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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恩琳没说话。
但她也没看他。
黄铉辰从对方的这种表现里获知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他伸长脖子去看郑恩琳，一个短暂的眼神接触后，男生率先移回了身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情愉悦起来，再度开口的时候，话语里满满都是真挚。
“关于俊B前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前辈分开，但我想，既然一开始选择在一起，一定是很喜欢的吧？”
说到这里，黄铉辰刻意停顿了一会儿。
郑恩琳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偏过头来看他，男生的眼神好像一束光，温暖坦率，似是巴不得直射进她心里。
“如果有什么理由让这份喜欢变淡甚至是消失了……我喜欢怒那，很喜欢很喜欢，怒那不是知道吗？我想跟怒那在一起，如果…如果我们在一起后，我做了什么不对的，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真的，我肯定会改的。”
说到后来，黄铉辰的语调不自觉变得急切起来，郑恩琳没说话，她只是安静注视着他，没有反驳，没有解释，更没有嘲笑他自以为是或是自作多情。
“不管怎么样，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好吗？”
男生攥紧两只手，模样真挚的看着她，一双明亮干净的双眸，像是洒满晨曦日光的泉水，眉眼微微耷拉着，含了两分可怜巴巴的祈求。
“一直一直在一起吗……”终于，女人开口了。
“你说的一直，又代表多久呢？在未来某一个寻常的时刻，或许就是跟现在一样的时刻，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你不会后悔吗？
要知道，后悔永远是最折磨人的一种情绪，因为你不知道在今后的哪一个时刻，就对从前信誓旦旦做下的承诺还有决定产生怀疑的情绪。
这种感觉一旦产生，便会时时刻刻如影随形般缠绕着你，让你痛苦，让你愤怒，于是，过往所有美好的一切渐渐化为不愿再提及也不愿再回忆的蠢事。
你会忍不住询问自己。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为什么……要对当初这份看似深沉的喜欢深信不疑？
“俊B前辈后悔了吗？跟怒那在一起这件事。”黄铉辰的反应要比全程围观的攻略系统预料得更平静。
同时清醒。
“但我想，他现在最后悔的，应该是当初没能好好抓住怒那的手吧？”
像是被这句话触动到了一般，郑恩琳的表情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怒那刚刚问我，一直一直代表多久，我的回答是――很久。”这么说着，黄铉辰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两秒。
“我知道，怒那不相信我的保证。”
“因为未来无法预测。”郑恩琳这样说，“难道不是吗？”
“那就让我用实际行动证明。”并没有低落多久，黄铉辰重新拾起了活力。
“不是可以看到吗？只要怒那愿意一直看着我。”
“一直看着我吧，怒那，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帅气的，明朗的，有时候也会害羞的可爱少年，他再一次捧出了自己的真心。
他依旧毫不犹豫，无所保留的展示出自己的所有底牌。
一直，一定。
未来，永远。
男生用着这样情感强烈的词语，是坚定无比，勇往直前的模样。
郑恩琳注视着这样的黄铉辰。
她慢慢笑了。
年轻的心脏总是干净炽热，能够容纳下世间最灼热，最无所畏惧的情感。
郑恩琳相信他这一刻的真心。
她不在乎这颗真心的保质期是否真的有“一直”、“永远”那般奢侈。
她只要真真切切的获得过就好。
“我知道了。”似是妥协一般，沉默好几秒后，女人弯起唇角笑了笑。
黄铉辰心底有种按捺不住的欣喜。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与郑恩琳之间的距离终于前所未有的靠近起来。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在你选择喜欢我的时候。”
……
……
――“叮！攻略对象黄铉辰，目前好感度：八十八。”
第108章 挂件
新的一年初始, 郑恩琳与师妹合伙经营的美容室正式开始对外营业。
美容室的工作定位就是面向圈内艺人，郑恩琳离职JYP后，饭圈里的很多粉丝都不知道她已经走了, 不过, 大魔王在造型圈子里的名气依旧闪亮, 美容室正式开业前，已经接下不少预约单子。
因为是和平分手，前东家朴振荣也很给郑恩琳面子，大手一挥，直接就让旗下这些艺人组合都来郑恩琳这边晃悠了一圈。
不管怎么说，郑恩琳身上曾经也是挂了“JYP cody之光”这个头衔，不愁她不能把孩子们打扮得漂亮帅气。
“怒那！”
“大发，怒那的新美容室好大啊, 比之前地下车库那个还要大。”
“师妹们昨天还发了自己过来做造型的照片，今天终于轮到我们了哈哈哈。”
时隔一段时间再次见面，哪怕地点身份变了, Stray Kids这些成员对郑恩琳的亲近依赖却没变。
当然, 同样维持现状的还有他们身上那股子调皮劲儿。
“怒那怒那，你这儿还有白巧克力吗？我听BamBam前辈说那个巧克力超好吃。”
“啊，好饿啊，想吃薯片。”
“我想吃炒年糕……”
郑恩琳拿着化妆工具给黄铉辰上妆的时候, 耳边一直不停歇传来其他成员的话语询问。
等她从抽屉里找到巧克力递给李F后，剩下那些人全都激动了, 活力满满围到她周围。
虽然已经很熟悉，成员们却不会毫无礼貌的乱翻抽屉，怪叫着跑到郑恩琳身边，就等她拿出更多的小零食。
“啊真的是……”郑恩琳看了眼站在另一边, 又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的美容室职员，故意板起了脸。
“现在，全部给我坐回位置上，等着cody姐姐给你们化妆，再调皮乱跑的话，以后就把你们加进黑名单！”
成员们哀嚎一声，迅速坐回了对应的位置上，之后，他们面面相觑一会儿，试探着开口了，“怒那？你生气了吗？”
郑恩琳弯下身给黄铉辰描着眼线，没说话。
“怒那……”忙内梁精演非常熟练的撒起娇来，“我们错了嘛，你不要把我们拉进黑名单。”
“就是就是。”韩知诚拍了下坐他旁边的金N汶，男生反应了两秒，直接假哭起来。
非常响亮的，但是一听就没带多少感情的假哭声传到郑恩琳耳边，她努力按捺着笑意，一手托起黄铉辰的下巴，开始给他抹口红。
“知道了知道了。”迎上面前人缓慢眨动两下的漂亮眼眸，郑恩琳心情很好的开了口。
“不会真的把你们放进黑名单的。”
涂完口红后，郑恩琳轻轻捏了下黄铉辰下巴处的软肉。
虽然已经很瘦了，镜头里也能显现出堪称完美的下颚线，真正动手去捏的时候，还是能捏到一点软乎乎的脸颊肉。
给Stray Kids的八名成员化完妆做完造型，虽然有些不舍，成员们还是乖乖坐上保姆车开始跑行程。
美容室今天接到的客户订单并不少，郑恩琳从早忙到晚，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多才有机会喘口气。
除去一二层工作区，美容室楼是郑恩琳给自己以及偶尔有需要的员工准备的生活区，可以做饭洗澡也可以躺床上休息。
“淅沥淅沥。”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美容室楼清晰传来了淋浴的水声。
透过水雾弥漫的玻璃隔间，能够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淋浴头下，身姿曼妙，玲珑曲线。
舒服的洗完头冲完澡，郑恩琳换上一早备在楼的真丝睡裙，优哉游哉地躺在沙发上玩起手机。
热爱唠嗑的攻略系统没有错过这种好时机，语气活泼的跟郑恩琳分享起了昨天才看完的校园纯爱小说。
倒不是要郑恩琳学习什么经验，大魔王百无禁忌，只是它作为吉祥物系统，大部分时候都只能自娱自乐，大魔王宿主作为唯一一个能跟小系统交流互动的人，在它心底很多时候也相当于可以分享日常一起吃瓜的亲友形象。
“对了，你现在跟黄铉辰算是情侣了吗？”
聊着聊着，小系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工作职责，敬业询问了一句。
“嗯……应该算吧。”女人满脸写着漫不经心。
天生的好皮囊，加上万人迷光环的完美加持，随性冷漠的模样都是恰到好处的美丽。
“至少在他看来，肯定是这样。”
而她只需要默默配合就好。
“那……”犹豫一会儿后，秉持着虚心学习的态度，系统还是试探性问起了一个对于大魔王来说可能很白痴的问题。
“你之前拒绝黄铉辰的告白，摆出忽冷忽热的态度，也是一种增加好感的方式吗？”
“对啊。”比起上个问题的暧昧不清，郑恩琳这次回应的非常爽快。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显得廉价。”女人唇角微勾，语气冷静且残酷。
“训狗的时候，饲养员可不会轻易就给狗肉吃。”
系统：“……”
系统闭麦了。
并不是第一次，尚且良心未泯的攻略系统开始在脑子里疯狂刷屏黄铉辰好惨。
然后，很快的，它又深刻认识到，黄铉辰并不是最惨的一位。
…
23号晚上，终于结束一天行程的Stray Kids成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
结伴返回住所后，八个人或是倒头就睡或是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情，黄铉辰冲完澡换上睡衣，开始用电脑直播。
V?LIVE软件里，收到偶像上线信息的粉丝很是惊喜的点进了直播间。
用V LIVE直播这种事，黄铉辰已经干的非常熟练，跟粉丝聊天互动什么的也很自然。
直播间里的评论刷的又多又快，有疯狂表白的，有问黄铉辰近况的，还有让他推荐最近看过的电视听过的歌，黄铉辰选择性的回答了一些，然后，就在他思考要推荐哪首歌的时候，李龙馥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铉辰呐，噢，你在直播啊。”
李龙馥关上门，一点都不见外的跟直播间里的粉丝打了招呼。
STAY们欢欣雀跃，许多喜欢李龙馥的女粉闻讯赶了过来，还有两人的cp粉，直接就在直播间嗑上了。
辰菲这一对的cp热度在组合内部一直处于上位圈。
“你刚刚干嘛呢？”
“粉丝让我推荐喜欢的歌。”黄铉辰往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脑子里很快蹦出来一首歌的歌曲名。
“噢，我知道了，Running Up That Hill！大家听过吗？最近真的超喜欢。”黄铉辰这句话明显是对着直播间里的粉丝说的，特别自然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李龙馥看他一眼，说：“怪奇物语的主题曲？”
“对啊，超级好听。”
“我最近也经常听。”
两人简单互动了两句，直播间里的团粉还有cp粉简直高兴得上天。
之后，并没有打扰黄铉辰太久，李龙馥找到之前落在房间里的帽子，跟直播间里的粉丝打了声招呼后就准备离开了。
卧室靠近房门的位置摆放了一个木制的置物架，李龙馥往外走的时候，原本只是不经意往那架子上瞥了一眼，视线触及到其中一个格子上摆放的毛绒挂件后，他的表情突然有了变化。
下意识转过身看了眼正在与粉丝认真互动的黄铉辰，李龙馥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帽子，沉默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刚刚煮好一大锅拉面的徐璋彬热情邀请李龙馥过去吃夜宵，他摇了摇头，捏着帽子回到自己房间。
刚刚那个毛绒挂件……
李龙馥确信自己没看错。
――那是郑恩琳的东西。
绿茸茸的，像青蛙又像鳄鱼的毛绒挂件，因为丑得十分有特色，李龙馥对此印象深刻。
据郑恩琳本人说，这个丑丑的小挂件是她参加高考前一天，关系要好的学妹专门买来送给她的。
学妹的审美一向清奇，但这毕竟代表了人家的一份心意，后来，郑恩琳顺利考上首尔大，进入JYP参加工作，两人的联系也没断掉，所以，哪怕这个挂件的画风非常不符合她的年龄以及穿搭喜好，郑恩琳还是会把它搭到包包或者手机上。
好几年前出厂贩卖的挂件玩偶，且不是黄铉辰喜欢的风格，李龙馥自然不会往“买了同款”这个方面想。
事实上，这个毛绒挂件确实是郑恩琳送给黄铉辰的。
黄某人谈恋爱十足黏糊，很多时候，郑恩琳都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自己才是黄铉辰男朋友的错觉。
为了安慰恋爱期间过于小女生的黄铉辰，郑恩琳就把这个陪伴了她许多年的挂件玩偶送了出去，因为是很有意义的一个东西，黄铉辰十分满足的收下，然后妥善放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龙馥不是当事人，自然不清楚这些细节，然而，光是确认了挂件属于郑恩琳的这一事实，就足够他胸闷心堵了。
许多时候，真相的察觉往往起源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口子。
李龙馥回忆起黄铉辰与郑恩琳的每一次相处，想到对方近段时间总是手机不离身，发Kakaotalk打电话的时候，脸上还会无意识露出笑容，就像陷入恋爱中的男生一样。
包括《Running Up That Hill》这首歌，都是郑恩琳看了《怪奇物语》后推荐给成员们的。
胸腔处涌现出一股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强烈情绪。
让人感觉非常不愉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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