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眨了眨大眼睛,不太明白为什么有桃花仙子,却没有天仙?
谢霁庭却是有些坐不住,青鹞无故向春桃提起表妹的事,一定居心不良,他当即吩咐小安继续练字,自己则起身去往后厨。
刚走到厨房外,就听见青鹞说:“说起来,世子和世子夫人才叫真的神仙眷侣伉俪情深呢,国公府出事后,世子主动写了和离书放了世子夫人归家不说。平日里,世子也极其宠爱世子夫人呢!每每回来得晚,怕吵醒了世子夫人,都会睡在偏房。怕世子夫人早起辛劳,还特意向国公夫人求情,免了世子夫人的晨省。世子夫人小日子的时候,世子宁愿独自睡在书房,也不愿收通房呢……”
青鹞一连说了这么多,口都说干了,却见春桃非但没有伤心难过,也没有嫉妒艳羡,只敷衍地嗯嗯两声,仿佛全然没有听进心里去。
青鹞只好又加了把火:“世子对世子夫人如此情深,日后英国公府若能平反,我猜他们一定能重续前缘,继续做一对神仙眷侣,你觉得呢?”
“我觉得特别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再好不过了,我衷心地祝福他们!”何春桃一边摘菜一边赞同道。
厨房外,谢霁庭听到青鹞那些刻意歪曲的话,本想立即进去打断她,向春桃解释清楚,但他忍住了,因为他也想看看春桃会作何反应。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是这个反应,丝毫不吃醋就算了,还衷心地祝福他们?明明上次生辰日后,她对他颇有几分心动的。
谢霁庭心下无奈,她这没心没肺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其实青鹞心里那点小九九, 何春桃一眼就看出来了,一会儿说世子夫人长得有多美,一会儿说世子和世子夫人有多伉俪情深,不就是想借此打击她, 让她不要对谢霁庭心存妄想吗?
她要是不顺着她的话说, 她只怕是会越说越来劲。她才懒得听谢霁庭和他表妹之间的那点子私事儿呢。
上次蟠桃大会后, 她确实对谢霁庭又有了几分心动, 也的确打算借着谢霁庭来让韩峻知难而退,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就要和谢霁庭相好了。
起码在找到大原之前, 她是不会和谢霁庭在一起的。
既然如此,他跟他表妹是不是神仙眷侣、会不会重续前缘, 和她有什么关系?
青鹞被何春桃毫不在意的态度给整迷惑了, 难不成她真的对世子没有那份心思?还是说, 她看世子如今落魄,便瞧不上世子了?不然也不会让世子当跑堂随意使唤世子。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以后世子翻了身, 看她怎么后悔!
不过她现在对世子没心思也挺好的, 至少不会跟她抢世子。
谢霁庭到底没进厨房, 而是转身回了前厅,跟春桃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解释, 怕是会对牛弹琴。
他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他费尽口舌跟她解释半天,她却懵懂地来一句:“啊?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回到前厅后,谢霁庭一边教小安写字, 一边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安听到后回过头奶声奶气地问他:“谢叔叔, 什么事情愁成这样?说出来小安帮您参谋参谋!”
谢霁庭听着这话有些耳熟, 略一想才记起来这是自己刚才对他说过的话, 这小萝卜头竟原话还回来了。
谢霁庭一时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谁说我不懂的?”小安转了转眼珠,小声道:“我猜谢叔叔一定在为怎么讨我娘亲欢喜发愁吧?”
谢霁庭见他竟真的猜到了一点,便忍不住问:“你有办法?”
“当然。”小安自信地点了点头。
“什么办法?”谢霁庭连忙问道。
“那就是,”小安停顿了下,才接着说:“先讨好我!我娘最爱的就是我了,只要讨好了我,我娘自然就欢喜了!”
谢霁庭:“……”
他突然理解春桃为什么总是给小安脑门一个爆栗子了,他的手现在也莫名有些发痒呢!
“今天的十个大字,加写三遍。”谢霁庭木着脸道。
小安顿时耷拉下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个大人啊,不听小孩言,吃亏在眼前啊!
一旁侍候的飞隼看到世子和小安接连叹气,莫名觉得有些相似,但他没多想,只以为是世子同小安相处时间长了,世子又是小安的老师,自然而然地神态动作就会有些相像了。
谢霁庭虽没向春桃解释,却在事后警告了青鹞,不许她再在春桃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青鹞恭恭敬敬地认了错,心里却有些窃喜,世子既然听到了她和春桃说的话,那一定也听到了春桃的那句祝福吧。
世子何等高傲之人,得知春桃对他无意,定然不会再对春桃有什么想法了。
不过,青鹞没想到的是,解决了一个春桃,竟还有一个扈珍儿觊觎世子。
一天上午,世子和飞隼还有姚立群在田里翻地,水囊里的水喝完了,青鹞回家取水,正好撞见拎着一小篮野果上门的扈珍儿。
“你是谢大哥家的婢女吧,我是扈珍儿,是谢大哥的邻居。谢大哥在家吗?我摘了些野果,想给他尝尝!”扈珍儿热情道。
青鹞一看这扈珍儿面上的羞涩,就知道她对世子有意了。区区一个其貌不扬的村姑,竟也敢觊觎世子!
青鹞表面没说什么,只笑着接过野果,说世子不在家,让她改天再来。等扈珍儿一走远,便立时将那篮子野果往外一扔,又抬脚狠狠踩了几下。
偏巧扈珍儿走到一半,想到还有句话忘了跟青鹞说,便又折返回来,恰巧看见青鹞踩烂野果的场景,气得她立即冲上去,质问道:“你干什么?好好的野果为什么要踩烂它?你这不是糟践东西吗?”
青鹞见被她看到了,便不再掩饰,鄙夷道:“谁知道你送的野果有毒没毒?我家世子何等矜贵之人?怎会吃你这村姑送的野果?”
扈珍儿顿时恼了:“村姑怎么了?村姑也比你一个低贱的婢女要强,等我嫁给了谢大哥,你照样得听我使唤!”
青鹞噗嗤一笑:“就凭你,还想嫁给世子?也不对着镜子照照你自己。哦,我差点忘了,你一个村姑,哪儿见过什么镜子啊,只能打盆水照照了,难怪看不清自己那张脸有多丑,还敢痴心妄想世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骂谁是癞□□?”扈珍儿气得身体直发颤。
“谁舔着脸在我家门前聒噪,谁就是癞□□呗。”青鹞语气轻蔑道。
“你……我今天就代谢大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扈珍儿说完一把薅住青鹞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围栏上撞!
青鹞万万没想到这村姑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头发一薅牵动了她的旧伤,疼得她嘶了一声,反手就薅住扈珍儿的头发,与她厮打起来。
这厢,何春桃想着有些日子没去山上看她那片桃树林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趁今天天晴,便带着小安一起去看看。
谁知途径谢家时,恰好看见谢家院门前,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的场景。
她急忙带着小安走过去,这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青鹞和扈珍儿在打架。
好家伙,这青鹞才来几天啊,就跟扈珍儿干上架了?就算为了争抢谢霁庭,也不用这么拼吧?瞧这地上的头发都掉了不少了,也不知是谁掉得更多些。
何春桃试图劝了两句,两人却彷如没听到一样,压根没搭理她,还越下手越狠,简直跟打红了眼似的。
想到这个时辰谢霁庭应该在田里翻地,而小安之前跟谢霁庭一起到田里体验过,何春桃当即问小安:“你知道你谢叔叔那片荒地在哪儿吧,快去把你谢叔叔叫回来,就说快打出人命来了!”
小安点点头,拔起小腿就跑,去地里找人去了。
何春桃本来不想插手两人打架的事,毕竟她们是为了谢霁庭打的架,自然也该由谢霁庭自己解决。
但见谢霁庭迟迟不归,两人脸上的伤越来越多,再不制止怕是都要毁容了,只好亲身上阵,抄起地上的竹篮子,往青鹞头上一扣把她推远了些,又用力拉住想要追打上去的扈珍儿,提醒道:“你谢大哥待会儿就要回来了,你也不想他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吧?”
扈珍儿这才冷静了些,没再扑过去追打青鹞,弯着腰喘了几口粗气。
而青鹞差点被推倒后懵了一下,才揭开盖在头上的竹篮子,发现竟然是春桃这个贱人在帮扈珍儿那个村姑,她恨从心起,抓着竹篮子便要朝她们扑过去。
然而,扑到一半,就被人一把推开,她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却见那推倒她的人竟是世子,他抓着春桃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下,紧张地问:“你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
何春桃一脸懵:“我没事啊!又不是我在打架。”
谢霁庭也懵了,不是她在打架,那小安怎么说……
刚才小安急匆匆地跑到田里,大喊了一声:“谢叔叔,不好了,要打出人命啦!”
他忙问他:“谁跟谁打?在哪儿打架?”
小安气喘吁吁地答:“就在您家门前,我娘……”
他一听到是她在打架,便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来,正好看到青鹞要用竹篮子打她,连忙推开青鹞,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可看她这样子,确实不像是打了架受了伤的,难道是小安传错消息了?
他不知道,刚才他走后,飞隼也紧跟着他一起跑了回来,唯独姚立群留在地里,问小安:“你刚才说你娘跟谁打架了?”
“我娘没打架啊,我是说我娘说的,快打出人命啦。”小安稚声道。
姚立群:“……”
这孩子可真是传消息的人才啊,谢霁庭误以为是春桃快跟人打出人命了,得急成什么样儿啊!他那人做什么都气定神闲的,他还从来没看到他跑这么快过!
这会儿,姚立群带着小安走回来,见谢霁庭正紧张地抓着春桃的肩膀,就差把她搂进怀里了,而一旁的青鹞和扈珍儿都鼻青脸肿的,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见两个姑娘神色复杂,姚立群啧啧两声,她们俩这场架算是白打了,都快打毁容了,也没见谢霁庭看她们一眼啊,多不值当!
谢霁庭确认春桃没事后,才训斥起青鹞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同珍儿姑娘打了起来?又为什么要拿着那个竹篮子去打何掌柜?”
“那个,”何春桃忍不住打断他,讪笑道:“其实那个竹篮子是我先扣在青鹞头上的,不怪青鹞,不过我也是看她们俩打得太狠了怕打出事儿来,才好心想要分开她们的。”
谢霁庭:“……”
她劝架的方式怎么总是这么别具一格?把竹篮子扣人头上,她确定她是想劝架,而不是想加入进去么?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一旁扈珍儿则忍不住告状道:“谢大哥, 我好心给您送篮野果吃,结果您家这婢女,一转头就把野果扔到地上踩了个稀巴烂,还骂我是村姑癞□□, 我气不过才同她打起来的。”
何春桃听了有些吃惊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这些天青鹞表面上装得恭敬有礼老实本分, 但本性难移, 这不,这么快就暴露出本性来了。
青鹞知道自己今日行事冲动鲁莽了, 若不好好认错,世子定不会再留她, 她当即跪倒在地, 朝扈珍儿磕了三个响头道歉:“珍儿姑娘, 今日是我不对,是我出言不逊,是我狗眼看人低, 求珍儿姑娘原谅我这一次, 只要您能原谅我, 您要怎么打我都行,我保证这次绝不还手, 以后也绝不会再对珍儿姑娘不敬!”
扈珍儿还从未被人磕过头, 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何春桃心下却是惊叹不已,这个青鹞, 别的就算了, 能屈能伸这一点, 倒是随了她的主子。
毕竟是自己的婢女惹的事, 谢霁庭示意飞隼拿些银两出来,递给扈珍儿,道:“珍儿姑娘,是在下对婢女管教不周,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抱歉。这些银两你先收着,就当是赔给你的医药费。若是不够,回头你再来找我要。”
扈珍儿见他如此温柔体贴,还主动赔她医药费,一时既羞涩又窃喜,便也不计较青鹞的事了,接过银子转身跑了。
青鹞跪在地上,看到扈珍儿这副扭捏情状,心下暗骂:村姑就是村姑,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连世子眼里何春桃都没看出来,她刚才竟跟这么个愚蠢的村姑打了一架,简直太冲动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蠢村姑是没有半点威胁了,真正的威胁,还是何春桃这个狐狸精!
她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世子为什么会喜欢何春桃,如果说当年世子把何春桃发卖出府后做的那些事情是出于愧疚,那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何春桃爬床的那一夜?
别人不清楚,她却大概知道,世子和世子夫人成婚月余都未圆房。也就是说,和世子有过肌肤之亲的,就只有何春桃一人。
这样看来,世子流放边关,与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何春桃重逢,对她产生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何春桃可以,她青鹞为什么不可以?
青鹞当即有了主意,等她想办法和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这么多年服侍的情分,就不信比不过何春桃一个带孩子的寡妇!
回到镇上,何春桃看青鹞脸上伤势有些严重,提议让她去医馆看看,青鹞却坚决不肯去,只说伤得不重随便涂点药就行。
何春桃没办法,只好找了瓶之前剩下的伤药给了她。
这次的事之后,何春桃本以为青鹞会老实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脸上的伤刚消下去,就闹了件大事出来。
这天一早,青鹞突然敲门进来,背着包袱跪在她身前哭求道:“春桃,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是我现在真的无路可去了,连世子也要赶我走,我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求求你,春桃,求求你收留我!”
何春桃还有些没睡醒,听她说了这么大一串,脑子里有些懵:“你家世子为啥要赶你走?”
“我,我心慕世子,昨晚,昨晚一冲动,就歇在了世子的房间。”青鹞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羞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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