多看两眼。
“这个不能看。”
方落西保持动作没动,指尖夹着船帆,侧头看向时晨。
时晨很紧张,生怕他拆开看一眼。最主要的就是那上边,就连她自己也记不清写的是什么了。
这种未知的秘密才最恐怖,她心跳很快,不受控的要跳出来。
“不能说的秘密?”方落西这时候还能分出心思逗她。
“应该,也能说。”时晨噎了噎,决定合盘托出,“我也忘记是什么了,可能是备考期间的矫情话。”
“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她尾音带了颤,有点撒泼打闹的意味,但不反感。
“行。”方落西指尖松开,小纸船又歪歪扭扭的飘进盒子里,他嗓音清淡带着笑,“毕竟我女朋友都开始撒娇了。”
时晨倒没觉得自己像是撒娇,眼下先挨过去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她抱着盒子跑进客卧,随后又空着手回来,好像早就忘记这是谁租的房子,这是谁的地盘。
时间差不多了,方落西起身拍拍她的头,“该睡觉了。”
时晨应着声,转身往客房方向走。方落西看着也不说话,眼里憋着坏,“真不去主卧睡?”
他这话说得有歧义,是自个睡,还是怎么睡。
保险起见,时晨淡定的拒绝了,“不用,我在客卧就行。”
“不看飘窗了?”
他故意的一步放一个钩子,答完一句反问一句。
“不看了。”时晨心头萦绕着酥麻的感觉,又抓不到,“不着急。”
方落西轻笑一声,点点头,“嗯,不着急。”抬了抬下巴示意,“睡觉吧。”
时晨轻呼一口气,转身进了客卧,总算是结束了,再多呆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定力把持的住。
咔哒,时晨落了锁。
声音不大不小,门外的人肯定也能听见,隔着门板,外面的动静罩上了一层灯罩,听着有些模糊不清。似是一声嗤笑,随后门板响了两下。
“锁门干嘛?”
隔着门,时晨也不知道方落西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她猜着肯定眼神带着坏,故意调侃她,看她恨不得头低下去找地缝。
原本是无心之举,进门顺手一把关上了门,现在就莫名不想输,带了点呛人的意味,“我是为你好。”
她话音平淡,轻轻缓缓,在这样的语境里却格外嘴硬。
方落西听着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隔着门板传过去,让没什么底气的人更慌乱。
“为我好什么啊?”
时晨不说话,方落西却不饶了,“开门啊,咱俩好好说清楚。”
他手指贴上门,似乎只是挨上了一点,时晨去好像隔着门板听见了动静,下一秒好像手指下移碰上门把。她急忙开口制止对方的动作,“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也行。”方落西很好说话,他往后退一步,轻声说了句,“晚安。”
时晨听着他脚步渐远,心跳擂鼓跳动没有缓解,摩挲着门把,火热的指尖被金属微凉烫到。
方落西逗完了时晨,就直接往卧室走,主卧客卧隔着大半个客厅,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思维都有些混沌。走进卧室时,正打算反手关门的时候,被一条胳膊拦住了路。
他看着坐在飘窗上的时晨有些无奈,整个人陷在床垫上,微偏了偏头,眼皮都有点睁不开了,还有心情逗她,“又看上我这屋了?”
时晨摇摇头,想着他又看不到,抱着膝盖柔声说:“我不吵你,你睡吧,我睡不着,不想一个人待着。”
刚在房间里,听着方落西离开的脚步,莫名有种冲动。等把人截下来,到了他的屋子里,时晨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疲惫,又有些自责,果然不能冲动的时候做决定。
方落西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因为困意眼皮褶皱都有些深。反倒是时晨受不住,光脚从飘窗上走到床边,卷起一小角被子盖住他,将人裹的严实,不怎么耐烦道,“你快睡觉吧,等我困了就去睡了。”
他有些无奈,到底是谁啊,始作俑者还不耐烦了。
飘窗上铺着一张垫子,上面的抱枕还是和方落西一起挑的。时晨靠着一个抱着一个,懒懒的
在阳台上吹了会风。
困意早就被微风吹散,时晨翻着手机又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视线转到床上鼓起的一团身影,盯着看了一会她轻手轻脚的下来,慢腾腾的移到床边。
为了照顾时晨,房间内还亮着一盏小灯,昏黄光线,光晕大小也有限,一半打在方落西侧脸,将他整个人映的更温柔了些。
时晨早就知道方落西长得好,不然早在当初自己也不会被美色耽误。平常他温柔体贴无处不在,但却从未体现在外表上。现在这样看着,他一半掩在被子里,一半侧脸迎着光,长睫在眼下落着阴影,整个人都温柔的不像话。
她看得不自觉就入了迷,甚至起了坏心思,想要上手拨一下他的睫毛。只是手还没落下,就被人抓了现行。
“你还要看多久?”
他嗓音许是有段时间没讲话,一开口还有些嘶哑。方落西眼皮没睁开,只转了往下拽了拽被子。
“谁看你了。”时晨小声嘟囔,她蹲的时间有点久,腿脚有点发麻,一脸打死不承认的样子,“我来给你盖被子。”
方落西低低笑了笑,往前略微捞了下,将人一提遛拎上床,翻身罩在她上面,被子掉落在两人中间。
等反应过来,时晨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接踵而至的就是从脚底涌入小腿的酥麻,她忍不住蜷缩着倒吸了一口气。
方落西注意到伸手碰到她小腿,轻轻柔柔的按着,只是她按一下,时晨就忍不住乱动一次,若不是被人挡着,她可能要在床上转圈打滚。
他有点无奈,手指捏着她下巴晃了晃,温柔的怪罪,“傻不傻?”
时晨有些郁闷,偷看被发现已经够丢人了,还要腿麻不能动作被嘲笑,她转头避开,“才没有。”
见她缓的差不多了,方落西又往下压了压,虽然空出一只手支撑,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还是压在她身上,笼罩出一层阴影。
时晨被压的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不能动作。方落西撩起眼皮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嗓音有些低,“不是说了要睡觉,为什么要过来找事。”
他像是说给自己听,语气极轻。
时晨不够聪明,要是聪明人,这个时候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受着,不会反驳。她像是为了自己还剩下不多的面子,想要据理力争。
只是唇瓣还未启,便被柔软滚烫的唇舌止住了话头。他沉沉闭着眼,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要醉在着芳泽里。
末了,他抬起一点,留给她喘息的空间,轻咬了一下她圆润的鼻尖。
时晨睁开懵懂又无辜的杏眼,瓮声询问,“为什么咬我?”
一道低哑至极,包含春色和欲望的声音凑近,轻刮着她耳廓,叫人浑身发热,“看看你鼻子变长没有。”
第91章
时晨脑子有点发懵,思维一下子转换不过来。耳边还萦绕着他刚刚的调笑,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已经没了继续僵持的资本,只能任由他拉着沦陷。
几分钟前,时晨还在飘窗上吹凉风。现在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白纱,似少女的裙摆摇动,泛着涟漪。
她像是不会游泳的溺水者,只能拼命抓住一点空隙去汲取能够呼吸的氧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时晨半眯着眼,望着眼前这张映着灯光的眼眸,求证又抱怨似的开口。
“你在装睡?”
方落西垂眸看下去,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感觉有些好笑,却也不认账,“关我什么事。”
“从我躺下,你就盯着我不放,还过分地想要上手了,嗯?”
“你说,被这样盯着看,谁还能睡着?”
他好像压不住胸腔冒出的燥意,渴求解药能够缓解。方落西低头咬住她还想要喋喋不休的红唇,将没说的话溢在口腔里,带着她一起醉在他止不住的热气里。
恍惚之间,分不清是不是空调的凉风吹起了一点衣摆,冷气漏进,继而沿着上移,轻轻划过脊椎,所到之处都宛烈焰灼烧。
时晨感觉自己彷佛置在火炉里,身前的重量推动不了,身下的床铺好像也没了空调的凉意。
受到阻碍才停下来,伸出一根手指,他一动,时晨就忍不住颤一下。
“睡觉还穿着?”方落西似乎是个不懂事的学生,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样,“这样舒服吗?”
“平常也这样?”
“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他问题不停,一个接一个,只是这叫时晨怎么回答,她偏头不看他,唇齿溢出破碎。
方落西长哦一声,拖腔带调,没个正形,“我懂了。”
时晨纳闷,转头正对着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防我呢,是不是?”
仔细想想,这话确实也没错。单要时晨一个人,她肯定不会再费事的穿上内衣,只是今天,她不穿上,总会有尴尬的场景出现。
“那你防住了没?”他漂亮的眉眼露出笑意,不见早先的疲惫,脸上是时晨没见过的风流。
她见过他很多面,别人见过的,没见过的,她都见过。又骄傲又肆意,有落寞有颓废,有着男孩儿特有的坏,甚至还是独属于她们两人之间的情动,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带着痞坏的风流。
时晨一时没移开眼,却不料就这时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原先就不安分的手指停止了动作,好似规矩的搭在她身侧。
时晨想他的手指盖上一层柔软的纯棉布料,存在感有些明显,指腹烫意困在不大的空间里肆意游荡,最终又无处可去,生生落在还泛着凉的皮肤上。
她的衣服一直完整正经穿在身上,有人一脸正经,但说出的话又不能细听。也没给她机会松开扣子,一丝不苟的勒在上面,松紧下摆还箍的有些难受,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人在探险。
第一见面,手指搭在行李箱上,她就知道方落西的手是指节明晰的骨节手,手指很长,存在感格外明显。
他食指热意烙下,第一次触碰,似是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触感,顿了一下,随后才有动作。
他一点也不老实,像是拥有无限好奇心的小孩子,把玩着玩具不松手,又是一个好学者,轻而易举地学会如何撩动人的心思。
流星划过,观赏的人总会不自觉低颤栗。
有人从没受过这种刺激,甚至没有勇气睁眼去看,贝齿咬着唇瓣控制着不发出声,色彩对比,过分旖旎。
“不舒服?”方落西好脾气地询问。时晨看了他一眼也没回答,反倒是他自顾自地说:“那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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