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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长相和小仙童有些相似，一眼就看出来是亲兄弟。
不过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男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剑，锋利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很明显是从尸海中走过来的模样。
而小仙童更多的是纯粹，就像一个不经世事没经过风吹雨打的花草，带着天热的纯真。
程明绯眼珠动了动，这就是子弟兵与平民的区别啊。
在程明绯的注视下，赵文跃也看了她几眼。
果然和弟弟的信件中描述的一样漂亮。
几人上了车，赵文嘉及其殷勤地给程明绯挑选了一个好位置，“这里铺着褥子，保证不硌着你。”
程明绯心安理得地坐了下去。
赵文嘉乖乖守在她旁边，像一只守着主人的小狗。
赵文跃错愕，这就是弟弟说的一般般喜欢？
可接下来的一路上，赵文嘉更是对程明绯嘘寒问暖。
不是主动系围巾戴帽子，就是把她的手放进他的兜里暖着，还傻乎乎的笑着像个二百五。
赵文跃没眼看，忽然觉得牙有点酸。
好不容易到了家，赵文跃率先下了车。
远离那团暧昧的空气，他觉得浑身都是舒服的。
赵文嘉把程明绯送回家，“待会儿我过来找你。”
程明绯眨着清澈的大眼睛，“你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你不用在家里陪他吗？”
赵文嘉露出一个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神，“我哥哥这次给我带了不少好东西，有不少你喜欢的，等我先把东西给你再陪我哥就行。”
“行吧。”程明绯完全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小仙童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更何况是小仙童主动提出送给她，她凭什么不要呢。
小仙童屁颠屁颠的跑了，程明绯估计他是去拆袋子了。
事实也如她所言，赵文嘉一回到家里，就如饿狼般盯上了放在凳子上的两个大包，“哥，我拆袋子啦！”
赵文跃正在和宋爱芳说话，抽空回了他一嘴，“你随意。”
赵文嘉哗啦啦拆开袋子，军大衣，羊绒围巾，牛肉干……
果然有好多好东西。
赵文嘉眉开眼笑地挑挑拣拣，最终选出几样适合程明绯的物品，抱着它们就急吼吼地跑出了家门。
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赵文跃被弟弟风风火火的举动惊住了，“他这是去哪？”
宋爱芳哼了一声，“还能去哪？肯定又去程家了呗。”
她看着赵文跃，“你这个弟弟就是属耗子的，但凡家里有点好东西，藏不到第二天，就会被他拖到程家。”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她的纵容。
赵文跃不解：“弟弟就这么喜欢程明绯？我记得我离家时，他还很厌恶女孩子靠近，说什么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宋爱芳：“他不喜欢程明绯，会甘愿把好东西给她？至于之前的话当个屁听听就行了，别放在心上。”
“哦。”
而这边，赵文嘉把东西一咕噜丢给程明绯，“快看看你喜不喜欢！”
第46章
程明绯扒拉了一下, 果然有不少供销社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她甚至还看到了红彤彤的苹果。
要知道这可是大冬天，苹果非常不容易买到。
她愉悦地眯起眼睛。
赵文嘉看着女孩脸上的笑容, 顿时心里热乎乎的, “我家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 你要一起过去吃吗？”
今天他娘是把过年的饭菜都上桌了，就是为了招呼大哥。
程明绯早就闻到空中飘荡着的肉香味了, 炖母鸡，炸小鱼, 炒猪肉，每一样都让人直流口水。
她想吃, 可仍旧摇摇头，“你哥好不容易回家, 饭桌上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过去打扰啦 。”
说到底他们还没有结婚，有些话不适合当着她的面讲。
“哦。”被拒绝赵文嘉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语气有一丝低沉。
“那我就先走了。”他一步三回头。
看着他不舍的目光，程明绯忍不住推了推他的后背，“快走吧，明天又不是见不到我了。”
她怎么没察觉以前的小仙童这么黏人呢？难道是因为快结婚的缘故？
赵文嘉恋恋不舍的回到家里, 饭菜已经上桌。
赵富贵把珍藏的好酒拿了出来, 硬是要全家人一起喝一杯。
赵富贵喝了酒, 就开始嘟囔赵文嘉的婚事, 嘟囔完赵文嘉又转头念叨赵文跃。
“你也快三十岁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赵文跃咽下一口菜, 对于结婚这件事他真的无法给父母答案。
他不想委屈一个好好的姑娘为他吃苦。
他工作忙, 一年到头顾不上家里, 即便结了婚，女孩也要忍受漫长的寂寞。
他不想和队友一样，在妻子怀孕生产的无法在身边陪伴，不想在孩子需要照顾的时候，无法担当父亲的责任。
宋爱芳见儿子沉默，骤然心一疼。
“你爹都是胡说的，如果你不想结婚，我们也不逼你，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赵文跃暗淡的眉眼多了丝亮光，“谢谢娘理解我。”
赵文嘉发现气氛不对劲，赶紧将脑袋埋在饭碗里。
他可不是哥哥，他是要娶老婆的。
老婆多好啊，不仅能给他暖被窝，亲起来也舒服。
他又想到今天的吻。
害羞之余又有一丁点怀念，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亲嘴啊。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梦到他把程明绯压在桌子上亲，后来觉得不满足，手指也不听话的动作了起来，越来越往下……
大冷天的，他愣是出了一头热汗。
次日早上，赵文跃绕着村子锻炼完一圈回到家里，就看到弟弟鬼鬼祟祟抱着一条裤子在洗。
发现他后，弟弟的眼睛都开始发飘，“……哥。”
赵文跃瞥了眼水盆里泡着的一团，再看看弟弟滚烫的耳垂，顿时明白了过来，“我看你就是精力旺盛才有功夫想那些，跟着我跑两圈，保证你什么歪念头都没了。”
赵文嘉羞恼地哼了一声，背过身搓洗小裤子。
赵文跃失笑，“你还不好意思了呢。”
“住嘴。”赵文嘉耳根燥红。
他以为他乐意这样吗，还不是梦里的吞金兽太迷人，害他没有把持住。
现在回味起来还有些空虚呢。
可怎么偏偏就是一场梦呢？
赵文跃看见弟弟是真的恼羞成怒，也就不再逗他了。
可此时的赵文跃不知道，他一天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因为接下来一整天，赵家都没有断过人。
一开始是赵文秀，她一听到好久不见的大哥回家了，顿时就按捺不住，一大清早就抱着孩子来娘家了。
然后是村长村支书，后来就是村里的邻居，小时候的玩伴，赵家的亲戚，乌泱泱一大群人，院子里都快塞挤满了。
赵文跃从未想到回一趟家，会被大家当猴子一样围观。
他僵硬着脸笑了半天，终于在家里呆不住了，转头奔向了大山。
大山刚下过雪，虽然有些冷，但安静，他抓了只麻雀烤了吃，从未觉得如此自在。
数日过去，新年就要到了，到处都是年味。
纺织厂也放了假。
不用去上班，程明绯舒舒服服睡了几天懒觉。
如果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就好啦。
赵文嘉已经悄悄敲响了窗户，“程明绯，我要去河里摸鱼，你去吗？”
如今河面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很多人都会把冰凿开，然后把网撒进去捕鱼。
捕到的鱼又是新年饭桌上的一道美味的肉菜。
“我怕冷。”她推开窗户，露出纠结的小脸。
她也想看捕鱼的场景，可是外面寒风正盛，还时不时飘着小雪，她又不敢出门。
赵文嘉早就想到女孩会这么说，他从兜里掏出热乎乎的玩意，“这里灌满了热水，抱着它去就不怕冷了。”
他拿的是一个输液用的玻璃瓶，里面是刚烧开的热水，怕烫着她的手，还特意在瓶身裹了一层布。
“好吧，那你等下我。”程明绯关上窗换上厚厚棉衣，带上毛绒帽子手套，这才打开屋门，“我们走吧。”
赵文嘉上前两步，牵上女孩的手，“走咯，牵着媳妇捕鱼去咯。”
冰面上已经有不少村民，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团凿冰，时不时有欢呼声传来，看来是捉到了不少鱼。
“我哥已经先到了，我找找他在哪。”
终于在赵文嘉瞪得眼皮都快抽筋的时候，在河中心看到了高大的男人。
他抓着程明绯的手，“我看到他啦，走！”
“你们来了？”赵文跃拿着工具，看到他们后说道。
“嗯，哥你凿出水来了吗？”赵文嘉瞥了眼冰窟窿。
“冰层太厚了，我凿了十分钟才凿出这么一点。”赵文跃叹气。
“那你休息下，让我凿一会儿。”赵文嘉拿起工具，不由分说地把大哥推到一边。
赵文跃看着弟弟瘦小的身板，有些无奈，“你力气还没有我的大，能凿穿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簇簇冰水从冰层下涌了上来，险些喷到赵文嘉的脸上。
赵文嘉及时往后一躲才避免了落汤鸡的命运。
他望着汩汩从冰洞里冒出来的水，呆滞了一秒，“这就凿穿了？”
程明绯也是一愣，而后神奇地看了小仙童一眼，眸底泛出不一样的色彩。
赵文嘉觉得自己运气真好，只用了一锤就凿好了，他对哥哥说道：“行啦，既然穿了，那我们就把渔网扔进去。”
然后更奇迹的事情发生了
渔网被拉出来时，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密密麻麻挤满了渔网，险些把渔网撑破。
这番大动静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天哪，这么多！”
“这得有四五十条吧？”
“何止！你看那些鱼肥的，一条至少七八斤！”
赵文嘉也一脸懵，“哥，你是怎么选的地方？鱼好多啊。”
赵文跃人也麻了，“我就随便选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甭管如今疑惑，今天鱼是大丰收了，兄弟俩来返两次才把鱼都抱回家。
等他们一离开，原本的冰窟窿立马挤满了捕鱼的人。
可奇怪的是，任他们怎么撒网，每次都只捞到一两条巴掌小的鱼。
赵家两口子看到儿子捉到这么的鱼，连水缸都塞不下时，笑得牙不见眼。
“今年有鱼吃啦！”
水煮鱼，清蒸鱼，炸鱼段……吃不完的抹上盐巴做成咸鱼，来年吃也不会坏。
宋爱芳一边让儿子杀鱼，一边拉着程明绯的手，“丫头，中午别回去了，留在婶子家里吃鱼！”
程明绯吞了吞口水，“谢谢婶子，那我就不客气啦。”
趁着宋爱芳去厨房的时候，赵文嘉悄悄把程明绯拉到了一边。
他指着水盆里游荡的几条肥鱼，“我看啦，这几条鱼是最肥的，待会儿把他们抬到你家怎么样？”
程明绯点头，“嗯。”
赵文嘉见她喜欢，赶紧朝厨房喊道：“娘，我去给程叔送几条鱼！”
“去吧。”宋爱芳的声音从屋里飘了出来。
程保国看到鱼后也是大喜，同时对赵文嘉这个女婿也更满意了。
有鱼吃能想的起他老丈人，不错！
宋爱芳的手艺不错，两条鱼做的麻辣鲜香，简直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程明绯吃得非常满意，脸颊都红扑扑的。
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宋爱芳不由笑了起来，“真可爱。”
她迫不及待每天饭桌上都能看到小丫头了。
“丫头，你和文嘉的事情，有什么打算吗？”
程明绯的大眼睛微微一愣。
赵文嘉也支棱起耳朵。
宋爱芳说：“我挺喜欢你的，想快点把你和文嘉的婚事办下来，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程明绯咽下食物，“我都听父母的。”
宋爱芳温柔地说道：“那好，那么明天我和你赵叔去和你父母商量一下，看看婚期和彩礼是怎么定的，然后赶紧结婚好不好？”
俩孩子你情我愿，拖下去也没意思，还不如抓紧结婚呢。
程明绯红着脸点头。
赵文嘉心中一喜，咕噜噜的冒着泡泡。
第二日，两家父母就聚在一起商量婚事。
最终日子订在了过完年后的两个月。
那时候天气也暖和了，春暖花开，正适合结婚。
赵文嘉听到消息，一整天嘴巴都翘得老高。
晚上，他死活睡不着，干脆搬出床底下的瓷罐子，把钱票都倒了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慢慢才有了丝睡意。
好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很快来到了年三十。
这天家家户户准备了一年最风盛的伙食，饺子，猪肉，鸡肉，村子里的上空飘满了香气。
鞭炮声啪啪啪回荡，不知道哪里还燃起了五光十色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映在程明绯流光溢彩的眸子里。
她惊叹出声：“好美。”
赵文嘉心神一动，将脑袋凑过去，亲在了她的嘴角。
夜色里，满天烟花的背景下，青年无比热烈的吻着心爱的女孩。
“果真好美。”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出去拜年。
以往这是赵文嘉最不喜欢的热闹方式，可今年，念及过不久就是结婚的日子，他难得对拜年没那么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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