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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觉得经历了一天辛苦的学习，是时候该来杯奶茶，一点八卦，或者一点儿游戏时间来奖励自己。
本来，你同行去人家店门口，宣传自家店的生意就缺德了。
还要挑在这种客流最大的时候，去人家店门口挡着，那真是缺了八辈子的大德！
“颜・茶”店里全体员工此刻都抱着手站店门口，看着门前那些大冷天的不穿秋裤，只穿一双及膝雪地靴和日式校服的小姑娘们，心里直骂不要脸。
不是她们的穿着问题，而是她们的行为。
她们这么往店前一站，想进来这店喝奶茶的人都进不来。
人家客人想绕过她们进来还不行，她们还会跟着人，窜到人面前，明知故问地问人想喝什么类型的奶茶，把人烦得够呛，最后人就无奈地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颜・茶”店里的活动，发誓说以后都不来这家恶心人的店了。
她们晃着手里的传单，对男同学就嗲着声音说前面那间新店做活动，玩王者还有全皮肤可以选。
对女同学就说那边买一送一，喝奶茶还能免费做皮肤检测，还有名牌护肤品的小样和手账文具等等的小样送。
总结下来，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端的是砸钱亏本也得把对家搞死的气势。
店长去劝过，没用。
叫了城管，但是城管下班了，来跑了两趟，没把人成功劝走，不愿意大冷天的再一趟趟跑过来。对方没违法，也不占道，城管也是人，也得下班回家。
这些小姑娘看着城管走了，又重新回到颜的店前集结。
牛皮膏药似地，赶也赶不走，还有专门的网红小姐姐在对着这些穿校服的小姑娘直播。
“颜・茶”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但客人都被引流到新开的那间店去，“颜・茶”里头仅存的零星几个客人还是下晚修前进去的。
店长跑过去说理，小姑娘还笑眯眯地说――
“我们店新开张，阿姨您就让让我们吧！”
“是啊是啊，阿姨我们给你送张护肤券怎么样？”
“我们也是收了老板钱的，阿姨你赶我们走，我们拿不到钱了。”
“是啊，可怜可怜我们吧阿姨。”
“阿姨你爱喝什么茶，我们让老板打七折送你一杯喝！”
一口一个阿姨，把今年才刚刚二十三的店长气得说不出话来。
店长都没辄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还能怎么着？
此刻奕笙和于娴站在自家店的楼顶。
奕笙一边看着楼下不停进来的客人，一边看着颜店门前的直播，心情都很舒爽。
她的脸一直是笑着的，声音里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哈哈哈，我就看她颜能捱得多久！”
于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
打火机的火焰一明一灭，烟雾自她涂着番茄红的唇边飘出，她一手抱胸，手背撑着半举的右手。
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
隔着烟雾，她面无表情地睨了奕笙一眼。
于娴最近有点烦奕笙，这女人明明重生了不少次，一次次的，爬到了江城的上流社会，每次都有点不满意的地方，每次都不甘心。
小鸡肚肠子，乡下出来的那股村味总会在无意中就蹦出来。
于娴有点受不了。
于娴正暗暗骂着奕笙，就听奕笙兴奋地说：“于娴，咱们明晚给她找什么‘节目’？”
于娴吐了一口烟，说：“明晚让沐足会所的去发传单。”
这沐足会所肯定不是正规的那种，反正四十多岁的男的收到都懂。
至于初中高小女孩嘛，看到印着什么“空姐”的浴足传单，大概也能懂个七八分了。
颜那店的客人大多是在校学生，年龄最大也是小年轻小白领，多收到几次这种传单，肯定会对这间店反感。
奕笙闻到于娴的烟味，皱了皱眉，说：“你还没戒掉这玩意儿呢？”
于娴本来想说关你鸟事，但最后还是没说，又吸了一口，就着往外喷的烟说：“后天就全天让要饭的去那门口游荡，跟城管玩玩捉迷藏，反正抓不着人。”
但赶客效果特别好。
奕笙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比起于娴讨厌的烟味，她更乐意听怎么整颜。
她又是一阵怪笑，听得于娴直皱眉头。
于娴问：“你怎么总盯着颜不放，是不是有什么我还不知道的原因。”
奕笙笑声止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没回答于娴。
手机里直播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校服女生们在颜店前的声音也越显聒噪。
为什么盯着颜不放？
为了一口气！
之前无论多少次，她设法让颜被赶出家，人也死了，但所有人都没忘记她。
她身边的人，总是时不时就提起颜这个人，多半是带着愧疚的语气。
连林辰泽也是！
林辰泽这个人，奕笙是喜欢的，但是得到过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奕笙想到这里，冷哼一声：“之前林辰泽老想着她，听得烦。”
于娴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讥笑：“你这话酸味这么重，你还喜欢林辰泽？”
这么喜欢，上辈子明明跟林辰泽结了婚了，还去找不同的男人？
奕笙知道于娴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她也不在乎：“长得是帅，可是一辈子坐个轮椅，性格冷，床上那事儿也冷，人家可不愿意碰我。”
奕笙抬手扇了扇身边的烟，冷笑：“指不定是那方面无能呢，装什么，老娘不能找别的男人泻火了？”
于娴觉得这话题说得真没意思，烟也燃到了尽头，她从包包里掏出一支小喷雾，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头往旁错了错位，用喷雾把烟头灭了，再抖了张纸巾把灭了的烟头包起来。
奕笙打从心里觉得于娴这行为也太装了，她说：“这儿又没别人，你就把烟头扔地上踩灭不行？”
于娴说：“脏鞋底。”
奕笙低头看了于娴那双小羊皮的裸色红底高跟，脸上也浮上了讥笑：“你倒是挺适应上流太太的生活。”
于娴不想跟她吵，说：“下楼去，这儿冷。”
奕笙关了直播，跟于娴一起下了楼。
反正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直播看不看都一样，不如下楼窝店里享受她的暖气！
颜接了店长的电话就赶了过去，一看那传单，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传单上的店，就是奕笙跟于娴开的新店，店址就是之前那间装修很好出品难喝的网红店。
这店比较大，本来就有三层，集饮品服饰和美容于一体。
江城四季稳定，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江城今天也下了一场大雪。
逸林校门外的道路，有部分是属于学校的包干区。下雪天，第二天一早会由当天轮到的值日生和值日老师铲雪，当然不费老师学生太多事，会有铲雪车先铲，学生老师就负责一些边角位。
但现在是晚上，雪还没铲，店家们一般只都是自扫门前雪，就在自己家店门口铲出一条道来，店门其他地方还是铺着雪，这样还别有一番风味，所以路面和两边还是积着不少雪。
颜看着那十来个穿着超短校服裙，连个光腿神器裤袜都不穿的女孩儿们，看着她们的年纪也都不大，大概也是15、6的样子，心里默默地跟她们说，对不起了。
店长看到了颜就拉着她一顿诉苦，颜笑着让她打开店门，把大风力吹地面的那工业风扇从里对门外的位置摆好，把暖气吹出去。
店长像吃了苍蝇似的，不可置信地看着颜，说出来的话都打了个绊：“小姐，这、这……你还怕她们冷着，给她们暖气吹？”
颜笑了笑，说：“没事，你照我说的做。”
店长心里塞得不行，觉得颜脑子不好，进店前又劝了句：“小姐，你这么个以德报怨的法子，劝不走那些小姑娘的。”
颜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跟店长一起从人群中艰难地钻过去，把她的店门打开。
一楼因为门外那些女孩的缘故，太吵了，之前坐一楼的客人都挪到了二楼，所以此刻一楼并没有客人。
店长去把之前放进库房的风扇摆了出来，插上电。
颜说：“一楼暖气开到最大，风扇开最大的风力。”
店长无奈照做。
果然，店门一开，风一吹，暖气迅速地向外扩散，那些女孩子感觉到了暖气，跳得更欢快了。
发传单也发得更加勤快，对着脸红扑扑的男孩子，说自己以后也会常去那家店喝茶，让他来偶遇自己。
店长简直没眼看了，其他店员也面面相觑，心里已经默默地想，老板这么个做法，也太让她们这些员工憋屈了。
她们刚才还抓耳挠腮想办法赶人，受了不少阴阳怪气的嘲笑，还指着老板来了替她们出一口气呢。
这老板倒好，来了还给人送暖气。
这不是打自己人的脸吗？！
林辰泽走路慢了一点，好不容易到了店面前，那群校服女孩都双眼亮晶晶地围了上去，又是塞传单又是问微信号手机号，林辰泽的司机还没来，被围了好一会儿，还是几个店员冲出去把人给抢了出来，这才越过校服女生的人墙。
林辰泽烦不胜烦，心情特别差，结果一穿过人墙，就看到颜的店门大开，里头的风扇把店里的暖气吹了出来。
他再一看店前这些积雪，笑了，走了进去，坐在颜旁边，跟颜一起对着门外，边喝奶茶边看戏。
过了一会儿，最靠近门边的三个女孩儿觉得不太对劲了。
刚刚明明还很暖，这会儿怎么突然就这么冷了？
她们露着的大腿又冷又痛，像是被无数裹着雪的蚂蚁一口一口地啃着！
再加上店里那台风扇一吹，大腿冷得像刀割一样痛！
第94章 打架
这些女孩子们跳得更厉害了，不过是给冷的。
店里有暖气，可是这暖气远不及门口的湿冷。
像是有雪钻到了骨头里，啃咬着她们的皮肉关节。
她们一开始搓着手给手心哈着气。
后来就纷纷开始跺脚，但她们穿的是超短裙，跺脚只会更冷。因为一跺脚，脚边就带起一阵冷风，这冷风也像是刀子，刮得皮肤生痛！
到后来，她们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上下牙齿控制不住地磕个不停，“格格格”地打着架。
这时她们终于意识到，店前那些积雪被店里的暖气一吹，雪化了！
下雪不冷，化雪的冷才最为致命！
她们渐渐从“颜・茶”门边散开，走到路边去，尽量避开了“颜・茶”大门的范围。
但她们位置这么一移，就占了其他店门的位置了。
其他店家今晚也受了她们影响，早就一肚子气了，纷纷学起了颜的做法，把大门打开，让暖气吹出来把雪化了！
好几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移动式的暖风机，就对着雪吹。
有一家甚至跑到人家发型屋那边，借了几部大功率的电吹风，从店里引着长长的排插出来，接着电吹风，对着门边的积雪一顿猛吹！
短裙校服的女孩们走哪儿都是冷，街道两边又是暖气又是冷气的，把她们的鼻涕都给吹了下来，纸巾都擦不及，还把脸上的妆都糊了！
她们撑了好一会儿，想着这钱还真的不知道赚回来是享受还是拿去看病好，都跑了。
奕笙跟于娴在三楼，一个看剧，一个跟人聊电话，突然就听到店里吵了起来。
奕笙把剧关了，从楼梯那儿看下去，发现那批校服女孩全涌进了店里，吵吵闹闹的，店里不少客人都纷纷向她们看过去，脸色都不太好。
奕笙给于娴做了个挂电话的动作，说：“出麻烦了！”
奕笙和于娴赶下楼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客人受不了吵闹，拿着奶茶起身走了。
这边的店格局都差不多，每一层的面积都不会太大。
奕笙的店大是大了，但是一楼她摆了不少桌椅，所以人一多，就显得特别拥挤。
那些发传单的女孩子一进来，一吵，就跟个室内菜市场似的。
这时在外头还有好些学生，本来正想进去的，一看里头那么多统一着装的女孩儿，以为谁在开派对或者什么社团搞活动，都退缩了，去了旁边的店。
于娴冷眼看着，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奕笙是拉不下这个脸去留客的人，左右一看，发现新请的几个店员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竟然光顾着给那些校服女孩拿纸巾了，也不知道留意客人。
奕笙怒了，指着店员和校服女孩们就开骂。
“外面有客人你们不知道带进店里吗？！”
“一楼的客人都跑了，你们不会把人往楼上带？！”
“你们吵什么吵，就发一晚上的传单我给你们一人一千块，冻一下就受不了了？！”
奕笙跟这些女孩年纪差不多，她这么骂，没一个女孩听她的。
虽然年纪相仿，但她们大多已经不念书出来工作了，除了工厂的工作，难得休息的时候也会找发传单的工作做。
大多时候她们都四处做兼职，见的人多多了，不是学校里被人说说就不出声的书呆子，奕笙这么一骂，她们立刻抱团，跟奕笙对骂起来――
“哟！‘冻一下就受不了‘？你厉害你去啊！”
“可不是么！跟我们一样，穿超短裙去！”
“你让我们到人家店门口发传单，我们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这一千块我们受得起！”
“有种你拿着传单站人家门口发！”
“只会冲我们嚷嚷！我们是娴姨请回来做陪场的！”
“后面还指着我们坐店里装客人给你带客呢！人酒吧的暖场老板还好生哄着我们，你骂什么骂？”
……
女孩们一想到刚才大冷天的，穿这么点布料在外面发传单陪笑脸装傻子，越说越气，后面什么脏话都出来了。
奕笙冷眼看她们骂，于娴也没来帮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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