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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的时候,陆小津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时不时叹两声。
陈明珠问陆小津:“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其实印象还挺好的,甚至有点儿心动,但是你也知道,我哪分得清这种感觉是不是转瞬即逝?我起初不想跟兵哥哥相亲,所以姿态在他看来可能是傲慢了一点儿,可是后来我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陈明珠抿着笑,感觉这个男人还挺man,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看他走出来的气场,确实很有杀伤力!
“他一走,我反而……”
“你反而放不下了?”
“有点儿……觉得怅然若失。”
陈明珠笑了起来。
哈哈哈,陆小津,你恋爱了。
“他叫什么名字啊?”
“贺长洲,亚洲的洲。”
“好名字!”陈明珠想了想,忽然对陆淮安说,“觉不觉得跟小津的名字很配?”
陆淮安无语道:“名字配能怎么样,人都被气走了。”
“这多容易,追回来不就是了。”
陆小津:“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倒追?我才不干。”
“不是让你倒追,你这次做得确实有不对的地方,那就把人再约出来,道个歉,总是应该的吧。”
“道了歉,提升了好感,是不是又可以正常联系了?”
陆小津若有所思。
陆淮安在一旁直摇头:“你这一副高手的样子,谈了多少次恋爱?”
“当然就一次啊,跟你。” 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挽了一下他的胳膊,“吃醋啦?”
“我用得着吃这种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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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翌日是周一,陆小津要上班,陈明珠九点多送她回了住处。随后再拎着大袋小袋,回了宾馆。
陆淮安说道:“似乎可以提前一些回去,我们周二回去怎么样?明天我再陪你在市区内逛逛。”
“也行。”
睡觉的时候,陈明珠还陷在嗑CP的兴奋之中。
粗线条大小姐和高傲的兵哥哥……如果大小姐要开启倒追模式,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对方一口回绝,比如冷冰冰地在电话里说:“歉意我收下,面就不必见了。”
然后陆小津动用一切方式穷追不舍,两个人拉扯一番,最后女方放手,对方反追……
陈明珠脑补了一番,自己先嗑上了。
“你说小津要是真喜欢上贺长洲了,其实也会蛮辛苦的吧。”
“你管她辛不辛苦呢,她这一路这么顺,在感情上栽栽跟头也行。”
陈明珠翻身撑在了枕头上,看向靠着两个枕头,懒洋洋眯着眼睛的人,说道:“你就这么希望她栽跟头啊?她好歹是你妹妹。”
“我觉得贺长洲还是挺不错的,他们两个人名字这么配,又能制住小津,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嗯???”闭上了眼睛的人突然睁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什么意思?”
陈明珠:“……没什么意思啊,那他是给我一种还不错的感觉嘛,也有很多女孩子吃他这一款。”
“???”陆淮安坐了起身,靠在床头,伸手把她抱着坐在了自己的身上,“提醒一下,你未婚夫在你面前!”
“你真吃醋啦!”陈明珠觉得很有趣,笑嘻嘻起来,用手指小小玩了一下他的唇瓣。
“没有的事。”傲娇的男人予以否认,“他没我高,没我帅,吃他的醋?也太抬举他了。”
陈明珠把脸贴了过去,碰了碰他的鼻子,笑吟吟:“你这吃醋的模样,我还挺喜欢,嘿嘿嘿。”
男人好似藏了点儿心事,直勾勾地看向她,也没说话,但绝对不是真吃醋。
随后又沉了一口气,只用温软的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又顺了一下她披着的头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随后凑过来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玩了一会儿,后来也没有太离开,而是唇擦着唇,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间发出。
“跟我说句话——”
“说什么?”
“说你爱我。”
陈明珠愣了愣,除了上次忽悠她,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要求过,笑着说:“好啊——你爱我。”
面前的男人气结。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完整复述,只字不差。”
他已然在咬牙。
“哈哈哈哈,” 陈明珠笑道,“最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干不掉你?”男人轻呵了一声,“你等着。”
“……”
他像是害怕失去她,害怕她不够爱他……占有的动作粗暴,却又极尽温柔,
尽管努力维持与寻常无异,但这一丝诡异的气息,这一丝不经意的担忧,枕边人是能察觉到的。
她以为他在吃醋,但真不像吃醋,也犯不着……于是想起男人也会有突如其来的emo,只好觉得他是突然间就emo了吧。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好多肉麻的话哄他。
结果这人听完之后,还欠欠地说:“差不多了,再说多一句就要消化不良。”
掐了他一把,“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让你正常表达,没让你超常发挥。”
就,真的很欠揍。
……
*
照旧睡到很晚才起床。
午饭之后,两个人像街溜子一样瞎溜达,后来还在票务代售点买了明天回京的机票。
尔后回大院一起吃晚饭,顺便跟他爸妈辞行。
一起做晚饭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聊起了陆小津相亲的事。
杨亚青听着陈明珠的复述直摇头。
“看起来小津对那个男孩子印象还不错,但就是被自己搞砸了。”陈明珠说,“我让她抽时间约他出来,道个歉,看能不能发展发展。”
杨亚青说:“小津这个丫头,我在这儿生下她,带到会说话走路,就送回了北华,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她从小跟着大院里的孩子一起又疯又野,没心没肺,也许伤了人家都不知道。”
陈明珠安慰道:“遇到喜欢的人自然就会长大了,不用担心。 ”
吃罢饭,收拾了一会儿。
大家原本在一起看电视,但是陆爸突然说:“淮安,你去给我买包烟。”
陆淮安有些疑惑,问道:“买烟?爸你不是有很多烟?何况你也不常抽烟。”
“突然想抽双喜牌香烟,你去给我买一包回来。”
这个牌子在当地还是挺常见的,陆淮安凝滞片刻,“行,我去给你买。”又看向陈明珠,“我去去就回来,等我买了烟,我们就回宾馆。”
陈明珠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笑着点头:“去吧。”
陆淮安一走,门才关上,陆爸爸原本缓和的脸,又变得严肃起来,他看了一眼陈明珠,说道:“小陈,你进书房来,我有话跟你说。”
“!”陈明珠心脏跳了一跳,反应过来刚才陆爸是故意支走陆淮安的。
心神登时焦虑而紧张。
陆海阳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情变化,却没有安慰什么,而是直接朝书房走去。
陈明珠战战兢兢地跟着走进书房。
书房不是很大,装修布置十分中式,靠墙是一面檀木色的书柜,放着好些书、文件,书柜前是一张胡桃色的办公书桌,此外靠窗的地方还有一套沙发和茶几。
陆海阳直接走到了书桌后的椅子坐下,又示意陈明珠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两个人隔桌而坐,此情此景,陈明珠只产生的唯一念头,那就是:接下来她要面对一场来自威严大领导的灵魂拷问。
是在这一瞬间,她才回想过来,昨天陆淮安也被他爸叫进来坐了一会儿,但是因为出来时他表情什么的都很正常,所以她没有很在意。
可联想到昨晚他的表现。陈明珠有了不好的揣测:是不是他爸爸不同意他们啊?
……
看向面前这位威严的大领导,陈明珠胆战心惊地坐了下来,姿势十分端正,丝毫不敢出错乱。
他坐在椅子后,却自然地抽起了一根烟,烟盒上俨然就是双喜牌香烟。
他仿佛丝毫不在意露馅,更像是要让她知晓自己是故意支走陆淮安的。
抽了一口烟之后,朝她点点头。
“小陈呐,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陈明珠只好实话实说:“……还没有商定好。”
“淮安马上就30了,这个年龄,也不是说非常大,但跟你比,是很大了。”
作为长辈,难免要考虑这些,陈明珠表示理解地说:“之前我还要念书,所以耽搁了。这次来见你们,就是想做领证结婚的打算。”
“嗯。”陆海阳点点头,“听淮安说,你非常热爱舞蹈?”
“对。”
“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进了国家单位去工作,也要更努力才是。”
听上去,好像是发自真心地希望她能好好对待事业,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于是笑了笑,答应说:“我会的,我想创作出更多更好的古典舞剧。”
“那么,加油干。”
“嗯,会的。”
“淮安他妈妈以前也在文工团工作,十几岁就进了文工团,跳了几年舞,就没有再跳了,因为生了淮安他大哥,后来,又陆续生了他二哥……舞蹈当然也没有再跳下去。女同志在这方面,就是容易吃亏一些。”
话题突然转到了生育和跳舞二者的冲突上来,陈明珠恍然大悟,明白陆海阳把自己叫进来谈话的主要目的了。
这个问题,早在她还在北华歌舞团的时候,就有所涉及。
当时严雪梅老师也是因为生了娃,要哺育孩子,前台的事业就此搁置,转到幕后。韩晓月老师也差不多,因为她还想跳舞,所以找对象结婚的事也一推再推。
陆家爸爸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废话,说到这个份上,一定是想听听她的意思,让她表表态吧。
如果她一直想跳舞,必然是没有办法这么早就要孩子的。如果她很晚比如三十出头才要孩子,等那时候,陆淮安都要四十岁了。
四十岁的时候,陆海阳已经快当爷爷了。
陈明珠曾经生活的时代,初婚初育年龄一再延后,不婚不育的人也大有人在……可是在这个时代,未必能被普遍接受。
陈明珠咬了咬唇,说道:“确实容易吃亏。不过我们……还没有谈论过生育的话题……但是我有想过,将来等时机合适了,就考虑生育的事,舞剧团总会有新人,到时候我可以转入幕后。只是具体什么时候生,我无法给您一个明确答复。”
陆海阳吁出一口烟雾,莫名笑了笑,说道:“你别紧张,我不过是想了解了解你们的想法。你们生不生,何时生,我们这些老家伙是干预不了的。我孙子孙女都有三个了,也不在乎你们愿不愿意生孩子,但是你比淮安这个臭小子靠谱多了。”
陈明珠:“……他怎么跟您说的?”
“昨天我找他,跟他聊了聊这些问题,这个臭小子脾气一如既往地臭,直接让我别多问,还说‘再问就是不生’。”
陈明珠:“……”
所以昨天她在帮忙做饭的时候,陆淮安其实在书房跟他爸爸顶嘴。
可是明明他出来吃饭的时候,又是一脸的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他还说不生孩子,明显是想拿来堵住父亲的嘴。其目的,当然是为她考虑,不想让她受太多压力吧。
陆海阳淡淡地笑了笑,看向陈明珠:“几年前我回去探亲,他奶奶让我跟他好好谈谈,他也是这样一副臭脾气,说‘再劝就是不找’。这小子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我也没教过他几天,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当时他说他在等,我也不知道他在等谁,现在才知道,是在等你。”
陈明珠听着如坐针毡,陆海阳却已经起身,走向了更柔软一些的单人沙发,坐下来的时候,顺便把烟掐灭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还招呼着:“坐过来吧,你在那边,离我太远了。”
陈明珠只好站起来,又坐到了长沙发上。
此时他神色仍然有些凝结,但是已经缓和了许多。
呵笑了一声,陆海阳说:“也是好事情,有人能让他变得固执又柔软。”
陈明珠说道:“可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陆海阳意味深长地笑出了声。
“也是,可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对他缺少了解和沟通,远不及你了解的多一些。”
陈明珠眨了眨眼睛,一向做惯了权威的领导及家长,这是要主动承认错误了吗?
“只是——”他的话锋一转,尖锐的目光看过来,“有些往事,他肯定没跟你说……但我觉得你也有必要知道。”
陈明珠心下一沉,试探着问:“是不好的事吗?”
“差不多,至少算不上什么好事。”
“……”难道,他犯过错误?有过很黑的历史?
一刹那,陈明珠脑海里翻过了无数种可能性的错误,什么杀人放火,什么生活作风有问题,有私生子……
不不不,陈明珠拼命地予以否认,他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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