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他,当真要舍了母亲,舍了袁家!”
袁淑岚蹙眉叹了口气,瞧着女儿在房中上蹿下跳不成体统,自己的聪慧半点没遗传到,脾气却比谁都厉害。
你父皇不会舍弃母亲的,至于袁家,母亲对他们已是倾尽所有,你小舅舅行事太过张扬,早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他死了还好,就怕半死不活,那才麻烦。”
袁建是个软骨头,向来没什么志气,袁淑岚心疼那些银子,更心疼这么多年好容易笼络起来的爪牙。
大舅舅呢,容祀敢对小舅舅动手,下一个肯定不会放过大舅舅。”
容清韵坐过去,一脸茫然的看着袁淑岚。
韵儿,母亲说过,天下最后在谁手中尚可未知,容祀现在得意,保不齐日后会栽跟头,你心思太单纯,听母亲的话,不要掺和。”
知道了,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容祀处处得意!”
袁淑岚轻笑,有什么可不甘心的,当年她从一个外室做到继夫人的位置,谁又清楚其中她受了多少委屈白眼,又是下了何等狠心,铲除了一个个障碍,最终才走到今日的繁花似锦。
把那盘燕山板栗送去给你父皇,提醒他,乍暖还寒,要注意身子。”
……
师父,真的能治好吗?”赵荣华替凌潇潇收拾好摊开的银针,又依次净了刀具,回头见她正在洗手,忍不住跟过去,站在一旁,又问了遍,“宓先生说,没有办法…”
师父说能就是能,你别听他的,他学艺不精。”
凌潇潇咬了口桂花酥,眯着眼睛笑,“你命大竟没被李氏折磨死。”
多亏师父怜悯,若当年没有遇到师父,或许就没有今日的荣华。”
不提那些糟心的,明日咱们收拾一番,去泡热汤,让你娘泡足七日,回来我就能施针下药。”凌潇潇就着壶嘴喝了口清酒,又斜眼一瞟,“这回师父只待半月,治好你娘我就得去云台山,宓乌和他外甥也去,就是容家的老二,如今的太子。”
赵荣华一懵,便听凌潇潇感叹,“据说是个顶顶俊美的男人。”
容祀起初是不愿意的,后来听闻赵荣华和她娘也过去,便动了小心思,面上不显,“行吧,就看在你一片苦心的份上,让她给孤诊诊,可有一点孤要跟你事先说好,孤不忌荤腥…”
宓乌斥他,“当着人家亲娘的面,你还能硬来不成?”
容祀笑他没见识,“她娘要治病,总不能一直守着她,孤寻了间隙就去。你想想,烟雾缭绕,那种时候孤岂能由着她在面前来回转悠,不行正事?”
宓乌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觉得对他来说实属多余,遂没再开口。
他那个师姐,性情古怪离奇,多的是法子钳制容祀,还怕他届时胡来?
安帝新修的行宫,里头有几处宽敞的热汤池,他带去几个美人同浴,听闻是夜夜笙歌,不肯上岸。
容祀很是鄙夷安帝的放荡,在备选的池子中,首先划掉了行宫。
最后斟酌再三,选了西郊烟暖苑。
头一晚,容祀就被凌潇潇下了药,整个人只能在那躺着,浑身半分气力也无。
别说去碰赵荣华,便是想见她一面,也难上登天,何况她还有意无意避着自己,整日眼里只有她娘,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
第三日才勉强起身,腿一挨着地,软了下,偏手上也没劲,跟个废物似的坐在地上。
抬头,就看见那纤瘦的身影从面前轻飘飘走过,连头也没回。
容祀心里冷的下雪似的。
第五日他精神稍霁,特意换了身干净的锦袍,将头发简单的拢起簪上玉冠,自觉倜傥风流,滑入水中后,又着人去唤来赵荣华。
彼时宋文瑶刚从女汤出来,赵荣华为她换了衣裳,扶到榻上睡着后,她原是想跟着休憩片刻,不料敲门声一响,心里登时被人揪了起来。
她就不该生出妄念,妄想着容祀做个人。
池边浮着雾气,浓浓冉冉,她没再更换衣裳,索性穿着那套湿哒哒的旧衣前来,绕着池子转了一圈,终是没有看到容祀的身影。
赵荣华蹲下身,还未开口,便被那人攥住了脚踝,一把捞进水里。
铺天盖地而来的温水灌入她的口腔,耳朵,哗哗的水声惊得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容祀哪里肯依,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紧紧扣到胸前,唇齿移来,啄着那柔软的耳垂,继而将火撩到肩胛。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用嘴解了衣裳。
赵荣华无法,被他轻松压到池边,硌的前怀生疼。
就在两腿被分开抵在石壁之时,那人忽然暗暗骂了句脏话,紧接着,容祀从她身上挪开,自行没入水中。
赵荣华惊慌的拢起衣裳,从臂间一点点穿好后,看到池子中间咕噜咕噜冒起水泡,容祀的头发如水草般飘在上面,她没敢过去,轻轻唤了声,“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水泡不再上涌,赵荣华绷紧的神经倏地一松。
不会死了吧。
赵荣华伸出脚丫,试探着往前踢了踢,忽然,脚尖被人一把捉住,腿一横,容祀从水里冒了出来,握着她的小腿将她整个人抱到怀里。
气息火热,跟猛兽一般。
别动,孤现在…没法碰你。”
容祀不得不承认的是,凌潇潇是个畜/生,生生折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此时此刻,他本该与赵荣华水/乳/交/融,而不是像个废物似的,做足了前戏,却在关键时候,软的跟个怂包一样。
赵荣华自是不明白容祀的话,哪怕被他抱着进了房间,她还是懵懵的。
容祀从雅室出来,换了套素白的锦衣,瞥她一眼。
湿透的衣裳贴着皮肤,甚至能看清里面小衣的颜色花纹,出水芙蓉一般,干净而又美好。
他心中骇动,更加恼怒凌潇潇的自作主张。
门被叩了叩,胥策的声音透过缝隙轻轻传来。
殿下,程雍程大人,梁俊梁大人,还有傅鸿怀傅大人在堂中候着,说是殿下吩咐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容祀嗯了声,穿上外衣,出门前忍不住气道,“别走,孤过会儿就回来。”
第55章
鸡血石的事,容祀并未呈报给安帝,相反,梁俊在其授意下,不日将启程去往临安,与县令密商挖地之事。
此次前来,也是受容祀旨意,将宋家祖坟周围的宅子,全都以私人名义,购置下来。
那处本就偏僻,购宅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
他将前期筹备回禀完毕,便躬身听候吩咐。
然等了半晌,却不见容祀回应,反倒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腰间,似要戳穿个洞才罢休。
殿下?”梁俊又唤了声。
容祀抬眼,冷冷乜着他的脸。
梁俊忍不住暗自打了个颤。
若无意外,明日臣可快马兼程,赶赴临安。”
容祀点了点头,问,“你那香囊从哪来的?”
梁俊浑身窜出一层冷汗,待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出门太急,忘了换下香囊。
那日他们一行人去看捏泥人,后来赵荣华提前离开,裴雁秋便将剩下的几个香囊分了,自己留下一个,傅鸿怀一个,再给他一个,唯独少了程雍的。
他们只是觉得香囊绣的精致,并未多想。
今日被太子乍一问起,忽然就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就算赵荣华是裴雁秋的朋友,就算这香囊没有丁点意思,可太子会信吗?
他抹了把冷汗,偷偷扫了眼傅鸿怀,那人给了个让他自求多福的眼神。
回殿下,是…是傅鸿怀傅大人送给微臣的。”
话音刚落,傅鸿怀冲他瞪了下眼,就见容祀的目光冷箭似的射了过来。
傅鸿怀忙站起来,拱手一抱,言辞恳切,“殿下,是雁秋给我的,统共给了两个,我觉得精致,就送了一枚给梁大人。”
容祀摩挲着扶手,眉眼愈发幽深。
他侧过头,见程雍云淡风轻的坐着,腰间倒是一如既往的简约,只带着他们程家的传家美玉。
是么?”
言语轻柔,像是不信的样子。
臣不敢欺瞒,真是雁秋送的。”
若不是方才泡过热汤,今日倒能跟他们两人撞了香囊。
一样的花色,一样的底纹,就连悬挂的绳带也都选了同样的墨绿色。
容祀问过赵荣华,不是还有个绣了鸳鸯的布样吗,赵荣华告诉他,那花色绣坏了。
他深信不疑。
可眼下看来,那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视为心头肉的香囊,忽然就像一道硬刺,并不是那么香甜了。
三人依次秉完要事,容祀却没有让他们就此离开,而是赏了汤池沐浴,留下过夜。
容祀刚走,傅鸿怀就跳起来去捶梁俊,两人打作一团,梁俊也不还手,只是动作灵活的躲避,边躲边求饶。
傅大人,饶命,傅大人,你听我说,哎呀!”
傅大人,事权从急!”
傅鸿怀撸着袖子,涨红了脸掐腰瞪着他,“叛徒!说什么事权从急,你看看程雍,你怎么就没人家的风骨,叛徒,梁俊你真是个实打实的小人。”
好,我小人,小人长命。”
梁俊与他闹惯了,也不当真,哈哈一笑,又道,“说是你家雁秋给的,殿下不会多想,若我不把你招出来,那日咱们三个去看泥人,还有…”
两人回头看了眼程雍,那人不动声色的望着他们,一脸的悉听尊便。
殿下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为难赵小姐。”
傅鸿怀摸了摸鼻子,捣他一拳,“算你反应快,刚才吓死我了!”
怕什么,殿下公私分明。”
事后诸葛说的就是你梁大人!”
…
赵荣华换了身衣裳,还未擦干头发,容祀已经去而复返。
他面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愠怒,悬在皙白如玉的脸上,薄唇微抿,幽眸上下逡巡。
殿下,房内已经收拾妥帖,焚了熏香,沐浴的热水备好了,若无旁事,我就回房去了。”
她往门口挪了两步,高高拢起的衣领遮住了颈部,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循规蹈矩的站在那里。
孤想抱着你睡。”
容祀走过来,从前圈住她的腰,将她轻轻一转,背对着自己。
浑身都热,只那处无法使力。
容祀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沮丧,焦躁甚至有一丝丝的不安。
隔壁传来说话声,虽隐约不清,却因着容祀极好的听觉,辨出那是程雍。
赵荣华小脸被勒的通红,双手放在他的臂上,扭头轻呼,“殿下,你松手,我不走。”
容祀却不肯,抱起她往榻上一按,随即卷了被子一同钻了进去。
他在枕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本《春日赏花》。
孤今夜不动你,可你要给孤念书听,”他把书塞到赵荣华手中,星眸闪着企图,“要好好的念,念的让孤满意了,才能下床。”
赵荣华不解,可听说他安分,便不疑有他,将书接过来。
然只翻了几页,那小脸便愈发难看起来。
正经的一个书名,里头却是下/流的风/月话本,不只有文字,连配图都画的生动细致,便是两人贴合之处,都如真人一般,看一眼,两颊火烧火燎的难受。
她合上书页,咬着牙根啐道,“殿下这是何意!”
还能何意,若是能亲自动手,焉需靠话本子解乏。
容祀心中愤愤,打开一页指着上面的情形悲怨感叹,“放心,孤身子很快就会大好,不会让你空虚多久。”
赵荣华伸手盖住眼睛,气不打一处来,“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殿下缘何…缘何非要我来读这不堪入目的话本,我不爱读书,更不爱这…”她说不下去,将本子往他身上一推,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容祀哪里肯依,箍着她的肩膀往身边拢了拢,“人之常情,怎么就不堪入目了?”
你若是不念,那孤就亲自动手!”说罢,竟真的将脸一沉,上手去剥她的衣裳。
赵荣华面红耳赤,眼里急出雾气,挣扎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喊了声,“我念!”
容祀暗暗吁了口气,方才还真怕她顺从了自己,到时出了洋相,恐要笑话一辈子。
要好好念,声情并茂的念。”
容祀侧躺过来,支着脑袋点了点第三页,“从这开始,薄衣掉落,那姑娘柔滑的…”
赵荣华咳了声,瓮声瓮气的接着念道,“那姑娘柔滑的手臂搭在膝上,只一条巾帕遮在腿上,远远瞧去,似白玉满床…
姑娘散了发,纤腰一扭,横到榻上…
姑娘先是嗯了声,随即啊,咳咳咳…又哦…了几次,她…”
容祀撑着胳膊凑到书页,眼睛往下一瞟,蹙眉摇头,“不对,念得不对。”
赵荣华推他,想要继续往下含糊过去,容祀却径直坐了起来,将她环在身前,指着书上写的一字一句的纠正,“姑娘先是嗯了声,随即声音像是春日的黄鹂鸟,沙哑而又青涩的溢出啼叫。
她缓缓探起颈项,悠长的一声咏叹,额…啊……哦~”
赵荣华根本不敢抬头,容祀似身处其中,将那几个字的精妙念得出神入化,叫人听得口干舌燥。
来,照孤方才的断句,把这几个字大声的念出来。”
不要脸。
赵荣华也没法,鼓足了勇气念道,“额…”
身下一疼,那人的手指在那素白纸上画了条线,线尾勾了个圈,勾的她声音绵长而又压抑。
继续念,别停。”
容祀偎在她肩上,呼出的热气燥的她极不自在。
啊!~”
赵荣华不受控制的拖了长音儿,骨头一软,被容祀接到掌中,往上托了托。
他的手如作画一般,拇指按住她的外沿,食指拨开,中指灵活的作祟。
赵荣华不觉弓起身子,将话本攥的紧紧的,然嗓子眼压抑不住,将那尾音拉的细长且又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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