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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三月蜜糖【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01 13:15:41  作者:三月蜜糖【完结+番外】
  说着,他低头埋入赵荣华颈间,深深吸了口气。
  地上的容祀,翻着眼白,眸中沁出血丝。
  指甲抠进泥里,下过雨的泥土,松软黏腻,他紧紧咬着牙,恨不能把陈景的脑袋拧下来,再把他的手脚剁成泥儿。
  容祀,记得给我报仇!”
  赵荣华见他费力的抬起脑袋,不禁攥紧了香囊,粲然一笑:“你的那几本孤本,我还没来得及卖,日后你自己去取吧,给我娘多留些银子,她…”
  容祀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答应做他的太子妃,就是死,也不会让陈景侮辱。
  可他要什么,他不要她死,不要她殉节,他就要她好好活着。
  容祀踉跄着爬起来,猩红的眼中带了讥笑:“蠢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权当睡了只鸭子…”
 
 
第91章 
  话音刚落,陈景的长鞭顺势甩来,“啪”的一声嘶鸣横亘在容祀左肩,直直扯落了一大片衣裳,血痕登时洇开。
  陈景大手一拎,拦腰抱起赵荣华,去了就近的耳房。
  门被咣当一声合上,周遭裂开繁杂的笑声。
  容祀趴在泥里,手指紧紧抓进土里,忽然踉跄着爬起来,赤红着眼睛狂喊道:“陈景,只要二爷活着,就要你不得好死!”
  陈景甫将人放下,欲上榻解衣,便听见外头容祀近乎疯狂的嚎叫,他拎了拎唇,一手扯开腰带,一手将支摘窗合上,弱了容祀的声音。
  容祀见状,艰难的上前,走动间,浑身如同被刷洗过一遍,疼的大汗淋漓,他喘了口粗气,两手压着膝盖,抬起猩红的眼睛,不知是哭还是笑,声音很是狰狞:“陈景,有种出来跟二爷打上一架,你在屋里头欺负她,你算什么男人!
  陈景,你二爷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吱一声!”
  无力感,从头到脚都像是废物一样的无力感。
  容祀垂着胳膊,不依不饶的同他叫嚣。
  他知道叫嚣是最蠢最没用的反击,可他除了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竟找不出能救她的办法。
  心里被狗啃了一样,肺脏都是残缺的。
  容祀方要再喊,膝上猛然袭来一击,他颓然倒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持棍的始作俑者,唇畔绽开一抹红晕,带着异样的邪气,持棍人冷不丁被他看的往后退了一步,待反应过来强弱,又挺直了腰杆,啐了一口:“狗东西,事到如今还敢乱吠,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说罢,又是狠狠一击,容祀咬着牙,眼珠死死瞪着他。
  皮肉被打的模糊,意识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只要他活着,一定要弄死所有人!
  都得死!
  他攥着手里的泥,下颌颤颤抬起,狼狈地哑声道:“孤允你…允你睡他。”
  陈景俯下身去,捏着赵荣华的腮颊,低头,赵荣华偏开,陈景落了空,轻嗤:“听见他说什么了吗?他让朕睡你,还以为多有骨气,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赵荣华攥着手中的香囊,知是陈景错解了容祀的意思,容祀向来桀骜自负,如今肯说出这番话,是不允她死,只要她活下去。
  她偷偷抠了粉末,面上绷的紧紧地,樱唇微启,直看的陈景心下难耐。
  陈景伸手抚在那圆润的肩胛,微微一抹,将薄软的衣衫拂到肩头,露出一段雪白似玉的肌肤,唇就势落下。
  软且滑腻,独特的一股香气袭来,陈景急迫的去推她的衣裳,边推边笑:“你怎会跟了容祀?”
  眼睛带着荒/淫,赵荣华面不改色,只用清冷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他。
  陈景气息紊乱,喷吐间,嗓音染了暗哑:“当初宫宴,你祖母携你入宫,朕远远瞧了一面,软软若芙蓉,轻点枝头,一举一动都勾着朕的心,朕恨不能当时便留了你。
  可惜啊,姚家独大,姚鸿把你当眼珠子似的宝贝,朕根本就无从下手,眼瞧着美人蹁跹而去,朕真是恨极了姚家,恨死了姚鸿。”
  姚鸿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便想取而代之,夺了朕的江山,他简直是痴心妄想,朕早就知道他会谋反,姚家血流成河的那日,朕真是高兴极了。ā陆kSω.℃οm朕原是想缓缓,再找个时机把你弄进宫里,可那些该死的诸侯王爷,个个都不安生,个个都想要朕的江山。
  你可知那些日子朕过的如何战战兢兢…”
  大掌抚在她的肩膀,目光跟着落到更下的地方,炽/热的眸子满是欲/望,陈景回忆起往昔,咬牙切齿带着难以言喻的憎恨,就好像那些反贼悉数来到他面前,将他逼得走投无路,连夜带着爱妃美人逃出了生活十几载的皇城。
  手指一紧,掐的赵荣华低呼出声,皙白的皮肤上立时浮起红痕。
  陈景面上一狠,忽然像是洪水决堤一般,喷薄出狂浪的笑来:“朕会回去的,那些反贼都会得到他们该有的报应,容祀也是…”
  百姓并不希望你回去。”
  赵荣华从香囊中拿出手,红唇轻启,陈景的脸骤然阴了下来。
  除了你自己,没人希望你能回去,”赵荣华不怕死的又说了一遍,“如今天下大安,百姓的日子因着圣上的贤明渐渐有了起色,不再是你当/政时饥寒交迫,穷困凄凉的惨状。
  你若回去,无非为了自己的私心权力,百姓只会跟着重蹈覆辙,再坠地狱…”
  刺啦”一声布帛裂开,赵荣华咬着唇,只觉身上一阵冷凉。
  陈景用力扯碎了她的衣裳,将洁白的光景堂而皇之地展露在空气之中。
  他猛地埋下头,唇齿初动,便觉鼻间传来一股怪异的香气,紧接着,脑中犹如被人蒙上一层层的湿纸,看不见,听不到,只剩下嗅觉是敏锐的,那香气不绝如缕的袭来,直到他浑身卸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赵荣华拢着衣裳,将那破碎的衣衫小心翼翼束好。
  慢慢开了支摘窗的缝隙,忽然被门上剧烈的响声吓得颤了一下。
  还未看到院中是何光景,便见门口站着一个血一样的人。
  蓬乱着头发,血痕遍布全身,一双眼睛透过乱发凌厉地朝自己扫来,阴恻恻的似虎/狼一般。
  颀长精瘦的身子,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的抽搐,他望着榻上,又看看受到惊吓的赵荣华,忽然如疯了一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榻前举起刀子便朝昏厥的陈景胡乱砍下。
  喷溅的血水就在两人之间溅开,赵荣华被那腥味惊得一时无言。
  对面的容祀似失去了理智,咬着唇,一声不吭地动着。
  他好像来到一片冰封之地,目光所及都是恶犬,他只有不断地砍杀,才能寻到一条出路。
  白茫茫的雪地,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耳畔是翁鸣的响声,一圈一圈地荡开,叮的一声长鸣后,又是无尽的空白。
  他麻木地举着手,落下,又再度举起,直到有人轻声唤道:“容祀,醒醒,你醒醒…”
  他慢慢停了动作,失神的眼睛茫然的望着声音来处,赵荣华惊骇至极,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的腰/身,将他与那被砍死的人拉开距离。
  容祀,他死了,别再砍了。”
  容祀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视线落到她的遮不住的肩膀,伸手,抖动的手指想要替她拢起衣衫,又不知为何,生生停在上方。
  废物。”
  他唇中吐出两字,“噌”的掉了刀子,手指穿过头发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废物。”
  这是他从前最爱批判容忌的两个字。
  无用者,在他看来,就是废物。
  容忌是懦弱的废物,废物就不该存在,于是他心安理得的占了这副躯体,驱赶了那个在他看来一无是处的人,不准他再次出现,不准他用这具身体用低贱的姿态同赵荣华说话,他才是强者,强者有自己的处事态度。
  可今日,他从云端被打进泥里,差一点,便瞧着她被人欺负。
  他不敢看她,只蹲在那里,拒绝回应她的询问。
  赵荣华捡起刀来,擦了擦上头的血,这才看见院中倒了一片,原本的泥坑如同被血水洗过,入目皆是猩红。
  她回过头来,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她知道容祀有病,可这病还能让他体力如此反复,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了。
  院中的这些只是一小部分,等其余人回来发现生此变故,容祀便是再发奇力,也抵不过御林军出身的流寇,只有快些寻机离开。
  她费力的举着刀,扭头轻声喊道:“跟着我,咱们从后山的小径离开。”
  容祀不动,窝成一团像脚底生根了似的,连头也没抬。
  赵荣华不得不折返回去,蹲在他旁侧伸手扯过他抱着脑袋的手,“我没让他欺负到,你别胡思乱想。”
  容祀动了动唇,瓮声瓮气:“孤知道。”
  那你快起来跟我走,一会儿人回来了,我们便跑不掉了。”
  你后悔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容祀目光落在她牵着自己的手上,雪白柔嫩,被几滴血衬的愈发像上好的羊脂美玉。
  后悔什么?”
  赵荣华眨了眨眼,汗珠从额上滚落。
  耳房不透风,半晌的空隙,便浑身黏腻起来。
  没什么。”容祀似缓过神来,起身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走到前头将她另一只手里的刀接过来,虽浑身骨裂一般,他却暗自憋着口气,一声都不哼唧。
  回去后,孤便让你做太子妃…”顿了顿,又道,“不做太子妃了,孤要让你当皇后。”
  ……
  容祀没有与她讲,其实他原本是有布防的。
  可计划好要来接应的暗卫,没有出现,也就意味着,有人叛了他。
  他想不出是谁,这次巡山,并未与太多人透露,唯一知情的,不过就是那数百人的暗卫,五人为首,各司其职,若是首领叛了,另外四人也会想方设法传出消息。
  可无一人前来,说明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或许,这就是他跟安帝彻底摊牌的时机了。
  胥策与胥临接到暗号后,便火速上山驰援,终在半道与下山的容祀相遇,甫一看见容祀身上的伤,两人双双倒吸了口凉气,火速拿出宓先生备好的伤药,送到车内。
  赵荣华喝了口水,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抬眼,便见容祀沉静自若地开了盖子,伸手便要撩她的衣裳。
  我无妨。”
  容祀抬眉,幽冷的眸子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拿开。”
  赵荣华知他此时做不了旁的什么,便依言拿开了手,由着他撩开衣角。
  一条鞭痕自肩膀横到腰间,好似将美玉斩断,斜斜的红痕,中间还破开了皮,隐隐露出血珠。
  容祀目不转睛看着那处,赵荣华觉出异样,忍不住回头,却见他眸光闪烁,不禁想要放下衣裳,手被容祀一把握住,“别动,孤现在没有多少力气。”
  赵荣华乖巧的转过头去,紧接着便感到皮肤上一股清凉,药膏漫开,灼烧的疼痛感随之减淡。
  容祀是头一遭给人上药,指肚偶有触到她的皮肤,生怕她疼,便赶忙弹开。
  不过一条长痕,他涂完的时候,像是被汗水洗过一般。
  赵荣华见他自上了车后便少言寡语,只当他是被人下了颜面,亦没有多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将那套男装换上,又梳了男子发髻。
  余光扫到他撸起裤腿上药,便跟着看了眼,小腿肚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是棍痕还是鞭痕,触目惊心的缠绕着整条腿,她不由攥紧了衣袖,“我帮你上药。”
  容祀没有拒绝,赵荣华便弯下身去,用水洗过的帕子慢慢擦拭掉血痕,换了几次水后,这才开始涂抹药膏。
  头顶上的人默默看着她乌黑的发,眼眶有些湿热。
  容祀赶忙抬起头,不屑的大手一抹,将未来得及出眼眶的水珠抹掉,拎着声音道:“涂就行,孤不怕疼。”
  赵荣华仰起头,见他双手叉腰,下颌微抬,俊美的桃花眼更是坚定地睁着,俨然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暗暗感叹:练武之人,果真经得住皮肉伤痛。
  头发丝勾着眉眼,她漫不经心往上一抹,忽然愣住。
  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怕疼的那个人,正龇牙咧嘴,连连倒吸凉气,哪里还有起初的风骨?
  容祀脸一红,眼看着被她发现,又摆出一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许看,继续涂!”
  他身上没几处好地方,换了衣裳后,只余下脸上那道鞭痕。
  赵荣华把小镜递过去,意思是让他自己动手,然而容祀却不接。
  若是帮他涂了脸上的鞭痕,难免要面对面看着,虽知道容祀不会怎样,却还是不想在此时与他过分挨近。
  赵荣华见他无动于衷,便把药膏放到他腿边,小镜也送过去。
  还没开口,容祀一抬脚,将东西扫落到地上,药膏瓶子咕噜噜滚了下去,又因着马车行驶,没定住,径直滚了车外。
  胥策胥临听到动静,双双回头,便见小小的瓶子被车轮子咔嚓一下碾碎,远远地抛到了后头。
  会留疤的。”
  赵荣华有些无语,容祀却抱着胳膊,合眼靠着软枕,气定神闲仿佛听不到话一般。
  微风轻拂着车帘,偶尔能看到外面行进的队伍,鸟鸣清幽的山道上,马车隆隆的声响分外清晰。
  赵荣华又取出一瓶药膏,挥挥手,冲他说道:“过来。”
 
 
第92章 
  赵荣华从未想过那个让自己望而却步的容祀,会像小羊羔一般,温顺的朝自己低下头来。
  尽管药膏擦了满身,那股血腥气还是迎面扑来。
  他生的白净俊美,尤其是低眉时候漫不经心的扫视,就好像染了满树桃/色,郁郁葱葱皆是深情,偏他故意将脸又往前凑了些,托着下颌,仰起左颊。
  那血痕不深不浅,方见里头的嫩/肉。
  赵荣华揩了块药膏,点在他伤处,慢慢揉开些,揉到尾端,抬起长睫,正巧落入容祀的幽眸中,她的脸兀的一热,下意识的就低下头避开,装作忙着合上盖子的模样。
  好了,夜里再涂一回,别抓挠。”
  疼。”容祀呻/吟了声,歪着脑袋靠在她身上,左臂虚空,虽已接过骨,却还是难以使力,他顺势握着赵荣华的手,仔细抚着每一根手指,压着那皙白的指肚,贴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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